《皎皎如玉》 作者:温酒煮鱼  【文案】 世家小姐上官皎皎奉祖父之命来京都和亲,可是自己的未婚夫婿玉王却是个女子勿近的冰冷王爷。拼尽全力,换来的是他的血腥和冷漠,待真情耗尽,想要逃出生天之时;却又不知道究竟是谁落入了早就织就的情网之中。家国天下,如何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玉可卿为上官皎皎耗尽心力,以身犯险;上官皎皎为她牺牲自己,沦为囚犯。这一场爱与恨的纠葛之中,究竟是谁对谁错。 历尽艰难,两人才能够相守到老;到这世间来了一回,是不是就是为了找到人海茫茫中的你! =============== 正文 第一章 拒之门外 上官家几代为大姜名门氏族,怕是第一次出了一个被拒之门外的新嫁娘! 四月的暖阳像母亲的手掌一样温柔,透过鲜红的头纱照耀在女子光洁如玉的脸庞之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可爱又迷人,新娘肤若凝脂,若是这世上没有美丑的界限,那么大红的嫁衣衬托的她从身段、气质上来讲的确是美艳不可方物,不过现在的她却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不能稳稳地让别人来欣赏她的魅力。 全京城无人不知,这新娘子就是上官家送来玉王府的和亲新娘----上官皎皎。经历了从鹿州到京都十五天没日没夜的舟车劳顿,现在她觉得自己站着的土地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是踩在一片虚空之上,稍不注意就会坠入无边的黑暗。尽管自己的心里如此的煎熬,但是在没有等到结果之前,又万万的不敢轻易离开。自己是带着爷爷的嘱托和皇家的圣旨来的,进不可攻,退不可守,被动之下她只得扶住门口的石狮子,略略的借力休息一下。 车队的人都在静静的等着主子们的命令,只有身边的丫鬟还是不死心的向侍卫央求着:“麻烦大哥通禀一声,上官家的小姐到了,还请派人到门口接应。”门口的侍卫依旧像是一座座石雕一般,对于丫鬟的恳求不为所动。渐渐地,原本和煦的阳光开始变得剧烈,身体虚弱的她开始渐渐地体力不支起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气派的大门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开始在上官皎皎的眼睛里变得迷离起来——玉王府,好一个玉王府… 玉可卿,大姜国当朝皇帝第三子,是出了东宫太子之外唯一的一位有独立府邸的皇子,也是上官皎皎跋山涉水来京都和亲的对象。不过此时,玉王府就像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一般,府门外没有一个侍卫甚至家丁对这一行人打声招呼,仿佛眼前浩荡的送亲队伍像空气般不存在一般。 “小姐,我们都已经等了一上午了,日头越来越毒,玉王府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丫鬟实在是耐不住玉王府的不礼貌,生气的对着已经快要晕倒过去的上官皎皎气愤的问道。 “大姜皇帝派来的迎亲使臣柳如歌呢?他为何到现在也不露面。”上官皎皎面色不卑不亢,强撑着自己羸弱的身躯,冷静地问道。 “回小姐。小顺子已经派人去清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到来了。”丫鬟被她问到了关键的点子上,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半晌之后,一名身穿藏青官服头戴黑色乌纱的儒雅男子急急的赶来了。这次玉王的亲事皇帝是交给了他来操办的,只是上官小姐的行程他始终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加之玉王府始终不肯派人迎此行人进去,才造成如今这等尴尬的局面。 “上官小姐,下官来迟了,还请多多的见谅。”柳如歌微微喘着粗气向上官皎皎赔礼到。 “无碍,只不过眼前的局面;你怕是要好好地解决一番了!”上官皎皎向来是个大气的人,况且罪责在谁她的心里明明白的。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是十分和善的文官,她没有那个精力再去追究什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柳如歌找门口的侍卫低语了两句,想问问能不能让她们先进去;但是侍卫面露难色,一副自己要是多说一句就要掉脑袋的样子,柳如歌是个识大体的,也知道也不想为难这个小侍卫,自己走到一旁抓耳挠腮的想对策去了。 后面赶来的一名侍卫在柳如歌耳边悄声道:“大人,上官家是鹿州世家,在整个大姜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上官小姐也是府中嫡女,人家劳碌十五天,却换来玉王如此的冷待,这要是传回了鹿州上官家,怕是会不得安宁啊!” 柳如歌眉头紧蹙,自己的贴身侍卫说的那一句他不知道,但是玉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要是不愿意放这个行,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另一名稍微强壮些的男子也上前扯着嗓子附和道:“大人,不如我们带着上官小姐,直接闯进去吧!” 柳如歌闻言,原本还十分白净的脸庞瞬间黑得像锅底一般,冷漠的说道:“混账东西,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如此厮混,只怕是会葬送了你我的性命还不自知吧!”这可是玉王府,哪怕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请自去踏进玉王府半步。更不要提什么闯进去这种不切实际的法子。 “就是,胖子,你是不是不长脑子!这话要是被玉王听见了,你我怕是都会死我葬身之地了。”先前那个说话的侍卫对着那个壮汉大声的吼道。 那个壮汉是先前的侍卫才求了柳如歌的关系调进来的亲戚,空有一身的蛮力而没有智慧与眼色;不知道这玉王府的主子就像是人间的阎王一般,只要动动手指头,你的性命就会如纸片一般飘落风中。见到自己的表兄弟和柳如歌大人现在这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直接吓得庞大的身躯如落叶一般在风中瑟瑟的发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原本就是刚刚破寒的天气渐渐地开始变得闷热,上官皎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泛白,鲜红的嫁衣也遮挡不住她的虚弱。柳如歌见到此番情形,双手抱拳对着上官皎皎谨慎的说道:“上官小姐,日入正午。小姐一路疲累,还是早点随下官回驿馆歇息,等到下官进宫向皇上将此处的情况禀告吧!” 上官皎皎失去耐心,收起自己原本靠在石狮子上的玉手:“早听说玉王目中无人,权势滔天;今日我上官算是见识过了。不过,我们上官家也不是软弱的,今日的耻辱我上官皎皎一定不会轻易忘记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仿佛是要嚼碎那个深深王府里的妖孽一般。 柳如歌心头一震,此女子竟然如此的坚定,哪怕是仅仅望着王府的大门,也从来无人敢如此仇视,但现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再看她一双流波大眼中充满了无尽隐忍的愤怒和仇恨,绝对是真实的情感,而不是一时之气。遂更加的礼貌道:“小姐,玉王定然不是有意孤立小姐,定然是王爷有苦难言,被事情绊住了脚步,才耽误了迎接小姐进府的时辰。大姜上下对于上官家的尊敬从太祖皇帝时候就从来没有变过了,希望小姐不要误会。” 上官皎皎身边的丫鬟使劲的瞪了柳如歌一眼:“柳大人,不知道是什么国家大事才能够绊住王爷成亲的脚步?况且,王爷不在府中;府里就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吗?让我家小姐在门口站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说上一句话儿,摆明就是不讲我们上官家放在眼里吧!我们上官家的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柳如歌面对丫鬟的质问,一时竟然语塞到完全答不上话了,连身边的丫鬟都是如此的机制灵敏,巧舌如簧。非说是这位小姐无才无德,实在是令他感觉到十分的难以置信。 上官皎皎撑起自己孱弱的身子,眉头紧蹙,眼神里带着不耐烦:“小九,不得对柳大人无礼。”她声音清亮,语气干脆。虽说是教训自己的丫鬟,但是却不强不弱,威严十足,原本还趾高气昂替自己的小姐打着抱不平的小九一下子没了底气,撇了撇嘴,眼神带着不服气的垂下了眸子。柳如歌也知道上官小姐不是在替自己说话,而是以退为进,弄得他更加是心急如焚。 上官皎皎自嘲的一笑,来京都之前,就听自己的娘亲说过这个玉王不是个寻常的人;爷爷也告诉过自己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大概会遇到哪些问题。总而言之她大抵知道自己是不会被善待的,此人嚣张冷傲、智谋双绝。是个十足的天之骄子。半年前仅仅凭着自己的心腹顾拜和手底下三千精兵大败南疆三万犯境的蛮夷,以一当十,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却三千将士丝毫未损,此一战成就了他和顾拜,从此之后,玉王可卿,猛将顾拜二人的名号响彻整个的九州四海。 这玉可卿虽然在世人的眼中是个不敢招惹的大人物,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却是远远的胜过众人,拥有绝世的武功和智谋,即便是当朝的太子,其名望也是远远地不如他。他从来这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上朝也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相关的事情哪怕是皇帝请他也不会轻易的上朝。而府中的下人更加是对其唯命是从,据说,玉王府的众人都知晓没有主子的命令,怕是他的父皇来了也要在门外守候的。仅因为如此性格和行事,京都乃至皇宫之中,许多人对玉王都是又爱又恨,不敢轻易的冒犯。 关于玉王,京都之中还有一个众人都知道的秘密,同时也是玉王的两大禁忌,那就是美酒与美女都不得近身,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只知道要是哪个不长脑子的要是坏了这两条的规矩,只怕是会株连九族,自食其恶果。 听说一次玉王府上一名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家姬,不自量力半夜想爬上玉王的床,结果还没有近了玉王的身,就被他深厚的内功震得经脉寸断,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由浑身媚骨酥软的美人儿成为了一句硬邦邦的死尸,自此之后,玉王府就再也没有过女人。 而那个传言之中杀人不眨眼的冰冷王爷,此时正端坐府中;单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听管家轮换着诉说着府外的情况。 “主子,那小姐在外头等了两个时辰了。柳大人此时也在外面求见您,您看,我们是否准备迎接上官小姐入府?”不知道自己主子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得想法,管家玉珍一字一句,战战兢兢。 “不迎!他们愿意,就在外头耗着吧!”玉可卿将自己手中的玉佩收起,冷声道。 “是!不过,陛下那边,主子如何是好?”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玉珍沉声问道。 听到陛下二字,玉可卿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不交代,没什么可说的!” 照旧的冰冷和排斥、照旧的言简意赅,似乎是触及到了某些禁忌。他从坐塌上站起来,朝着王府的深处走了进去。 看着自家主子萧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王府的深处,玉珍心里泛起一阵阵疼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主子还是放不下当年的那些事情;究其根本,不过是爱的越深,伤得越深罢了..... 正文 第二章 王爷可寒 顶着日头在王府门站了一个时辰,王府里却还是像一潭死水般没什么反应。 上官皎皎抬起玉手,缓缓地走向自己来时所乘坐地喜轿。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大红色装饰物的对比下,显得更加的肤白胜雪,十指葱葱。低头间,镶满珠玉的喜冠纠缠着细长的黑发遮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整个人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般,身上是旁人不能轻易沾染的高贵气质。临上车前,上官皎皎回头望了眼神色复杂的柳如歌:“今儿个的事情劳烦了大人费心,多有的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原谅。现下就照着大人的想法去办吧。上官府的人皆会尽数的回到驿馆,不给大人添麻烦的。”说完微微函授一笑算是尽了礼仪。 柳如歌没想到前一刻眼神里还透着决绝的女子,下一刻会这么的从容和冷静。连自己这“办事不力”的使臣都可以照顾的面面俱到,心里不禁对这个上官小姐隐隐的有些敬佩。“能为小姐做事,是在下的本分和责任。”边说着半分恭敬半分应承的话儿,柳如歌边要安排众人启程。就在迎亲的队伍即将离开的时候,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声音:“柳大人止步!” 听到来人叫停的声音,众人皆是停下了脚步,上官皎皎掀起轿帘,狭长的美目冷眼看着外面的一切。只见玉王府大门之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衣华服的高大男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墨发紧紧的束在紫金冠中,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此人面色如玉,温文尔雅,追着喜轿而来的一阵小跑之中,隐隐能够看出必定是身怀绝技的。斜眼看了下轿中露出面孔的上官皎皎,他玩味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宽大的手掌在盘龙玉佩之上轻轻的摩挲着,整齐干净的指甲在阳关之下散发着和玉佩融为一体的淡淡光泽。远远观望,的确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柳如歌见到来人,紧张兮兮的和自己的属下跪下道:“微臣参见四皇子殿下!” 见到柳如歌的行径,队伍里的众人也随声附和,行了大礼。 “尔等不必多礼”被称作四皇子的男子轻摇大手,言语中透着温润如玉的美好气质。只不过与之形象不符的是他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轿中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紧接着毫不客气的道:“轿中之人想必就是上官家的皎皎小姐吧!” 上官皎皎看着那个年纪轻轻却老练深沉的男子,顿时明了。原来这就是三皇子身边最信任的兄弟----四皇子玉可寒! 就在他仔细的打量着女子的神色时,女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上官皎皎见过四皇子殿下,还请饶恕皎皎身体不适,不能给殿下见礼的罪过。” 四皇子不言不语,目光停在上官皎皎掀着轿帘的手指之上,意味深长的笑道:“本皇子听闻上官小姐貌似无盐,却生的一双如此纤细的玉手,想来要不是上苍不公,小姐的面容定会像此手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小九本来就是个护主的,现在见四皇子如此羞辱自家的小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不再顾着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小九抬起垂在地下的头,气氛道:“堂堂皇子竟然也如此的以貌取人,尖酸刻薄。实在是让人不齿!” “小九,住嘴,四皇子身份尊贵,其能够被你妄自菲薄?”上官皎皎出口制止。想不到自己同父异母的胞妹为了不让自己能够好好地嫁入王府而散播出来的谣言,还真的有人深信不疑。想来还真是可笑。不过,现在的她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在多做什么纠缠。索性道:“谢四皇子夸赞,皎皎实在是不胜其夸。也就只有一双手勉强入得了你你的眼睛了。” 四皇子在玉可卿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对于小九这种不懂事的丫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在眼里。只不过,这个上官皎皎实在是让她刮目相看。若是别得女子,被人这么无端的评头论足,怕是早就已经无地自容或者是气的直跺脚了。但是这个上官家送来的大小姐却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仿佛议论的中心点不是自己一般。使得他不仅对这个女人开始在意起来。他阅人无数,隐约看出这个女子还是肤色白皙,身段柔美的。 搞清了情况之后,心里还是暗暗的感叹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是个无颜女。他心中明了:此女子除了无才貌,其实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和大家闺秀的风范的;哪怕配不上自己的三哥,也还是可以找个皇亲贵族嫁了的。可惜了… 轿子里的上官皎皎望着四皇子眉目转动,心中对他的想法已经是猜到了八九成。原本平静的眼里闪过一些讥讽:果然,无论是皇家子弟还是百姓庶民,没有人能够在流言之下依旧清明。 柳如歌确实在一旁脸色大变,四皇子在玉王身边呆的久了,现在也学得一身骄纵的性子,对于这些世家,也是越发的不放在眼里了。人家上官家是太祖就兴起的世家大族,哪怕是现在的皇帝也是完全不会不把上官家的人放在眼里,可是这四皇子竟然如此的行事,实在是不妥。要不是上官家的小姐性子不温不火,现在还没有显出什么不对劲的苗头来,否则这件事情要使闹到了皇上那里,实在是不好收拾啊!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柳如歌眉头一沉,打定了主意:“既然四皇子在这里,不妨帮着在下进去向玉王殿下转述一声,就说下官不负使命将上官小姐接到了王府的门口了,还请殿下早些迎小姐入府,不要错过了时辰才好。办妥了此事,微臣才好向皇上交代呀!” 四皇子闻言双目紧促,恶狠狠的瞪了柳如歌一眼,略微生气的说道:“柳大人怕是说错了吧!与上官家的亲事我三哥可是从来没有亲口答应过,是上官家的人舔着脸非要送什么嫡女来给四哥,父皇要不是卖了上官家的一个人情;怎么会有现在的这桩亲事?怎么,现在进不了王府的大门,倒是怪起我们来了吗?这件事情,别说是我三哥,哪怕是我自己,而是断然不会接受这门亲事的。想让我带这句话,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哪怕今儿个上官家的老太爷来了,三哥也不会轻易的改变决定的。你们还是赶紧的离开,否则我三哥恼怒了,你们今儿个谁也讨不到好处,哼!” 门口的众人吵闹的不可开交,而门后的玉可卿却笑容满面;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的,却不想被他撞见了如此有趣的场景。自己的四弟一向桀骜,此时却也在一个女子这里吃了亏;这样稀罕的场景实在是勾人的很! 玉珍见到自己主子喜笑颜开地样子,心里也变得温暖了起来:“主子,咋们还出去吗?” “听听无妨!” 听听无妨,换做常人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而他,却是天大的改变。 四皇子虽然桀骜不驯,可是此时的话语却是句句诛心,听得柳如歌简直是如坐针毡,原本上官家提的这桩婚事不过是皇帝和朝中的大臣为了维系世家大族之间的制衡和先祖的遗愿而同意的,现如今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实在是众人意料之外的。玉王是整个京都之中无人能够招惹的起的,上官家也是不能够得罪的。权衡之下,他认为如今的办法就是先缓上一日,等到他去请教过自己的老师才好,况且这一晚上的时候,说不定上官小姐或者是玉王之中的那一个人想通了,自己岂不是会多一番的机会,只不过,终究谁会先改变,还是得看上官小姐了。 偷偷的瞥了一眼上官小姐的脸色,自己的心里是自是忐忑的很。 原来自己嫁来京都这件事情,自己的新郎压根就没有同意过。上官皎皎面露自嘲,眼睛里却是闪着精光。见到柳如歌心神不定的样子,对于他的担忧自然是明了的:“柳大人不必再为皎皎费心了,皎皎连日跋涉,实在是累得很,今儿个我们还是先回去驿馆休息吧!觐见玉王之事,还是等皎皎调整好身体再说吧。” 柳如歌见上官皎皎率先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心中暗自的松了一口气。这上官小姐,果真是有大家风范,懂的察言观色知人之意。“谢小姐大度,今日之事下官铭记在心,等到他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如歌一定竭尽所能。” 上官皎皎自然知道柳如歌所说的是什么,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她自然不会浪费。眉眼弯弯,露出了今天上午的第一个笑容:“谢谢大人。出发吧,四皇子殿下,臣女告辞。” 轿帘放下,车队缓缓向驿馆行进。柳如歌转身向四皇子抱拳颔首,接着就带着原本浩荡的迎亲队伍向驿馆的方向而去。刹那间,原本水泄不通的王府门口就只是剩下了几个零星的侍卫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四皇子了。想不到自己为三哥打抱不平的一番话,反而是成全了这个世家小姐。而且还借花献佛的助力她拿捏住了一个朝廷的命官。这个小姐,实在是不容小觑! 门后的玉可卿也有些吃惊,这女子,倒也还是有几分的聪慧,不全然像是传言之中的花瓶小姐。只不过,这区区的雕虫小技,还是入不了他的眼! “玉珍,我们走吧!”看完了这场闹剧,知道了不该自己的一些事情;也不管玉可寒一个人在外如何的处境,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可寒英眉上挑,看着远去的队伍,轻蔑道:“管你是那家的小姐,明日大殿之上,看你如何涅槃重生!只不过这个女子看起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知道时候面对着这样的女子,三哥会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决定。” 哼!好戏即将开始,这死气沉沉的京都,终于要注入新鲜的血液,开始一场有趣的角逐了,想到自己生活马上回变得有趣起来,他的眼睛里不禁写满了期待。 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妥,四皇子玉可寒傻笑着就进了王府里,向自己三哥邀功去了。 正文 第三章 大殿献宝 这天夜里,京都上下,怕是有一半的权贵都是没有好觉可以睡。只不过,舆论的女主角实在是抵不住自己身心的疲惫,早早的收拾妥当入睡了。 在上官皎皎的心中,始终觉得,哪怕天崩地裂了。自己也要有好的状态和身体才能够努力的活下来啊! 次日一大早,上官就被驿馆外面的鸟叫声和小贩的叫卖声给吵醒了。在鹿州的时候,自己住的是府中最高最深处的倚风楼,早晨除了自己院子里养的的那只多话的鹦鹉,没有什么声音是能够打扰她的。现在置身在繁华的京都之中,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上官皎皎不觉得烦人,反而有一种自己正儿八经的来到人间、享受人家烟火的感觉。只不过大好的春色与时光,最终还是被宫里的来人给打破了。 大姜国土丰饶,物质富足;皇宫里也是一派豪放之气,远望去金碧辉煌,无处不是镶珠嵌玉。精细的功夫简直是让人一见到皇宫的的边角,就能够感觉到大气磅礴和辉宏之态。上官皎皎虽不是小门小户里没见什么世面的女子,却也对这个华丽繁复的地方感到很是赞叹。 在首领太监的带领之下,她乘坐着一方四人的小轿子到了太极殿的外面。 照着宫里的规矩,到了殿前三丈,除了皇上的轿撵之外,是无人有资格再乘坐代步的工具的。拖着自己隆重正式的礼服上台阶时,上官皎皎远远的看见殿中的正位之上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神色冷峻之人。不必多说,这定然就是大姜的正主---辰帝陛下了。 那人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不复青春,但是眉眼之间依旧是运筹帷幄的自信,比之那些年少成名的青年才俊虚荣的自信,不知自然了许多。五官英美,轮廓清晰,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但是上官皎皎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人也正在悄然地打量着自己。尽管自己心中大义凛然,但是还是被那个人周身散出来的威压给慢慢地压制住了。 紧张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收起了自己多余的思绪。上官皎皎抚平自己微乱的裙摆,缓缓的走进了大殿之中。太极殿内文武百官见到她来,纷纷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虽然喜冠上的珠帘将她的视线遮了个七七八八,看不清外面众人的神色。但是所过之处,她还是能够强烈的感受到周围的臣子们打量的灼灼目光。 今日的她换上了一件比昨日的喜服更加正式端庄的大红礼服,上面绣着一只翩飞的金风,随着她的步步挪动而在衣服上辗转飞舞,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加光彩熠熠;纤细的腰肢被玉制得束腰束着,让人觉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被直接的捏断。长长的裙摆拖地而放,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在后面慢慢地游走。整个人如同一直在水里畅游的鱼一般,华丽而又优雅。此时此刻,在这男人充斥的大殿之上,她就是那一颗最耀眼的星辰。 大姜的辰帝见到款款而来的女子,眼里浮起了丝丝的笑意:果然,上官无敌调教出来的嫡亲孙女,不容小觑。此女子虽然面容被遮住了,而且有外界的传言是一个无盐女。但是辰帝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很神秘,就像是被遮住的脸孔一般,还是有很多的秘密没说出来。 上官皎皎走到辰帝面前,不卑不亢、礼貌的跪下,双手合十,行大礼:“上官皎皎参加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帝抬手示意,谦和道:“平身!” 皎皎起身之后,立马感觉到了自己的后方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她心中凛然,淡淡的笑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才来就招惹到了这么仇视的目光,这个人出了昨日的四皇子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四皇子见上官皎皎这个不咸不淡的样子,心中暗自的抱怨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今儿个看你怎么还能笑着走出这个大殿。 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官皎皎很快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四皇子旁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此人看她的目光冰冷却又透着玩味,脸上明晃晃的写着看不起三个字。那个男子身上的朝服是九龙。她猜想这应该就是当朝太子,玉可孟了。这种嘲弄昨日在四皇子处她就已经见识过了。此时此刻,对于大家的嘲讽,她不仅知道原因了,对于如何去应对,心中也是早就已经有了方法。朝着辰帝微微的一笑,她颔首对着身后的男子说道:“阿占,将祖父准备的礼物呈给陛下吧!” 叫啊占的男子应声拿出一个雕花的檀木盒子上前交给了一个下来的太监。上官皎皎道:“陛下,臣女祖父年老体弱,不能够亲自来觐见陛下,遂托臣女带来一件宝物,感谢陛下的垂爱。请陛下笑纳。” 小太监接过宝盒,呈至辰帝的面前小心打开。众人杀那间惊呆了,只见那个盒子里装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虽然白日里阳光照耀、一般的珠子是不见光华的;但是此珠异于其他,竟然在大殿之上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连四皇子在内的众人无不对此感到吃惊:上官家果然是豪气,哪怕是国库之中,也未必能够找出几件这样的好宝物来!上官家竟然用这样的贵重物品来为这个上官皎皎陪嫁,进显给皇上,其中对她的重视实在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辰帝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他伸手捏住此珠,口中念道:“耀星!” 下头一位学识渊博的大臣惊到:“耀星!是当年太祖皇帝征战东海之时所得之宝贝耀星。此明珠在黑夜里能够照明如白昼,白日里也能够散发微光。传说不仅是世间最大的明珠,养在房中朝夕相对还能够滋养人体,使其容颜常驻。实在是人间的至宝。” 大臣们闻言都惊住了,此等宝物不仅落在了上官家手里,现在竟然还被呈送给皇上,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辰帝嘴角含笑:“上官老先生竟然能够将此等宝物赠与朕,也算是先帝对朕的赏赐。柳爱卿,快修书一封,替朕好好地谢谢老先生啊!” 阿占闻言双膝跪地:“陛下,上官老先生临行前嘱托几句话让我带给陛下。” 辰帝微惊:“呕!老先生有话要讲,请说!” 阿占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上官老先生说,此珠乃是当年先帝赐予他的至宝,不仅是对他的赏赐,还是对他的信任与赏识。如今谨献给陛下,希望陛下能够感念先祖的情分,多多的照顾小姐。也希望玉王能够像他保护着这珠子一般好好地保护着皎皎小姐。” 辰帝听完阿占的话,呵呵笑道,但是脸上有笑而眼中无笑:“这是自然,先帝与老先生的感情交好,定下的誓言自然也是要好好兑现的。卿儿既然娶了皎皎,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这上官无敌实在是老奸巨猾,接着献宝耀星;不仅给自己发出了不能够轻视这位小姐的信号。还告诉了自己和众位大臣,他上官家,是先祖重视的人,亦是自己不能够忽视的人! 心中风云几番涌动,辰帝忽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又说道:“至于昨天的事情,我定会让卿儿好好地解释的。” 上官皎皎微笑道:“陛下,言重了!玉王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酿成昨日的误会。皎皎的等待不算是什么,只不过希望玉王殿下能够早日的解决了麻烦的事情才好。” 辰帝赞赏的望着她,大方得体,仪态端庄,若不是相貌有缺陷,也不至于被卿儿如此的排斥。就在皇帝心中万千感慨的时候,外面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何时如此惊慌!”辰帝沉声道。 “陛下,玉王,玉王他…”小太监望着殿前的上官皎皎,喘着粗气欲言又止道。 辰帝听见玉王二字,心里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了。“叫你去请玉王来这里,这么久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玉王呢!” 那个太监低着头始终不敢正视辰帝,颤着声音说道:“玉王府的管家说,说玉王陛下今日身体不恙,不能上朝。”他的声音随着他的头颅越来越低,等到话儿都说完了,人也已经埋到地下去了。 大臣们心中再是一惊,这玉王如此的不顾大局。不仅是一次一次的伤害着上官小姐,一次次的给辰帝找麻烦。如此敷衍的借口,实在是太不把上官小姐放在眼里了。恐怕如此放肆之人,说是大姜开朝五百年的第一人也是不为过。 违抗天命是多大的罪过,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哪怕是皇子,是王爷,也不该如此的放肆呀! 本来因为上官皎皎与辰帝融洽交谈而生气勃勃的朝堂瞬间被低气压笼罩着,人人无不是提心吊胆。生害怕下一刻自己就被卷入了一场狂风暴雨之中。被撕毁的尸骨无存。那些原本一力促成这桩婚事的大臣,心里更加的是为自己的未来狠狠的捏了一把汗,自己今天要是惹怒了皇上,又激怒了玉王,那自己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大殿里一时之间再无任何人发声,只是不断地有衣袖擦拭脸部的索索声音。气氛一时之间降到了冰点,饶是再置身事外的人此时也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渐渐地,原本只是低压的空气开始凝结成冰,容纳着上百名国家栋梁的地方,此时静谧的连一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听见。先前那名未能完成任务的太监,此时此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害怕自己一呼吸就嗅到死亡的气息。 在这样尴尬有别扭的氛围中,上官皎皎不得的也跟着提起了自己的小心脏。现在的她就仿佛置身于云端,飘然而又不真实,恐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从云端坠落,坠向万劫不复之地,摔得粉身碎骨。 正文 第四章 凶神恶煞 这样的氛围久久的持续不肯散去,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迎来一场暴雨,迎来一场皇帝的盛怒之时。她却察觉到辰帝的眼中除了愤怒之外,竟然更多的还是意料之中的无奈。她愕然,现在殿里的每一个人无不是承受即将崩溃的重压,但是只有他,现在居然还是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泰然自若,上官皎皎活到十八岁,唯一见过有此等定力的就是自己得到祖父----上官无敌!这让她不禁感叹这辰帝不愧是坐拥万疆国土的皇帝,果然与一般人有着天壤之别! 辰帝显然是很快想好了处理的方法,就在大家还是替悬心吊胆之时。辰帝却将眼神直勾勾的望向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四皇子。四皇子也不是不知世故的人,他心中一惊:看父皇的这个样子,怕是他又难逃一劫了。果然,他一口气还没有叹出。辰帝浑厚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边:“小四,你与张总管一起去玉王府传召,今天无论你是捆是绑,都要将你三哥带来!带来了,你三月不必上朝议事,带不来,东郊皇陵就是你今后的归宿!” 四皇子玉可寒自知是逃不过这一劫,自己作为三哥身边的常客,与自己的父皇多了很多相处的机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在他意料之中。玉可寒正在快速转动自己的脑子想着如何才能既不挨皇兄得打,又不受父皇的罚。但是辰帝的最后一句话,却堵死了他最后一条偷奸耍滑的路。倘若自己真的英年陨落,守了皇陵去!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可是自己虽然与三哥交好,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会触怒到三哥的底线,他还是不敢轻易的决定,准备开口再用亲情攻势挣扎一番:“父皇,儿臣实在…”辰帝却是一记眼刀过来,直接封住了他的下文。 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圣旨,玉可寒转身就走向殿外。路过上官皎皎所在之处时,他本来想以一记眼刀替自己出出今日之气,但是上官皎皎却一直是面如秋水,波澜不惊。他飞过去的利剑,一一的都像是跌进了深潭之中,激不起任何的波澜。玉可寒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这个女人,竟然脸皮厚道了如此境地。自己如今被她的事情弄得进退两难,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现在还这么泰然自若。 上官皎皎知道自己如今是得罪了三皇子又得罪了四皇子,已经是骑虎难下,索性不如破罐子破摔,自己活得快乐就好。不理会四皇子吃人的目光,扬起嘴角的笑意直接忽略了他。 四皇子出了宫,众人才算是缓了口气。四皇子与玉王向来私交甚好;有他前去请人,大抵三皇子是会卖了他这个面子的。心中不由得暗叹,论起用人之道,窥人之态。还是皇上最为高明!无论几个皇子如何的折腾,到最后还是要乖乖的拿捏住了! 见到自己的四儿子终究还是去了,辰帝在心里默默的出了一口长气。为了不使上官皎皎此方再生出什么变故,他说了些话儿,开始和与皎皎话起了家常。无非是关于上官老爷子的一些事迹,想当年的种种往事罢了。上官皎皎自小也是见过世面的,加上自己娘亲的调教,应付这种场合自然是手到捻来。她准确的找到辰帝话里的机会,一步步的衬着辰帝的话去说,既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淡漠。辰帝对她的得体与知事显得很是满意,言语之间频频的微笑点头。 时间就在两人的欢声笑语和大臣们的侃侃而谈之中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就在众人乐在其中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阵阵沉重但是毫不凌乱的脚步声。上官皎皎心里猜测,此时应该就是自己未婚夫婿----玉王到了吧! 她没有回头观望那个凌辱她的男子,而是一直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腥风血雨。只不过,那人才入大殿,上官皎皎就发现辰帝的脸色已经不对了。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已经变成了苦瓜脸,太极殿之上瞬间又变成了那种冰冷的氛围。 此刻的大殿就像是地狱一般,里面的都是极其危险恐怖的凶神恶煞。冷峻、冰冻的氛围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大臣们无不是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着眼前你的一幕,所有人的眼睛都等到了最大,里面有惊恐,又无助,还有很多上官皎皎看不出来但是有明明存在的复杂事物。令她不得不开始好奇那些人到底见到了什么样的东西。 怕是那个还素未谋面的三皇子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使众人如此的惊愕呢!今日自己是不得安生了。带着这样的想法,上官皎皎缓缓地转过身去望着大殿的门口。之见四皇子玉可寒还是率先的走到前面,一张俊俏的脸庞写满了无奈和忐忑,笑容都带着一丝丝的僵硬,像是不敢直视辰帝,所以他原本高昂的头颅现在沉沉的垂在地上。带着后面的事物像乌龟一般,缓慢的走在大殿之中。仿佛自己走的不是大理石的地砖,而是刀山火海一般。 紧接着,一副奇怪的画面涌入了她的眼帘。顿时,她也像是那些大臣一般,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只见四皇子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太监,小太监们肩上抬着一方软轿,轿帘翻飞之间,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正似有若无的在软轿之中。 这就是玉王------玉可卿! 这玉王虽然应了皇命来了,这是,如此来法,怕是大姜王朝开国以来第一次吧!他怕是开创了大姜此上朝方式的第一人吧! 辰帝勃然大怒,面前的桌子直接被一掌拍裂了。“混账东西!如此仪态就来太极殿。成何体统?我大姜历朝历代顶天立地,怎么会有你们这样懦弱的后代出现坏我们的风气。” 四皇子虽然放荡不羁,但是对于自己的父皇,辰帝陛下,自己该有的尊敬还是不会少的。见到父皇如此勃然大怒,四皇子的心里微微一惊,他连忙跪下委屈道:“父皇,是你亲口对儿臣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三哥带来,我也是…” “逆子,还敢狡辩。”不待他讲话说完,辰帝就一阵呵斥,将四皇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见辰帝的额头青筋微微的凸起,一张脸气的胡子都已经立起来了。想必实在是大怒了一场。望着四皇子的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怒气。上官皎皎不仅怀疑,要是四皇子不是在辰帝的殿上而是在辰帝的脚边,怕是此时此刻,四皇子早已经被踹到飞出了殿外。 原本就已经像惊弓之鸟一般的四皇子被吓得身体不受控制,跪在那里的身体瞬间抖了一抖。先忙将自己的身体所在一团,望着辰帝的脚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原本就是风波不断的大殿之上,现在更加的是气氛诡异。大臣们现在无不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直转。望着大家的反应,遥观大殿之上现在恐怕只有两人还是一如既往、泰然自若了。一个是上官皎皎,她早就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如此境地,她还是能够像当时那样坚持自己的立场,加之现在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她自然是更加的坦然。而另一人,就是现在还在软轿之中呼呼大睡的玉王殿下了。他平静的呼吸声表明了完全的没有被外面的喧闹给打扰到。上官皎皎望着他的睡颜,眉目清明,唇红齿白,虽然是男儿身,但却有倾世之颜。一刹那之间。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两人之间没有这奇怪的婚约,这样美好的男子,自己是可以为了其放下一切的,不过现在这种局面,自己还是首先自保好了。 不过,上官皎皎心中还是有些忍俊不禁,毕竟,这是一件冒犯天威的事情,倘若是没有玉王的允许,四皇子一个人怎么敢如此行事,他又怎么会轻易地被人挪动。果然是传说嚣张跋扈、不流于世俗的一个邪魅王爷啊。 辰帝走下龙椅,见到软轿之上的玉王玉可卿竟然到现在都还是毫无反应。心里更加的愤怒。“可卿,群臣当道,还不快给朕滚起来,实在是放肆!”说完就一把掀开轿帘,将那人的样子暴露在众人之前。原本还还好端端的精致的轿帘因为辰帝的一扯,现在已经是一块被踩在脚底下的破布了。此时此刻,上官皎皎的双眼不受控制的定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这就是自己未婚夫,这就是那个陷自己与万千窘态之中的男人? 朝上的众人无不惊叹,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尽管在此种情境之下也可以如此的泰然自若。 上官皎皎微微一怔,这就是自己那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夫! 男子修长的身躯斜卧在软轿之中,一眼望去,剑眉星目,狭长的眼睛如同狡猾的狐狸,长长得睫毛盖住了眼睛,在眼睑之下投出一片阴影。薄薄的唇瓣随着轻微的呼吸一张一合,看着很是性感迷人。 上官皎皎不由得得在心里感叹,自己身为大姜最大的氏族,又居于鹿州这辈出英雄才子的地方。自小见过的青年俊秀,异国美男也算是多不胜数,但是哪怕是最懂风情的男子都不能如此的吸引到她。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如此的吸引她的目光,而且还仅仅是以容貌和气质作为自己的筹码。 她跨越两个世界,期间有数千年的时间间隔。或是见过,或是听说,俊美的男子也算是见过无数,即便是再怎么惊艳的男子,她都没有如此的被吸引过。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男子可以生的这样精致的五官,一丝邪魅,一丝狂妄,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尽管美得像一幅画,却不会让人误会这是一个女子!在这个现在还在沉睡的人的面前,所有的赞歌和夸奖都显得如此的无力和没价值。 正文 第五章 貌似无盐 辰帝望着这张俊美的脸,神色有些许的恍惚,原本静寂的眸子之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尽快这一丝奇怪的神情闪过的速度飞快,但是还是被上官皎皎瞥见了。辰帝现在没有说话,没有表态;但是上官皎皎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已经渐渐地消散,片刻之后,就已经再也找不到半分的踪迹。 轿中的男子仅着了一件玄色的丝缎睡袍,腰间一根银丝的带子松垮垮的束着;隐约露出的星星春光反而更增加了别的人犯罪的欲望!上官皎皎不禁觉得只要自己轻轻一勾手指,说不定男子身上的衣服就会瞬间散落。男子一袭如瀑的墨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侧,在殿中柔光的照耀之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泽。衬的那张如画的脸庞更加让人怜惜。 玉王玉可卿,就这样被人在昏睡中抬上了大殿。要是寻常的凡夫俗子,恐怕早就因为衣衫不振,失礼于殿前而被众人诟病,他却不一样,他在众人面前像是在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睡姿安稳,面容纯净而且毫不防备。且穿的越是轻薄,越是有一股浪荡的韵味。 上官皎皎开始好奇,这人到底是有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才能配得上这样倾世的容颜?是清明果敢的睿智,将一切都掌握手中?还是妖艳鬼魅的邪气,令人深陷其中?又或者是纯净无华,是人间的天使?这都只是她的猜测,但是她错了,而且错的还很离谱。 那双眸子在众人的期盼之下缓缓张开,除了上官皎皎和辰帝之外,众人在玉可卿睁开眼睛之后都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透出来的竟然是寒冷锋利的冰芒,让人望而生畏,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一般。若不是亲眼见到,上官皎皎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外表与内心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差,就像是天使与魔鬼,亦正亦邪,将纯洁完美和冰冷决绝演绎到极致。 玉可卿缓缓起身,一双长长的手臂略微撑起自己的身子,薄唇轻启,微微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样的慵懒,看起来却没有颓废的意味,而是透着一股随性的优雅。他轻眯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一双清冷的眸子定格在殿中那个身披嫁纱的女子身上。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温情,只是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上官皎皎在原地动也不动就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随着那个男人的注视一点点的变得冰凉。但是自己的身份和性格在此时却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退缩。穿过头冠下的珠帘,上官皎皎毫不畏惧的回视了过去,眼神尖利,穿过人群,一直穿到了玉可卿的眸底。 上午的阳光温暖柔和,透过大殿雕花的木窗射进殿中,洋洋洒洒的落在玉可卿的修长的身躯,阳光斑驳流转,闪烁的光晕在他的周围旋转,一时之间,殿中的景致美的不可方物。只不过如此的美景之中,玉可卿眸中的冰冷和邪魅却依旧掩盖不住。 原来一个人的眼睛真的可以给人这么大的差别,睁眼闭眼之间,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这样的变化现在竟然还发生在你的眼前,实在是震撼。 太极殿中一片静默,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玉可卿一扫而过,就大致了解了如今的状况。他邪魅的轻笑,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望着对面盛装的女子对着她的眼神竟然也没有什么畏惧之意,不仅心里多了一丝宽容。抬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发丝,他懒懒道:“父皇的品味真的是愈发的不堪了,之前赏赐给我的西域美女,尚不能入我的眼,这次竟然还搬出什么太祖的婚约来,塞给我一个快二十没有出阁还貌似无盐的的女人给我。我九泉之下的娘亲要是知道了,心里不知道会有多么的伤心?” 一字一句,众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故意放慢的语气之中尽是轻佻的嘲讽,阿占顿时面色一凛。他向来是个沉稳的人不会对旁的事情多留半分的情义,只不过现在自己的主子,上官家的嫡亲小姐,他自己兢兢业业守护了这么久的人,怎么能够被这么三番四次的侮辱!哪怕是皇亲国戚,也没有什么特例。五指并拢成拳,脚步转动,阿占就要上前为自己的主子讨回一个公道。然而,上官皎皎却在他心绪转变之后就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纤手一扬,玉葱般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无奈之下,阿占只有退回到原先所占之地,但紧缩的眉头掩盖不了他的怒火。 二十未出阁,貌似无盐!玉可卿果然是胆大妄为,邪魅霸道。句句不带骂人的字眼,却句句像尖刀一样扎的人生疼!比起四皇子的恶语相向,玉可卿真算得上是堂而皇之的暗箭伤人了。上官皎皎面色不改,心中冷笑。此时的众人都以为这上官小姐会反唇相讥,为自己驳回一城。但是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淡定自如,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一切在来之前自己就从祖父的口中演练过无数遍了,现在还没有到她说话的时候罢了。虽然如此境况之下辰帝都对玉可卿越矩的行为容忍的原因她不得而知,但是辰帝的言语行动之中透着都是对玉可卿的疼爱与宠溺,所以,她认定,玉可卿对于政绩卓越的辰帝来说绝对是很特别的一个皇子。 此番境况之下,辰帝不得不开口解决:“卿儿,不得无礼!上官小姐乃是上官老先生的嫡亲孙女。她代表的是上官老先生和你皇太祖的深情厚谊,你二人的婚约乃是先辈们的情义,不可儿戏。朕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喜袍在后殿。快去换上吧!今日大殿之上,众臣见证你们二人的婚礼!” 玉可卿闻言双眼轻咪,狭长的眼中透出冰冷。懒懒道:“儿臣可没有答应过任何亲事,你别用太祖的情义和婚约来压制我。这件事情要不是当年你负了上官老先生的女儿。现在何故会将这笔债务牵扯到我的身上?别以为人到了,我就不得不从。你们既然如此期盼我二人成亲,那我绝不会应了这门婚事!”言语之间,玉可卿扬起自己的下巴,冷冷一笑,眼中写满了冰冷和倔强。众人心中明了:玉王若是不肯退让,谁也奈何不了他! 辰帝脸色愈加的暗沉,眼中已经有些愤怒,声音低沉中带着威压:“卿儿,别以为朕对你一直宠溺,你就可以目中无人。太祖的赐下的婚约,朕绝不容许你违抗。大局已定,现在你的答案已经不重要,婚礼势在必行!来人,送玉王殿下去更衣。” 虽然没有正式的成亲典礼,恐怕会委屈了那位小姐,但玉可卿向来乖张,不能给他生出事端的机会,况且,太极殿庄严神圣,也不算是悖了先祖的圣意! 玉可卿望着向他走来的一众侍卫太监们,冷声道:“父皇是想用武力来逼我就范吗?就算我今日和她行了大礼,那洞房呢!连我二人行周公之礼时也要一众奴才们看着吗?哼!” “简直混账!”辰帝被他此番话激的暴怒,呵斥道。 “皇上息怒!”上官皎皎上前一步,行礼道。众人的眼光瞬间集中到她的身上。她斜眼忘了周围的众人一眼,沉声道:“皇上息怒!既然玉王殿下不愿意娶皎皎,那皎皎也不想强求,既然皇太祖与祖父二人深情厚谊,想必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后辈们过得如此勉强。虽然皎皎二十还未出阁,但是上官家也是鹿州世家,皎皎还不至于落得孤寡一生的境地。” 虽然她只是寄居在上官皎皎身体里面的一缕幽魂,但是无论上官皎皎还是她自己,都不会容许尊严与骄傲被人践踏。嫁不嫁玉王本来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她经历了两世为人,现在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而已。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弱肉强食,权力之上的朝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好机会,储备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和身边的人争得一份自由罢了。如果玉王也同她一样抗拒着这份婚约,那么她何不顺势而为,为自己也争取一下呢? 玉可卿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不仅不畏惧他的冰冷,敢正视他的眼睛,还能面对自己的出言侮辱而面不改色,冷静对待。此刻,更是先自己一步说出了取消婚约的话语,不卑不亢,沉稳之中却又是傲气逼人。完全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才貌全无的无颜女。他望着那个女人略微上扬的嘴角,却突然很想掀开那一层薄薄的珠帘,看看这张脸是否也像是脾性一样相反。 手指上扬却又立刻下垂,反正自己不会与这个女子成亲,容貌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薄唇轻启:“既然上官小姐与本王想法一致,那就请父皇应了上官小姐的要求,取消这门亲事或者是让上官小姐自己挑一个她喜欢的人成亲吧!我们大姜别的没有,官宦世家的美男子却是一抓一大把的。”带着嘲讽溢出嘴角,从唇部晕开到双眼,最后沉没在那冰冷的眸子之中。 正文 第六章 大逆不道 辰帝对玉可卿的的话语泛起了一丝不适,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借着咳嗽的幌子调整了一下,方才开口道:“若是上官小姐愿意的话,朕立刻将京都的世家弟子找进宫来,让小姐自由挑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辰帝觉得顺了上官皎皎的意思,才是如今最好的解决策略。 上官皎皎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眸色沉沉的在周围的大臣之中扫视了一圈。当她的视线掠过四皇子的时候,四皇子像见了鬼一般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似乎自己要是被选中就会像吃了苦瓜一般。 对于这样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想笑,偷偷地瞄了一眼玉可卿,他却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脸上轻蔑的笑,就像是刚刚摆脱了一个厄运一般。这样的态度让她感到有些不快,目光一转,上官皎皎冷声道:“禀告皇上,玉王所说未必不可,但是,太祖与祖父的婚约满朝皆知,今日皎皎当朝被拒婚,让皎皎的颜面何存!而且我上官家的名声如何得以保全。只怕是从此鹿州就变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此大罪,皎皎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她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看似是诉苦,却句句质问,让人挑不起什么刺,却又莫名的吃了苦头。玉可卿再也不能看戏。他直起身子,目光瞬间转为寒冷。似无形的利剑一般,要穿透珠帘,将上官皎皎看的清清楚楚。 “听小姐的语气,似乎是要死皮赖脸,跟着本王了?”语气不慌不满,却带着一股森寒之气。 上官皎皎望向玉可卿,淡笑道:“那倒不至于!” 玉可卿双眸眯起,戏谑道:“那你想要如何?如何才能让你满意?” 上官皎皎笑而不语,却缓缓迈步,向着玉可卿缓缓地走去。 玉可卿望着向自己款款走来的女子,眉头紧促,向那个女子表达着自己的拒绝。当上官皎皎走到软轿之前时,他原本寒冷邪魅的双目突然变得尖锐锋利,向着上官皎皎射出一道道的杀气。 上官皎皎情不自禁的顿住了身子,但心里却冷笑道:玉王不近女色,更加不喜女子靠近的传言果然是真的。她望着那双冰冷的眸子,红唇轻启,声音婉转到:“向来听闻玉王智勇双全,足智多谋,一人之力就能够决胜千里;且武功高强,又生的如此的俊美,百闻不如一见,如今实在是令皎皎对王爷倾慕不已。尽管皎皎相貌丑陋,无才无德,自知配不上王爷。只不过毕竟先祖的婚约非同儿戏,鹿州的颜面也不得不顾。不如,王爷给我们对方多半年的时间好好地了解相处一番,到时候如果王爷还是觉得皎皎没有这个福分常伴王爷左右,那皎皎再另择他人,绝对不会再来打扰王爷。不知可行否?” 玉可卿双目扫视着眼前的女子,女人见她无不就是各种惊艳与倾慕,他见得不在少数;只不过眼前这个说着爱慕他的女子,言语神情之中透出来的都是期待,打量。完全没有丝毫的爱慕和喜欢。既然并不真的喜欢,却又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其中的目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半年之约,又是何故?只不过,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与他又有何干? 不想再多做纠缠,玉可卿长腿一迈,就从软轿中踏出了。起身的动作优雅干脆,潇洒流畅。顷刻,格局就从原本的上官皎皎俯视着玉可卿转变为了玉可卿以绝对的优势压迫着她。望着眼前自己只到对方肩部高的男人,上官皎皎一下子感觉到了强硬的压迫。这股威压让她全身的神经紧绷的不像话。现在,全身上下支撑着她去和玉可卿对视的仅仅只剩下了她心里的自尊与傲气。 “半年的期限让本王娶你为妻,痴人说梦!”玉可卿低头仰视着眼前的女子,勾唇冷笑道。 上官皎皎毫不退缩,乘胜追击道:“玉王殿下信誓旦旦,可上官皎皎偏偏不信这个邪,不如我们在此立下赌约,看看到底谁胜谁负?可否?” “你的激将之法怕是用错了地方。本王怎么中了你的这点小伎俩?”玉可卿冷声道。 愈加强烈的日光开始让空气升温,只不过此时玉可卿的周围却是寒冷无比,让上官皎皎像是深处冰窖寒潭一般,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张开。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呕吐,不是因为舟车劳顿,不是因为身娇体弱,而是因为来自四方的威压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她紧紧地包围在了里头。但是此时此刻,她绝对不可以退缩。上官皎皎需要这个赌局。既然自己注定不能够逃脱一场无关爱情,只有政治的婚约,那么她至少要为自己争取些许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可能的话,至少可以调一个自己稍微看重的丈夫!下下之策,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能和自己达成协议,双方能够互相不干涉对方,却又能够相安无事的一起生活。 快速的想清楚期间的利弊,她狡黠一笑:“玉王殿下,区区雕虫小技自然不足以能够入您的眼。只不过玉王殿下百般多话,莫不是怕了我区区民女,不敢应了此约?” 玉可卿不禁有些发怔,他那里看不出眼前女子的小小心思,只不过自己多年来从没遇到过一个人敢这样的挑衅自己,更何况是一个女子。这个叫上官皎皎的女人竟然能够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无所畏惧,哪怕还是有些忐忑在里头,却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够比的了! 就在众人替上官皎皎隐隐担心之际,玉可卿却突然露出了一丝让人无所适从的笑容;上官皎皎看着眼前面带笑容却眼神冰冷、狂妄阴狠的绝美男子,对于刚才的问题心中顿时有了结果。 她和朝堂上的众人现在都在静静的等着玉王的答案,只不过玉王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猜中他的心思。 一旁久久未发声的辰帝却在此时开口:“卿儿,和亲之事不如就按照上官小姐说的,半年之期;若是半年之后两人还是无这个缘分的话,上官小姐就另择贤胥,到时,朕必定以一朝公主之礼仪,让上官小姐风光出嫁;绝不委屈你二人其中一位,可好?” 闻言,本来还持有笑意的玉可卿顿时面色如冰:“我的事情,你几时该替我做主?我现在若是不愿意,你也奈何不得我!” 此等大逆不道,触犯龙颜的话语一出,朝堂之上的众人再度面色大变。心中无不是惊恐至极:当着与皇家有世代渊源的上官家,玉王如此的不顾及皇上的面子,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原本和颜悦色的辰帝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纤长的手指直指玉可卿面门:“玉可卿,你实在太放肆了!真是你的父王,是一国之君,不要以为朕宠爱你,就不会真的惩治你!” “呕!你。。。。。是我的。。。。父亲吗?”玉可卿面对勃然大怒的辰帝不惧反笑,言语之间尽是玩味与讽刺。 此时此景,上官皎皎不由得心里一怔,她能够感觉得出来,玉可卿和辰帝之间,绝对不只是自己看见的和听见的那么简单,被辰帝惯宠的玉王对着自己的父皇,眼里居然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恨意,决绝但有无可奈何。转眼望着辰帝,心中更是不解,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辰帝似乎还是在遏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能够轻易地降罪与玉王,这其中的原因,实在是吸引着她! 辰帝单手扶额:“大胆玉王,几次三番枉顾众人与朕的美意,触怒于朕。还不快快的应了此事,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亲情,治重罪与你!” 玉可卿大笑一声:“治罪,好啊!只是不知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想要治我那一条罪?是抗旨不尊、是大逆不道、还是有损皇家颜面?皇帝陛下可是要想的清楚些,这些个罪状可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治我得罪之前,恐怕还是先将我逐出皇族,贬为庶民。这样才不会连累皇帝陛下你呀!” “你这大逆不道之子!哼”辰帝双眼圆睁,目龇欲裂,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半晌才说出后面的话来:“好呀你!既然你如此的不愿意做皇家的子孙,朕今日就成全你。来人,传朕的旨意......” 众臣子们皆是一惊,这次皇上真的打算动真格的了。四皇子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道:“父皇开恩,三哥只是一时之气才会胡言乱语的。哪怕父皇不顾念父子亲情,也要想想三哥此次为大姜立下的汗马功劳啊! 底下一位老臣趁势而出:“皇上,四皇子说的对呀!尽管玉王出言不逊,但毕竟是年轻气盛,又是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冲动了些。还请陛下看在玉王此次大战之中建言献策,事必躬亲的份上,饶了玉王殿下吧!” “请皇上开恩,饶恕玉王殿下!”众臣子闻言皆跪伏在地。就连隔岸观火的太子殿下此时也顺势替玉可卿求起情来。 正文 第七章 两败俱伤 上官皎皎自然明白现在的情形之下,只要玉可卿不再火上浇油,一切也就过去了。低沉的眼眸偷偷扫了眼那个狂妄的男子,她发现现在如此火星四射的局面之下,那个男人竟然依旧是面色如旧,似乎独立于众人之外,从没有为自己的情况而感觉到担心过的样子。 是什么给了他如此的自信,还是他真的如此轻视自己的皇家身份,如此的淡薄,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当成是一回事? 辰帝不顾众人此起彼伏的求情,只是越过众人,呆呆的看着玉可卿,眼中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反之有的只是深深地无奈与纠结。上官皎皎暗暗的观察着两人之间的风波涌动,发现对着如磐石般坚硬倔强的玉可卿,辰帝的目光竟然越来越温和。眼中映着年轻男子完美的面容,目光似乎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穿过了玉可卿,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半晌之后,辰帝的面容回归平静,似乎之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你们都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 玉可卿神情复杂的看了眼上官皎皎,眼中闪过狠色:“上官皎皎是吧!你貌似无盐、才貌双失,竟然也想高攀本王。如此无才无德的女子,还是早早的回了你的鹿州才是,与其在这里花这功夫勾搭那些皇亲贵族,倒不如让上官老爷子多花些家财替你找个肯要你的、上门的女婿才好。哼!” 哪怕上官皎皎生于世家大族,心里也知道他说的绝大部分不是事实;但是几次三番被人羞辱,言语字句声声带刺。她也早就心中愤然了,自己出生于对玉家的江山有着巨大功劳的上官家,爷爷的教导和自己的脾气早就已经不让她对着这狂妄之人再三的忍耐下去。自己好歹也是在上官家住了十八年的,怎得也不会忘恩负义,任别人欺侮了自家的人来!上官皎皎白皙的脸庞之上勾起一抹冷笑:“本以为玉王屡立战功,又是才貌双全,定然不会像那些个肤浅的凡夫俗子一般时时将美貌挂在心上。今日看来,坊间的谣传实在是不实,玉王要是如此的看重容貌,不如回到王府里,自己每日对镜自赏,好过去外面捡拾那些庸脂俗粉千百倍的。” 说完之后,她的心里一阵轻松;尽管心里很明白自己马上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但是至少现在她是解了气的;而且,皇帝陛下如此的决断,对自己实在是不利。今天不能讨要到一个合理的说辞,在场的众人包括玉王,谁也不能够离开! 果不其然,上官皎皎话音刚落。本来要走的玉王突然停下。空气中一阵利器出鞘的尖利声穿透了众人的耳膜。一阵寒光在刹那之间落到了上官皎皎的面前,强大的气场让她忍不住汗毛倒立。而站在她身侧的小太监早就已经感觉到了森森的杀气,而蜷伏在地上。。。尽管从未习武,但她却能够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是死亡的味道。 肃杀之气回荡在整个太极殿中,众人不敢多言,生害怕自己成为玉王剑下的亡魂。辰帝在一旁也是惊呆了,玉王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而一旁的阿占见势不妙,想要上前护主。他三步化作两步,想要冲到上官皎皎的身前去。。。 而被剑尖直指的上官皎皎早知道自己肯定会九死一生,在阿占近身的前一刻,她快速的抽过身边向后退缩着武将的佩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剑挡在身前。玉可卿没料到上官皎皎胆敢拦住他的剑,身为一个高手,一名军人的他本能的使出更加致命的力度;一时之间玉可卿手上的利剑全无收势,直直的戳向上官皎皎的左肩。 呼吸之间,上官皎皎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就渗透出一丝丝沁热的液体,将自己的礼服给染湿了。 玉可卿看着她的眼睛里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有不可置信,有轻蔑,有傲视。但是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闪现出众人不可察觉到的痛苦之色。 原来,上官皎皎受伤得瞬间,竟然利用两人之间的近距离,将自己手中的剑同时刺向了玉可卿的胸膛。她的力气不大,但是对于毫无防备的玉可卿来说,却是十分的突然。 不顾玉可卿的愤怒,上官皎皎始终微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写满的自己的自信。她左手将插在自己血肉之中的利剑缓缓拔出,脸色愈加的苍白但是却已经笑着。哪怕自己的手掌已经是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 玉可卿不禁诧异: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来头,旁的女人要是受他一剑,元气必定大伤。这个女人不仅始终面色不改,还自己亲手将自己身体里的利剑拔出,其中的痛苦非一般人承受,但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多余的力气将自己刺伤,整个过程之中,对于久经沙场的玉可卿来说,处处都充满着意外与未知。。。。、 朝上的众人比起玉可卿的不解与惊奇则是惊呆了,玉王为这个女人大动干戈,竟然在殿上亮出刀剑,这已经是可以在坊间流传许久的奇事了,现在这个一直被人诟病的世家小姐不仅没有臣服在玉王的剑下,而是反而伤了玉王殿下。这件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定然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不等还在呆滞中的辰帝和四皇子发话,上官皎皎已经拔出带血的剑。 “玉王殿下,如今我们两败俱伤,何必在互相执着。当着陛下和众臣子,臣女不得不说句大逆不道之话,殿下虽然是九五之尊,皎皎却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殿下,如今奉旨和亲,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先祖的遗愿,为了不让先辈们的情义随风而失去!只要殿下答应了皎皎之前的请求,我们两人之间各自在不辜负先辈的情况之下给对方多一些余地,有何不可?如殿下所说,皎皎只不过是一个才貌双失的废柴小姐,只剩下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如今殿下完全不顾皎皎的面子,恣意妄为。玉王殿下武功盖世,我自然是伤不及殿下的根本,只不过如今我有这个机会,我定当牢牢地抓住他,竭尽全力让殿下感受一下皎皎的痛苦!”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她不顾自己愈加苍白的脸色,上官皎皎眼神狠厉的而将自己手中的剑更加深入的插进了玉可卿的身体。 玉王冷言不语,两人始终僵持在大殿之中。周围的众人心中皆是惊恐:上官皎皎的脚下已经是一滩血迹,左手的伤口和左肩的伤口处滴出鲜红的血珠源源不断;脸色更加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难看。原本浓重的妆容现在就像是一张戴在脸上的假面具般,生硬而显得丑陋。反观玉王,虽然脸色和神情毫无变化,但是上官皎皎用尽全力使劲儿刺中的伤口,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辰帝和四皇子都是心急如焚,但又不知从何劝解。阿占和上官皎皎的丫鬟在一旁也是六神无主,不知所谓。 就在众人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之时,原本也是硬撑着的上官皎皎终于抵不住失血过多,缓缓向前倒去。就在她眼冒金星,四肢无力,以为自己最终会因为接触了玉王的身体而就此丧命的时候;竟然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令众人担忧的一幕出现了,这个上官皎皎刺伤了玉王之后竟然倒在了玉王的怀里;在明眼人的眼里这不就等于是不要命的行为吗?玉王殿下从来不近美女与酒色,那些图谋不轨的人都会被他强劲的内力给震开,没有几个能活命的。 众人屏气凝神,连辰帝都以为这上官小姐即将丧命于此。等待着血肉横飞的那一刻!四皇子看着姿势别捏的两人。不由得着急地叫了一声:“三哥,你手下留情啊!”然而,等待了许久,想象中凄惨的一幕并没有发生,此时上官皎皎不仅安然无恙,而右手还紧紧的握在哪怕剑上。只不过身上的两处伤口不断的在滴血,两人的脚下已经是一滩血迹了。 旁边的阿占也知道玉王不得有女人近身的传言,正想要上前将自家的小姐请抢回来。没料到才走到离两人还有三四米的地方,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将他震出三米开外,直直撞上大殿的柱子,原本立在周围的众人也未能股幸免于难,纷纷被震出老远。阿占不甘心,想要再度尝试,撑着自己的长剑站起,一步都没有迈出,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辰帝知道自己的儿子怕是失控了,赶忙的召集外面的护卫,将死伤的众人送到御医之处。一时之间,原本华丽堂皇的大殿瞬间乱作一团,仿佛逃难的人流一般。 此时,事件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毫无知觉的站在大殿之中,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红衣女子。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子,竟然没有被自己处于本能抗拒的内力给震开,难道自己竟然不会排斥这个女人吗? 正文 第八章 深藏不露 思前想后,他突然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有什么秘密,有什么隐情,只要他想解开的,那就必须解开! 回头给远处忙出忙进的四皇子一个眼神,他就将自己胸膛的长剑徒手拔出。“噌!”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下一刻,不顾辰帝追问的眼神,抱起怀中的女子,玉可卿施展轻功,快速的飞出大殿,回到了早已安排在外面的软轿之中》....... 竟然不会被自己的本能所排斥;这女人,看来比自己想象之中有趣得多啊! 纤长的手指拨开自己的衣袖,玉可卿伸出三枚修长的手指搭在上官皎皎白皙的手臂之上,但是她气息稳稳,全身竟然没有一丝内力的流动。玉可卿不禁诧异:没有内力,不会功夫,却敢跟自己刀剑相向,且不会被自己所排斥,这究竟是上官无敌的精心谋划还是上天的安排? 思索半晌,他还是拿出自己的药箱,快速地给眼前的女人上着药!昏睡之中的上官皎皎或许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就像是自己脚下缓缓行驶着的马车一般,随着时间齿轮的转动,而悄然的发生了改变了。 皇宫之中,混乱的众人总算是在太子玉可建和四皇子的安排之下恢复了秩序,不幸受伤的臣子们也被辰帝赏赐了重金。这场关于当朝皇子成亲的闹剧就此在这血雨腥风大殿之上暂时落下了帷幕。 四皇子因着身世的关系原本是与辰帝不怎么亲近的,但是因着玉王的原因,渐渐的也成了辰帝的身边人。收拾好了一切,玉可寒照旧的来到辰帝跟前请示:“父皇,和亲之事闹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必须得给鹿州那边一个交代啊!” “朕知道,只不过这个上官皎皎如此的烈性,且如此的胆大妄为,着实令朕大吃一惊啊!而且老四你必须要查一查,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出身,虽说是上官家的嫡系小姐,但是不是说她从来大门不出、也没有消息说过她会功夫。居然能够抵得住卿儿的内力震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啊!”今日事情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辰帝也开始不安:鹿州上官家多年不理世事,难道是另有图谋?毫无定论之时辰帝只能够将自己的担忧一一的讲给四皇子听;以期能够将自己儿子的危险性降到最低。 “父皇,儿臣明白的。既然如此,儿臣定当好好地探查一下这个小姐的身份。”四皇子心中也是有如此的担忧,见辰帝跟自己想到了一处去,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要是实施起来,定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阻力了。 “好了,老四,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顺便去你三哥府上看一下,免得他将人家一个姑娘家折磨的不成样子,那這件事情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挥手让旁边的小太监呈上锦盒,辰帝疲倦的靠在了身后的龙椅之上。 四皇子自然明白这盒子里是送给三哥疗伤的药物,向主位上的男人行了大礼,他悄然告退直奔玉王府。 “三哥也受伤了,还带着那个女人走了;以三哥的性子来讲,现在或许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这前所未有的情况实在是令人担心! 心中着急,自然是脚下生风,平日里惯爱偷懒的他咬了咬牙将半个时辰的距离,现在硬是让他一半的时间就走到了。 而此时玉王府中,众人也是一样的惊慌失措。 管家玉珍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更不知自己的主子受了伤。当玉可卿浑身是血的抱着一个新嫁娘装扮的女子回来的时候,一向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他也有些惊慌:王爷不是不会娶上官小姐的吗?自己的主子为何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自从自己在主子十二岁那一年跟了他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呢个女人能够靠近玉王半步。如今昨日才被拒之门外的新嫁娘,今日就以这样的方式进了王府,实在是让人心生疑惑。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看着玉可卿快速的闪进房里的背影,玉珍赶紧吩咐手下的人备好伤药和干净的衣物,快速的到玉可卿的房前候命..... 给上官皎皎仔细收拾完伤口的玉可卿呆呆的坐在床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不仅胆大妄为,步步紧逼,还胆敢将自己刺伤。要是换了旁的人,或许早就化为了灰烬。而她如今竟然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的身旁。玉可卿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她是上官无敌的嫡亲孙女,还是因为她能够手无寸铁的抵挡住自己的内力,亦或者是因为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真的是特别的那一个呢?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对于现在的他来时候都是新鲜的,都是有趣的! 他一路不停歇的抱着上官皎皎回到了自己的府中,看着自己怀中这个脸色苍白,几乎就要断气的女子。一向孤傲的他竟然隐隐从心里觉得,自己空旷了那么多年的心,慢慢变得充实起来。是敌人,是同谋?上官家,是给自己送来了一个什么样得角色? 玉可卿有些失神,连自己的伤口都不管不顾;自己怎么会花这么多的时间来啄磨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女人! 上官皎皎的伤口原是不深的,现在的昏迷乃是失血过多所致。虽然这种情况很可能丧命,但是对于大姜顶尖的几位御医来说,要救活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现在她面前的大夫还是医术、兵法、武功都精通的玉王殿下。哪怕是鬼门关上游荡的魂魄,只要他想要拉一把,那此人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此刻,玉可卿不急着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的体质是上官皎皎这种较弱的小姐要仰望的对象。军营里最强壮、健硕的勇士也未必能够与之相比较。 此时此刻,幽静无人的房间里,除了两人相互交织的呼吸声,就只有屋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原本,上官皎皎是没有这个福分活着的,不是他不想救活这个有趣的女人,只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女人单独相处,上官皎皎的伤口在左肩处,想要好好地料理伤口,势必是要解开她的衣服的。玉可卿知晓自己不想娶这个女人为妻,也没有放肆狂妄到真的不顾一个女人在这世间最重要的名声和贞洁。所以,望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哪怕他睿智果敢,精明能干,又或者冷漠无比,绝情孤傲。但是他终究还是情窦未初开,有血有肉的男人! 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个女人抛出去不管她的死活,也可以找自己府上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但是府上自从三年前的事情之后,就都换成了男性,连仆妇都没有一个的。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让别的男人看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心里头最觉得奇怪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如果让这个女人只能够是从天堂坠入沼泽,那这个人也只能够是他玉可卿。 思虑再三,玉可卿还是下了狠心。大手一挥,原本被鲜血浸湿的喜服就从上官皎皎的身体上滑落了下去。只剩下一件同样红色的内衣静静的裹紧上官皎皎玲珑有致的身躯,既然已经下了决心,玉可卿倒也不在乎什么旁的了。毫不避讳的看着眼前这具柔美的身躯,玉可卿忽然觉得,要是没有那道狰狞的伤口,这女人的肌肤质地甚至可以与他相比了。 光滑的肌肤如同丝缎一般,冰凉的肌肤让人觉得似乎自己就是在触摸一块千年的润玉,指尖所触及的地方给人以柔软美妙的触感;如若不是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的摆在眼前,玉可卿几乎就会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匠人精心雕琢的玉石。 “没想到,你这女人看似瘦骨嶙峋,实则深藏不露啊!” 上官皎皎本来从小就是上官家精细将养着的,加之她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容貌卓绝之人。此时就算是玉可卿隔着厚厚的珠帘不能看见她真正的容貌,但是呈现在他眼前这一片雪白如玉、嫩若凝脂的肌肤,就已经可以令一个正常的男人想入非非了。 更何况,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的上官皎皎,早就已经不是在朝堂之上的稳重平静,不是言语犀利,更不是步步为营。而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犹如画卷中的美人一般。盈盈一握的纤腰、高耸圆润的胸脯,忽略冒血的伤口和遮住的面孔,十足是个韵味十足的美人。 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之上,一个狰狞硕大的伤口从上官皎皎的肩头之处直直的延伸到了胸口上,随着心脏的跳动而不断地起伏,玉可卿坐在她的身旁,隐约都能够看见血肉不断地外翻。若不是玉可卿久经沙场,见过比这更加血腥数十倍的画面。此时此刻,怕是早就已经承受不住这份压力了。 看着不断冒出的血水,玉可卿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替这个讨厌的女人上药,毕竟这可是自己奉了圣旨要娶的妻子,哪怕他不要,却也不能任由别人来占了他这个便宜。更何况,上官家既然让她来,自然不会让她吃什么亏,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小心翼翼的将上官皎皎的伤口处理完毕,又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一切的玉可卿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完全顾不上自己也是有伤口的。 玉可卿转头看了眼因为不再流血而脸色渐渐平复的上官皎皎,慢慢地从自己的思绪里走了出来。摸了摸自己早已经结痂的伤口,玉可卿才准备给自己也处理一下,毕竟,享誉天下的皇子还是凡胎肉身不是吗? 恰巧此时四皇子也刚好进了玉王府,因为心中实在是焦急的厉害。从进了大门开始,他就一直不断地在呼喊着玉可卿,生害怕自己不小心错过了他此时此刻所在之处。 “三哥,三哥,你在哪里啊?三哥。。。” “叫什么叫,是替本王叫丧吗?现在恐怕还早了些吧!” 听见四皇子在外面聒噪的叫声,玉可卿不耐烦的应了一声,顺便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 正文 第九章 酒池肉林 四皇子寻着声音的源头,大步的走到了两人所在的小院子里头。出于一点点的私心也顾虑到男女有别,玉可卿来到了院门处,免得四皇子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物。 “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你在这里说了就是。”玉可卿淡淡的望了玉可寒一眼,随意的问道。 “父皇没什么要说的,只不过让我带了些疗伤的药来。还有......还有就是让我看一下上官小姐的情况如何了。”玉可卿不知道上官皎皎在玉可卿的面前,究竟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缕幽魂,对于自己要问的事情,也是忐忐忑忑的。 “她.....没事.....只不过,你回去告诉父皇,这个女人,以后都要住在我的府里了。至于她的人,你看着安排吧!玉可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更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这个牙尖嘴利的丑女人在身边。这不过自己如今想这么做,记这么做了。这世上,本来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玉可寒不明白三个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简单的将朝上的事情想着玉可卿念叨了几句,四皇子就准备走了, “对了,三哥。你应该接到线报了吧!顾拜他!要回京了。还有,我与父皇一样,有些捉摸不透上官无敌的心思,你真打算将这个女人留在府中?”提起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四皇子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婆婆妈妈的了。他要回来,任他回来便是了。我有这个能力将他推上现在的位置,自然就不会任由他如此的嚣张!至于上官无敌,他敢将自己的嫡亲孙女送来,必然也不会轻举妄动。”玉可卿不耐烦的说着,一只修长的腿慢慢地他急了房门。 玉可寒自然是知道三哥的能力,仔细想了想事情的轻重,倍感轻松的离开了。 玉可卿不禁为玉可寒的话感到好笑:“顾拜,不过是他脚下的一枚石子罢了。哪怕如旧他已经是权势滔天,但终究还不是他身旁的一条狗!” 处理好一切的事情,玉可卿才发现院门口的几个家丁都在不由自主的偷瞄着他,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浑身是血的呢!虽说整个京都乃至是天下人,也没有敢说他的不是,但是他自己却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起身沐浴焚香,换了干净的衣裳。玉可卿才再度的回到上官皎皎所在的屋子里。 而此时此刻,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中,玉可卿两人口中那块石子,现在正沉溺在一众的酒池肉林之中。 一名华服的男子此刻正斜躺在大堂的中央,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挽在脑后,修长的手臂正揽着一个衣衫半解的女子,双手还在不安分的四处游走;女子想来也是见惯了风月的情场老手,口中迎和的娇嗔着,白玉般的小手也不断地在男子的身上不断地煽风点火。 周围候着的女子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在男人的周围游动着,使出了自己浑身的解数,想要博得男子的一丝丝青睐。 整个大堂之内,远观来讲此刻就像是群魔乱舞的妖洞一般。一个翻云覆雨的魔王,身后盘旋着无数的美女蛇和各色的狐狸精。女人们都在互相叫嚣,男人在中间享受,整个场景已经不是颓靡二字能够形容的了! 看着女子不断地沉醉在自己的双手之中,男人忽然像是着魔了一般,放在女人柔软上的大手忽然收紧,带着惩罚似的力度,让女子从原本的迷醉瞬间转变为了极致的痛苦。 “将军,您.....”似乎是承受不了痛苦,女子带着哭腔,泪眼迷惘的看着被称为将军的男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一个众人羡慕的宠儿变成了一个发泄的对象。 “秋水,你愿不愿意成为本将军的女人?”双手捏住秋水的下巴,似乎是在询问,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顾拜看着眼前的面色痛苦的女子,眼神中写满了嗜血的狠利! 原本还觉得自己能够攀上一棵高枝儿而感到开心的秋水此时已经完全不敢在开口应什么了!因为,将军的手掌收拢,她现在已经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不愿意,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安息了吧!”话语间,将军已经将自己的双手和拢,叫秋水的女人连最后的挣扎都没有,就已经香消玉殒! 前一刻还是猎艳场上的常胜将军,下一秒,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果然,没有人愿意好好的做我的女人呢!呵呵”像是被秋水的死刺激到了,将军此刻魂不守舍,衣衫不整的自言自语着。松垮的衣衫滑落在地,浑身的伤疤和刀痕呈现在众人眼前,冰冷的眸子里流淌着对鲜血的欲望;如果说玉可卿是陨落的神肆,那顾拜就是炼狱的使者;两人双手拿捏的都是多少人的生与死...... 屋子里的女人都是楼里的妈妈精心挑选出来的尤物,看着其中最优秀的现在已经凋谢,众人都已经是不知所措。尽管也碰上过难缠的顾客,但是如此奇怪冷血的尊贵客人却还是第一次见。 周围的女人们都被吓坏了,秋水可是楼里仅仅次于明月的姑娘,多少官宦子弟一掷千金都换不来一亲秋水的芳泽;然而,如花美眷一眨眼间就死在了这位举世闻名的将军手中;自己虽说是生的一条贱命,日日活在别人的玩弄之中;但至少还是活着的,那些原本想靠着顾拜而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们,现在无一不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全场一片寂静,空气中一粒灰尘飞过都会被觉知。如此寂静的环境之下,众人几乎都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害怕自己下一刻呼出的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就在时间都如同静止了一般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来访打破了这凝固的死亡之地。 忽然,一阵香风吹过,空气中原本的血腥味儿瞬间被冲淡了。众人的视线瞬间从那具尸体上转移到了眼前。 “谁说没人的,明月愿意做将军的女人!只要....将军你,能够好好的疼我!” 顾拜轻轻一推,秋水的尸体就如同凋零的枯叶一般从他的怀中滑落了。他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眼神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穿着艳丽服装的女子从屏风之后缓缓地走了出来,香肩半露,藕臂酥胸,虽然被面纱遮住了脸庞,但女子的魅力和绝色之姿却丝毫掩盖不住。伸手端了一杯美酒,女子向着被女人们包围的男人款款的走去。 “将军,可愿赏明月一个薄面,喝了小女子这杯清酒!”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里外都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叫明月的女子一开口,原本还喧闹无比的房间,瞬时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还围在顾拜周围求还是示爱的女子,见状也纷纷自觉的让开了大道。 明月不愧是楼里的花魁,勾引男人的本事比起秋水来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人未到顾拜的眼前,身上的薄纱就已经飞到了顾拜的脚边。明月只是穿着暴露的内衣就在大堂之中当着众人的面前翩然起舞,不顾一切地姿态令原本就美艳多姿的她更加的魅惑。纤纤玉手摇曳之间带着的尽是异域风情,想必这就是明月能够成为京都第一美人、被男人争先亲近的原因吧! 这边儿的美人摇曳生姿,而顾拜却双眼呆滞,对明月的眼波流转丝毫不为所动。其他的女人见明月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看明月的眼神里也多了些不屑一顾。明月心中生气,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更加卖力的在顾拜周围扭来扭去,半个赤裸的身子都贴到了顾拜的身上...... “明月,你只有这点本事吗?”看都不看在自己身上卖力工作的女人,顾拜失落道。 “啊?”被顾拜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明月有些不知所以。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还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顾拜已经失去了再留在这里的耐心。 多年的盛名被顾拜一言否定,明月有些不甘心。 “将军,你!”还想在展现自己的魅力,明月纵身向前就要扑到顾拜的怀里。 尽管顾拜神情呆滞,但却没有丧失防御心。一个闪身;明月就摔倒在了地上。 空气顿时凝滞,众人都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女人们纷纷往后退着,躲避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他眼神扫过这一群花容失色的女人们,眼中的光华一点点的散去,那是一个孤独者的失落,是一个寂寥人的幻灭! “算了,你们不过可怜之人而已......顾及,我们走吧!”顾拜一声令下,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影快速的闪了出来。 “主子,这些人;留着?”黑影的声音沙哑沧桑,带着一股时间陈酿的古老味道。似乎是从千年的石棺里爬出来的枯骨一般,让人沉浸在腐朽和糜烂之间。黑影一开口,周围的众人一颗心脏几乎就踢到了嗓子眼儿。 留还是不留,留下的是尸体还是血肉?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渺小又无助,强者的一念之间,或许就是你的生死一线!而弱者的一生挣扎,仅仅也就是如纸片一样的脆弱。 众人皆是无言,都在等待自己的生死通牒。而顾拜一脸的冷漠,仿佛这么多人的生死不管他的事情,这些人不过也是他脚下的蚂蚁罢了! “随你吧!无用之人,留着也白费了。”语调轻淡,眼神飘忽。不想再多待一会儿,顾拜扬起自己的袖子,转手就要离开...... 众人的心头皆是一惊,“留着也白费了”白费了。自己这条性命就是白费了,白费了呀!这些人听见顾拜话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而那双神秘冷漠的命运之手,就是顾拜! 黑影顺从顾拜的命令,扬起长刀;朝着那群手足无措的女子走了过去。 手起刀落之间,两人就已经丧了命!血腥之气瞬间弥漫了整了屋子,剩下的几个女人尖叫着四处逃窜,想要逃出这个修罗地狱。可是那个黑影就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无论她们在屋子里的哪个角落里躲藏,总能够被精准的找出来,然后杀死! 顾拜的双脚刚刚跨出大堂的门口,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鲜活的生命。黑影刀尖的血滴见证着一场陨落,那些原本娇艳的花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残枝败叶,堆积在冰冷的地上,就像是被遗弃的凋零的灰尘。 正文 第十章 同床共枕 一推开门,玉可卿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昏暗的夕阳透过门窗照在了上官皎皎的身上,原本妖艳的红裙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散落在上官皎皎的四周。她整个人就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静谧而又美艳。朝堂之上阻隔这两人的那一层薄薄的珠帘此刻也已经掉落在地,不再遮住上官皎皎的真正容颜。玉可卿不禁呆住了,那里躺着的,真的还是自己看见的那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吗?还是那个众人口中所穿的丑陋无比的刁蛮小姐吗?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尘封多年的心竟然开始变得生动;空旷的房间里,安静的连他心脏微弱的呼吸声和上官皎皎均匀地呼吸声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如今还不知所谓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一定会有数不清纠葛.....哪怕没有,他也一定会让他们之间有的! 远观现在还不醒人事的上官皎皎,一张小脸虽无血色,但肌肤却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柔嫩,皮肤细腻的在如此昏暗的日光下都能够看清楚脸上的每一根小绒毛,红衣黑发,身娇体弱;此时她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之上,衬托的上官皎皎更加的肤白胜雪。饱满光滑的额头,不描而黑的细长剑眉,浓密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头,性感的薄唇,无论是哪一样,单独看下来,都能看出主人的美貌,加之在一起之后,呈现在玉可卿面前的竟然是个容貌不会逊色与他自己的美人儿。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上官皎皎!”玉可卿虽然对眼前焕然一新的上官皎皎感觉到震惊,但是他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雨,想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不想嫁给我,所以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样子吗?还是,上官无敌让你故意如此,来调本王的胃口;既然如此,那我定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冰冷的俊脸上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似乎在向上官皎皎无声的宣誓着他的主动权!瞬间,整个房间的气压就从原本的和谐变的冰冷无比;伴随着夕阳不断地西下,很快,那一丝丝带着微弱温暖的阳关也被房间内的压迫给逼走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和冰冷。 许是被这让人感到压迫的气息波及到了,躺在床上的上官皎皎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床里挪了挪,找不到可以取暖的物件儿,她整个人蜷在了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只剩下个缠了药纱的肩膀在外面。 旁的男人要是见到如此的人间尤物楚楚可怜,怕是早就忍不住开始散发男人的本性了吧!就连自恃定力强过世上任何男子的玉可卿,心里竟然也有一股忍不住想要将这个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的冲动。 这是玉可卿自十二岁那件事情之后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共处一室,尽管他无所畏惧,却还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感到有一丝的不自然。心里很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躺在床上的陌生女人,但是却像被粘住了脚跟一样又迈不开腿离开这个房间;这种纠结也是玉可卿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的,这是肉体与灵魂的纠葛。 “女人,为什么在我的地方;我的行为却要被你主宰!”似乎是不甘心在自己的王府却还要顾虑到别人的感受,还要为了这个女人而克制自己的思想,又或者是止不住自己心中拿着那种奇怪的欲望,玉可卿几个大跨步走到床前,在离上官皎皎很远的地方合衣躺了下去。 上官皎皎受伤之后,本来身体就很是疲惫,加之这么多天的劳累。一晕倒,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梦里,她还是那个生活在自己爷爷和母亲庇佑下的小女孩儿,不用考虑太多的麻烦事儿,出了偶尔要应对一下自己那个一直不知所谓、不懂事的妹妹之外,就是舒舒服服的写写字,看看花儿.... 梦里,母亲给自己送来了亲手做的新衣,她高高兴兴的换上,在院子里舞蹈。母亲站在花丛之中,微笑着看着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突然,母亲和她熟悉的一切都开始远去,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的渐渐开始随风散开,到最后散落的只剩下母亲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皎皎,母亲走了,你一个人在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母亲,母亲,你别走啊!别丢下皎皎一个人!”上官皎皎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已经快要睡着的玉可卿耳中! 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得玉可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场景,一个女人,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又哭又喊。一阵恶趣味从脑海中飘过,玉可卿不仅没有叫醒在梦魇中苦苦挣扎的上官皎皎,反而是一脸轻松的单手扶额,窝在床上看起了好戏。 只见上官皎皎一个人双目紧闭,自言自语的哭了好一会儿;长长的睫毛都被濡湿,黏在了一起。就在哭声渐落,一切都将回归之时,上官皎皎再度发生了异动。像是梦中发生了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又像是哭的过于激烈,呼吸不畅,陡然他开始咳嗽起来!别的男人见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样哭泣,怕是自己的心都会跟着颤上一颤,可玉可卿却是违反常理,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原来,女人就是这样哭的吗?原来,梦魇就是如此的狼狈之态吗?呵呵...”丝毫不关心上官皎皎的状态,玉可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玩味的看着痛苦纠缠的上官皎皎。 不仅如此,越看下去,他越觉得是那么的新鲜。以前哪怕是那个个大臣们送上端庄典雅,倾国倾城的女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现在,狼狈不堪,眼泪鼻涕一把抹的上官皎皎却成了他眼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有的时候,能好好的当一个观众那也是一种幸福。可上天就好像是在捉弄他一般,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开个眼界直到天明的时候。上官皎皎却突然大叫一声,一个转身,然后不顾自己的肩伤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缠在了玉可卿的脖子上。瞬间,玉可卿就从一个看客变成了一棵挂着一头无尾熊的大树。 “死女人,快给我放开!”没有想到上官皎皎会和他来一个如此的亲密接触,玉可卿条件发射似的就要跳开。但上官皎皎却像是牛皮糖一样,任玉可卿如何的挣扎,却依旧不能够甩开。 更加让他生气的是,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近,上官皎皎的眼泪和口水竟然随着她的动作而不断的转移,弄得玉可卿的胸膛之上几乎到处都是! “死女人,你再不放开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玉可卿从一个高贵冷淡的王爷变成一个聒噪吵闹的男人,不过就是上官皎皎的一个动作而决定的。尽管嘴上不停的在叫嚣,但是碍着上官皎皎肩部的伤口,他手上却始终没什么动作,就连拨开上官皎皎的口水,都是小心翼翼的。两人大战许久,玉可卿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最开始的心软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好在上官皎皎折腾了一会儿就缩在玉可卿怀里睡着了,要不然两人非的是折腾到天亮不可! 看着自己怀里再度熟睡的女人,玉可卿真心觉得自己有些倒霉。才见一面,自己就被这个丑女人给拿捏住了吗? 心里很不甘心,可是怀中的温香软玉却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将他牢牢的捆绑在了这个女人的身边。并且,他竟然开始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越近越好,要是远了,自己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呵呵,本王竟然也会有寻常男人的情欲,实在是有趣的很!” 渐渐的,空气再度陷入安静,除了房外偶尔的鸟叫声,整个屋子就只是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原本冰冷的房间,也在两人的拥抱之下慢慢升温...... 就这样以一个极度让玉可卿不适应的姿势度过了一夜。上官皎皎到是因为有玉可卿这个人肉的垫子而睡的格外的舒适,而玉可卿却因为不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和因为自己的怀里睡了一个奇怪的生物而彻夜未眠!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风雨:王爷竟然为了一个刺伤了自己的女子而彻夜未眠;这不仅是一件稀奇事儿,对于那些个在心里还隐隐的渴望着与玉王还能够有些故事的女子,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 清晨的阳光温暖柔和,上官皎皎娇小的身躯沐浴其中;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经过一夜的调养加上玉王的灵丹妙药,上官皎皎已经觉得舒适无比,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昨日的狼狈不堪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翻身起床想要问问昨日的情况,却不小心牵扯到自己的伤口。 正文 第十一章 针锋相对 “嘶!”剑伤入骨,上官皎皎不免有些难以忍受。原本已经回转的好气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 环顾四周的情形,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很是陌生的地方。偌大的屋子里都是玄色的装饰,冷冰冰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极为简单,除了必要的书案和衣橱,大小床榻之外,几乎是空空荡荡的;坐在床榻之上审视了一圈,十米见方的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块悬在书案前的碧色玉佩点亮了这个暗沉的屋子。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处何方,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查看。大理石的地板,镶金的水杯,这个屋子里的物件儿全都是价值不菲。案上的毛笔是西北的白狼毫,不仅是千金难求,能用上的人更加非富即贵;那悬在桌案前的碧色玉佩,远观之时透着一股清润的光泽,近触更加是细腻冰凉,使人仿佛置身于云巅之上。上官皎皎双手一碰到那块玉。就觉得这玉很是亲切,捏在手上,就像是自己肌肤的一部分....... 尽管自己见过的好物件儿也不在少数,但是此时她却顾不上自己家教与礼数。被手中的玉佩深深地吸引,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上官皎皎越发的不解,这里绝对不是自己所处的驿馆,但是简约的装修却又和这些个物件的尊贵互相矛盾。 “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上官皎皎一大跳,出于本能反应将手一缩,想要逃开那份危险。出乎意料的是,那块玉竟然随着上官皎皎抽手的力道而掉了下来。 上官皎皎心里一惊,这块玉绝不是凡物,要是莫名其妙的摔碎在了自己手中,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玉碎的声音准备着赔礼道歉的说法之时;一股清风从耳畔掠过,等到她再睁眼之时,玉佩已经完好的在那人的手里。 “幸好,幸好玉佩没坏。”虚惊一场,上官皎皎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喃。 “什么幸好,你差点了弄坏了本王的玉佩,本王不严惩你就已经是你的幸运,竟然还敢窃窃私语!”玉可卿原本心情还不错,现如今回到屋里看见上官皎皎又恢复了昨日的那个精明的样子,心里一股怒气直冲进脑子。 听见是那个人的声音,上官皎皎不由得心头一紧;偷偷的瞄了一眼因为怒火而眉头紧皱的男人,她的沉着冷静和步步为营竟然有些弱势。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会掉下来。”忐忑的说完道歉的话,上官皎皎羞愧的再度埋下自己的头,不敢直视玉可卿的眼睛。 “呵,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刀枪不入臭不要脸的女人,如今看你的德行也还算是配得上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就算了。穿上衣服,跟我走吧!” 一挥衣袖,玉可卿旁若无人的坐到了两人昨夜的床榻之上;斜眼看着呆若木鸡地上官皎皎。 上官皎皎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脸蛋,难道! “你....你....你为什么要...要...”陡然被揭穿自己另一个秘密,上官皎皎有些惊慌。 “要什么,要偷看你长得什么样子!放心吧,本王不是那种人,要不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才不会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我...我...你竟然....我....”玉可卿短短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大,上官皎皎有些不知所措。事出突然,这一切不在她的计划当中,纵然心里已经是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多少还是有些惶恐。 “你什么,我什么,快点换好衣服,随本王一起进宫,面见父皇吧!”昨夜一夜未眠,玉可卿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上官皎皎此时更加的迷茫了,这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个样子,此地是玉王府无疑了,但是自己十分的讨厌这个玉王,而且还被他刺伤,总不会自己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况且两人是水火不相容的,又怎么会去...去爬他的床呢!故作镇定的分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自己肯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上官皎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面见圣上是大,只不过烦请王爷能够给借给皎皎一身衣裳,等到皎皎的丫鬟来了,自然会还给王爷。可好?”面见圣上,昨日的烂衣服自然是不能够再穿,可环顾四周,上官皎皎又看不到女人的衣物,只得是憋了老半天才向玉可卿小心的问道。 玉可卿闻言指了指门口的托盘,继续养起了自己的神。 上官皎皎拿着衣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里屋换衣服。临走之前,看着床边的男人,她心里忽然有种错觉:这个看似冷米但却思虑周全的男人,的确不是池中之物,要是两人不是如此的身份,恐怕自己也是会很想纳他做了自己的夫婿。 ........ 穿上衣服的上官皎皎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失神。淡蓝色的织锦料子配上百合花样子的刺绣,外面套上深蓝的毛绒披肩。整个人显得清淡却又不失优雅,端庄却又不会老气;尽快自己以前也很是喜欢这些蓝绿的淡色,只不过穿什么都是由着家里的人做主,如今穿上自己格外喜欢的衣服,她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很多。因为肩伤的缘故,玉可卿叫人准备的衣物都是轻薄但又很御寒的珍贵料子。上身之后,哪怕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上官皎皎也不觉得紧凑;反而是衬托的她身段玲珑、凹凸有致。 提着自己的裙摆款款的走到玉可卿的面前:“王爷,臣女已经换好了衣服;我们不妨早点进宫,面见圣上。将事情了断个清楚,可好!” 玉可卿勉强睁眼,看了自己挑的衣服还算是合适;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上官皎皎无可奈何,在心里悄悄的抱怨了一句;也随着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为了给自己减少些麻烦。她还是悄悄的从房间里找了块轻薄的料子将自己的脸部遮住,仅仅留了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外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除了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在!玉王府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比其他的深宅大院更加豪华的鸟笼罢了,只不过她始终觉得怪怪的,因为从院子里到大门外。她见到的都只是男仆,连个丫鬟都没有;而且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极其的怪异,像是看着笼子里的珍稀走兽一般。上了马车也是,随行的管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虽说她也是知道自己和玉王的婚事在众人的眼中都是极其不妥的,却也没料到大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让她感觉心里堵堵的原先转好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起来。 到了宫中,一切似乎都还是昨日的样子;没有变过,只不过两人心里都知道,事情早就已经大不相同了。上官皎皎不能够猜透玉可卿的想法,但是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嫁给自己不喜欢之人的命运,如今想争得,不过是一个选择的权力和短暂的自由罢了;而玉可卿,现在却对这个女人竟然产生了一些兴趣,只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兴趣罢了。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只不过宫人和大臣们见到昨日还刀剑相向的两人现如今在一起走着,不时还有一些眼神上的交流,心里都是不知所谓的。 辰帝见到两人和和睦睦的朝自己走来,眼底不由得流露出丝丝的笑意。 “臣女(儿臣)参见皇上(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小姐与玉王都平身吧!你们都受着伤,也不便多操劳。” “谢陛下!” 昨日还你死我活的两个人今日能够相安无事的站在此处向他行礼,辰帝见到了也是一阵的安心。且不说自己的儿子究竟把这位小姐怎么样了,能够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处着,也算是有些进步的。 “上官小姐的伤势如何了?卿儿你呢?”虽说这样问话总归是有些别扭,但是此时此刻却也别无他法! “承蒙陛下关怀,玉王府上的御医医术高超,皎皎的伤势已无大碍。” “无大碍就好,你们二人如今是个什么打算?是另择良辰咋们将喜事给办了。还是...”问过了该问的,辰帝直接切入重点。 玉可卿还是不言不语,他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如今只看那个女人的态度罢了! 上官皎皎思量半晌,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和玉可卿相处的准备。 “陛下,皎皎自知才貌皆下品,而玉王殿下是天之骄子;如何说臣女都不是玉王殿下的良配,也不敢奢求什么。所以,皎皎还是想着不如等皎皎自己在着京中多滞留一阵,寻着合适的人选就回鹿州去,可好?”上官皎皎不卑不亢,将自己的权宜之计娓娓道来。 还未等辰帝开口,玉可卿就抢先发言:“你这个女人怎得如此的不识好歹,有些话非要逼着我不顾大家的面子点明出来吗?” 上官皎皎有些纳闷,自己不过是在王府中借住了一晚;若真要说会有什么伤己面子的事情,那也就是两人同床共枕了一回。反正自己没有和他真的发生什么,传了出去也就是毁了她的名声而已;不过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发生什么,她到底还是豁的出去。 “不知玉王殿下想说什么,是昨夜之事吗?臣女自幼便不服管教,性子乖张;昨夜不小心轻薄了玉王,是臣女的不是。今儿个当着辰帝陛下给玉王道个歉,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上官皎皎此话一出,玉可卿和辰帝都有些蒙了。、 “这个女人,竟然将这种事情这样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简直是脸皮太厚,不仅如此,她还抢占了自己的先机,让自己拿捏住她的这个简单法子被这样破坏了!”玉可卿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大胆,一张俊脸已经气到变形。 而辰帝则是感叹两人果然是不相上下,几句话之见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自己看到了争锋相对的两人。 “这....”头一次碰上这么大胆的女子,辰帝有些语塞。 玉可卿望了眼有些得意的上官皎皎,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写满了狂躁。 “没什么好这得!父皇,这个女人昨夜已经是儿臣的女人了。怎么还会容她继续在外和其他的男人勾搭。她说这话本就是大逆不道,不过她既然已经是儿臣府中之人,自然回去由儿臣管教!父皇现在要做的,就是向鹿州的上官老爷子说一声:‘她的孙女嫁给了,我们会好好的过日子!’” 撂下一番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狠话之后,玉可卿一个箭步跨到上官皎皎跟前,不顾三七二十一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大殿。剩下一众不知所措的宫人和尚未清醒的辰帝在宫中发愣。 正文 第十二章 小麻烦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越发的看不透他,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辰帝一时呆滞,不知何谓。如今上官家的心思猜不透,自己的儿子又这般的糊涂,辰帝越发觉得头疼了起来。 ........ 玉可卿一路狂奔,施展自己绝妙卓伦的轻功在宫殿的城墙之上快速的飞驰。玄色的长袍在初春的风中猎猎作响,身姿矫健让所见之人都为之着迷。一高一低的起伏之中,连天上的云朵都在一蹦一蹦的;上官皎皎起初还想着要反抗一番,她自然是不想和玉王牵扯太多的;只不过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得委屈巴巴的抓紧了玉可卿的衣领,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从空中摔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像一只鸟儿一样飞上天空竟然是这般的处境之下,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是来往的风景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此时的风景是站在任何宏伟的观景台上都不容易看见的,身边萦绕的全都是平日在自己头顶之上的空气,所经之处,恰恰好能够一清二楚的看见底下人什么表情。 “表哥,表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突然,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着华服的女子寻着两人的踪迹在底下跟着跑过来了。 “王爷等等,那宫巷里追过来的人,可是冲着王爷来的?”上官皎皎轻轻扯了下玉可卿的衣领,疑惑的问道。 玉可卿顺着她的声音向底下看了眼,冷漠的回到:“不过是个小麻烦罢了,不必理她!” 说着,果真不停下自己飞驰的步子,直直的向前奔去。 上官皎皎闻言,心里对于两人的关系心中一下有了定论,两人之间,如此你追我赶,除了男女之情,怎会还有其他!看着就在眼前的车马,她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脱身的绝妙办法,要是玉王和他的这位表妹能够成了一对眷侣,自己岂不是就可以溜之大吉。 心中打定了主意,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玉可卿到了宫门外,不知是不是太不开心,既然在着地之时一把将上官皎皎从怀里丢下,要不是她足够机智,抓住玉可卿的肩膀借了个力稳住了脚步,恐怕屁股早就被摔成了好几瓣儿。 “敢问王爷为何如此?皎皎自问可没有得罪王爷。”站稳了脚步,心中的怒气也跟着稳住了,她强硬的质问道。自己两世为人,从来却也不是任人欺侮的,自己在上官家的麻烦妹妹在自己的手上都没有讨到过好果子吃! “哼,心知肚明!”玉可卿恼怒于心,愤然于言;冷冷的瞥了眼上官皎皎,立马翻身上了马车。 上官皎皎本来心中十分的不爽,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她索性就臭不要脸跟玉王争个高低便可;没有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是让人恼怒。 整理好心情上了马车,上官皎皎才算是安稳了些。本来立马要走的,可是外面的嘈杂之声阻断了众人的去路。 “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竟然还敢拦住本公主,你们简直找死!”一个娇嫩的女声在宫门处说道。 上官皎皎闻声心中顿喜,掀开马车的小窗帘向外看了形势;果然,玉王口中的那位小麻烦跟着追了出来;勾了勾嘴角,她冲着那边儿说道:“几位侍卫大哥,想必这位公主是找玉王殿下的,你们就让她出来吧!” 几位守宫门的侍卫原本只觉没有令牌的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如今听到玉王的名号,赶紧的放了那位麻烦公主出去。 那麻烦一得了自由,立马就冲到了玉可卿的马车跟前;将自己的丫鬟和仆妇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卿哥哥,你怎么不理我,还有,你为何抱着别人出了宫门?”一连串的问题听的上官皎皎头皮都直发麻,她不禁在心里开始同情起玉可卿来了。 “安阳,你若真想找到答案,不如去问那个女人,她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穿了上官皎皎的小小心思,玉可卿顺势推锅。 马车中的上官皎皎听见玉可卿的话心中不禁苦笑,怎得,如此就算是把事情推到了自己的头上了吗? 那安阳果然听了之后立马的将自己的心中的怨气发到了上官皎皎的身上,她人还未到马车跟前,一句句讽刺的话语就已经落到了上官皎皎的耳中。 “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老女人,竟然还要劳烦卿哥哥将你亲手抱了出来。果然是山沟里出来的狐媚子,简直就不配踏进京都的土地!” 上官皎皎无可奈何,看着气势汹汹如同老虎般朝自己走来的安阳公主。整了整语调,平静地说道:“参见公主殿下,恕皎皎有伤不能够下车觐见;公主殿下也不必生气,是玉王殿下执意要抱我出宫的,皎皎也阻拦不住。皎皎的确是从鹿州那种山沟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还望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跟皎皎计较。” 安阳听了之后牙根恨得直痒痒,这个女人,不仅得到了她得不到的;竟然还在她的面前炫耀,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这个贱女人,快点给我滚下来。不然我非撕烂你的罪不可,快给本公主滚下来!”不报此仇,安阳一定不会安生。 上官皎皎无可奈何,自己如今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下了自己今天必定是要吃些苦头的,不下,又是对安阳公主的大不敬。偷偷的瞄了一眼玉可卿的轿子,上官皎皎已经有了决断:既然是玉王你的桃花债,今天你愿不愿意,你可都只能帮我了! “玉王殿下,你昨夜太过生猛;害得我今日身子十分的不适,此刻公主要面见我,您还是替我说个情吧,否则下去失了仪态,丢的可是殿下的脸!”半分娇嗔,半分的怪罪;这一刻上官皎皎将一个不知死活的宠妃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阳闻言,立刻就象是一只炸了毛的母老虎一般;嘴歪眼斜,瞬间失了公主该有的仪态。 “你说什么?简直是大逆不道。我卿哥哥为人正派,在你口中竟然如此的失态,如此有损皇家颜面,来人啦!快将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话语刚落,安阳身边那些个早就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宫婢婆子们一股脑地就想涌上马车去!没有玉王的指示,赶车的车夫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站在旁边看着那些狼虎般的女人到处游走! 上官皎皎不言不语,她向着玉可卿的马车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笑容满面的说道:“既然如此,殿下今儿个晚上就让别的姑娘陪你吧!臣女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说完,竟然主动地掀开帘子;朝着车底下的仆妇们走了过去! 玉可卿原本也不想让她被别人伤害,只不过前面一直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应对而已。是与他刀戈想向的果敢,还是与他辩驳时的强硬;只不过令他大跌眼镜的上官皎皎选择了一种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偏道:向他撒娇! 虽说他不是个性情中人,但是此刻却也中了上官皎皎的糖衣炮弹。 “安阳,快让你的人退下吧!我累了,不喜嘈杂!”上官皎皎脚尖触到地面的前一刻,玉可卿终于开口。 “什么,卿哥哥,你竟然袒护这个女人吗?”似乎是不敢相信,安阳自取其辱的问道。 “上官,来!和我一起坐。”闭上双眼,玉可卿开始为自己昨夜的不眠补充精力。 上官皎皎乖乖的走向玉可卿所乘的马车,临过安阳公主跟前之时,还不忘自己的礼数,向呆滞的安阳行了个简礼。 安阳对于上官皎皎假惺惺的这一套完全不吃,目眦欲裂;她直勾勾的看着上官皎皎离开的背影,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带着愤怒和嫉妒。那一瞬间,她身边的小丫鬟似乎都感受到了主子的变化,害怕的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直到马车离开了很久,安阳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卿哥哥竟然如此的偏袒这个女人,不仅和她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还如此的维护她!自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一次这样的待遇过........ 马车之上。 上官皎皎上车之后就看见玉可卿在闭目养神,她自己也是个识趣的;在旁边安静的坐着。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看来自己之前是打错了注意呀!这个公主如此的蛮横,实在不是玉王的良配;况且这种智商不怎么发达的人,只是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 玉可卿原本不打算离上官皎皎的,她自作聪明,惹来麻烦;还三番五次地气自己,要是换做旁人,此时说不定就已经是深埋黄土了。此时此刻,她不仅不知道悔改;还背着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等到上官皎皎捂着嘴巴笑到不能自控之时,玉可卿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上官,是本王的表妹愚钝,才惹得你如此大笑?” 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上官皎皎并不回话,只是淡定的敛去了笑容,心里腹诽了这两人一番。 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安静时光,玉可卿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上官皎皎无心休息,看见安阳公主身边的那些宫仆们她想到了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小九和阿占等人现在情况如何。辰帝倒是个会做事的人,只不过玉可卿性子难以捉摸,等到合适的机会,她还要好好的打听一下才对。 正文 第十三章 落荒而逃 玉王府是所有皇子府邸中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多了上官皎皎一个也是无妨。自皇宫回来之后,她一直在玉王府中养伤;每日在府中走走,喝喝茶、赏赏花,过的日子倒也是惬意。玉可卿也没对她怎么样,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且还着人收拾了一处安静又靠着自己院子的地方让她住着;除了一直没有让她和自己的人见着面之外,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与玉可卿周旋一番之后得到自由也不是不可能的。 随着春日的不断来临,玉王府中的各色的花儿开得也是越来越好。高高低低的假山石之间,随处都是修剪规整的名贵植物。上官皎皎想来心里也是觉得十分的怪异,玉可卿府中不见一个奴婢和仆妇,却种了满院子的花草,似乎这里住着个爱花的姑娘一般。 随手捻了一瓣落在自己脚边的花瓣儿,上官皎皎跟着玉可卿派来的小厮来到园中的一座小亭子里。她一路走的极慢,但却不是为了欣赏途中的美景,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的应对未知的风雨! 玉可卿突然召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在京都的每一步,她都必须好好的、稳稳地走;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而已! 玉可卿看着上官皎皎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心里很是舒畅:那个女人今日着了一身淡粉色的丝衣,外着一件透明的薄纱;站在花丛之中让人远远地看着,到也有一股花中美人的韵味。除了那双并不清澈的眼眸以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 “上官小姐,王爷在亭子里等着您呢!小人告辞。” 向着小厮微微的点头示意,上官皎皎款款的走向亭子。玉可卿斜卧在亭子里的软榻之上,一袭如墨的长发垂在肩旁;配上他原本就卓绝的容貌,看起来真是别有一番韵味。长腿横卧,这幅妖娆的样子,让上官皎皎觉得自己不远处坐的并不是一位男子,而是一个勾人的妖精。 “王爷叫皎皎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双脚一踩到亭子的石阶,上官皎皎就直入主题。 “怎得,本王就不能叫你来欣赏这大好的春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和简洁,只不过多了些咄咄逼人。 “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王爷是个大忙人!皎皎如此身份,实在是不敢耽误王爷宝贵的时间罢了。”不想和玉可卿牵扯过多,也不想和他再勾心斗角;上官皎皎一字一句道。 女子疏远的意味玉可卿一听就知,斜斜地望了一眼站在亭口的女子;淡棕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电光火石之间,那丝丝的不悦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坐吧。有个人,你看看。” 既然他都发话了,上官皎皎也不好再推辞;寻了个离他远远地角落,上官皎皎安静的坐了下来。可这一坐,她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这亭子,竟然处在院子的中间,而且高于其他的地方。她抬眼一看,周围的景色尽收直眼底,这里简直就是个瞭望台呀!这下子岂不是尴尬,她刚刚的心不在焉,拈花惹草,岂不是都有可能被他给看见了。 不知道要见的是谁?她心里原本就有些忐忑;此刻,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上官皎皎心里更加的紧张了。玉王的心思她实在是猜不透,而她自己,也不是个十分通透的人啊! 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在亭子的角落里坐了半晌,两人才等来要等的人。远远地,上官皎皎就看见之前带自己来的那个小厮又带着另一个人朝亭子走来。 那男人身材挺拔,一身英气;浑身的气场和身材身高都与玉可卿十分的相像,还穿着与玉可卿风格一般的玄色衣袍,不经意的看过去怕是很有可能会将他和玉王错认也说不定!只不过与玉可卿不同的是那人的衣裳都是被塞得满满的,似乎隔着衣服都能够让人看见浑身的疙瘩肉;而玉可卿,就稍微显得秀气懒散些。 看见上官皎皎一直紧紧的盯着来人不放,玉可卿心里不禁有些吃味:“怎么?人还离你那么远,你就盯着人家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等到了人家跟前,你岂不是要.....” “王爷见笑了,皎皎只不过是觉得那个人身上有几分王爷的影子,所以好奇那人而已;有什么冒犯了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海涵。”不知道自己一个动作都会惹怒他,上官皎皎小心的答复着;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她捏起桌上的一块花糕,颔首向玉可卿示意了才小口地品尝起来。 玉可卿有些愕然:像?像自己吗?不过,自己从那个年纪就养出来的奴仆,又怎么会不像自己呢? 两人一来一回之间,那人已经来到了亭子口。玉可卿也没有一副要相迎的样子,而是继续懒懒散散的躺在软榻之上撩拨着自己的发丝。 那人却像是毫不在乎的样子,满面笑容地走到玉可卿的榻前;就直直的下跪了:“顾拜参见王爷!” “起来吧!”轻轻的回复了一句,玉可卿继续撩动着自己的衣襟。 顾拜起身干净利落,连上官皎皎这个外行人都不难看出他是个功夫高深的练家子儿。 两个男人就着边关的战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了起来,只剩下上官皎皎一人在亭子里安静的做了个听众。 那位叫顾拜的人,言语之间不难听出对玉可卿的尊敬。只不过,上官皎皎还听出了些别的韵味来:那将军说话之时眼眸下垂,只等玉可卿发话之时才微微抬头;按理来讲,哪怕他作为外姓的将军对于皇室子弟是该尊重些,可是凭着他如今的权势,却也不至于如此的卑微。 上官皎皎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竟然就是与玉王一起名震大姜的将军顾拜吗?为何她看不见一丝外界传言的冷漠无情,杀人如麻,蛮横无理和不知所谓,她看见的是卑躬屈膝,彬彬有礼。 两人的关系在她的心中已然成谜,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只想是一心的观察着那位将军。玉可卿既然发了话叫自己看看,自己总也不好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吧! 不料,上官皎皎放东西的时候有些分心,本来很轻的花糕愣是叫她硬生生的砸进了盘子里去。瞬间,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她心里暗道声不妙:“自己怎么说也是在上官家细心学习了那么多年礼仪规矩的人,今日怎么如此的失礼?” 玉可卿和顾拜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一副有趣的景象。 动静太大,上官皎皎也十分的不好意思;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那块缺了一角的花糕从盘中捏起来放到了了桌边,又紧张的拿自己的锦帕擦着手上的残渣。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最后还不忘了大大的喘了口气给自己放松下。 “上官,顾将军英姿勃发,你对他有意本王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至于如此的饥渴,竟想用这种方法来得其青睐吧!”心里有些醋意,玉可卿冷言道。 上官皎皎原本还想辩驳几句,只不过看见玉可卿冷着一张脸,却又不敢多言。 顾拜有些不解,他一进来见到坐在角落里的上官皎皎就有些愕然;早听说鹿州送来与玉王成亲的小姐是个不怎么样的人,没想到见面竟然是倾城倾国之姿、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很独特的气质,而且还真的独得了王爷的青睐,住在了王爷的身边儿。 他也倒是个通透的人,见此情景,立马就洞察二人关系不一般。在一旁打笑道:“原来这就是王妃啊,方才来这处拜见王爷看见王妃在角落里坐着,微臣就觉得王妃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眼下仔细一看,王妃倾世之姿果然和王爷相配的很!” 上官皎皎一时语塞,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回答;自己如今的身份如此的尴尬,听到顾拜的话,更加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抬头冷漠的瞪了一眼英姿飒爽的顾拜和一副静观好戏的玉可卿,她心里对这个顾将军的好感更加是直线下降:做什么不好,非得去拍人家的马屁,还看不清楚状况,拍到了马屁股上!如今自己不答话,显得不识大体;答了话,又在玉可卿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 看得出来上官皎皎不是故意在此时有如此失礼的举动,只不过玉可卿实在是觉得上官皎皎现在进退两难的样子煞是可爱。下意识间就想要逗逗这个女人。 “有什么相配的?不过是上官家送来的傀儡而已;你要是愿意的话,送你也是不错!”微启双唇,风轻云淡的说出违心的话;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肚子里到底有几分的城府。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人都震惊了。 顾拜原先觉得上官家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们与皇家的纠纷也不干他的事情;现在从玉可卿的话来听来,着实是不把上官家如何的放在眼里的。只不过这个长相如此卓绝的女子就此陨落了,的确也是件可惜的事儿。 而上官皎皎不仅是吃惊还有些愤怒,自己要想从玉王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免不了吃些苦头的,只不过被当成物品般随意的丢来送去,换做是上官皎皎本人恐怕都会生气,更何况,上官皎皎如今的躯体里还住着一个极度渴望自由的灵魂! “王爷,皎皎今日的莽撞确有些失礼;但皎皎在家之时也是母亲和祖父手心里的宝贝,如今王爷称您自己的妻子为傀儡就罢了,竟然还意图将皎皎当成物品送给顾将军。先不说皇上是否会同意,就是上官家的人,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有心里有些愤怒,她说话的声音也不经意的大了好几个调子。 “是吗?那你说说,上官家怎么个不容许的法子,是举兵造反,还是........” “你.......” 不敌玉可卿巧舌如簧,上官皎皎只得瞪着一双大眼睛来表示自己的愤怒。玉可卿也毫不相让,一双凤眼轻咪着;和上官皎皎开始了隔空的对峙。 作为沙场老手,顾拜自然嗅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好多听。为了避嫌,也为了少给自己找点麻烦。寻了个两人战事稍歇的当口,他问了安赶紧的遁走了。 回到自己府上的顾拜自己盘算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今儿个朝见王爷,不仅看见了那个传说中可以近王爷身的奇女子,而且竟然不小心还卷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战争之中,更加可笑的是,自己这个局外人竟然还是这场无声之战中落荒而逃的哪一个? 正文 第十四章 试探 对峙良久,上官皎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开始发酸了;可玉可卿却像是没什么事儿一样。这样的差别让她不得不在心里头怀疑一番:玉可卿是不是经常与人这样的眼神交流,才能够练就如此好本领。 终于,心底的怒火没能敌得过双眼的干涩,上官皎皎率先投降:“王爷,您还要这样看着皎皎到什么时候;难道您不觉得你您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了王爷的风度吗?” 趁着说话的时候,上官皎皎还不断的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调解者之前的酸涩和难受。玉可卿本来还觉得上官皎皎技不如人,就想出如此耍赖的办法,心里还觉得十分的不屑;可是盯着那个“技不如人”的女子太久了,那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却像是一只只长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忽闪忽闪的飞进了他的心里。 “你这话倒是奇怪的很,明明是上官你先瞪着本王我的,如今你不仅是恶人先告状;况且,我这样怜惜的看着我的王妃,有什么错吗?” 玉可卿看似轻言细语,却字字都借着上官皎皎的话语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反插向了上官皎皎。 抬头对上玉可卿含着笑意的眸子,上官皎皎惊觉自己竟然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原本在心里准备的那些长篇大论此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想不起来了。知道自己口头上肯定是要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上官皎皎忽然想起玉可卿叫自己来的动机,陡然话锋一转。 “王爷不是叫皎皎来看一个人吗?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之上,王爷想问些什么,又或者说王爷想从皎皎这里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便是!” “不愧是上官家出来的,果然是聪慧过人;想必你也看见了,本王想问的,就是顾拜其人。”提到了正事,玉可卿一张笑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情绪收敛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上官皎皎有些不明所以,按理来讲玉王应该比自己更加的了解顾将军,怎么会突然问自己顾将军的为人?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得要顾着四方的局势,面对如此突兀的问题只能够是尽了自己的全力去周旋了。 “顾将军年轻有为,跟着玉王殿下征战四方;立下许多的汗马功劳,是大姜不可多得青年才俊啊!” “不必拿这些堂而皇之的官话来搪塞我,真话!”玉可卿显然是不满意这种囫囵的答案,带着不可置否的霸道和权威他从软榻之上做起,沉声道。 看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关,非得要弄点儿真东西出来才能了解。既然官话糊弄不过去了;上官皎皎只好决定用真话来让自己暂时的脱个身了! “既然王爷执意要听,那皎皎不妨多说两句,只不过要是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还望王爷能够保住皎皎一条性命。” 玉可卿微微点头,算是给了她承诺。 “顾将军年轻有为,足智多谋的确不假;不过依着皎皎来看,顾将军如今权势过人,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他对大姜忠诚至死,别无二心还好,可要是他稍有逆反之心,绝对也是王爷的一大烦恼。” “呕!那你觉得他会有逆反之意吗?” “关系朝政大事皎皎不敢妄言,只不过天下万物都遵循着自然地规律而发展;王爷学识过人,必定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且不谈顾将军,我们只看这古今史实;权势满贯了就会滋生别的欲望,而执念太深了也是一样的。” 句句似乎都回答了玉可卿的问题,但是句句不涉及直接的人和事物,上官皎皎此一计金蝉脱壳,的确是用的恰到好处。 “自然规律、物极必反;说得好,本王见过的女子中,你的言论算是独一无二的!” 玉可卿见过那么多的谋士和大臣,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自然规律四字;从前他跟着大学士学习知识时,觉得书中的道理全在讲仁义礼智信、排兵布阵法,虽说学的也还是全面,只不过他总觉的缺些什么,如今上官皎皎一言之下;反倒是提醒了他这一点。 “多谢王爷的夸奖,只不过皎皎有自知之明;如此言语配不得王爷的夸赞。”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玉可卿也不打算在为难她。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子不知为何还是很得和他的心意的:“今日就到这了,后日,跟本王去府外转一圈。” 玉可卿的话就像是一道赦免令,上官皎皎此时就听到了结束了;脑子里其他的事情都不在意。玉可卿话音还没落,她就抢先开了口. “既然如此,那皎皎先告辞了。” 说完,就像只兔子般,全然不顾形象的提着裙子奔走了。 看着那一抹蹦跳着的粉色背影,他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那种安然、那种俏皮,是他活了二十年来也不曾真正的体会过的。直到上官皎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玉可卿才算是回过神来。穿戴整齐,才开口叫藏在后面的人出来。 那人仿佛是耳力不好,悉悉索索的磨蹭了好一阵儿,才出现在玉可卿跟前。原来,躲在后面的人竟然是四皇子玉可寒。只看他此时的样子,全然没了皇子该有的英气和威严。一身衣服乱糟糟的,满脸的劳累,似是做了什么体力活儿一般。 抖抖自己因为坐在石阶之上而皱了的衣角,玉可寒才开始慢悠悠的抱怨起自己三哥的恶行来。 “三哥,该问的都问了,你这下可算是放心了吧!叫我在后面委屈了那么些个时辰,自己倒是在这里谈天论地,美人在怀。哼!” 玉可卿不言不语,在亭子后面躲了一个多时辰,还完全不能够发出什么声音,也实在是委屈了玉可寒一些。 见玉可卿不言不语,玉可寒乘胜追击,开始抱怨起来。 “我看哪怕是我在这里,也不会对那个女人有什么影响的,她到也是敢说,顾拜的心思我们知道也就罢了,她一个才来的小姐,也敢说出逆反的话来........” 他一直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玉可卿也不打断他。只不过等到他说完了看向玉可卿之时,玉可卿脸色早就已经铁青了。 见势不妙,玉可寒赶紧补救:“我看这上官小姐还算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性子倔强了些、脾气稍稍的暴躁了些而已,但是要留在身边的话,好好培养下才行。” 玉可卿冷哼一声,有些嫌弃玉可寒的马后炮:“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看如今的状况,她似乎还不愿意留在府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玉可寒早来了玉王府中,只不过玉可卿说是要试探上官皎皎一番,了解下情况才好,所以他不得已值得躲到了亭子后面的横梁上观察了下形势。 自己跟了三哥这么多年,自然还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抬手拿了杯桌上的凉茶轻抿,玉可寒向着他打笑道。 “以后说,以后说便是了。只不过,后日你真的打算带着她一起去呀!要是父皇知道了,我们二人可有少不了一顿臭骂了。” “骂便骂了,又有何妨!好好喝你的茶吧!” 知道三哥是不会怕骂的,玉可寒也不多话;乖巧的捻了桌上的糕点就着凉茶吃了起来。剩下玉可卿坐在榻上,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上官皎皎不会是那么简单。从第一次见面的互相厮杀到现在,她身上的矛盾之处实在是太多了;时而成熟老练,时而少不更事;时而牙尖嘴利,时而无语凝噎;时而聪慧过人,时而迷糊犯傻;时而洞察世事,时而糊涂失礼。仅仅是作为上官家的小姐来说,她身上有的气质远远地超过了。且不说他见过多少有手段的女人,哪怕算是他遇见过的所有人,也几乎没有一个人会同时拥有如此众多相反的特质在一个人的身上。这种感觉偶尔会让他恍惚,让他觉得自己看见的甚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般! 两人在亭中乐得自在,上官皎皎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坐立不安。她匆忙地回来之后又将事情仔细一想,立马就发现自己被套了话儿。将军不将军的关她什么事儿,玉可卿只不过是为了拿捏自己而找了个幌子罢了。早前还不明觉厉,如今她想来,真觉得自己是十足的大蠢蛋了,被别人买了还给别人数钱。 许是她的回答让玉可卿很是满意,又或者是出于后天出门的需要。当日下午,上官皎皎午睡一醒来,就见到自己的丫鬟小九和侍卫阿占在院子里候着了。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她显得有些激动;人还没怎么清醒,声音就在院子里传开了。 “小九,阿占,你们怎们来了?这些天你们都去哪里了?” 小九见到自己的小姐终于出现了,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双大眼睛里框满了泪水,就大步大步的奔到了上官皎皎跟前去。 “小姐,小姐,小九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与亲近的人在陌生的地方久别重逢,那种感受上官皎皎是明白的,虽然几人只是两三天没有相见,但几乎是等同于生死离别的了。也不顾小九的一把眼泪鼻涕都流到了自己的身上,上官皎皎搂住冲了过来的小九,任由小九伏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阿占做了上官家那么多年的侍卫,早练就了一身波澜不惊的本事,见到自己的主子安然无恙他的心里虽然很是开心,却也不会像小九那般的不知轻重,直接就冲了过去。远远地站在后面望着,她就已经觉得十分的心满意足了。 看见主仆三人在院子里好好的相见了,玉珍识趣的退出了大门,回去向自己的主子复命去了。 正文 第十五章 私房夜话 昏暗的房间里仅仅透着月光,显得清冷又寂寞。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育可卿心里也没什么感觉。他一个人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冰冷,不在乎这一点点。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经来了。 玉珍,上官的人都已经送到了她的院子吧?” “回王爷,已经送到了。上官小姐很开心,现在三人正在原子里说着话儿呢!”知道自家主子想要听见的是什么,玉珍避轻就重,言简意赅的回了话儿。 “恩,你下去吧!” 上官皎皎开心,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依着育可卿原先的脾性,像阿占这样当时在朝上冒犯过他的人,多半是没什么好下场的,现在能够好好的站在他主子的面前,不过仗着上官皎皎在他这里的三分薄面勉强保住了小命而已。只要他往后老老实实的,育可卿也不想为难他,只不过阿占太过安静又太过关注上官皎皎,这点儿倒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 不同于育可卿那边儿的冷清,上官皎皎这边儿因为人多了反倒是热闹的很。 小九从八岁起就跟着她的,到如今已经八年不止了。作为一个丫鬟,她已经算很是出色;出得厅堂,入的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皆是会一点儿,女红厨艺更是人中翘楚。 回到自己主子身边儿的第一天晚上,做一顿美食来犒赏憋屈了这么久的上官皎皎,必然是头等的大事儿。 如今三月开春,应了上官皎皎的要求;小九做了清淡的鱼膏、熬了鸡汤,还放足了大补的中药材来滋补上官皎皎的伤口处。又做了几个爽口的时令菜,主仆三人也算是对再相聚庆祝了一番。 饭后,小九忙出忙进的收拾着;上官皎皎也殷勤的跟出跟进。小九回来了,她就不至于碍着男女有别而事事亲力亲为了。只不过,这一趟除了远门,她才知道自己虽然现在的身份还算是不错,时刻都有人伺候着,只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都还是要自己有底气才能够顺利的行走四方啊!可她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份做这做那的,弄得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你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呀!难道是小九做了什么错事了吗?”小九虽然敢爱敢恨、忠贞护主,但毕竟年纪小,人也单纯;终于在上官皎皎连打水也跟着她的时候,忍不住问出了疑惑。 上官皎皎有些愕然,不知为何小九会如此问:“没有呀!小九你这样问,倒是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我做错什么吗? 看着她这个比自己还晕乎的样子,小九有些无奈;自己家的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偶尔犯起糊涂、犯起傻来,简直是无人能比。 “小姐,我的意思是,你一直这么跟着我,我也很恐慌的啊!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您现在跟我抢着做,让小九老是觉得我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你慌什么,我只不过好几天没有见着你,好几天没有这样和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了。想要好好的和你处一会儿而已。况且,我觉得做这些事情也还是很有乐趣的。你不要拦着我,否则我要跟你生气的哦!” 小九心里更加的无奈了,自己的小姐果真不是寻常人,自打小的时候被分到伺候她起,见过的稀奇事就算是不少了;如今连想法都这么特别,她拦不住,也不敢拦,只好任着她去了。 只不过现在的上官皎皎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和玉可卿之见既没有真正的承认对方在自己心中的身份,可是众人面前却又已经是夫妻了。而且她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有些幻想,哪怕不能够寻得一个人合适的对象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也期盼自己能够找到一个让自己称心如意的人来厮守终身的呀! 晚上,既然小九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那两个小姐妹之间肯定是要说些私房话儿的。小九坐在床边替上官皎皎揉搓着因为做了些力气活儿而有些泛红的手掌,而上官皎皎则关切的问候着这些天几人没在一起时候大家的处境。 “小九,你跟我说说这些天你们都在那里啊!”自己这些天倒是在玉王府安稳的住着,可是自己带来的人却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回小姐的话儿,小姐不在的这几天;我和阿占被留在了四皇子府中,其他的人在驿馆之中。四皇子不仅请了大夫来医治阿占的伤,而且还收拾了一处小院子让我们二人住着呢!”小九言语之中带着的都是对于玉可寒的感激之情,上官皎皎一听便知。 “那这么说,四皇子待你们也还算是周到的了。我本来也还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候问问你们的消息,只不过你们倒是抢先一步,回到了我的身边呢。” 小九心里自然知道小姐待他们是真的好,也不多奢求什么,只是听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天的事情而已。慢慢的,小九的思维就随着上官皎皎的声音飘到了远方。 记得,送亲的队伍临走出发前,夫人还将她拉到一边,说着一些女人间的私房话儿。虽说见了上官皎皎之后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小九心里还是念叨着临走前夫人交代给她的任务。自家的小姐对自己再好,可是该有的分寸她还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哪怕换做夫人来,也是不好开口的,更何况自己身份地位呢! 她心里有事儿,手上的动作也跟不上了。上官皎皎虽说有的时候缺个心眼子,但是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看小九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她实在是忍不住的想把她从外面的世界叫回来。 “小九,你想什么呢!”伸手在小九的眼前晃了晃,上官皎皎用力的叫道。 “小姐,有的事情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该过问;可是小九心里头又好奇的很....” 看着小九一脸纠结的样子,上官皎皎就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了。“你是想问我和玉王的事情吧!就如同你所看见的一样,我们没发生什么;甚至也不再同一个地方住。” 闻言小九有些诧异,外界不是传言说王爷和小姐已经那个什么了吗?她这次回到小姐的身边,可都是做好了要在王府里长住的打算了。如今,两人既然没有什么事儿,岂不是表示未来还是有很多的变数? 上官皎皎早料到小九会是这般的反应,宽慰道:“小九,你别多想了。我和玉王如今还未下定论,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你大可不必在意的。而且,看玉王的样子,身边有很多的没人追捧。似乎也不大喜欢我。所以你别多想了,咋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可是小姐你不是打破了外界所传玉王不能够被女人近身的传言吗?小九还以为......”在她的心里,自家的小姐人品才貌皆是上上等,配上玉王很适合的。加之上官皎皎真的打破了玉王被女人近身的魔咒,她还真的以为两人是有可能的呢! 上官皎皎不禁觉得小九很是可爱,脑子里的想法永远是那么的单纯。自己能够打破那个奇怪的传言,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幸运和不幸运的成分在里头。更何况,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变得不一样的呢! “好了,傻姑娘,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掌控和改变的;快点儿给我铺好床,我们早些休息吧!”知道小九只不过是为自己好罢了,上官皎皎嗔笑着戳了戳小九饱满的额头,好笑道。 快速的回答了小九的问题,上官皎皎心安理得享受起小九的好手艺来。留着小九一个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一脸懵像。 这一晚上,是上官皎皎来到玉王府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因为这里有自己最亲近和熟悉的人,也因为想清了自己境地。小九的话虽然是单纯了些,却也恰恰好提醒了她一些事情,她和玉可卿之间,如今除了相互的继续了解然后在下定论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 第二天上午,玉珍就派人将明日上官皎皎要用的东西送过来了。一套淡绿的织锦衣服素净淡雅,但却有因为上面的麒麟图案有了很多英气。看着这套衣服,上官皎皎也很是喜欢,只不过奇怪的是这衣服竟然是套男装;而且还配齐了发冠和腰带。早前她还不清楚玉可卿究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如今看到送来的衣服心里算是有了个大抵的方向了。 简单的试穿了一下,上官皎皎对于玉可卿越来越有些佩服;自己虽说和他仅仅几面之缘,而且往往还不得安宁。他却记好了自己的身材身高,连送来的靴子都十分的合脚。要说是巧合她倒是也信了,只不过她也知道在没有任何裁缝测量的情况之下做出来的衣服,鞋帽竟然全都刚刚合身的这份幸运自己是不会赶上的。 将衣服好好的叠起放好,上官皎皎就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赏花散步,消磨时光。 ......... 第三日大早,玉可卿就派人来接上官皎皎过去了。换上那套青绿色的衣衫,竖起长发;远远望去,配上傲人的容貌,她还真的有一番绝世俏郎君的味道。 正文 第十六章 先声夺人(一) 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儿,玉可卿一反一人一车的常态;准备了一辆大大的马车,让玉可寒、上官皎皎二人也同他一起坐着。 见到上官皎皎这个打扮,玉可卿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反倒是玉可寒,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哟哟,没想到,这上官小姐装扮成男人的样子,竟然还真的有一番味道呢。要不是本王知道你的身份,说不定还真的起了色心,将你纳入我的府中呢!”玉可寒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当着玉可卿的面儿,开始调笑起上官皎皎来。 她本来也没有和两个男人同过车,心里正别扭着,冷不丁的被这么一打趣儿,瞬间红了耳根。 玉可寒乘胜追击,摇着手里的折扇继续调笑道:“怎么得还红了脸,不过,你娇羞起来还真是惹人怜爱呢!再瞧瞧三哥的着装,你们还真是一对儿好夫妻呢” 闻言上官皎皎才将自己都快埋到地下的小脑袋抬了起来,玉可卿今日一改以前的风格,穿了身和上官皎皎身上颜色差不多的浅蓝色袍子,腰间带着那块差点被她打碎的玉佩,看起来两人还真的像是穿了情侣装一样呢。 这下子,上官皎皎越发觉得自己是如坐针毡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故意来调笑自己的吗?越想越不开心。玉可卿也一言不发,上官皎皎干脆将自己埋了起来,索性就这样一路被笑着了。 天香楼,京都第一大青楼,楼里的姑娘虽然是沦落的风尘女子,在姿色方面却完全不会输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女人们。且大部分的姑娘都曾经享誉京都,除了前阵子突然暴毙的当红花魁秋水明月之外,更加是有冰柜美人云生坐镇。 传言这云生姑娘不仅是是容貌过人、琴艺卓绝,而且清冷孤傲,从入楼起就是那些富贵子弟争相一亲芳泽的对象,只不过她性子冷淡且强硬,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够留她过夜。坊间传言,此女子原先也是官宦人家,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落得如此之境地。只不过她曾立下誓言,非的是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才肯委托终身。 旁人都是道听途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云生先前那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她是十年前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头子云月的嫡亲女儿;云月的组织之大,规矩之严;是当时的朝廷都比不上的。江湖纷争多,一方兴起一方陨落。为了得到这个组织的帮助,江湖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斗争,最后,几败俱伤。这个组织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些忠心的老成员护着云月的女儿逃出生天。 而云生,就是云月的女儿! 一早在马车里听四皇子介绍了其中的情况,上官皎皎就对这云生有着非一般的好奇。她前世时,也有身边的人因为金钱的因素进了这个圈子里的;尽管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但是到最后还是沉溺在了欲望和金钱的漩涡里。如今听说竟然还真的有这般清高的女子,实在是让她想一睹其风采啊!更何况,她还是个身世传奇的女子,实在是让人想一睹其真容。 玉可卿几人一踏进楼里,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们顿时眼前一亮。他三人如同天神降临般的,照亮了这个脂粉味浓重、如同神鬼之窟的地方。玉可卿一身黑衣,霸气清冷;玉可寒一抹淡笑,风流倜傥;上官皎皎青衣粉面,虽扮作男子,但浑身上下的那份柔情还在,活脱脱一个惹人疼爱的小白脸儿。 这幅景象,让楼里那些早就不单纯的男男女女们,心中不自觉地对他们多了几分的淫念。被那些人用异样的目光来回的扫视着,上官皎皎不自觉的有些退缩。 “啊哟哟,三位公子贵客是哪家的?这模样俊的,几乎是把咋们楼子里的姑娘们都给比下去了呢!”楼里的妈妈这许多年的经验立马告诉她,这几个人定然不是什么池中之物;摇了摇自己手中香帕子,立马的就赶上前面去招呼去了。 “几位客官想要些什么样得姑娘,老身立马给你们安排去。”堆着满脸的肥肉,老妈妈谄媚道。 那女人身上的各种脂粉味儿混在一起,实在是熏得上官皎皎难受;老妈子一靠近,上官皎皎就下意识的往玉可卿背后躲了躲。玉可卿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只不过看上官皎皎比自己还难得回避的样子,就往前走了走,将她牢牢实实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姑娘就先不必了,先给我们来一个风景好些的雅间吧!”这种时候,上官皎皎和玉可卿都是应付不了的。玉可寒对这些地方熟悉些,开口自然地迎合到。 “好好好,来人啦!领着三位客官到上清居去!”他们不要姑娘,老妈子也不失望;毕竟看着如此有钱,在其他方面要是消费高些也是赚得回来的。 都说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是个消息流通的好地方;上官皎皎从进楼就开始观察四方,果不其然,这楼子虽然是以有钱有地位的人为主,但是来的人中却也是身份各异;各色各样的人都是有的。 上清居很是宽敞,只不过灯光昏暗了些。里头全是点着水晶琉璃灯,只有一个四掌见方的小窗子透着光。一进到房间里,上官皎皎就放松了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意叠腿坐着,就开启了自己的吃瓜群众模式。 “三哥,你说这云生真的会为我们所用吗?”玉可寒磕着瓜子,笑着问道。 “听话,活!不听话,死!还用我多说吗?这么简单的事情。”玉可寒回答的十分随意,仿佛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粒尘埃一般。 两人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儿,剩下上官皎皎一个人在一旁怕的要死;玉可卿的话语让她想到了自己,要是她也没有听玉可卿的话,会不会当场就死了。她大抵是知道今日三人来这里就是要收复了这个奇女子为他们所用的,如今连有用的棋子都可以随时被抛弃,更何况她这个闲人呢! 毕竟,自己虽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还是保命要紧的啊。 “你去,叫云生姑娘来。”玉可寒吩咐这一旁的小厮,一边正襟危坐,想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 那小厮闻言却像是被重击了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禀告客官,云生,云生姑娘在隔壁的雅间呢!” “那不是正好吗?你直接去叫她过来,还省得我们等了呢!” “可,可是,隔壁雅间是顾将军啊!小的,小的,不敢去。” 这小厮畏畏缩缩的模样本来就惹怒了玉可寒,如今说旁边的人是顾拜,更加的火冒三丈。 “今儿个否管他是将军还是天王老子,云生我们是要定了。你去,今日要是带不回来人,定让你尸横荒野不可!”玉可寒声音不大,却带了十足的杀气;那小厮听完吩咐,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传话去了。 隔壁的雅间里,顾拜正兴致盎然的听着云生所凑的曲子;从他淡淡的微笑中可以看出对于这演奏是十分的满意的。 一曲罢,云生上前行礼,而她的丫鬟在后面抱着琴等候着。 “将军,今日的曲子可还入得了将军的耳朵?” 语调温柔细腻,声音不卑不亢;光是听这位云生姑娘说着话儿,顾拜就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曲子好,人更好;不知道云笙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本将军府中,做我的专人琴师,至于待遇,就是你的自由和黄金千两。如何?” 做事果断,直白,不留余地,这就是顾拜。 云生闻言双瞳微张,显然是有些诧异。 “承蒙将军的厚爱,云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将军!” “云生姑娘琴艺高超,本将军能够请的你为我演奏,是本将军的福气。难道云生姑娘是觉得本将军不配让你为我弹奏吗?” 云生侃侃而笑:“将军误会了,云生说到底是楼里的姑娘,是身份不干净的人,要是轻易入了将军的府中,岂不是害了将军的嘛!” 你来我往,云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就在顾拜准备开口用强之时,先前那上清居中出来的小厮恰巧敲开了房间的门。 “将,将军,旁边雅室的客人也点了云生姑娘过去弹奏,您....您看....” “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云生姑娘是在本将军的雅室之中!”顾拜嗓音低沉,怒从胸腔中发散出来;震得小厮往后直退了两三步还不止。 “回将军,奴才,奴才说了,可是.....可是.......”小厮双腿发软,口齿不清地回复道。 “可是,可是什么,难不成本将军的话你没听见吗?”顾拜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闪过几人的面前,等众人再度睁开眼睛时候,一把利刃已经明晃晃的架在了那小厮的脖子上了。 “将军饶命,饶命啊!”小厮吓得双腿直颤抖,砰的一声就瘫软在地上。 云生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们这些人接二连三的来找她,其中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如今势力全无,找个人依附着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跟着谁却是一件要好好斟酌的。 顾拜如今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权势滔天,是个依靠的好人选。只不过云生知道,对方既然不顾顾将军的身份和地位如此强硬的叫自己过去,想必也是个和顾拜不相上下的大人物。 有更好的选择对她来说只好不坏,眼看着那小厮就要命丧刀下。云生才缓缓开口:“将军,此事全是由云生而起,要是因为云生坏了大家的性质,那可真是罪过了。既然隔壁包间的人如此的好客,不妨让云生过去瞧上一瞧。要是云生能够演奏一曲来消了你们双方的火气儿,岂不是皆大欢喜。” 此刻是人都能够听得出云生话里话外的意思,顾拜虽然心里窝火,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不愿意,自己也并不能够强求啊!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同云生姑娘一起去吧!顺道也让本将军看看隔壁究竟是谁?” 款款的向着顾拜行了个礼,云生走在了几人前面,来到了上清居的门口。 正文 第十七章 红颜祸水 第十七章青楼抢人(二) 站在门口,云生忽然有些忐忑;不知为何,她现在心里慌慌的,仿佛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看了看旁边的顾拜,云生才得以安心,自己旁边站着个武功和权势都如此卓绝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顾拜也和她一般的忐忑。里面有他熟悉的气场,可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经历过。 “叩叩,客官,云生来迟,还望客官见谅。” 里面的几人正在说着话儿,听见外面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玉可卿、玉可寒二人早料到云生会来,而上官皎皎却还傻傻的以为这云生会被顾将军困住,来不了了。这突然听见外面清脆婉转的声音,她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活跃了起来。一个箭步就从座椅上跨到了门前,打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云生并没有让她失望。高挑的身材,白净的脸庞;一身素衣却也难以掩盖其姿色。尽管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却是耐看型的,加上淡雅的气质。让上官皎皎这个女人都不禁觉得自己要是和云生处得久了,都会为之倾心的。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么美的人竟然戴了一袭面纱,遮住了闭月羞花的容貌而已。 “原来你就是云生姑娘啊!快请进,快请进!”上官皎皎双眼冒泡,一见到云生就将自己罪恶的双手伸了过去,捏住云生白嫩修长的小手。 本来云生还对这突然闯出来的俊俏小青年有些好感,谁知道他竟然一上来就轻薄自己;一张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公子请自重,云生所是青楼女子,却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还请公子将手拿开!”一边说着话儿,她一边强硬的将上官皎皎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开。 “哦哦,好好!她拿开,拿开,你先进来坐,你来坐呀!”看见美人儿一副严肃的样子,连站立的姿势都变了,上官皎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闻言赶紧放开自己的双手,招呼着云生往里面去。 玉可卿在后面看着上官皎皎这个被云生迷了心智的样子,不禁开始为她的智商捉急。这个女人,是来这里给自己丢人现眼的吗?还没有见到云生的真容,她就已经是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了;要是云生真的是有绝色的姿容,那她岂不是要踏入歧途不可了。起身快步地走到门口将上官皎皎一把拉近自己的怀里,才算是真正的终止了上官皎皎的愚蠢行为。 顾拜原先还站在门口看情况,那突然闯出来的小青年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就在他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错过此人之时,房间里又出来另一个人来。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场,骨子里的主人意识立马涌上了心头。这人,竟然是玉王吗? 看着玉王将那个小青年自然地揽入怀中,顾拜恍然大悟,原来是玉王殿下带着自己的小妻子出门猎艳,看来自己要避避嫌了。 “顾拜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也在这里,有失远迎!”顾拜礼数周全,不卑不亢。 玉可卿斜眼看了顾拜,没有多说什么,搂着上官皎皎坐到了远远的地方。 这样的视若无人上官皎皎倒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她始终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太礼貌;毕竟她两世的教育都不是恃强凌弱,而是知书达礼。回首向顾拜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玉可卿把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权当是看一场好戏罢了。顾拜想在自己之前收了云生,还想让自己的王妃也向他站边;实在是痴人说梦而已! 看出来了轻薄自己的男子和房中的男人关系不一般,云生就在心里开始推测这几位的身份。此时顾拜说出了玉王的名号,她还真的有些被吓到了,毕竟玉王可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如今竟然也找上门来了,自己非得小心应付着不可。抱着自己的坐到表演席上,云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着面对玉可卿的刁难。 “欧!顾将军竟然也来了,如此正好,不妨她们一起欣赏一下云生姑娘的琴艺!”玉可寒自小便不喜顾拜,此时有玉可卿撑腰,自然是要好好的奚落他一番不可。 顾拜那里能够不懂玉可寒对自己的不喜,只不过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傻小子了;自然也没有任人羞辱的道理。挥了挥衣袖,顾拜微笑着开口道。 “那微臣就承了四皇子殿下的好意,留下来一睹云笙姑娘的风采好了。”说完就自己找了个离着玉可卿不远处的地方坐着了。 玉可寒本来还想着自己要称这个机会好好的挫一挫顾拜的锐气,结果反倒是被顾拜的厚脸皮给打败了。 众人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云生就开始自己的表演了。拂袖弹指之间,古琴音时而似高山流水,时而似清风拂面,在场众人无一不为这美妙的琴音感到沉醉........一曲罢,连上官皎皎在内的众人无一不觉得自己身心都得到了洗涤一般,久久不能够回过神来。 全场此时除了玉可卿之外,几乎都已经迷失在了琴音之中;他倒也不是不欣赏云生卓绝的琴艺,只不过不知为何。云生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温暖,很让人安心,这种感觉是别人不曾带给过他的,除了自己已经死去八年的母妃......... “云生姑娘琴艺如此的卓绝,想必姿容也是非同一般;既然姿容如此的不凡,又何必浪费呢!”玉可卿大手一挥,那张原本罩在云生脸上的薄纱瞬间化成了千丝万缕,飘落在了云生的古琴之上。 一时间,众人皆是惊呆了;上官皎皎和顾拜惊叹于云生的美丽,而玉可卿玉可寒则惊叹于云生的面孔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当年宠冠六宫,是天下女子都羡慕的对象,但也是宫中三千佳丽嫉妒的对象。那个人,就是玉可卿的母妃,当年的宸妃娘娘! “三哥,她,她竟然......”玉可寒小的时候也算是在宸妃身边长大的,对于这张脸,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够在熟悉了。如见看着云生那张与宸妃相差无几的脸庞,他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举手示意玉可寒无需再多说,玉可卿有些失神。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当年的许许多多......... “孤臣霜发三千丈,每岁烟花一万重。”宸妃阳依风不是权倾朝野的王公大臣,没有国事天下让她烦忧;但是她却又华发三千丈,日日复年年,生长不止休。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上苍眷顾的人,她有这世间最美的头发,而且它有神奇的作用;是世间至宝。可是谁又知道中年不见天日,只有一方徒有其表的空院子任你游荡的哀愁呢?十六年来,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被禁锢在华丽的牢笼里。 她原本是出生于一个寻常家庭中,不过她出生时,有云游的高僧断言她将会给家人带来无尽财富,倾倒天下众生。因为她的头发异常浓密、光泽;高僧预言:用她的头发制成衣服,夏可避热、冬可驱寒;而且刀枪不入、水火不腐。用来入药,则可解百毒,使人容光焕发,如获新生。 起初她的父亲还不相信,认为她是个女子,只会给家里带来损失而已,所以她和她的母亲并没有受到重视。但是当她渐渐长大,她的头发也越来越长、越来越浓浓密。一缕缕的头发来满足自己无止尽的私欲。他开始相信老僧说的话了。再后来,天下的人大多渴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幸运的人,拥有她哪怕一丝丝一缕缕的头发来满足自己无止尽的私欲。而她的父母也因为在她三岁那年进献了她的一缕头发给当朝皇上中毒的宠妃而从此平步青云,大受封赏;成了江南的首富。 他们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她也住进了属于她自己的一座小楼----一风楼。这座小楼几乎是财富的代表了。床是白玉雕琢,栏是紫檀木制,连地上的地砖是镀了金的。这个院子里,除了她的父母,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也没有复杂的规制。因为这赠与这最高权力者容颜与欢宠,作为回报与安全的双重需要,他当然要将她好好的藏在这里护着,而且给予了她他能给的最多的包容与财富。 从三岁到十六岁,她没有出过府门,每天就是拖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在楼上楼下的来回游荡;丫鬟梅儿就把她在外面听来的新鲜事儿一一讲给她听,这其中不乏有人说她是祸水,但可笑的是还有人说她是仙女。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们也经常上门求取她的头发,但是大多都还是被驳回了。原因之一就是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还是多少的暗示过父母亲她的头发只能够为他所用,原因之二就是她的头发乃是神物,岂是寻常铜铁之物可以剪短的;她的头发非要淬了她自己鲜血的银剪才能剪开不可。 她自觉已经是活的似人非人的,受了极大地苦楚了;又怎么会肯轻易地为了别人流血呢?虽然养在她身边的丫鬟有四人,但是最解她意,最得她心的还是梅儿。她觉得她像她寡言孤傲,却又不像她狠毒阴冷。 后来,当今皇上问其盛名,不顾一切将她纳入后宫。阳依风性格冷淡,不争不抢,辰帝反而爱其清冷,将她宠入骨髓,不仅为她大肆的修建行宫,还赐了其宸妃的名号,虽然没有封她为后,但是此等荣宠,确实连皇后也高攀不来的。 正文 第十八章 红颜祸水 (二) 正因为如此大的荣宠,阳依风也被推上了绝路。 玉可卿七岁那年,周国趁着大姜时疫爆发火速的进攻,大姜面临的不仅仅是内忧,还有外患。为了鼓舞军心,给大姜的子民带来信心;辰帝亲自带兵抵抗。 而皇后却趁着辰帝不在宫中之时处处刁难宸妃母子,还让人断了他们的饮食,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宸妃一举拉下。甚至还伙同自己娘家的人一起使奸计陷害宸妃;辰帝浴血奋战、大获全胜回宫之时看见的却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辰帝大怒之下将宸妃关入冷宫,玉可卿就留在了辰帝身边亲自的养着。等到辰帝整顿好遭受过重创的国家、查明真相之后,宸妃已经身染重病、奄奄一息。 虽然辰帝集齐全国的名医前来会诊,但终究只是留住了宸妃的性命,而未能治本。辰帝整日忧心忡忡,最后也落得百病缠身。 再后来,辰帝在宸妃宫中遇刺,众臣子集体请柬要废了宸妃这个妖妃。不忍心看见辰帝为了她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也不愿意在继续守着病痛的折磨。宸妃自缢,死在了自己的宫中,死在了玉可卿的面前。 皇后虽然被处以重刑,但辰帝顾及皇后家族的势力,没有废其后位。等到宸妃死了,后宫之中在无人能够比得过皇后的势力。玉可卿终日恍恍惚惚;皇后不想让他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竟然让宸妃最信任的丫鬟将玉可卿带到了青楼。要不是辰帝及时赶到,将他救走,说不定他早就成了别的男人的玩物,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人。 那一年,玉可卿才十二岁;也是哪一年之后,没有任何的女人能够近的了玉可卿的身边。这就是玉可卿如此惊讶的原因,也是他现在会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最大原因。 看着云生那张熟悉的不能够在熟悉的脸,玉可卿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在胸腔里乱撞的心脏。自从母妃死后,他一直都想不通这世间的情爱,都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一个红颜是真的想祸国殃民呢!又有哪一个倾世红颜到最后祸害的不是自己呢! 那张和母亲一样的脸庞,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那熟悉的样子,又究竟几分真假呢?玉可卿思绪翻飞,沉默良久;才想起将事情问个清楚。 “不知云笙姑娘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亲戚?”尽管对于云生的情况他早就烂熟于心,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忍不住想问问,万一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他也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问罢,大家都对玉可卿没头脑的问题感到疑惑。玉可寒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何这样问。可是上官皎皎和顾拜却不明所以,以为是玉可卿对云生起了男女之意。想到了这一点,上官皎皎赶紧将自己原本被强迫贴在玉可卿身上的部分小心翼翼的挪开了。 只不过她自以为小心翼翼的小动作被在座的几位看在眼里,都变成了无限放大的动作。玉可卿此时心中有事,便也没顾得上那么多了。由着上官皎皎脱离了他的怀抱,坐的远远地。 云生看见大家的反应,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但是聪明如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玉可卿对她的变化。“回王爷,云生自懂事起就已经在天香楼呆着了,家中也没有什么亲眷。不知王爷为何如此问,是不是云生做错了什么呢!” “没什么,只不过是本王府中一直缺个称心的乐师,想问你有没有这个兴趣罢了。”玉可卿故作闲散的转移着话题,但目光始终灼灼地望着云生的脸,似乎想把那张美丽的脸蛋儿看穿不可。上官皎皎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不自觉地有些开心;要是云生能够合了玉可卿的意,那自己就算是变成下堂妻,也会不遗余力的帮着撮合撮合的。 语毕,屋子里的人除了上官皎皎都再度的惊呆了;玉王竟然亲自邀请一个青楼女子去自己的府上,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又是京都的一大奇事不可。毕竟,那么多身份尊贵的女子都没有能够让玉可卿对她们另眼相看;如今一个青楼的女子都可以得到如此的厚爱,岂不是砰砰的打了那些世家小姐的脸。 上官皎皎原本沉溺在玉可卿和云生这对被她乱点了鸳鸯谱的佳偶的幻想中,久久不能够自拔。斜眼一瞥间,众人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惊讶。他连皇上的面子也不会给,怎么就为了这一介青楼女子破了自己的禁忌呢!云生的确是个好看的可人儿,但她仔细一想,云生这种淡如水的气质似乎也不与玉可卿的高冷孤傲想配。 对于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此刻玉可卿的话,就是在向她发出邀请。 众人的眼光再度集中到云生和玉可卿的身上,玉王亲自开了口,不知道云生是不是真的会选择他呢! 听到玉可卿不算是隐晦的邀请,云生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之前她还担心没有一个能够和顾拜相抗衡的人来替她解围。如今玉王也愿意拉拢自己,哪怕自己不想承了任何一方的情,却也不至于骑虎难下,委屈了自己跟了不想跟的人。 “云生多谢玉王殿下的厚爱,只不过云生虽然委身青楼;却也不想就这么平凡的过了一生,既然京都有权势的几位都已经来了;云生也不妨实话实说了。几位贵客今日来,其实都不是为了云生,而是为了云生背后的势力。我云家已经失了大势,想要再度重振当年的雄风,必定要选一个强大的靠山不可。良禽择木而栖,云生自小心中有个疑惑,要是那位贵客能够解了我的疑惑,我便择了他做我的主子!”她向来性子直爽,淡泊名利,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愿意在继续和大家兜兜转转,玩什么你来我往的无聊游戏了。 “既然如此,你不妨直说。本皇子虽然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但是解解你的疑惑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玉可寒本以为自己还要多多的费些工夫才能够拿下云生,现在她如此的直白和坦率,也省了他不少的事儿。 自古只听说过以理服人,以武会友;如今云生让大家替她解惑,也不过是想试探下双方在文才武功方面的实力罢了。这样的伎俩不是什么难以看出来的妙计,但此时却是个决一胜负的好法子。上官皎皎虽然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但却从心底开始佩服着云生的个人魅力。 看玉可寒自信满满的样子,顾拜有些不屑;云生想躲避在玉王丰厚的羽翼之下,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样的人他不要,也坏不了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如今还有这个机会,他在其中玩乐一番,瞧瞧这出好戏,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儿。众人正襟危坐,等着云生的问题。 云生向着玉可寒笑了笑,犀利的目光还是在屋子里来回打着转儿。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玉可卿那边:这屋子里谁最大,她还是清楚地。 玉可卿目光放松,云生这才莞尔开口,将事情娓娓道来。 此刻,真正的角逐就算是开始了。 “云生自小养在父亲的身边,对于他在收集情报方面的才能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也自认为家父是个百年难得的聪明人,所以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云家会突然的跨下。虽说我知道是有一定的原因,但是云生还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屋子里的每个人听了问题之后都有自己的答案,只不过现在关系到收纳势力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不敢轻易地冒险乱说。 常年养在深闺之中,上官皎皎体会不到那种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她的心也是几人当中,最软的一个。听见云生将自己家族的摔落,父亲的死亡如此轻松的问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一个女孩子,本来也是父母掌心里的宝贝儿,而有的人却要面对这些人生的苦难,仔细想想,还真的是造化弄人呀。 屋子里的众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连之前信心满满的玉可寒,此刻都不敢轻易地说什么。云家没落,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江湖大家陨落而已;究其原因,不过还是因为人性的恶。具体一点,无非就是当年的那些恩怨纠葛,然后云家不敌对手,落得如此下场。 此刻依着云生的话来讲,你需要的是讲进她的心坎里;才能够得到她的认可。他不是那种煽情的人,也讲不出违心的肉麻的话来,所以此刻他宁愿在心里被顾拜嘲笑,也不愿意出来拉低自己的水准来丢人现眼。 顾拜原本就已经打算放弃云生了,面对这么奇怪的问题,他更加不愿意插足。他自小便觉得武力可以解决一切,实在是不屑于这些言语中的花架子。斜眼看了下玉可寒故作冷淡的样子,他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对他来讲,小男孩,这一辈子都是小男孩,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僵持了半天,房间里头还是安静的吓人。云生不禁有些失落,虽然她也没指望别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没人回答,也是尴尬的很,毕竟自己还是希望有人能够揭开自己的心结的。 正文 第十九章 乱点 鸳鸯谱 仔细观察了大家的神情,云生决定放弃了;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适合在场的这些人来给出答案,恐怕是自己想得到的太多。况且自己如今只不过别人手心里的蚂蚱,怎么敢奢求太多呢! “云生忽然感到身体不适,就不陪几位贵客了。等下次有机会,云生再为大家演奏吧!”不想再给自己幻想,也不想再给别人机会;随便找了个由头,云生抱着自己的古琴,向着主位上的玉可卿行了礼,就要告辞。 看着云生要走,玉可卿有些想要挽留;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上官皎皎实在是心急的很,此刻她已经认定了玉可卿对云生是有好感的,只不过是少年郎的娇羞让他不敢主动而已。 皇帝不急,太监倒是急得很;要不是自己是个女儿身,恐怕上官皎皎早就奔向云生,用自己的深情将她收入囊中了。 “且慢,云生姑娘的这个疑惑上官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云生姑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上官皎皎声音清亮,如同清新朝霞般驱赶了黑夜的凄凉。没想到上官皎皎会突然开口说这些话,玉可卿有些惊讶。 “上官.......上官小姐,不妨直说。”云生早看出玉可卿和这位叫上官的俊俏郎君关系不浅,此刻能站出来说几句,那证明此人一定也是非同一般。明白人不办很糊涂事儿,与其阿谀奉承,还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痛快。 虽说自己看着的确也不像是个正经的男人,但是就这么被云生直接的揭露了;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那我.....那我就直说了。” “先前我在一处院子中经过,发现那院子里的牡丹开得十分美艳;出于爱美之心,我想摘两朵自己偷偷的藏着欣赏;结果不想那花实在是开的太好,我的手一碰到底部的花瓣儿,它就自己掉了下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觉得正好可以用来解一解你的疑惑,但是现在,我却不想直说我明白了什么;反之,我想让云生姑娘来猜猜我明白的是什么,可好?” 嘴角上扬,上官皎皎自信的浅笑打动了云生。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让她不自觉地也开始跟着放松了起来。 “小姐是不是看见掉落的花瓣儿想到了再美的事物都有凋败的一刻?” “对了,但也不是全对。我的确想到了在美丽的花朵都会凋谢,但是我同时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看起来很完美的事物都是有不为人知的缺陷的;而且,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纰漏往往是从你想不到也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场的众人没有哪一个人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往往自己知道的道理和错误,却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犯。玉可卿原先只觉得上官皎皎是个可以在自己府中留着的好玩物,此刻,却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让自己想不断地去探索眼前的这个女人。 能够感受到几人对她所说之事浓烈的兴趣,上官皎皎清了清嗓子,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云家的情况,也不了解当年的时间究竟是怎么样得,但是我知道的是,做大事的人往往很容易忽略那些关键的细节;我更加知道的是,没有人能够做永远的主宰,这个世界在不停的变化,不停的进步;除旧革新,不断创造,是永恒的历史使命。说句不该说的话,或许你父亲的顶点失败,就是为了给你,或者是给比你更适合做这一门事业的人打下基础。” 玉可卿不得不再次的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她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绝对是他听过的,也是明白的道理;此时此刻,经她一组合起来,却恰恰好变成了解释云生问题的答案。 是啊,时间的齿轮在不停的转动;生生死死,周而复始;人们想要得到的不过就是越来越好的东西而已。用别人的尸体和鲜血为自己铺路,听来的却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情,但是自古以来,又有哪些功成名就者不是如此呢。 上官皎皎的话也戳进了云生的内心里,这些年她蛰伏在青楼之中;说的好听点就是在养精蓄锐、等候时机,可是讲的直白点儿,不过就是安于现状,缺乏一股向前冲刺的劲头。自己虽然是云家唯一的后人,多少父亲的部下在等着自己重出江湖。但是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斗志,不想报仇,是不是真的适合做云家的传人呢? 呆呆地思虑了良久,云生才缓缓开口:“上官小姐说得对,我父亲的陨落,说不定只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后辈能够更加好的去施展自己的实力。以前我只是知道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今日听小姐一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啊!” 上官皎皎有些受宠若惊,自己不过是讲出了自己所想而已;竟然引起了云生这么大的反应,这也是出乎意料:“云生姑娘不必如此抬举上官,上官此前对令尊和姑娘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请云生姑娘多多的原谅才是。” 云生微微一笑,算是收了她的歉意。但短暂的感激之后,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我知道今日几位来不过是想收了我云家的势力作为角逐天下的一件利器而已,如今我解开了自己的疑惑,同时,对于择主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云生话音刚落,玉可寒的笑声就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就知道,云生姑娘是个识大体的人。带着你的人跟了我们,我三哥一定不会委屈姑娘的。哈哈哈.....” 说罢,就起身走到云生的面前;一副招贤纳士、唯我独尊等着人家来对他点头哈腰的样子。 玉可卿全程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安安静静的坐着;似乎化成了一座雕像一般,不闻世事。云生如今选择谁做为她的主子,必定是逃不过被他查的底朝天的命运了。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看着云生的那张脸,就好像在看着自己去世的母妃一般。 “且慢,云生多谢四皇子的厚爱;玉王殿下实力雄厚,跟着他势必能够大展拳脚,只不过相比玉王殿下,云生心里有了更加合适的人选。” “是谁,难不成你还想丢了西瓜捡芝麻,跟着顾将军远赴边关吃苦受累不成。”玉可寒有些慌神,心里暗道难道云生还看不清楚形势?要是做不了三哥的左膀右臂,那云生可就只能做他的剑下亡魂了。 几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云生,不明白她她所说的更加合适的人选是谁。连顾拜也觉得诧异,如何来讲云生都没有理由会跟着自己。玉王殿下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但是论起实力来却是个独一无二的大靠山;况且,他现在亲临这里;已经是给足了云生面子。看云生一副信心慢慢的样子,似乎也不害怕自己会因为得罪玉王而香消玉殒。 一时间,连着玉可卿在内;无一不是定定的看着云生,期待她说出那个名字。说出那个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名字。 “回四皇子,云生想跟的人是上官小姐!”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容许别人有任何的反对。 听到云生的答案,玉可寒再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选择跟了上官皎皎,那不就是选择跟了玉王吗?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玉可寒被突然终止的狂妄再度开始发作。顾拜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却在心中也是有同感的。 玉可卿看向事件的主角,却发现那个小女人竟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对于云生的选择不为所动。他哪里知道,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女人,现在在脑子里已经给他成好了家,都快要生孩子了。 上官皎皎自打听云生说她不会选择玉可卿,心里就觉得自己已经上了云生的榜单。等真的从云生口中知道了结果,她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儿。云生要是听自己的话了,那岂不是撮合她和玉可卿在一起就更加的有希望。玉可卿看起来对云生是一往情深,云生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可人儿;这样她也不算是乱点了鸳鸯谱,耽搁别人的人生。 “云生姑娘,你真的选了我的话,就一定要事事都听从我给你的安排哦!”语调活泼,上官皎皎对于云生的投靠似乎很是受用。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诧异和无奈,上官皎皎开始和云生互动了起来。 “那当然,哪怕要云生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云生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的。” 云生肯定的回答给了上官皎皎很大的信心,但是她这个人有个缺点,那就是一旦自信起来就收拾不住,会变成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样子。等到玉可卿重新将视线放回上官皎皎身上,却发现原地早就已经没人了。只见上官皎皎已经像一个八爪鱼一般缠在了云生的周围,弄得云生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靠山,找了个主子,而是找了个像牛皮糖般粘人的倾慕者一般。 趁着房间里的两个女人搅在一处,玉可寒遣走了顾拜,悄悄地走到玉可卿的身边,低语道:“三哥,你看.....” 云生不收控制,玉可寒多少有些焦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嫂子时而精明,时而糊涂。他们不得不采取措施,防止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不必管,任她们去吧!”玉可卿自然知道他的忧虑,只是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特别的不好,既然自己没能够收拾住云生,那就转过来收拾住她的主子;也算是给自己无趣的人生填了一些色彩。 正文 第二十章 残酷深渊 上官皎皎围着云生聒噪了许久,直到玉可卿都看不下去才叫人把她们两分开。看着云生离开,她两眼放光,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够将云声生拆吃入腹。 云生当然知道选择了上官皎皎其实就相当于选择了玉王殿下,只不过她也是性情中人;上官皎皎此时此刻是她想找的人就是眼前的人,既然选择了她就不会后悔。 玉可卿此次是带着目的而来,其一是收了云生入自己的麾下,而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个上官皎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有几分的聪慧?又有几分的心机?是不是适合做自己的正妃?又是不是能够帮助他成就自己的霸业?这一切他都不得而知,所以他需要试探,需要不断的加深对上官皎皎的了解。 .......... 遵着三哥的要求,玉可卿带着云生和屋外的侍从快速的离开了上清居,仅仅留下两人在里面干坐着。 上官皎皎自然知道自己如此的横插一脚是坏了玉可卿的好事儿,只不过她也想从中得利,就必须面对玉可卿的刁难。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着这京都的香茶,上官皎皎觉得自己还是蛮沉得住气的。 而玉可卿也不着急说什么,只是斜坐在一旁,等着上官皎皎情绪崩盘的那一刻。 “王妃好兴致,想必是刚刚将一名大将收入自己囊中;所以如此的开心吗?” “开心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希望王爷能够大人大量,不要责怪皎皎抢了王爷的彩头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前方是洪水猛兽,她也只能够孤身奋战到最后一刻。 “礼尚往来,这个道理你还是懂的吧?”轻言细语,这语调调皮的反问,这潜藏蛰伏的威胁;让上官皎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自然,王爷出手大方,又实力雄厚,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靠山;如今王爷给了我云生这块儿肥肉,我一定好好的用起来,只待时机,好好的回报和拉拢王爷才是!” 玉可卿笑而不语,拉拢。也只有她这种天真的女子才能够说的出来了,还做旁人,那里会如此的蠢笨。 许是他笑得迷人温暖,让上官皎皎产生了什么错觉。不再像之前的紧绷,上官皎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加深刻。 或许是此时此刻的氛围影响,也或许是前面的时间冲击,玉可卿看来,上官皎皎就像是火热的太阳,引得他这个常年深处寒冷的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等到两个人都回过神,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能控制。 方才坐在一处的时候,她也尽可能的避免着和玉可卿过多的亲密接触;目的就是不想让俩个人的距离变得过于亲近。可是现在,她竟然......竟然再度被玉可卿揽入了怀中,之前的亲密接触,都是在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发生的。她抗拒不了,也无法抗拒。 瞬间,整个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时间,仿佛就这样停在了此刻。 顾拜走了,云生走了,玉可卿也不在这里。但是她却再次的闯进了他的怀里,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下,而且还是以这么亲密无间的姿势。上官皎皎双手搂在玉可卿的结实但是纤细的腰间,玉可卿的下巴枕在她的额头之上;两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可是平静表象下的波涛汹涌却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知道。玉可卿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在上官皎皎的耳边响着,就像是天上的惊雷一般,不断的敲击着上官皎皎的每一根神经。 上官皎皎有些呆住了,大脑一边空白;不知道如何挣扎,也明白自己挣脱不了。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那个男人,却不经意的装进了那双深邃的瞳孔之中。玉可卿冰冷的眼眸,此刻也望着她。那双眼睛深邃神秘,叫上官皎皎怎么也看不穿。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四月的新茶、又像是冬季的梅花,似有若无,让人舒适,让人安心。 隔着衣服,玉可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上官皎皎柔软温暖的身子,传递给他若远若近的温暖。胸腹处的那一双柔软,带着神秘的力量,不断激发着他身体中最原始的渴望。 黝黑的双眼火光一闪,玉可卿的双眼像是着了火一般,露出了一个男人的原始欲望。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被囚禁多年的野兽,散发着对猎物占有的气息。上官皎皎一接触他灼热的目光,瞬间醒神。使劲推开玉可卿的怀抱试图站直身子,还没站稳就被玉可卿大手一挥再度坠入他火热的怀抱之中。 “王妃,既然说好了要用平等的条件来拉拢本王;那就履行吧!”他嗓音低沉,眼神惑人,滚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修长雪白的脖颈之上,烫的她浑身酥痒难耐。 上官皎皎的小心脏,噗噗噗的跳个不停。 “我没说是这个条件.......”感受到玉可卿身体的变化,她试图用语言说服他,可是她自己心中此时也有些迷乱。 尽管现在她就是他的王妃,也不是第一次靠得如此近,但是她心里没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甚至还想着要逃离这个地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够这样。 “王爷,我说的条件......条件不是这个......” “哦!不是这个,那是什么。你能够近的了本王的身,又是本王的王妃;你说.....本王究竟该要求你什么呢!”他声音渐渐粗重,双瞳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狂热,笑容却邪魅又纯净,简直勾人魂魄。 上官皎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方寸打乱。 她肤若凝脂,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眸之中写满了慌乱和躲闪;粉红的双唇水润娇艳,呼吸之间简直就是这世间最诱惑的毒药,引得人忍不住上前送上自己的所有。 “唔..........”还没来得及辩解,上官皎皎的语音就融化在了玉可卿的火热之中。 日光温暖,微风徐徐,上清居里静寂无声,只闻得两人的呼吸纠缠,不分你我。 鲜嫩多汁的唇瓣口感好的让人无法放开,两人的身子都逐渐火热;上官皎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她两世为人,这可是她两生以来,第一次的初吻。就这样,自己的初吻就给了这个男人了吗?上官皎皎想要抵抗,却在话音没有出口的瞬间就被玉可卿强势的吞进腹中。灵活的舌头趁机滑入,带着上官皎皎体味着这世间的极乐! 听不见外面喧嚣的一切,她只觉耳中嗡鸣作响,整个身子无法控制的一寸寸软了下去。伴随着玉可卿不断的加深,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要被吸走一般,整个人不住的开始颤栗。玉可卿单手捧着她的小脸,凉凉的指尖不断的在她的脖颈后背来回的游走。一个大力,上官皎皎只觉得自己腰间一凉。她顿时清醒,不住的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会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迷失,又怎么会这样的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要挣脱,却引起了玉可卿更加强势的进攻。 她已经胸口憋闷,变得喘不上气来了。但偏偏浑身酥软,招架不住。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吻,竟然会有如此的魔力,更加没有想过,会如此的消耗体力。伸长无力的小手在桌案上来回的摸索着,终于,触到茶壶边缘的时候得到了解脱。 不遗余力的将茶壶向着玉可卿的头部砸了下去,上官皎皎瞬间得到了自由。 瓷器撞击肉体的声音很是沉闷,男子瞬间停止了自己狂热的动作。趁此机会,,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倒在地上,只不过玉可卿急中生智,没有放开紧紧的抓在她身上的人,而是用了点力气,加上自身的重力,将上官皎皎同时推倒在地。她惊呼一声,两人一同倒在了地上,只不过贴在一起的身躯没能分开,只不过变成了南下女上的样子而已。 “上官皎皎,你什么意思?”玉可卿被这么硬生生的打断了,显得有些愤怒。 努力的撑起上身,避免和他的过度亲密。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子,我们不该这样的。”冷笑一声,上官皎皎气喘吁吁的说道。 “还当自己是那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吗?别忘了,你是我的王妃,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是吗?”伸了摸了摸殷弘的鲜血,玉可卿双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被砸到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对啊,她已经是他的王妃了不是吗?有什么权利拒绝他的要求呢!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茶壶,上官皎皎费力的从玉可卿身上爬了起来。 玉可卿怔怔地望着上官皎皎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被欲望掌控了心智!这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当中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眼神复杂,但终究还是捂住自己头部的伤口缓缓地起了身。坐在软座之上,神色忽明忽暗,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上官皎皎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的脸蛋儿此刻正因为新鲜空气的拯救而慢慢开始恢复,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男人;她狼狈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一路跌跌撞撞,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玉可卿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迷茫,自己难道真的已经接纳了这个女人了吗?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是因为母亲的事情让他感到不安,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身躯温暖? “上官.......你别走........” 轻喃出声,音量不大,却足够站在门口的上官皎皎听见了。 “你........我.....”回头看着那个呆呆的男子,上官皎皎心软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低下,他一脸难过的哀求;狭长的眼睛之中有着意料之中的冷淡,可仔细感受,她发现了他眼底深藏的温柔。温柔?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变得温柔吗?这一切,像一根铁链拴住了她的脚步,把她拖向命运残酷的深渊。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所谓爱情 强撑着自己软弱无力的身子走到玉可卿的面前,拿出自己的锦帕轻轻的按压在出血的地方,上官皎皎此刻不想在管其他,只想着不让他的伤势加重。 “王爷,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郎中吧!”一边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她一边向玉可卿说出自己的建议。 “皎皎,叫我可卿......”贴在她的耳边,嗓音低沉迷人,玉可卿忽然说道。 上官皎皎心头一震,可卿?似乎来到京都这么久,还只是听见辰帝这么叫过他。如今,算是对她敞开心扉,把她列为亲近的人的名单了吗?平复了下心情,略带玩味的看着他,淡淡道:“王爷.....你.....真的接纳我做你的王妃吗?” 男人抬起双手捧着她的一张小脸:“你不愿意吗?” 她愣住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和这个男人度过一生吗?拒绝的声音在心里响彻了千百遍,却都在即将出口之时被他灼热的目光给堵了回来。 “我......” “我不愿意,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喜欢......”反复在心里挣扎了千百次,上官皎皎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不顾玉可卿吃惊的神色,上官皎皎继续说道:“皎皎虽然自懂事起就知道我要嫁入皇宫,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许多女孩子这一生的追求,我也不例外。如今能够嫁给玉王殿下这么优秀的人,按理说我该感到幸运才是,只不过玉王殿下再好,却不是我一心一意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至少,此刻不是。” 玉可卿有些愣神,他总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有机会得到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娶了上官作为王妃,他虽然不是自愿得,但现在他愿意接受她,也该算是她的幸运。然而,她却拒绝了他的心意。而理由,竟然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爱情。 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上官皎皎还在守卫着自己的底线。没有爱情的婚姻,究竟会变成怎样的悲剧,她无法想象。而没有爱情的结合,岂不是与兽性别无一二。不谈皇家所赐的婚约,不论自己渴望的虚幻的自由。她不逃避,心甘情愿的卷入这复杂的漩涡之中;却要有足够的条件,比如说自己所爱之人。 “爱情,是什么?是我们这种被束缚住灵魂的人,该谈的吗?”玉可卿的眼里闪过一丝伤感,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他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谈论爱情! “不博一博,怎么知道自己配不配呢?”眼中还带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上官皎皎定定的看着玉可卿的眼睛,希望他能听得懂自己的心声。 “既然如此,我就许你承诺;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抬头看见玉可卿的眼神,上官皎皎有些沦陷。不是宣誓自己的主权,不是疯狂的侵占;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承诺,是悸动和温暖的眼神。恍惚之间,她真有有一种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注视的错觉;如果不是还有残存的理智,说不定爱上一个人对现在的她来讲完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刻,两个年轻的生命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开始摩擦碰撞;迸发出最闪亮的火花。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决心。 ......... 精神恍惚的回到府中,已经是傍晚。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上官皎皎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今天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可是似乎除了她自己,事情的走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的不是吗?自己的祖父和辰帝不用再担忧什么,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了结。只是里面唯一不自在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嫁给一个不确定的人,跟随一颗不确定的心,这是一场冒险,一场没有目的的冒险。 辗转反侧到半夜,她还是不能够好好的入睡;白天的事情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玉王殿下这算是她告白了吗?一个霸道的男孩向自己喜欢的女孩宣告了自己的主权?那自己呢?自己究竟该如何自处。 她知道,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反应的。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一个高大英俊,气质非凡的男人面前怎么可以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可是,她也没有这个气度,就这样接受了一个还不算了解的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起。所以,结局几何,还得要看两人之间的缘分了。 玉王府是辰帝请天下的能工巧匠来悉心打造之后,送给玉可卿的成年礼物。其中的风景名胜都是其次,最重要的玉王府机关重重。不是绝对的顶尖高手,误闯之后是没有能力能够生还的。 处在这样安全的环境当中,玉可卿也可以好好的放纵自己。披头散发、赤这双脚到处在府中走动。他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呆着,喜欢一个人孤独的行走。 走过坚硬的石子路,走过幽静的竹林;他来到一边空地之上,长腿跨过几层石阶,随意的盘膝坐下,伴随着周围花草树木的清香,享受着一个人的静谧和美好。 白衣黑发,如墨如画;优秀的人很容易就能够让人产生错觉。玉可卿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完全不会让人想到他就是那个胆大妄为,冰冷决绝的玉王。 爱情,她竟然说不愿意做自己王妃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爱情吗?可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虚幻的很。当初,自己天真的以为父皇和母后就是这世界上最相爱的人。为了母后,父王愿意弃天下而只顾母妃的心意;为了父皇,母妃可以放弃自己的所有,忍受孤独和猜忌守在父皇的身边。可是后来呢?所有的爱情和幻想在误会和自私面前全部都变得无力又脆弱。 他从来不恨辰帝,他已经将他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他怨啊?为什么最后承受一切恶果的是自己的母妃,为什么那个坏女人却可以坐享一切。如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扳倒皇后,废了太子,让他们也尝尝自己和母妃当年所受之苦。 凉风徐徐,玉可卿的身子冰凉,几乎已经丧失了温度。可是他一双明眸此刻却写满了仇恨,滚烫的像是熔岩一般,要让那些坏人魂飞魄散........ 而所谓的爱情,他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却不敢奢求。对于上官这个女人,他却是很有把握。大手覆上腰间那块黑亮的墨玉,他似乎是想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注入其中。 这一夜,无人安眠。后来的几天,两人都是各自安好,干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哪天的事情,也更加没有人记得那个承诺。 既然已经择了主,云生也不好什么都不做。隔日,便让自己的人送来了一件厚礼到上官皎皎的院子,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小姐,管家说这是以为姓云的姑娘送来的东西。是要小姐亲自收下的。”抱着一个硕大的盒子在怀里,小九走起路来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走到上官皎皎的面前,才算是轻松了许多。 “姓云的姑娘?快拿来我看看。”大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她立马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盒子古香古色,面上刻着盛开的牡丹;轻轻的打开盖子,里面飘出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掀起盖在上面的锦帕,里面的物件儿震惊了上官皎皎。 盒子里,竟然装着一壶酒。白玉壶身,青花壶文。伴随着淡淡的梨花香,上官皎皎有些沉醉。这酒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她感到浑身放松,丝毫没有压力。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她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片仙境当中;连脚底踩得石阶都变成了棉花一般软绵绵的。残存的意识告诉她,这酒有问题;但是浑身瘫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早就听说云先生的夫人出自是南方有名的酿造大户,其传世之作就是云夫人亲手酿的菩提醉,当年这酒可是千金难买,也只有几个云家的老友能够有幸一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阿占自院子后面跃出,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快要跌倒的上官皎皎。然后大步的走到小九跟前直接将那箱子合上了。 顿时,那香味就随着盒子的关闭变得淡了下来;慢慢的,吸进了新鲜的空气,上官皎皎和小九两人的眼神开始清明。 扶着她稳当的坐在了椅子上,阿占才放心的走到她的旁边站着。 “阿占,你........”上官皎皎和小九怔怔地看着阿占一气呵成的动作,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阿占要这样做。 “小姐,这菩提酿里面含有大量的补药;虽然是好东西,可是没有深厚内力的人喝了之后只会被它反噬。最后落得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下场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仅仅只是闻着它的味道,就已经感觉到浑身放松,意识有些飘忽了。”苦笑两声,她不得不感叹下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得了如此的宝贝却也只能够远观了。 来回的摩挲了那精美的盒子,虽然心里很是不舍的;但她还是命人将这菩提酿放进了库房之中。 多年以后,上官皎皎回想起来都还是会偷偷的想:菩提醉、菩提醉,要是能够品得这人间佳品,醉生梦死,魂归菩提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儿。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庆功宴 隔天一早,宫中就来了人;喧闹不止的,弄得原本安静清幽的玉王府仿佛清晨的菜市一般,不得安宁。按着规矩,上官皎皎也是一番盛装打扮;准备出去迎接圣旨。虽然不喜这种官方的场合,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就是玉王妃,不得不去应付着。 等她到场之时,玉珍带着一行人除了玉可卿之外,全部都规规整整的站在门口等着;看起来极度的正式。 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她发现玉可卿竟然不在其中。等待了半晌,还是等不到。原本她以为玉可卿傲慢的很,有些架子实属正常;可是到了现在也还没有出现,着实有些不妥。正打算问问玉珍事情的缘由,大门外尖利的叫喊声就响了起来。 “圣旨到,———玉王接旨。” 闻声之后,玉珍赶紧上前候着;生怕错过一丝的细节。 那领头的公公也如同她一样,在人群之中来回的寻找了一番。只不过有趣的是,这位公公却不像她一样,看见玉可卿不在之后显得十分惊慌失措。冷冷的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玉珍和上官皎皎,那位公公面无表情也不等玉可卿到来,就开始缓缓宣纸;他心里头也明白的很,自己今日就是在这里葬送了这把老骨头,也未必等得到玉王殿下露面的。 辰帝的旨意无非就是说些玉可卿大退敌军、功德无量的话;如今顾拜带着大军凯旋,就要论功行赏,在宫中举办庆功宴会罢了。 抑扬顿挫的念完了圣旨,老公公就打算离开。岂料,一直没有出现的玉可卿这个时候却衣衫半开的出来了。他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茶杯,懒懒的斜靠在门框边;双眼微睁活脱脱一副才刚睡醒得样子。 “阳公公,劳烦你告诉他;以后没事别找我进宫,就是对我最丰厚的赏赐了。” 阳公公原本一副老练深沉的样子,连上官皎皎见了也觉得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可是听完了玉可卿的话,脸上顿时显露出难堪的神色来。 “砰”的一声,阳公公整个人跪倒在地,低垂着自己的头颅,略带疲倦的说道:“老奴不敢,陛下说了;要是今天的圣旨有什么差池,老奴这把老骨头就别想要了。还请殿下看在奴才是阳家的老人,又侍奉在宸妃娘娘身边多年的份上,饶了奴才,别跟陛下再置气,好好的让老奴进宫复纸吧!” 阳公公曾经是宸妃最信任的家仆之一,也是在宸妃去世之后,才跟了辰帝。 又来这一套,上次殿前的婚礼,是老四,这次宣纸进宫,又是阳公公,下一回又是谁呢?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让他不断的利用的吗?玉可卿双眉紧皱,目光瞬间冷冻,手里原本捏着的茶杯“咔”的一声脆响,杯子就化成了一堆碎末。细小的碎片刺入掌心和指头,也麻木没有知觉。挥手将手中的碎末洒在地上,那只可爱的小茶杯立刻变为一堆血灰。鲜血不断地从余克勤指尖滴下,片刻间,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阳公公匍匐上前,想要替他制住伤口。却被他拂袖赶走。 “殿下!你这是为什么呀?”阳公公看着眼前流血不止的男子,眼眶湿润,无奈的说道。 老人在跪在地上偷偷的摸着眼泪,上官皎皎却浑身一震。这样的玉可卿,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可是这样愤怒又悲伤的玉可卿,却是她第一次看见。明明该是熊熊的怒火,却在瞬间化为了冰冷和漠视,这样的场景之下,让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身上究竟有多少的故事,和多少的伤痛。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一个傲慢强大的人,无力到只能够用伤害自己来宣示自己的愤怒。 她忽然在心里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抛开两人之间还不存在的虚幻的爱情,作为一个朋友,她很想去抱抱他,给他以温暖。可是她不能,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够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新角色..... 血缘关系是一个人类最重要的人际关系,子女往往对父母有着无穷尽的依赖和眷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才会使得父子反目,才会让玉可卿如此的憎恶辰帝。 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玉可卿慢步的走到阳公公的面前,冷漠的问道:“那些话,是他叫你这么说的?” 阳公公不敢多话,只默默的低下头去,叹了口气。 “殿下,陛下,他......亦有他的难处啊!他对娘娘的感情天地可鉴,当年的事情.......” “你走吧!看在母妃的面子上,饶你不死。倘若今后再敢提起当年的事情,本王绝不会在手下留情.......” 艰难的站起身,阳公公看着这张与宸妃娘娘有着七分相像的面容。他心里头有着数不清的担忧与无奈:当年的三皇子活泼聪明,如今却....... “唉”在心里悲叹一声,阳公公在玉珍的搀扶之下,带着大队人马缓缓地离开了王府。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来往全是互相寒暄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热闹。辰帝犒赏三军,有功之臣无一不是携了自己的家眷早早候命。唯独玉王除外,众人皆已经酒过三巡,玉王和玉王妃都还没有到位。 宴席即将进入高潮,一辆华丽的马车才缓缓地驶入宫门。所经之处,无人阻拦。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俊美男子,上官皎皎心里有些无语:从上午到夜晚,某人还说要快些进宫;看来,他的确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厌恶这座华丽的囚笼。 “吁——”马车行至一条僻静的宫道,一名黑衣的男子却突然出现,拦住了马车。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听着声音,焦灼无比。玉可卿一下就认出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玉昆。 “说!”知道定然是什么大事,玉可卿显得有些焦急。 那侍卫连忙说道:“殿下,四皇子因为拒绝陛下的赐婚,惹得皇上大怒,被处以水刑,关进了暗室!”水刑,就是将人按时辰没入水中,不得呼吸。暗室,更加是皇族子弟犯了极大的错误,才会被处罚的地方。进了那里的人,不见天日,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必定会视力受损,不能重见光明。 “什么时候的事情?”尽管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上官皎皎不难看出,玉可卿有些着急。 “半个时辰前!” “那他,陛下....现在在哪里?” “王爷,陛下在太极殿内!” 赐婚?她有些迷茫,自己和玉可卿才成亲不久,皇上又要赐婚给四皇子,什么事情,才使得他如此焦急的要将自己的儿子全部都安顿好。 知道太极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上官皎皎主动请缨:“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我先去宫宴的地方先等着你。可以吗?” 微微思索片刻,玉可卿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牌子交到她的手上,嘱咐道:“晚宴在皇后的宫中进行,你拿着这块令牌,自然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拿着这块牌子,她就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凡物。上面一个隐约的卿字,只能用手才能碰出,肉眼是看不见的。将令牌紧紧的握在手心,上官皎皎快步走下了马车。望着急速奔走的马车,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安心。 此处宫道十分的偏僻,风景却是不错的;静静的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上官皎皎慢慢的向宫门走去。想到那个调皮不羁的四皇子此刻正在受着苦,她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再不似早前的无所谓的和逃避,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 走了不知道多久,却还是找不到一处繁华的低端。想找个人问路,四处都不见人影。寻着宫墙又往前走了几步,宫墙的另一头传来阵阵的谈话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墙面,仔细的听着。 一个细腻的男声道:“今晚必定有大事发生,你定要抓住机会,除掉玉王,否则,你我必定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声音在她听来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牵涉到玉可卿,她不禁有些紧张。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卑职遵命,只不过微臣有一事不明,玉王实力雄厚,太子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太子,原来那男子竟是太子吗? 太子似乎有些着急,语调快速的说:“你有所不知,宸妃的死乃是我母后间接造成,他早对我们母子恨之入骨;如今四皇子又帮我顶了罪,要是被他查出真相来,必定不会放过我。到时候莫说是太子之位,我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要另当别论呢!” 另一人道:“原来如此,那今晚卑职一定会拼尽全力,为太子夺得一线机会.....” “对,为了本太子,为了将来的皇位,玉王,必须的死!” 太子似乎对玉可卿报以了十足的仇恨,隔着墙壁,上官皎皎都能够感受到他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 “现在他娶了那个上官家的小姐,本来就是如虎添翼;顾拜又不愿意归入我的麾下,要是真的比起实力来,我们面临的都将是腹背受敌.......”顿了顿,太子将自己的担忧一一道出。 上官皎皎听的心惊,原来四皇子的苦难都是由太子一手造成的。这些天她在关注着自己的感受,却忘了外面还有许多的豺狼虎豹在等着他们。而且,那位阴晴不定,冷漠圆滑的顾将军竟然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急着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玉可卿,却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石子,惊动了墙对面的人。 “谁?”太子警觉性很是不错,听到声音就立马跃上墙头,查看着情况。来回的扫视了好几遍,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而另一道宫墙之上,上官皎皎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救了。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巴,似乎是害怕她发出声音。看不见身后的人,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茂密的树枝遮住了两人,太子又寻找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人影。 “奇怪,明明听见有声音的。”似乎是不甘心,他还是不断地在寻找。 “这里如此僻静,应该不是有人,太子放心。”另一人劝道。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过一会儿,父皇就会回来开始封赏了.....”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但树上的两人却依旧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身后的人才慢慢的放下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又过了半柱香,墙边再次传来声音。“太子,确认没人。我们走吧!” “走吧” 上官皎皎松了口气,直到确认太子是真的离开了,才扭头看向身后刚才救了自己的人。再三确认了映入眼眶的脸,她才惊讶道:“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庆功宴(二) 俊美的面孔,温柔的神情。那男子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轻声道:“王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左迈两步离开男子的怀抱,上官皎皎礼貌道:“多谢顾将军相助!”初来乍到就碰见如此事件,要不是顾拜相救,说不定她早就已经命丧太子剑下。 无所谓的笑了声,顾拜低声道:“王妃怎么知道他们还没有走开?” 上官皎皎有些嘲讽:“我上官家早前也是将门大族,虽说我是个女儿身,但在爷爷身边常年呆着,该有的常识还是会有的。” “看来王妃并不是等闲之人了?本将真是佩服!”若有所思,顾拜微笑道。 “本能而已,受不起将军的夸奖。”听见太子的话,尽管顾拜此刻救了自己,它却还是和她亲近不起来。 说完,就循着大树的枝丫,想要找到最适合自己滑落下去的地点。看出她的意图,顾拜有些吃惊;“王妃似乎不会武功,难道是想自己硬跳下去吗?” 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嘲笑,顾拜一动不动,等着这个有趣的女人来求助于自己。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如此大胆,不仅大胆,甚至有些倔强。但是,又有什么样得女人,他不能征服;上官皎皎,已然是他眼中的猎物。 不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认真的规划着自己跳跃的路线。端详了一下自己所站立的地方,上官皎皎发现自己有些失策,此处是宫道,墙顶离地面足有三四丈高,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硬跳下去;即便不会摔得个半身不遂,伤筋动骨却也是避免不了的。回头看了眼正在等着自己求救的顾拜,上官皎皎咬了咬牙,闭上双眼;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衣袂翻飞,华丽的宫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是的,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做违背自己初衷的事情。更何况,只是摔一下而已,她还承受的起。紧咬住双唇,避免自己落地之时发出痛呼。 然而,臆想中坚硬的地面和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将她稳稳地接住了。睁开自己的双眼,看见的还是那张温暖却没有温暖的面孔。 “将军原本不用帮我,此刻便算是多事了。”平淡的语调中带着绝对的强势,让顾拜有些不知所措。 “哦!我几次三番的救了王妃,却还算是多事了?” “原本不算的,可你既然不是玉王的伙伴;我身为玉王妃,哪怕摔得半身不遂,却也不想欠你的人情,更加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清楚明白,不拖泥带水;这就是上官皎皎,清醒时立场明确的人。 顾拜笑而不语,心中已然明了她之所以如此的倔强决绝是为了太子的话,也是为了玉王。 心中有些吃味,可是又替自己感到好笑。人家的王妃,担心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虽不知为何她能够打破玉王的禁忌,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 “王妃怎知我不是玉王的伙伴儿,难道仅凭太子一言?” “凭什么你管不着,也用不着管;如今宫宴都快结束了,我看我还是早点儿去,免得玉王等久了。将军的恩情来日再报,再会!” 心里总是觉得顾拜不是个善茬儿,他身上深重的戾气让她想快点儿逃开。 挣脱男人的怀抱,上官皎皎顺着墙根大步的走着;仿佛身后跟了个洪水猛兽。 顾拜也不急不躁,只是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像个无形的守护神一般。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没有离开,上官皎皎有些恼怒。提起繁重的裙摆,她开始迈着碎步奔跑起来。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是想要向他证明,她既然说出了不跟他扯上关系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 宴会的殿宇之外,映入眼帘众人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新王妃上官皎皎在前面的疾步的走着,脸上的神色坚定而又犀利;似乎不是来这里参加宴会,而是勇士进入斗场一般。而顾大将军不急不慢,悠悠的走在离玉王妃不远处的地方;既像是玉王妃的保镖,又像是玉王妃的锁链。 如今天色已晚,四月的凉风吹过来;直吹的才刚刚剧烈运动过的上官皎皎一个冷战。正当她感叹着自己即将陷入风寒之时,后背一阵温暖袭来;瞬间包裹住了不停颤抖的她。心头一暖,回头看了身后的人,竟然是玉可卿。 浑身的紧绷在见到玉可卿之后,立马放松起来。上官皎皎自己都没有返现,自己似乎已经从最开始的拒绝和反对,变成了现在的依赖和留恋。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四皇子呢?”惦念着无辜受累的玉可寒,她焦急地连尊称都忘了用。 没有立刻正面回应她的问题,玉可卿垂了垂眸,声音低沉:“皮肉伤,不碍大事;已经送回府上了。”遂向着身后的护卫道:“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 侍卫领了命,快步地走开了。 难道他派人去找她了吗?上官皎皎有些懊恼,要不是自己不擅长找路,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玉可卿一脸冷淡,不愿意多话。看此情形,她瞬间就懂了玉可卿这不仅是在气自己来迟,还是气自己为何会同顾拜一起出现。 强拉了玉可卿到无人的角落,她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刚才迷了路,所以才.......” 少女的呼吸温柔,轻轻的洒在玉可卿的耳边,让他觉得有些心痒难耐。反手扣住上官皎皎的纤腰,让她不用这么费力的站着来和自己说话。 女孩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可是他已经无心再听了。眉梢一挑,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犀利如剑,似乎要将她看个透彻。这让上官皎皎不由得有些害羞,他的大手温暖有力,此刻正握住她的腰间。换做旁人在场,都要被两人之间的亲密距离给羞死了。 似乎想起什么,她急忙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 “这是你的令牌!”捏着那块冰冷的牌子交到玉可卿的面前,她低垂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 “你收着吧!”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将令牌塞回她的袖中。 “为何会与顾拜一同出现.”语气平淡,不像是询问,而像是交谈。 不得已,将之前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 没有上官皎皎想象之中的愤怒和仇恨,玉可卿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听着她说别人要来杀他。 “既然顾拜说他是我的伙伴,那我们就去会会他!”拉住她的手,不容分说;就朝着正在与一名大臣对酒当歌的顾拜走去。 等她反应过来迟到的重点,两人已经是到了顾拜的面前。 “顾将军救了王妃的性命,本王特来敬将军一杯,以表谢意。”优雅的举起手中的酒杯,不等顾拜说些什么,就仰头一饮而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配上英俊的相貌和冷冽的眸子。上官皎皎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真人,而是画中神,歌中仙。 原先和顾拜说笑的臣子自觉得退下,不管他知不知道为何将军会救了王妃,此地已经不再适合他久留了。 “哪里哪里,小事而已。比起王爷对下官的照顾,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顾拜不再似之前在王府中的唯唯诺诺,回以手中的酒,同样也是一饮而尽。 “的确,比起当年你在我身后死缠烂打,你如今的恩情不算什么。不过,我可不想你,只知道名利,不知道人情。”说完,玉可卿就拉着她,再度的离开了。 似乎是被说道以前的事情,顾拜有些失神;没有恭送两人,反而是站在原地,眸子深沉。 上官皎皎一边走着,一边却觉的事情十分的好笑。这个冷酷的王爷说了什么,人情,他竟然也懂得人情吗?自己早前还在鹿州之时,就听说玉王是个冷漠无比、六亲不认的冰冷王爷;此刻竟说别人不懂得人情。对比他以前的臭名远扬,这话在她看来真的是讽刺又讽刺。 宴会此刻还未到重点,自然还是一副无比热闹的景象。还没有跨进宫门,丝竹之声就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守门的太监声音尖利,让她不由自主的想捂住耳朵。 “玉王、王妃到!” 宫殿内的文武百官皆起身行礼,他却视若无物一般,拉着上官皎皎的手,径直走到了两人的座位之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和内宫宫眷,她一路低着头,不敢多看。 主位上的辰帝原本还因为玉可卿而头疼着,先前关押老四,玉可卿免不了的大闹一场;此刻看见玉可卿竟然如此亲密的拉着上官皎皎的手走了进来,而上官也是一副娇羞之态。心里的怒火和无奈瞬间减轻了许多,连带着自己的头也没有那么的痛了。 顾拜紧随两人其后,也落了座。 众人皆到齐了,宴会进入重点。 太监高声地宣读着繁文缛节,终于,辰帝开始讲了重点。 “大周自我国开国以来,就骚扰不断,先皇曾说,要是谁能平了次乱,必定要重重赏赐,现在,玉王和顾将军配合得当,让周国一时没有还击之力,迎来我大姜数十年的和平,理当重重有赏........” 其他人的封赏无不是加官进爵、金银财宝。顾拜,也少不得那些俗物。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封地千里 可是给玉可卿的赏赐,却在人群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辰帝经历太多,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是声音还是响彻了整个殿内。 玉可卿,竟然被辰帝赐了千里的土地,独立管辖;那块封地上官皎皎原也是听说过的,叫平陵,就在鹿州附近,占地一千二百余亩,土地肥沃,植被茂盛,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辰帝言语中的意思,就是让玉可卿自己出去,占地为王了。 众人皆是十分惊奇,这不就是相当于让玉可卿在大姜国土之内化了一个小国,自己做主人吗? 太子脸色巨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定了定神,他才眼神示意站在自己是身旁的尚书杨大人。杨大人立马起身,向辰帝奏请:“陛下,王爷虽然退敌有功,但是赐地千里,乃是大事;于情于理,不合祖宗的规矩啊!.......” 辰帝脸色一黑,目光狠利:“规矩,是人定的;朕今日做的大姜的天子,论功行赏,有何不可?况且,众人皆是加官进爵,玉王身为皇室,除了封地千里,朕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赏赐?” 假意思量半晌,辰帝再道:“既然杨大人认为不合规矩,那么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与朕听!” 杨大人一时也未知法子,只得低下头来;朝着太子处示意求救。 太子当然不会蠢到引火自焚,撇过头去,看都不在多看杨大人一眼。 “既然杨大人没什么好主意,不妨朕替你说。如今普天之下,唯一能够配得上玉王的封赏的,就是我大姜的太子之位。可是太子现在位上有人,且无德行之失;难道众卿家要朕为了封赏玉王殿下,而无辜废了太子之位吗?”看出太子和杨大人的小动作,辰帝有些不满。 杨大人一时哑口无言,太子闻言又羞又怒,一张俊脸已经扭曲到变形,可是如今场合限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杨大人,提醒他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场下原本还准备随着杨大人一起劝谏辰帝的人都安静了,辰帝的意思已然明了,个人又何必自找麻烦呢!看了看周围几乎没人愿意和自己一道进谏,杨大人有些心虚;此刻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自求多福了。 偷偷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杨大人磕头道:“臣绝无此意,太子一向恭顺孝敬,是大姜储君的不二人选,陛下明鉴啊!” 眼神犀利的扫了眼脸色不佳的太子和瑟瑟发抖的杨大人,辰帝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杨大人好好享受宴会罢!” 闻言,杨大人和太子都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用微微发颤的指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太子眼里对玉可卿的恨意更加的浓烈了。 玉可卿没有出去谢恩,反倒是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他有些无奈:难道那个男人以为给他权力,地位,封地千里,就能够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吗?他难道以为这些金银珠宝就能够弥补他对他,对他母妃的伤害吗? 辰帝望着肚子喝闷酒的玉可卿,眸子中的光华瞬间散去。转而看着玉可卿身边的上官皎皎,才算是勉强打起精神来。 “皎皎,现在可适应了京都的环境?”言语间十分的温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女一般,辰帝询问着上官皎皎。 闻言,上官皎皎彬彬有礼的起身答道:“承蒙父皇挂念,皎皎来京已经数日,早能够适应京都的环境。” 声音不大,却很响亮;辰帝觉得自己好像又看见了之前大殿之上那个能言善辩,胆大妄为的女子,只不过此刻的她,却愈发得温柔。 “如此便好,早日的安顿下来,能和可卿有个孩子,朕这辈子就算是无憾了。呵呵呵....” 言语之中带着一丝祈求的韵味,她知道,这话不仅是说给她听,更加是说给玉可卿听的。颔首略带娇羞的行了礼,上官皎皎再次回到玉可卿身边坐下。 顾拜的座位安排在两人的对面桌上,她有意无意间,总是能发现对面的男人一直在打量着自己。那眼神,很不友善,却也没有杀气,只是来回的打量着,似乎是想把她看穿一般。倘若不是人多眼杂,玉可卿又在身边,顾拜这般的轻浮,实在是惹得上官皎皎像冲上去给他两个巴掌。 喝了杯冷酒醒了醒神,上官皎皎一记眼刀射了过去,算是对顾拜的警告。 她还是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的。玉可卿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能够照顾她的感受。 顾拜,同样也看出来她的不自在,可他不是个温柔的人,找到了她的劣势,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的臭不要脸起来。 无奈之下,上官皎皎只得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玉可卿那里去。 今晚的他,很不一样;明明处在这样欢乐的场合,身上的冷气却更加甚于从前。望着身旁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男子,上官皎皎有些心疼,却更加无奈。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原本清澈冷冽的眼神之中,现在遍布着血丝和浑浊。来之前就想过他今日不会那么的欢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落寞。犹豫半晌,最后她只得将自己的双手,轻轻的覆与玉可卿冰冷的大手之上。 酒过三巡,玉可卿有些微醉。眼神迷离间,竟然将自己靠在了上官皎皎身上。他人很高,靠下来,也是很大一团。上官皎皎原本就很小巧的身子,此刻更加的娇小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撑起浑身酒气的男人,她有些无奈。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对象是玉可卿,事情就变了性质,两人周围的人,包括顾拜,五一不是露出了对上官皎皎有些崇拜的眼神。搡了搡倒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子,却全无反应。 周围的宫人见了,免不得偷偷的议论一番。 两位斟酒的宫女儿站在不远处说道:“你瞧,那鹿州的小姐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之术,竟然让天下女子都求之不得的玉王殿下都对她那般的亲近。” “唉,你小声点儿,人家生的和玉王一般好看的容貌,自然得青睐些;只可惜了我没有这个福分能够站在玉王殿下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 另一名姑娘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些很明显的酸气儿。 这让坐在两个姑娘前面的她不仅有些想笑:两人要是真的要相守一生,看来要面对的不利因素还真的是挺多的。抛开自己的杂念,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他好好的。 找了跟前的宫人带路,她将玉可卿扶了起来准备找一处殿宇歇息,让他醒醒酒,也让自己少些负担。 那宫人带着两人来到一处较为僻静无人的偏殿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担忧玉可卿醉的太深;上官皎皎只好挽起袖子,将他放到在床榻之上,然后自己打了水来。拧好毛巾温柔的给玉可卿擦拭着。 他皮肤白净光洁,摸着手感很好。虽然双眼紧闭,但长而浓密的睫毛却忽闪忽闪的,让人不能忽视;高挺的鼻梁,鲜红的薄唇;虽然呼吸之间带着酒气,然这样的男人却更加的吸引女人。 对于他的颜,上官皎皎简直爱不释手。长得这么大,活了两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有如此的机会给了她,不趁机好好的多看两眼,多玩两下,简直对不起上天给她的这个机会。伸手刮了刮玉可卿高挺的鼻梁,摸了摸饱满的额头,她心里觉得这个样子可以让她自由抚摸的他煞是可爱。 突然,男子纤长的睫毛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竟然触到了她的手指;绒绒的触感吓得她赶紧将自己的手指收回。 原来,玉可卿醒了。 “你竟然如此喜爱我的脸吗?王妃!”讪讪的笑着,明显是发现了她的意图。 “哪里有?不过是....不过是这里有些污迹罢了。”这种小孩子犯错了被抓包的感觉很是不好,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思;伸手用力的搓了下玉可卿的额头,她才觉得自己好像是扳回一城。 殿内忽然有风卷起,卷起了软榻边的纱帘,一股冰冷的杀气向二人袭来。 玉可卿忽然翻身坐起,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都出来吧!别惊扰了本王和王妃的雅兴。” 七八名黑衣蒙面的双手陡然现身,将二人围个密不透风。 上官皎皎一惊,这样的杀气,自己这个没有武功的人都能够感觉的出来。想必,这些人定然有备而来。玉可卿虽然武功高强,但此时醉酒未醒再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势必会力不从心。不想自己拖累别人,她速运转自己的大脑,想着脱身的法子。如今她没有选择,如果非要动起手来,自己舍了性命也不能让他们伤害玉可卿;不然势必会连累整个上官家的。打定了决心,她坐直了身子,随时准备着战斗。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浑身紧绷,玉可卿以为她害怕的紧;遂低下头,想要说些让她安心的话儿来。不料,上官皎皎却抢先一步,趁着他低头的时候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此刻你醉了酒,恐怕久留会有危险;待会儿我向着他们冲过去,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快点儿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知道吗?” 他有些吃惊,这个女人,竟然想牺牲自己来保护他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会心一笑,玉可卿在她耳边幽幽的说道。有些气恼他不听自己的话,上官皎皎紧皱着一张小脸儿。 “果真自不量力,既然请了你们天刀门的人来,就快点儿动手吧!不要耽误了他花了那么多的银子。” 他竟然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他的吗?而且,似乎还知道是谁派来的!” 一名黑衣人先发制人,快速的冲了过来。利刃只对着玉可卿的面门,眼神狠利,动作飞速。看起来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刺杀 面对敌人如此猛烈地攻势,玉可卿却纹丝不动;长剑擦过上官皎皎的长发,直接指向他的脖颈处。一偏头,两根纤长的手指就精准的夹住剑身,动作快速而不露痕迹。稍稍使力,男子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他有些慌神,想要抽回长剑,但是使劲全力,那剑还是纹丝不动地在玉可卿的手指间。 忽地,玉可卿指尖一个用力翻转,“吭”的一声,尖利的长剑就变成了两截。黑衣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竟然如同折柳一般就轻易地将自己百年的寒铁剑折断了吗? 反观玉可卿,邪邪的冷笑着:“怎得,只有这般不堪的武器也敢来?天刀门果然是要倒了吗?” 竟然还在说笑,上官皎皎看着他;心中五味陈杂,自己虽说鼓起勇气准备决一死战,但面对真刀真枪,心里还是畏惧的。而他,居然还在说笑吗? 天刀门,江湖上一等的杀手组织;只要你有银子,就没有到不了手的人头。江湖之上,人人闻风丧胆;要是遇见了,不求生还,只求全尸。只可惜,今日他们要杀的人是玉可卿;见人杀人的战神,见鬼杀鬼的妖孽。 杀手们显然是精细训练过的,见势不妙,七八人立马聚集起来,准备开战。黑衣人知道今日自己怕是走不掉了,索性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试图肉搏,困住玉可卿好让其他人趁机上前。举着自己的短剑,直扑玉可卿的面门。 那黑衣人像恶狼一般,面目狰狞;吓得上官皎皎不自觉地向玉可卿怀里躲了躲。电光火石之间,玉可卿一扬手,残破的剑尖就破空而出。 “啊啊啊......”惨叫连连,黑衣人翻倒在地,单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在地上打滚,黑衣人被剑削断了的手臂混着滚烫的血液溅到了另外几人脚边儿,吓得他们直往后退了几步。那断手还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残剑,看着似乎还有许多的不甘心。过了许久,野兽般的嚎叫才渐渐散去,黑衣人在地上缓缓地抽搐了几下断了气儿。许是感应到自己主人生命的消失,那只断手也没了生机;只留下发黑的鲜血,还在慢慢的流淌着、浸湿了地板。 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同伴残死,那几个剩下的黑衣人快速的起了剑阵,准备同玉可卿决一死战。玉可卿邪魅一笑,将上官皎皎用力推到榻上的角落里;自己飞身出去,站在了人堆之间。 宽大的袖子一挥舞,架在他周围的长剑立刻弹了开来;抢过身边一人的武器,与几名杀手展开了冷漠的厮杀。 那些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一举一动,都是投注了自己的内力在里面的。杀戮场周围的地板被强劲的力道震得碎开,玉可卿却游走在几人之间,不露痕迹。速度堪比猎豹,实在是非常人能够做得到。殿中鲜血四溅,到处飞舞着断臂残肢。 上官皎皎看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正在与人争斗的玉可卿;脑中闪过一丝恐惧。战况急速转变,很快,她就明白这不是一场别人的刺杀行动,而是一场杀戮,一场他们主动为玉可卿制造的杀戮。 对面的男子依旧优雅邪魅,完全不像是一个如此残忍的杀人狂魔。脸上的表情极其淡然,似乎自己所做的不过就是踩死几只过路的蚂蚁。 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儿,黏腻的血浆不断向她袭来。原本华丽的宫服现在已经是血迹斑斑,让人嫌弃。从前她只觉得生老病死,乃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如今,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后一刻就变成一堆残肢,面目狰狞的死亡。这些场景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深处噩梦一般,久久不能正常呼吸。 黑衣人仿佛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拨人死光,下一拨人立马冲上来。似乎立志杀不死玉可卿,也要耗光他的体力。无休止的杀戮中,玉可卿变得有些狂燥起来;一招一式中带着深深地戾气,像是被困多年的魔鬼要散尽自己的仇恨一般狠利。 渐渐的,黑衣人越来越少;而玉可卿,却杀意未泯。 片刻之后,那些黑衣人已经所剩无几;唯有一两个,还在地上匍匐着朝门外爬去,试图逃命。随手捡起一把短剑朝着二人的方向掷去,两人瞬间一命呜呼。 望着遍地的尸体和站在尸体之间的他,上官皎皎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己竟然还傻到要救他,如今她一条性命也不过就是在他的弹指一挥间罢了,自己竟然还好笑的要救他吗? 忽然,一股寒凉之气袭入她的单薄的后背,一股大力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呼吸艰难,不知所措。前世已经死过一次,她闻得出来,这是死亡的气息。 有人。要杀她! “玉王殿下,这是你的王妃吧!”身后人冷笑着朝玉可卿叫嚣着,手上同时用力,上官皎皎呼吸一窒,完全说不出话来。 “堂堂天刀门的二把手,竟然也玩弄起这种不堪的小把戏来了吗?”见到她被扼住咽喉,玉可卿心里有些紧张;目光深沉,眉头紧锁,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对付你,休怪我用这种手段;既然这是你的王妃,想要救她,就自断左手,如何?”不屑的朝玉可卿笑笑,那人缓缓道。那人很是狂妄,不在乎玉可卿说的话,反而愈加的嚣张起来。 开口,就是左手吗?不过,这点儿东西,他还是给的起。他双手紧握,恨不得此时就能够冲上去,杀了那个男人。但上官在他手里,他不能够轻举妄动。紧紧的捏住拳头,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目光灼灼,像是要把那人戳穿一般;然后,看见上官皎皎愈发苍白的神色;蓄势待发的力量不断地撕扯。 “左手,是吗”给你便是!”运足功力在右拳,玉可卿举起右臂,就向自己的左臂砸去。 “不要!”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玉佩伴着上官皎皎的喊声,同时飞速的传到了玉可卿这里。玉佩不偏不倚,恰好砸在玉可卿右手之上,阻止了他愚蠢的行为。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嚣张。”就在两人僵持之时,辰帝带着文武百官和无数士兵,突然闯了进来。快步地走到玉可卿之前护住他,众多的侍卫才赶到两人面前。辰帝此时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一心保护着自己儿子的父亲。 “好啊,既然来了这么多人。有得玩儿了!”那人意识似乎有些不清醒,眼神之中透露出烈焰般的疯狂。飞速的用匕首代替自己的手肘,金属的锋利和冰冷让上官皎皎意识陡然清醒。 使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她奋力朝着他的方向喊道:“玉可卿,不要为了我伤害你自己,不要!”在他举起右手的那一刻,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自己不过是个和他有名无实的虚假王妃而已,不必要承受他这么多的付出。她配不上,也还不起。 眼神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告诉他不能够做什么傻事儿。 辰帝看着眼前的景象,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玉可卿浑身无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你想要什么,朕都允你;不过你须得放下王妃才是。”上官皎皎的分量和地位他清楚,只不过,这些在辰帝眼里全部都没有玉可卿的性命重要。做了个手势让身边的侍卫们举起弓箭防御着,如若那人有什么要伤害玉可卿的意图,哪怕牺牲了上官皎皎,也要将他乱箭射死。 玉可卿的目光从头至尾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周围的人来人往都分散不了他的注意力。看着她艰难的呼吸、苍白的脸庞;他的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神色,但却独独没有放弃。 微微张嘴,向着上官皎皎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尽管快要昏倒过去了,但幸运的是她看见了。看见了他纤薄的红唇蠕动,看见了他透过生死向她说:“等我,等我。” 眼波流转,心有灵犀。 “父皇,我们走吧!任乱箭射死这两位,也不碍什么大事儿。”久久的没有说话,一说话竟然就如此的绝情吗?在场的众人包括辰帝在内,都被震惊了。这般的冷漠,这般的无情;让人心里有些难受,但又让人真切的感受到,这才是玉王!” 顾拜所说是靠着玉王崛起,但是鸟儿翅膀硬了自然是要飞上更高的天空;从始至终,他既知道这里的闹剧是谁策划的,心里也不打算去帮着任何一方。从前,他一直觉得玉王是个不近人情的怪物,此刻;他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冰冷绝情的面容地下,他能够察觉到的是焦灼,对那位王妃安慰的焦灼....... 那位二把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挣扎着喊道;“她可是你的王妃,你的枕边人!你果真如此绝情,不想救这个女人了吗?”将手上的匕首加重了几分力道,瞬间,上官皎皎白皙的脖颈被割开一个血口,血液染红了刀刃。 “女人,遍地都是;没必要,为了她放过你。”声音再度回归到大家所认识,所熟悉的冷淡。甚至回头,避开众人,就要离开这喧嚣之地。心里很是紧张,但是他不得不做出这般的模样来。 一步一步的,铿锵有声;逆着众人的脚步,玉可卿跨出了宫殿的门槛......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纸片人 没料想到玉可卿真的如此无情,那个男人有些失神。紧紧抵在上官皎皎脖颈上的匕首也有些犹豫,有些松动。上官皎皎察觉到男人的手有片刻的松动,遂聚集自己浑身的力气最后一搏。死死的咬住男人的手腕,为自己争取着最后一线的生机。 一时间,男人因为沉痛而低沉的嘶吼着;和上官皎皎纠缠之间离开了自己的安全位置。 听见身后的动静,玉可卿知道时机已到。施展轻功掠过众人的肩头,他提着近身处一个侍卫的剑杀了回来。拉过自己的上官皎皎在自己的怀中,玉可卿转身意图离开。 那男人没有料到玉可卿会杀他个措手不及,过了一会子才缓过神来;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浓厚的恨意,他不顾自己的伤痛,朝着两人胡乱的砍去,力道之大,整个软榻瞬间破碎。 怀中抱着个女子,多少算个累赘。尽管上官皎皎不重,但要照顾怀中的人不被误伤,又要不断的应付着那人凶猛的招式;习惯了单打独斗的他有些力不从心。几个来回的闪躲和回避,玉可卿已经离那人有些距离;侍卫们看见王爷王妃已经到了安全的距离之外,快速的放箭过去。 刹那间,原本的江湖大佬,绝世高手;在众人的箭下,变成了一只卑微的刺猬。 昏倒前的余光瞥见在箭矢流星雨之间倒下的男人,上官皎皎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命运的残酷。这个世界,非生即死,强者为大、弱肉强食,才是真理。颈部细微的刺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干涸的血迹斑驳而又黏腻;忍住强烈不适的感觉,努力不让自己的恐惧显露出来。 眼前混乱的世界渐渐在她的视线里模糊起来,使出最后一点儿余力,紧紧抓住玉可卿的衣领,感受到熟悉温暖的怀抱;才放心的昏倒过去。 最后的意识消失之前,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吓到了吧,我们回家。” 抱着怀中的女人大步的走出宫门,仅仅留给里面心思各异的众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辰帝知道,此种情况之下;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儿子肯定会将未能及时的挽救上官,还意图将她杀死的帐记在自己的头上。可是那又有何妨呢,自己本来也不奢求能得到这份爱,毕生所求,不过就是他的平安罢了。 人群散尽,顾拜才缓缓地走出殿内。回头看了眼那被乱箭射死的人,他心里头掠过一丝凉意。太子此番未能得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玉王,也再次的向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从前便是一头冰渊里的野兽,如今多了个这么柔中带刚的女人,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意识到自己好像想的有些多了,顾拜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 回到发车之上,在体内还未能挥发的酒精开始作祟;头脑昏沉,却还是不愿意放开怀中的女子。两人紧紧依偎着,玉可卿声音微弱的催促着赶车的侍卫。 “快点!” ........ 春日里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尽管才是早晨而已,温暖的阳光却也让人心安。 玉可卿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女子平静温婉的睡颜。许是昨日的伤口作痛,舒展的眉头陡然紧蹙起来;让人看得十分心疼。 爱情,多么玄妙又空虚的东西;他原本以为,爱情不过是闲人才玩的游戏,于自己没有半点儿相干。早前虽立志让她爱上自己,却也仅仅是让她爱上自己而已。如今,他发觉自己好像率先掉入了这个漩涡之中。淡淡的蹙眉就让他的心也跟着紧促,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爱上了她,也是心甘情愿为她喜,为她忧。 大手轻轻的覆到伤口处,为她送去自己的温暖。感受到来自身体外的温度,原本作痛的伤口舒缓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缓缓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男子完美的俊颜以及深沉的眸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装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心疼。让人似乎被星空包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想起昨夜的惊险,她不禁还有些后怕。 “王爷,可曾受伤?” 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忧,听的玉可卿心头一暖。 “本王无碍,不过醉酒后有些头晕罢了。” 是啊,醉了酒还能独自应对那么多顶尖的杀手;还能再众人束手无措之时将自己从那个坏蛋手里救出。 挣扎着想要做起身子,却未想到破坏了自己的伤口。 “嘶.....”上官皎皎有些吃痛。 “既然受了伤,何苦还要逞强!”将她双手抱起,靠在床边;玉可卿有些恼怒她对自己身体的不爱惜。 “我不过想好好的谢谢王爷罢了,却忘了自己是个纸片儿人.......”对比他的强大,上官皎皎对自己的虚弱有些自嘲。 “你到也有趣儿,伤到如此脆弱的部位还能戏称自己是个纸片人。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能够说出如此的话来了。”看到上官皎皎倔强活泼的样子,他不自觉的跟着开心了起来。 抿唇笑了笑,灵动的眸子有些闪避男人的目光。她不经意的流露出自己的害羞,再不似当初的回避与伪装。 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上官皎皎忽然转得一脸严肃。 “王爷,我昨日在宫中迷了路,不经意听到太子他,他蓄谋着要刺杀你。而且,他还说四殿下收了如此重伤皆是因为他........” “玉可孟,早知道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自己的推测得到了印证,玉可卿瞬间变得狠辣。言语间所透出的语气都是要将他置之死地。 “殿下,昨日之事,究竟是.......” “据可寒所说,他在宴会上无聊的紧;就闲逛到安阳处,结果一进宫门,就看见安阳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他一时心急,救人为主。后来父皇赶到,见势不妙,所以赐婚。这事原本也与可寒关系不大,他不同意是情理之中,却不想惹怒了那个男人,落得如今的下场。”语气平淡无比,上官皎皎还是从中感受出了他对自己这个四弟的心疼。 眼下,情况已然明了。玉可孟猥亵安阳,被人发现未遂;慌乱之中逃开了,却让恰好赶到的玉可寒背了这个黑锅。所以才有了后来被迫赐婚,抗旨被罚的种种。这事,哪怕不是太子一手策划,他却也是始作俑者。辰帝不过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给安阳公主几分的面子才赐婚;原本也怪不得他。 只不过,她还是有一事不明,安阳是公主的身份;相貌也不是稀世罕见,为何却被玉可孟看中,还弄得强奸未遂呢? “上官有一事不明,那安阳公主......” 经过了生死的较量,两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默契。玉可卿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安阳乃是王叔玉卿风的女儿,王叔因为大周犯境之时英勇牺牲;父皇感念其功绩和兄弟情深,遂收了安阳在宫中抚养,还封了公主之位。不仅如此,王叔生前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哪怕人已经化为了白骨,身后的势力却还在!” 原来如此,有皇上的照拂,更有自己的势力。怪不得,玉可孟想得到她,但因为安阳心心念念的人是玉可卿,所以才用了下三滥的手段!上官皎皎瞬间明了了整个事件,原来她和玉可寒,只不过是二位皇子争斗中的牺牲品罢了。 不想再多想那些太过复杂的事情,她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玉可卿身上。 他此时正靠着床边,一头长发肆意披着,与她的墨发互相纠缠。慵懒的表情活脱脱像只猫儿,微微的呼吸声像猫爪一般,轻轻的挠在她的心上。 心跳有些不自主的加速,仿佛小鹿在胸腔里乱撞;这种悸动的感觉,就像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操场上和自己喜欢的男孩擦肩而过;小心翼翼,又令人回味。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良久也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眼睛。 她眼神明亮,却微微眯着,一副惺忪和沉醉之态;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中温暖。意识到自己快要克制不住心中的冲动,玉可卿才侧手端起桌边的药碗,温柔到:“先吃药。” 她瞬间被吸引了,不是因为那迷人的嗓音,不是因为他俊朗的脸庞。而是因为,那只手,那只端着药碗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虽然纤细却很有力量。这只手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妥妥的钢琴师的手,再不济,也是个日进斗金的模特手。玉可寒也夸过她的手好看,但是她的手,也仅仅是好看而已;而玉可卿的手,确实有魔力的手;只一眼,就不想放开。说是神之手,也不为过。 而那只神之手,正在喂她喝药;顺着那只手向上看,一张完美的面孔在她眼前;精致的五官是世间最甜的蜜糖,哪怕喂她的是剧毒之药;有这蜜糖相左,她也绝不犹豫。 抢过他手中的碗一饮而尽,笑意盈盈的望着有些发愣的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看着这个傻傻的姑娘,玉可卿笑了。 “一口气喝了这么多苦涩的药水,难道不苦?” 刚想开口说自己不怕吃苦,男人的动作又让她呆滞在原地.......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卑微入尘埃 他拿起桌边的蜜饯,含了两颗在嘴里;然后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将蜜饯过度到了她嘴里。软唇相接,柔软的触感让人心动;不经意间,似乎还能察觉到他灵活的长舌扫过她的齿间。甜蜜的味道弥漫在她的口腔,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什么的甜味儿。 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忘了把蜜饯咽下去,更加是忘了反抗他的入侵。 久久的,她才缓过神来。自己竟然,竟然在清醒之时和他做了这种事情吗?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如同被小兽般,被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靠着他的胸膛上,男人独有的体味侵入她的鼻腔;像是迷人的毒药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她因为害羞而变得绯红的脸蛋儿,深深的吸引了他。 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他缓缓说道:“怎么,害羞了吗?” 被人明白的指出害羞,上官皎皎心里更加的羞赧。 “你......你走开啦!” 小小的手掌捏成拳头,无力的在他的身上捶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变了。 “你,爱上我了吗?”鬼使神差,女孩的反应让他有这么一个疑问。 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有期待,有喜悦。不想掩饰自己的感受,她大声道:“不算爱上,但的确喜欢;王爷,我.......” 她的回答已经代表了一切,不算爱上,但是喜欢;如今来说,喜欢,不就够了吗?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玉可卿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抱住,生害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作为回应,她也紧紧的攀附住了他精瘦的腰间....... 甜蜜的纠缠了一会儿,直到玉珍来禀告事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将上官皎皎按入被中,又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玉可卿才叫玉珍进来。 一进门,玉珍就感受到了王爷的春风满面。但他有些纠结,因为他只道接下来的事情必定会破坏自家王爷的好心情。 “禀告王爷,安阳公主来访。” 早料到安阳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想起玉可寒因为她才落得如此惨状,他眼中的不耐烦愈加的盛。同时,他的心中也十分的惊讶。安阳从前看着还算是活泼可爱,如今事情到了头上竟也是个蛮强悍的女人,名誉扫地的第二天,竟然就能够上门讨说法。 能感觉的出他心情突变,上官皎皎乖巧的藏在被中,说道:“王爷,公主昨日受了惊,你还是出去看看她。哪怕几句安慰的话儿,也好!” 本不想理会安阳,只不过上官这么说了,又关乎四弟的事情。玉可卿不甘的点了点头,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出门迎客去了。只不过上官的话,却让他有些想笑,她竟然以为,自己还会安慰安阳吗?果真是个傻女人! 安阳早在客厅里头候着的,她定定的坐在那里;盛装打扮,穿红戴绿,全然不像一个经历过那种事情的女人;眼神坚定,身躯僵硬,说是来讨要说法的,实则似乎是赴死的勇士一般。 她出宫这一路,多少的宫女太监都等着看笑话儿;可是她还是顶住压力,正式的梳妆打扮,不给外人任何瞧不起她的机会。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紧张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襟。看着缓缓走入厅中的男子,那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她眼神有些涣散。 在宫中清醒过来,安阳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么多年她在宫中被皇上养着,虽然骄纵;也不是不明白事理。昨日的事情已经是她人生的污点,别说是身份地位非同寻常的玉可卿,哪怕只是无名的小官小卒,也没有人敢娶她这么一个名声不清不白的落魄公主了。 昨日那个侵犯自己的人是谁,她清楚得很;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族遗孤,除了皇上的怜惜之外可以说是无依无靠。没有实力能够将那个人扳倒,她不敢贸然的出去揭露事情的真相,更加不敢轻易的替玉可寒证明他的清白。 可是如此一来,卿哥哥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横竖都没有好结果,她只能够放手一搏。搏一搏自己是不是在玉可卿心中一点儿分量都没有,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那个福气和与他站在同一个高度。 今日,她来就是为了冒个险;要是能活着走出玉王府,她就是安全的。要是走不出来,只能够怨恨自己运气不够! 整整一个夜里,她只能够一个人藏在被中哭泣。她恨,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早早的去世,丢下她一人孤苦伶仃,受苦受累;她恨,为什么那个人非要找上自己,让她背负这么多的不幸与悲哀;她恨,为什么玉可卿不能够喜欢自己,早早的救自己脱离苦海;想到自己失去一切的时候,自己的卿哥哥竟然和另一个女人打得火热,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心脏不自主的抽痛着,让她无法呼吸…… 等到她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玉可卿已经走到主位上坐着了。 坐在厅中候着的安阳,此刻看起来很是不安。厚厚的脂粉和鲜艳的口红,也掩盖不了她浮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 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她不禁泪从中来。 “卿哥哥,你知道,我是迫于无奈的。”虚弱、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着有些心疼。 玉可卿不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安阳;施以巨大的威压。 “卿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是有安阳的;安阳,安阳没有和可寒发生什么的。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啊!”看到他一言不发,安阳愚蠢的以为那是对她的生气,是对他的埋怨,天真的解释道。 “安阳,是不是误会不要紧了。可寒因为你收了重罚,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十天半个月是起不了身的。你知道,这笔账,我不会全部算在你的头上;但却不会放过你的。”语气冷淡,就这么宣布了安阳在他这里的死刑;安阳的泪水和挽回全部都憾动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的恨意。 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安阳忽地起身,想要继续辩驳。然而,一夜的失眠和心力交瘁让她体质虚弱,浑身乏力。身子才刚刚离开座位,就不住的向地上滑去。 “卿哥哥,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的。为什么?”安阳有些情绪失控,她挥开想要拉起她的宫人们,继续瘫坐在地上,不停地质问着。 安阳状似疯癫,看得玉可卿心中有些难过。自己的母妃去世,他的身边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了。有时候他很讨厌安阳,因为安阳就像一只蜜蜂,不停地在他的耳边飞来飞去,吵个不停。但有的时候,他又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安阳,正因为有了她偶尔的聒噪,会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可是如今,她间接地害了自小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经历过重重患难的人;这个仇,不会不报;更加不会因为她是安阳,而放过她。 静静地坐在厅中,他不言不语;不想再给自己机会心软,也不想再给安阳无谓的希望。 任由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府中如此哭闹,对他来讲,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玉珍知道他给了安阳公主这个宣泄的机会,就是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心里不仅为主子这么多年的孤独再次的感到孤独和惋惜。 “公主,您请回去吧!该给公主的公道,皇上自会为您做主;何必在这里为难王爷呢!”玉珍上前劝道。 不理会周围人说了什么,安阳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许久,她才再度出声。 “卿哥哥,你为何对我这么残忍。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那个叫上官的女人?是不是啊?你说是不是?”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悲凉,让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当初那个敢爱敢恨,嚣张跋扈的安阳公主。 “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定然不会再顾念旧情!”撂下这么句话,玉可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言,哭闹不止的安阳怔住了。这一刻,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玉可卿的宽恕。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然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自己从昨天到现在,想尽了无数的办法,心心念念求得,不就是这个吗?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为什么如今苟活了下来,她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死在他的剑下。至少死在他的剑下,他会清楚明白自己已经死了;说不定还会在心中念一念她从前的好处。如今,自己连这个资格也没有了。从此,两人之间,形同陌路。 失魂落魄的走出王府,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赶走身边的宫人们,不知所措的在街道上胡乱走着。 下雨天,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也飞快的往自己的家里赶着,只偶尔向着这边儿望上两三眼,看看这个奇怪的少女。 安阳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华丽的衣袍沾满了泥浆。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她身后徘徊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上前去。 弯弯绕绕,迷茫的向前走着。终于,安阳体力不支;昏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之中。 隔着蒙蒙的细雨,那人发现安阳不见了。才现身出来,到处找着安阳的下落。 原来,那个一直跟着安阳的人;竟然是太子玉可孟! 兜兜转转在一个小巷里找到昏倒的安阳,玉可孟飞奔上前,将安阳抱在怀里! 摸着安阳冰凉的双手,玉可孟的眼里满是恨意。自己在身后疼爱的姑娘为什么在别人面前要卑微到尘埃里?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永远的追在别人的身后?为什么宁愿扔掉自己的尊严去求那个人也不愿意来求自己的庇护?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淡妆美如斯 凤凰簪,绿玉珠;坐在镜子前面来回比划了一早上。上官皎皎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首饰。 离着宫宴那日已经七八天了,她的身体也恢复许多。应玉可卿的约,她今日是要与他同游西郊的。 “小姐如今也把心思花在打扮上了,看来王爷的魅力的确不小啊!嘻嘻.....” 她在镜子前正烦闷着,忽然听见小九的讪笑声。 “小九,自打咋们离开鹿州;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如今竟然也学会嘲笑我了,看我不寻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你一番。”收起烦闷和轻松,她故作严肃生气的样子,垂下自己的眸子,想要逗弄下小九。 然小九似乎不吃这一套,依旧笑着打趣道:“小姐想要收拾奴婢,不必要找机会,现在便是绝佳的好机会。只不过小九却担心小姐仁心善德,不忍心罚小九!” “既然你知道我仁心善德,还不快点儿来帮我选一选究竟该戴哪只簪子!”也不在意小九的调皮,她反倒是催促道。 放下手中的篮子,小九捏起一根白玉的木兰花簪替她别上。 果然,这木兰花簪一上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顺眼许多。简单的飞天髻,配上白玉簪,显得人越发的清新脱俗。 “小姐,你人生的好看,哪怕簪着枝头上的枯枝也是美的。依我看来;不是这些首饰不能的小姐的欢心,而是小姐太过于在乎这伤疤了。”轻轻抚上她白皙的脖颈,小九叹息道。 伸手抚了抚自己那根蜈蚣般攀附在脖颈上的伤疤,她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 的确,她有些在乎这伤疤。不知道是当时那人的刀过于锋利,还是她就是疤痕体质。原本她还不甚在意的伤口,竟然在揭了纱布之后,留下了蜈蚣状的一条伤疤。现在看来,已经是恢复的不错了,刚开始的几日,伤疤处泛着红,简直丑的不可言说。别说是玉可卿,就连她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的样子了。 接连几日,玉可卿来时都被她拒之门外。嘴上虽然用还要在互相熟悉和培养感情来挡着,实则是因为怕被嫌弃而不敢见人。 今日好不容易要出门了,可因着这伤疤在这里,她还是有些怯懦。 四月的阳光和煦,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窗边的纱帘也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她的心也像是系在了窗纱上一般,随着微风来回摇摆,无比空洞。 “小姐,不如我们找匹好看的薄纱剪了,系在脖子上吧!”小九看着随风摇摆的纱帘,灵机一动。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围巾作为一种服饰,不仅在冬天被人们用来保暖;春夏季节也会作为装饰而被用来点缀服饰呢!亏自己还是个穿越的人,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简直是白活了那么十几年。 她前世看过那么多的时尚杂志,可不是白瞎了的。加之小九的一双巧手,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四月各种花都正开,穿的花哨了,反而让人看着眼晕。为了让自己赏心悦目些,也顺带为了亮一亮玉可卿的眼。她今日穿了件银白色的织锦衣衫,配以嵌着白玉的同色系长靴;为了整体看起来和谐一点。两人合力,也做了个银色的丝巾。 但与其说是丝巾,不如说是项链,锁骨链。找了颗小小的珍珠镶在上面,看起来就是一根妥妥的锁骨项链了。在镜子前面反反复复的检查了自己真的穿戴整齐,没有一丝不妥。上官皎皎才放心大胆的叫上小九,出门去了。 玉可卿早就已经侯在了府门外,虽说等的久了些;但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尽管等着,他心里也是格外的愉悦。 上官皎皎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自己的伤口处。 看出小姐的顾虑,小九懂事道:“小姐,无碍的;王爷已经等了许久,咋们还是快走吧!” 眼神坚定,心思细腻;小九总是会无形之中带给她很多力量。 款款的走到马车跟前,她才发现今日玉可卿也着了件银白的袍子。琉璃目,天人身;手执一把白玉扇,浅笑焉兮;妥妥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形象,怕不止是女人,男人们见了,也未必能够抵的住此等尤物。 两人郎才女貌,互相映照着站在一处,既相配,又显眼。 “看来上官与本王果真心有灵犀,连穿衣服都有如此一致的品味。”银白色的束袖衣衫,干练亮眼,白玉的长靴衬得她腿部纤细修长;竖起的发髻上一根白玉簪简约大方,白皙的脖颈间一道银丝带更是别具一格。看见她今日的打扮,他不禁觉得眼前一亮;玉可卿笑笑,为两人的默契而感到开心。 “王爷......”他带着赞赏的灼灼目光令人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害羞过于明显,让玉可卿看得有些惊奇。 从前,他不关心男女之事;对于女人这种生物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和研究。但现在,他和上官皎皎认识才一月有余,就经历了从最开始的争锋相对、互相厌恶,到后来的赌气羞赧,再到如今同生死,共患难。这期间,他见识过了她的冷漠、聪慧,也好奇于她的活泼,多变,更加感动于她的勇敢和临危不惧。她时而是个成熟心机的世家小姐,时而是个傻傻笨笨的天真少女;率真,热情,简直就是个千变的魔术师。 恰恰就是这些多变,才刚刚好俘获了他的心吧!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他绅士的扶了她上马车。 木制的车轮压在整齐的石板上,规律的声音配以车外的鸟鸣和阳关;让人觉得舒适放松。来到西郊,眼前的美景更甚一筹。这西郊十里,竟是一片花海;粉红的桃花和皎白的梨花开遍了整片山坡,远望去,如同置身于花中仙境般让人迷醉。 这地方,似乎也是京都的休闲之地;仔细看,十里地花间隐藏着数条石板路,通向隐藏在树林中的各个小亭子。花开的茂盛,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花朵之下来往行走赏花的人们。 作为一个少女,对于童话和浪漫的追求从没有在她心中消散过。此刻,要不是顾及自己身边的他和那么多其他的人;她真想跑进那林子里,去感受春风拂面,花香萦绕。 “我们是不是也去林子里看看?”有些意外,有些激动,她连敬语都忘了用。 看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他莞尔笑道:“自然。” 两人跟着领路的侍卫向前走着,上官皎皎却丝毫不能消停。摸一摸手边的树枝,捻一朵掉落的花瓣;亲近自然地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的自由。 此刻,忘记什么身份,地位;忘记什么权势,斗争。她只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呼吸着香甜的空气,踩踏着宽阔的大地,她就是她而已。 女孩子衣袂翻飞,走在林间花下,如同花中仙子一般。看着身段曼妙的上官皎皎东奔西跑。玉可卿突然想到一句诗: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忘了是哪位诗人的大作,只觉得此刻十分的应景。 “早听说送喜欢的女孩子花朵可以加快俘获她的芳心,从前我听了,只觉得既俗气,又显出男人的套路。自己什么大事都没做,借助外力来诱惑别人。倘若女孩子跟了他,那也不是他的功劳,而是这些花儿们的。今日一见,顿时明白了,这样俗气的法子为何会百试百灵!” 身处如此的美景,她忍不住将自己的所感所想分享给身边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如今为何明白了?” “原是我误解了,只当是女子为花朵的美艳迷失了自己;如今我才明白,那女子会应了那男子的巧言,不顾是沉醉花间而在不顾其他的事情罢了。有了心仪的宝贝宠着,什么男不男,骗不骗的,早就不重要了。” “你小小年纪,知道的事儿还不少?上官老爷子对你的教导难道就是这些男女之间的俗事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玉可卿有些好笑。 “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男女之事的却比不得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大雅,但是阴阳调和乃是自古的道理,阴阳失衡,世间的雅俗、人事全然会变得不平衡。所以,学习男女交往之道未必算是一件坏事!”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不服输的性子让她忍不住想要辩驳。 男女之事他的确不算是个行家,甚至是才入门的学生。听她说起这些,他也无力辩驳。 “本王自幼读的便是武道、箴言一类的书,没听过上官说的这些,是我的才疏学浅;一时说错了话儿,还请上官不要介意。”不知为何,他在她的面前,总是会比平时话多些,待人待物也宽容许多。 两人在前面说笑着,小九和玉珍在后面也欢乐。悲催的往事压得王爷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从前,别说是如此谈笑风生,哪怕是多说一句话儿,都是罕见;偶尔有,也只是和四殿下相处之时,才会有的。如今,王妃入了王府之后,王爷体验着爱恨嗔痴,才显得像个真真实实活着的人! ........ 一行人轻轻松松的向着提前布置好了的亭子走去,甚是和谐。 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他们走来。 “王爷王妃好兴致!”人未到声先到,再不似当初的卑微怯懦,顾拜如今越发的嚣张起来。 玉可卿洞察力超强,视力也非同一般;早看出顾拜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久久未回应,只不过是不愿意理他罢了。上官皎皎一心仅仅扑在赏花游玩上,自然是没有看见。蓦地一声招呼,反而是吓了她一大跳。 朝着顾拜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礼节。 “顾将军竟然也来了,看来这西郊果真是风景秀丽,引人入胜啊!” 想要试探下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顾拜顺着她的话说道:“西郊乃是皇亲国戚、官宦人家的郊游之所,春日里的花花草草长的正好,顾拜一介武夫,虽不能解风情,却也想着凑凑这个热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既不解风情,何必开这个洋荤!”玉可卿笑笑,似乎没什么恶意,却让众人心里紧了一紧。 王府的众人皆谨慎了起来:从前王爷不爱说话,你在他那里遭了罪有时候都不知道原因;办事的时候全都像如履薄冰。如今爱说话了,一开口却又是如此的刁钻刻薄;真是让人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自处。 早知道二人之间早些年是有故事的,上官皎皎对于他这个态度倒也不觉得奇怪。这不过这里人多口杂,表现的太过了,也不好! 拉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不要多说。大约知道上官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他倒也懂事,不再说什么,只不过略显委屈在一旁怒了努嘴。 “既然将军来了,这么巧我们又相遇了;不如一起走走,赏赏花?”彬彬有礼,她假意客气道。 “本将不打扰王爷王妃神仙眷侣了,只不过远远地看见王妃过来了。就问问王妃那夜跳下宫墙扭到的伤处好了没?”也不在乎对方到底说了什么,顾拜一脸狡黠的说道。 闻言,上官皎皎和玉可卿同时心里一惊。 自己扭伤了吗?明明没有啊?可为什么他要这样说呢! 侧眼看了下身旁的男人,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显然是在担心自己的伤患,而没有察觉到其他的。再看了看顾拜意味深长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想要试探他们二人是吗?上官皎皎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果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不仅能够试探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坦白程度,说不定还能间接的挑拨下两人的关系。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对玉王早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上官皎皎很快想到了对付他的好招。她生性善良,却绝对不会轻易地让人占了她的便宜不可。 “多谢将军的关心,王爷每日亲自照拂着我;一点小伤,早已好了个透彻。”既然你想听我们如何的恩爱,那我就说给你听!让他这个心思复杂的单身汉,好好的品尝下新婚夫妻的甜蜜。 嘴上说着感谢顾拜的话儿,眼神却钩钩得看着玉可卿;一副宠爱的样子,让小九和玉珍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偷偷瞄了一眼顾拜,发现他的神色闪过那么一丝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一副祝福着两人的样子假笑着。 顾拜的深沉和心机让她感到不屑,不想再和顾拜多浪费自己的时间;她抬头望着玉可卿说道。 “王爷,那处的桃花开得如此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拉着玉可卿转向一条背过顾拜的小路,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还独自在笑着的顾大将军。 到了离顾拜很远的地方,她才放下玉可卿的手,自顾自的揪着手中的花瓣儿。 “怎得,刚刚还礼数周全,忽地怎么又如此这般?”隐隐能够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他温柔的问道。 “来京都之前,世人就传说我是个刁蛮任性的丑女人;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不丑,可却不知道我还是任性的,那位顾将军非要来试探咋们,我就让他尝尝我的任性;免得他不知所谓,来自讨没趣儿。” 知道她说的一半是气话,一半是玩笑,玉可卿也不多问,只紧紧的跟在她后面;害怕她走丢了。 景色虽美,但时间久了也会毫无知觉,也会厌烦。在林中来回的游荡着,这十里美景,早已经让她看遍了七八里。走的多了,脚腕也开始酸痛了起来;幸得玉可卿体力好得很,又有耐心,半拉半拖着,带着她走到了早已经布置好的赏景亭中。 此时已经晌午时分,在府中已经是用餐的时间了。在府外,也是如此。知道今日是在外头用膳,厨房备的也都是些精致简约、方便携带的食物。只不过,他们身份非同一般;再怎么简便,也不会真的简便到哪里去。 小九倒了花茶给二人润口,又拿出四五碟凉菜;这野餐就算是正式开始了。葱油藕片爽脆可口、清凉降火,银耳海参冻晶莹剔透、入口即化,芥菜马蹄香甜可口,营养美味;小九是她身边的老人,做的菜自然也是她喜欢的。 前菜浅尝辄止后,后面的主菜就上来了。外面备餐的侍卫呈上新出土的叫花鸡,顿时香气遍布了整块地方。扒开外面的荷叶,里面的鸡肉色泽红润,鲜香扑鼻;尝一口,鸡肉酥嫩,唇齿留香。 替自己和玉可卿斟上果酒,这赏心悦目的一餐才算是正式开始。 她虽然不是典型的吃货,可是在美食面前却也懂得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的道理。没有那些名门闺秀的架子,喜欢的就多吃点儿,不喜欢的就少吃点儿。大口的咀嚼,却没有发出一丝不礼貌,不文明的声音。 看着她吃的香香的,一向不贪口腹之欲的玉可卿竟然也胃口大增;两人合力,竟将面前的餐点吃的干干净净。 旁人到不觉的有什么,而玉珍却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自家娘娘的吃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果不其然,跟着王妃一道儿,王爷竟连饭食也吃的多些。 ....... 饱暖思欲,古人的话总是那么的有道理。吃饱喝足,上官皎皎的困劲儿就上来了;为了让自己清醒些,她拉着玉可卿两人到处走着,吹着风。 走到一处林间,她正准备动动自己好久没用过的脑子做几句诗助兴;却被树根下冲出来的人影给惊到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安阳公主。 她一愣,未出阁的公主也能够出来郊游的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如今都能够心甘情愿的站在玉王身边,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安阳公主自那日从王府离开,整日茶饭不思;如今,已经美貌不再,整个人瘦削的很。小小的身子像是衣架,撑在宽大华丽的宫服里躲着。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又红又肿,在没有当日在宫门前的神采奕奕了。 一见来人是她,玉可卿眉头一皱;拉着上官皎皎往后退了两步。见状,安阳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满眶蓄满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语气哀怨,让人担忧:“卿哥哥,我要嫁人了.........” 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语气平淡道:“既然要嫁了,好好的在宫中备嫁,学一学三从四德才对;何必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儿?” 安阳闻言,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我知道我要是嫁了太子,从今便是你的仇人了。只不过,我还是想来问问你,你是否真的不在乎我的心意,非要将它践踏入泥土。” 尽管受了在多次的伤,安阳内心却还是有一颗小小的火苗;抓住一切的机会试一试,哪怕万分之一,但若是成功了呢?了解玉可卿是个冷漠又狠心的人,但她还是想鼓起勇气,来问一问。 而玉可卿,对着如此让人心碎的祈求,却面露嘲讽:“你知道,你嫁了太子就是我的仇人。你更加知道,做我的王妃绝不是你这样的人。” 安阳疯狂摇头,声音哽咽道:“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正妃,可哪怕就是侧妃,再不济,做你的侍妾我也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够在你身旁守着,名分要不要我都无所谓。” 费尽心机,才换来了出宫的机会。百般祈求,只为了抓住这万里挑一的概率留在心爱之人身边。 “你无所谓,本王却又所谓。这一生,我只娶一人。上官既然做了我的王妃,我不会失信于她;从此后,只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会厮守到白头。你快回宫去吧!否则日后这事被玉可孟知道了,没有好果子吃的只是你自己。” 上官皎皎心底一暖,看向他同样投来的坚定眼神;直入心间,微微颤动。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久久不愿意移开。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男人为尊,三妻四妾的时代,竟然自己的丈夫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叫她怎么会不感动。 闻言,安阳面如死灰;眼泪在眼眶中来回盘旋,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双手死死的揪住衣角,让自己不至于倒下。片刻之后,她忽地抬起头;对着二人疯狂的叫到:“卿哥哥,你既然认准了这个狐媚女人。那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说完,就向着上官皎皎冲了过来。状似疯癫,如狼似虎。 虽然玉可卿早有防备,却还是百密一疏,在抱着上官皎皎闪身的瞬间被安阳拉住了手臂。 锋利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了皮肉之中,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鲜红的血液却不断地滴下,沁入脚下的泥土之中。 巨大的惯性让安阳一个委身摔倒了泥土之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竟然这样狼狈、这样落魄。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心里的悔恨和怨愤堵让她浑身无力:自己竟然,竟然伤害了卿哥哥吗?自己原本只是想好好的教训下那个女人,抓破那女人的脸,却为什么会伤了自己所爱之人呢! “卿哥哥,对,对不起.......”再不似先前的疯狂咆哮,安阳声音微弱。 不理会她说了什么,上官皎皎一心直扑在玉可卿的伤口之上。伤口不大,却很深,拨开皮肤,能看见鲜红的血肉。 生气的瞪了眼地上乞丐般的女人,上官皎皎撕下自己的衣襟。快速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安阳,我说过;绝对没有下次了不是吗?”不同于对待上官皎皎的温柔,他声音幽幽的,透着彻骨的寒凉。 “卿哥哥,我........我不过是不喜那个女人,不想让你被她蛊惑.......” 正文 第三十章 冷战 “你说不想她这个狐媚的女子留在我的身边,难道你又是哪里的清白女子。别忘了,你如今会有这个结果是为的什么?”玉可卿很少说话,一开口,就不会饶人。 上官皎皎和安阳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狠利的话来,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 “卿哥哥,你竟然也觉得安阳如今已经是脏的了?是不纯洁的吗?”被自己最爱的人说出自己的人生污点,那疼痛的感觉丝毫不输给被人用尖刀插进心窝。绝望占据了她的脑海。安阳的声音变得冰冷麻木。 不想就这件事情再多说些什么,玉可卿单手搂住上官皎皎的肩膀;快步地走出了安阳的视线。 一时间,只剩下安阳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不能够自拔。她自嘲的笑了笑:这辈子,她与真爱无缘了。头脑不自主的有些发晕,那些久远的、深藏心底的记忆涌入她的眼前。 很小的时候,跟着父王进宫面圣,卿哥哥总是会带着她一起玩耍,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总是留给她。后来宸妃死了,自己的父王也去世了。自己被接到宫中抚养,明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近了,但是说话的时候却少了。因为卿哥哥在宸妃娘娘死后性情大变,变得冷漠绝情,满心只有仇恨。 可哪怕是这样,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他;喜欢他的王者之相,喜欢他的倾世之颜,喜欢他的冷漠,喜欢他的傲慢倔强。他的一切,她都全部全部的喜欢着。每每看见他,她的眼里都是崇拜和惊艳;心里渴望了十几年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年复一年的单调生活。 盯着玉可卿站过的地方,她甚至不敢相信两人就这样恩断义绝了。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心里在滴血,眼睛却干涩的掉不出一滴眼泪来。随着时间的流失,她眼中的希望和光华渐渐被仇恨所代替。声音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无比的坚定:“卿哥哥,你是这世间最无情的男子,我恨你......上官皎皎,我恨你!” 离开那片林子许久,上官皎皎才敢正视他的眼睛。眼前的人是那么美好,是那么的温柔;全然不似刚才的决绝和冷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失信于她;这些话,让她心里无比的动容。可是,她幸福的时候,另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儿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这份幸福太沉重,让她瞬间心里有了许多的挣扎和矛盾。 看见她脸上的纠结,玉可卿安慰道:“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不必多想,好好的做你自己便可,知道了吗?” 语气温柔,声音低沉,让上官皎皎有些怀疑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和眼前的他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晚春的微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丝。并肩走在这僻静的花海之中,谁都没有先说什么。 “你喜欢过安阳吗?哪怕一点点。”走了一会儿,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没有。”没有半分的犹豫,他语气定定的答道。 “王爷,想必安阳这么多年过的也不轻松吧!如今得了这个结果,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没有积德行善的缘故?” 玉可卿一愣,没料到她会蓦地说出什么前世今生的话来;但她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有着刺耳的嘲讽。停下脚步,双手搂住上官皎皎的肩膀。他眉头紧锁:“你在害怕和担忧什么?是不是本王太过残忍,让你觉得心寒。” 规避安阳,是他娶了上官之后该做的事情;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对安阳的决绝让她感到哪怕一丝的不适。 男子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她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此刻心中乱入麻,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光亮的眸子瞬间灰暗,她的不言不语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想;她果然,是嫌弃他的冷漠,是害怕他的残忍吗?慢慢松开搂住她的双手,他转过身去,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说完,自顾自的走在前头,上官皎皎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清冷孤寂的背影和随着微风摇摆的衣角;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喜欢过,所以如此的冷漠;不给别人留半分的余地,半分的希望。他就是这样的人,自己难过,终究还是因为不熟悉,不了解罢了。 回去的路不算长,可玉可卿的沉默却让她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时光都停住了脚步一般。安阳的突然出现,让两人都感觉到心神俱疲。 兀自的上了马车,他依旧不说话。拿了药箱替他上药,他不拒绝,却也不主动。 上官皎皎知道,他这是生了自己的气,要和她冷战罢了。 自己虽然没谈过恋爱,却总归是见过的。心里明白的很,自己现在只要撒撒娇,说上两句称他心意的话儿,这茬子也就算过去了。可是,这样的方法一时有用,却不会一世有用。她要的,是两个人互通心意,是有默契,是互相了解和契合,而不是你侬我侬的情话编制起来的虚假世界。要她说违心的话,她做不到;要她不去多想今日之事,她更加做不到。思虑半晌,她还是想顺其自然,不想强求什么。 ........ 这厢,两人无声的冷战着;却恰好称了那些虎视眈眈之人的心意。 安阳失魂落魄的回到宁心殿,来送嫁衣的领事太监也正好在。 见到安阳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一众的宫女太监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安阳公主,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女儿。从前的她向来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博人眼球。今日,竟然浑身泥泞,魂不守舍。众人不得不在心中猜测,这位命运多揣的女子遭遇了什么事情? 一个穿的稍微别致的宫女儿自人堆里走出,急慌慌拉了安阳到偏殿道:“公主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了您吗?咋们告诉皇上去,叫他欺负咋们公主!” 边说着,边给安阳整理着衣衫、擦拭着上面的泥土和残破的花瓣。 “是卿哥哥。”安阳双目无神,却笑意盈盈的说道。 闻言,宫女有些呆住;快步地转过身,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能够听见。 “公主......” 早料到她会是这副样子,安阳道:“你怕什么?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这里没有他的人,即便有,我也会保住你的。呵呵......”她反常的样子让这位宫女有些害怕,着急忙慌的,才想起要去寻套干净的衣衫来。 ......... 外面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安阳在内殿如此的磨蹭;那位领事的太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公主怎么才回来,皇上让咱家送公主大婚用的嫁衣过来。咱家都在宁心殿里等候多时了,公主快来试试这嫁衣,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奴才们好命人去改。否则大婚的时候出了事儿,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们可担当不起。” 尖声尖气、不男不女的嗓音原本是她最为讨厌的,可此时,她却觉得像灯塔般,照亮了她的世界。 嫁衣,对啊!她就要嫁人了,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了,不是吗?哈哈哈..... “兰儿,快些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我的新嫁衣!”催促着叫兰儿的宫女快点儿给自己收拾,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新嫁衣了呢! 走出偏殿,领事太监立马让人盛了三个装着嫁衣物件儿的托盘过来。 一个装着金玉打造的头面,一个装着金线制得嫁衣,最后一个,放着银线制得绣鞋。嫁衣和鞋子全都是用上好的锦缎造成,上面还嵌着各色的珍珠和玛瑙;光是看着,已经让寻常人家难以想象它价值几何。 “公公,你说,这嫁衣,如何?” 那太监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 “回禀公主,这嫁衣依着皇上的吩咐;是用蜀地新上贡的锦缎做的,小到边角勾缝,大到纹饰和绣图,都是金丝银线;上面嵌着的,也都是在珍宝库中找来的压箱底的好宝贝。价值连城,连嫡亲的公主们,也未必有这个待遇呢!” “那比起玉王妃的嫁衣呢?” 不知道为何安阳公主会问这样的问题,但领事太监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是个名誉受损的宗亲公主,可是辰帝对她的宠爱确实天下尽知。他区区一个尚衣局的领事太监,自然不敢滋事。 “比起玉王妃,那定然是好过千百倍了。奴才也私下听人说过那天殿上的情景,玉王妃的嫁衣美则美已,用的却只是普通的织锦段子;看着素净的很,一点儿贵族的气质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公主的珠光宝气。再者,公主天生丽质,又身份尊贵;光是这份皇上的荣宠,就比那乡野出来的世间小姐强了不知许多。” 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他哪里不明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是非的来源多数时候也就是在这些衣服首饰的相关地方。此刻他在安阳公主跟前,自然捡些安阳公主爱听的话儿说。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假,玉王妃的嫁衣和安阳公主的比起来,档次确实是差了不止一个。 “是吗?”听说自己的嫁衣比那个女人好了千百倍,安阳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她一直活在阴霾之中。如今,等了多久才盼来一个自己强过了她的好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公公为本公主的嫁衣日夜操劳,实在是辛苦。兰儿,替本公主封个大大的红包,赏给公公吧!”心情大好,安阳自然不会忘了有“功劳”的人。 见自己主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兰儿打心底里高兴。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塞到领事太监的手里,兰儿笑道:“多谢公公的操劳!公主的嫁衣还请公公多上些心才是,最好做的天下独一无二,好衬得起太子的威严和皇上的厚爱.......”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公主大婚 太监应承的点了点头,捏了红包快速的离开了。 殿中,瞬间只剩下安阳和兰儿两人。 第二天,安阳下嫁太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众人一半的喜庆,一半却替太子暗暗地鸣起不平。四皇子双手沾过的女人,非要太子来背这个锅;眼下,众人对于玉可卿、玉可寒二人,更加的不满了。 安阳的事情在京都乃是一桩不该被摆到明处来说的事情,可辰帝顾念着自己皇兄的恩情。还是大大的操办了一场,为了堵住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嘴,甚至还用的是嫡亲公主两倍的嫁妆。 作为太子的亲兄弟,玉可卿不得不到场;为的是皇家的颜面,也为的是安阳最后的心愿。只不过回府这几日两人一直未曾见面,更加没有打开心结。偶有擦肩而过的时候,也相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两人都倔强,上官皎皎也不适应这种踩在别人尸体之上的感觉,只得好坏先这么撑着,避免更加激烈的冲突。 婚礼的当天早晨,天空灰蒙蒙的下起雨来。 小九找来从上官家带来的一套梅花首饰给她带上,又找了件中厚的衣衫换了;才算是收拾完毕。 今日的她没有图胭脂水粉,白皙的皮肤让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望着她怯怯的样子,小九有些担忧。 “小姐,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要不然,咋们派人给王爷送个信去。今日就不去了吧!” “无碍的,今日是我嫁到京都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叫那些达官贵族们知道了,终究不好的。”今日,她必须去;否则,府内府外,全不好交代。 看她执着的样子,小九只得无奈的拿了件遮雨的斗篷带着;免得淋湿了衣裳。 一路湿嗒嗒的到了太子府,那里早就人满为患。 玉可卿玉可寒二人早来到了。放眼望去,却找不见上官皎皎的影子;原来,连今日参加喜宴,两人也没有同路。 虽不与玉可卿同路,但上官皎皎还是来的很早。太子府外也仅仅停着寥寥数几辆的宫眷们的马车而已。但下人们准备着相关的事宜,来往穿梭着,很是热闹。 “小姐,是不是我们来的早了些?你看,那些皇家和官宦门的家眷,似乎都还没有来呢!”疑惑自己个儿是不是来的太早坏了规矩,小九疑惑的问道。 “原不是我们来的太早了,是她们不敢来的太早。”为什么人会来的这么少,大家心知肚明。看着小九担忧的天真样子,她微笑道。 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安阳虽为公主,可那日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们,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愿意和她显得过于亲近,或是不想这么明显的早来,让人怀疑战队;断然是不会早早的来。她们只会在吉时快到之时,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罢了。 然太子府中,张灯结彩;一片红火,除去外面的蒙蒙细雨,一切看起来都是和谐美满。美满到没有人回去想到这世界还有许多的肮脏和不堪。 从车上下来到宴会亭有段距离,古人的衣袍宽大,任凭怎么用伞遮住,却还是有纰漏之处。幸得小九提醒,她出门前披了件宽大的斗篷在外面;才不至于把自己弄得过于狼狈。进入大厅,她一眼就看见了在亭中坐着的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看着生畏;除了坐在他身旁的玉可寒,两人周围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盯着那处良久,玉可卿也没有邀她一处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但却也无可奈何。玉可寒朝着上官皎皎招了招手,示意她一处坐着。看了看他身旁的男子,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 既然不喜欢自己过去,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细细的品着桌上的喜茶。上官皎皎不言不语,只是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 “三哥,你看三嫂衣衫都湿了大半;你真的不去看看吗?”看着两人别别扭扭的样子,玉可寒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有些着急。 冷冷的看了眼上官皎皎的方向,他发现她的衣服的确湿了一些;不过那日的事情还没有说的清楚,他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 看着自己三哥倔强的样子,玉可寒忍不住再刺激一下他:“幸亏我练过武术,底子好。否则带着伤,又身娇体弱的来这地方受了湿气,恐怕身体是要垮的。你看,有的人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他这话不是对着玉可卿说,而是对着那边的上官皎皎说的。 闻言,玉可卿心里一紧:那个女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几度受伤..... 顺着玉可寒的视线看过去,上官皎皎身上那块湿了地衣服更加的刺眼了。血色全无的嘴唇让人看着无比的心疼。 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扔到玉可寒的手里,他面无表情的说:“拿去给她,生的病了回去又耽误大家的事情。” 拿着手里的披风,玉可寒心里想笑的不得了:自己三哥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腼腆了些、较真了些,和自己的王妃都要呕这个气! 同来参加婚礼的顾拜在一旁坐着,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笑意:看来玉可卿的确是动了真心无误了。 走到上官皎皎处,玉可寒快速的说了事情;也不逗留。 “三嫂,三哥让我送来的。”将手里的皮肤递给上官皎皎,他一脸谄媚的笑道。 淡淡的回了玉可寒一个微笑,她拿起桌上的披风,轻轻的抱在怀中: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是吗? 渐渐的,时辰快到了;宴会厅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熟识的女子们大多相互扎堆坐着,聊些京都今日的趣事。像她这种不认识什么人的,就只能坐在一旁。在旁人投来些许目光时候,浅浅的回应一个微笑罢。 人本来就是势利的动物,像玉王这样的人物;别人自然是避而远之。而她,一个鹿州来的王妃,更加没人愿意同她亲近;也无人敢主动接近她。 .......... 外头的雨愈来愈大,已经由早前的蒙蒙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但送亲的车队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宫中到太子府,距离不算远,但因这恶劣的天气车队走的格外的慢;一路上,大红的绸布系满了来往的道路。雨雾交织,寒意森森;众人皆道是这糜雨的天气很不吉利;然这是太子与安阳公主的大婚,日子也是圣上一早定下来的,又有谁敢去说些什么! 安阳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中,听着车外滴答的雨声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似乎想要震碎她的灵魂,让后再重新的组装。 下雨的原因,太子不方便骑马;而是与安阳同乘一辆车。此刻,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白的神情,似乎是窃喜,又似乎是痛苦。 殷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对面坐着的她的新郎,可她的反应却过度的平静。没有娇羞,没有期盼,更加没有欢喜。她的内心平静,但却充满着仇恨。既然,卿哥哥把她当作仇人,那么,从此就做了仇人罢。 良久,马车才驶到太子府。 太监尖利的呼声叫醒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众人。 “太子,侧妃到!” 众人瞬间清醒,纷纷站到正厅的两旁;等着今日的主角儿到来。 依着俗礼,皇族成亲,众兄弟都是要到的。男女亲眷们分边而战,男人们一列,女眷们一列。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玉可卿,上官皎皎心里有些担忧。今日这场喜宴在他们几人眼里看来,无非市场闹剧罢了。真害怕他记挂着玉可寒的伤痛,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却望都不望她一眼。 神思恍惚的度过了太子与安阳的拜堂,看着穿着喜服接受众人祝福的两人。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的遗憾来,自己与玉可卿;似乎连仪式都没有好好的举行过。从初见到现在,两人之间尴尬冷战的时候最多。 如今,也是处在冷战的状态之下;想来实在是无奈的很。 太子的婚礼,自然是极其的隆重。哪怕是下雨天,宴会上的菜色却十分的亮眼。鸡鸭鱼肉做的精致可口,各色糕点也是花样十足。面对如此丰盛的美食,她却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喝了几口汤,就百无聊奈的坐着,看其他的女眷们说笑。 古时的宴席,男女之间是分开的。照例,她在这厅里;也寻不见玉可卿的影子。反反复复的失神之时,一名丫鬟走入了她的视线。 那丫鬟,是哪日安阳身边的那位。 心中一紧,她知道。那丫鬟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果不其然,那丫鬟真真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带微笑地行了礼。丫鬟款款道。 “兰儿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正在用膳,原本不该打扰。只不过喜娘说,今日下雨,对公主的婚姻是极其不利的。恐怕日后太子,公主二人夫妻不够和睦,须得找一位带着喜气的新嫁娘捧着银狮子在府中走上一圈;方才能够化解。太子知道此事之后,立马让奴婢来请王妃娘娘帮了这个忙。不知王妃娘娘可愿意同奴婢走上这一遭?” 闻言,同桌的女眷们纷纷神色各异的看着她。有期待,有嘲笑。 她莞尔的朝兰儿及众人笑了笑,心里却十分的无奈。她这位新嫁娘身上带没带着喜气,在座的谁不知道呢?不过,如今太子开了口,自己却也不好拒绝。 “怎么会呢?能够助力太子与侧妃和睦,上官求之不得。”边说着,边起身随着兰儿离开亭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青梅竹马 出了门,兰儿就让人送上了那传播喜气的银狮子。 这下,她的心里更加的想笑了。安阳,果然是看不惯她吗?那对银狮子,少说也有二十斤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似乎想要压垮她。 端着那对狮子跟着领路的喜婆一路走过去,她心里有些难受;婆子丫鬟们尽是冷着脸的,一股无形的压力逼上她的心头。今日这般尴尬的局面和她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她明白安阳又怎么会真的需要的她的喜气和祝福呢?心里很是忐忑,但骑虎难下,自己又不得不做这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晚春的天气多变,外面的雨又不停地下着;走在廊间一股股冷风吹过,让她实在是有些发冷。单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官皎皎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 渐渐的,银狮子的威力开始发作。纤细的手腕开始酸涩,然而,太子府大的,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好不容易在府中走了个遍,可是眼前的新房却让她心里一紧。 房间里没有点灯,在蒙蒙的雨天显得格外昏暗;大红的喜花儿半湿的掉在空中,看起来就像是电影中的鬼宅般让人毛骨悚然。 走进门,安阳此刻正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但她浑身散发出的冷气却十分的瘆人,站在一旁的丫鬟被这低气压弄得,脸上血色尽失。 “玉王妃上官皎皎拜见安阳...太子妃娘娘!上官为人笨拙,言语间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降罪。”不经意间说错了话,她心里有些紧张。双膝微曲,她恭恭敬敬的行着赔罪的礼。 等候良久,安阳却没有出声。半蹲的双膝有些酸痛,却不碍大事。抬头瞧了瞧安阳,她似乎不打算叫自己起来,她身边的婆子们,眼里露出隐隐的得意。 没有半分的内力与功夫,她这副小姐的身子早已经承受不住这份酸痛。体力耗尽,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 ........ “无妨,你们旁的人出去等着吧!”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站到昏倒的时候,安阳却突然发声。 众人领命,缓缓地走了出去;“彭”的一声,有人还关上了新房的门! 瞬间,原本人满为患的新房里就剩下她们两人这样尴尬的互相对峙着。 “王妃快请起,要是卿哥哥看见了;怪罪我欺负他的王妃,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没有揭开盖头,安阳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 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调整姿势,顾不得双膝的酸痛,上官皎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仪态端庄的站起来了。 知道为何自己会受到如此对待,她也不抱怨;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似乎要成为一团透明的空气。 安阳揭开自己大红的盖头,看着眼前有些疲劳,但却竭力掩饰的上官皎皎,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仇恨。 “知道王妃是来替本宫沐浴更衣,增福送喜的;如今下人们都走了,咋们就快点儿开始吧!” 贝齿轻启,红唇微动;安阳爽朗的笑道。 鲜艳跋扈的妆容,衬得安阳更加的狠戾。她定定的看着安阳,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初见时,安阳刁蛮跋扈,但却敢爱敢恨;那份勇敢,是她学不来的。如今,她妖艳魅惑,但眼神浑浊,早不是那个跟在玉可卿脚下奔跑的火热女子了。 也许,这是成长,是改变;但众人心知肚明,这期间包含的不过是权利所代理爱的罪恶而已。安阳,只不过是命运期盼中的一颗棋子;怎么走接下里的每一步,都由不得她自己! 从思绪中出来,安阳已经朝着盥洗室走了过去。微微颔首,上官皎皎紧跟其后。 款款的脱下大红的嫁衣,安阳雪白的肌肤一下子展露在她眼前。水蛇腰,莲藕臂;仔细一看,安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没有这么见过姑娘的身体,上官皎皎有些害羞;微微低了低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安阳美好的身躯。 相比她的小心翼翼,安阳反而大方的多。拉着她的手走到浴盆边上,安阳自顾自的走进了浴盆之中。 一时间,水雾缭绕,美人在旁。上官皎皎有那么一霎那的错觉:安阳难道是看上她了不成,非要如此的诱惑她! 舀一瓢热水,轻轻的撒到安阳露在外面的香肩之上;上官皎皎不禁想到,自己如若是个男人,此刻怕是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二人就这样互相沉默着,只剩下嗒嗒的水声奏成一曲笙歌。 忽的,安阳抬头看着她,说道。 “王妃,你真的谢谢上天赐给了你一个好人家。生下来就与卿哥哥有婚约,多好呀?不像我,用了十几年都没能落到个好结果。呵呵.....” 安阳有些魔怔,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让她直感觉毛骨悚然。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其实我等平头百姓可以比的。况且,如今公主已经是太子侧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不去理会她话中的意思,上官皎皎客气道。 “如果能陪在卿哥哥身边儿,给我个皇后的宝座我也不想换的。这点,王妃怕也是清楚得很。”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安阳故作轻松的笑道。 她不言不语,只细细的替安阳打着水。 “其实,嫁给太子哥哥。我心里也没什么怨恨的。只不过,想起昔日和卿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古人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的便是我和卿哥哥吧!......” 见上官皎皎沉默不语,安阳趁胜追击道。 她还是不说什么,只是朝着安阳略带苦涩的笑了笑。 呵呵,当着别人妻子的面;不仅还叫着亲昵的称呼,还赤裸裸的同她谈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喜爱。果然,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早遇上这样的姑娘,上官皎皎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只不过,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和安阳之间是不够不公平。所以,无论安阳今日说了什么,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今日来,就是做好了准备让安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平。毕竟,日后再相见,大家真的就是形同陌路了。 安阳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她和玉可卿两人之间的童年趣事,上官皎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是不是符合着笑上两声,好让这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渐渐地,安阳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她忘了自己的目的,忘了自己的仇恨;因为在回忆之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她与她的卿哥哥还互相陪伴的时候。 ........ 沐浴,更衣;伺候着闹喜;这些事情无一不是她亲手做的。来看热闹的官宦家属们,都在一旁窃窃私语,心底暗暗地同情着这位误做了炮灰的王妃娘娘。 好容易熬完了这一切,她出门时候已经是下午。中午的酒席上被直接叫了下来,又忙了这么半天;她早已经体力耗尽、浑身乏力了。拖着自己劳累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太子府门走去,这一瞬间她突然有点想抱怨自己的运气来。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死了便是死了。命运非要选中她做了个穿越的人,却又不给她安排好的身份。非要自己在这险恶的世界中沉浮,顺带给别人当下牛做下马。 自她被叫去送什么喜气,小九心里就忐忑的很。自家小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向来不会与人为恶。如今去了那刁蛮任性的安阳公主跟前儿,肯定是凶多吉少。 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她早就心急如焚。看着上官皎皎一瘸一拐的从府门口出来,小九赶紧拿着披风跑了过去。 “小姐,你这是......”扶住上官皎皎,小九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们先上车吧。”朝着小九露出大大的笑容,想让她心里放松点儿。 小九果然吃这一套,不咋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朝着马车走去,生害怕她再度受累受伤。 临上马车前,小九拉住上官皎皎,盯着太子府的方向,小声的问道:“小姐,太子侧妃是不是欺负你了。” 知道小九是心疼自己的,可毕竟这件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轻轻的刮了下小九的鼻子,她宽慰的笑道:“你呀!别想多了,我好的很,也没有谁欺负我。知道吗?” 不待小九回话,马车里忽的伸出一只大手来。一把将上官皎皎拉近了车里。 “啊!”被这么一吓,她大声惊呼,手忙脚乱,想要逃开。但此时她手脚皆是酸累,浑身没有力气,心里想做的事情,一点点都做不出来。 似乎没有预料她反应如此激烈,玉可卿不得已开口:“是我,别怕!” “是你!”抬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是我。”温热的怀抱瞬间笼罩住了她,男人温热的躯体和宽厚的肩膀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两人在车内,小九在车外心里也欢喜:王爷既然上了小姐的马车,说不定两人之间的误会就解开了。着了车夫向王府的方向去,她也寻了个适合的马车往回去了。 “安阳欺负你了吗?”玉可卿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没有回答他的话,上官皎皎顺着玉可卿的怀抱靠了下去。将自己紧绷的身子完全放松下来,她就像是一滩水般,化在了她的怀里。 而他,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小小的身子陷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两人的身体贴合的紧密无比,她的轮廓,她的凹凸有致,他都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白嫩的小手正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间,来回的摩挲着;勾得人心痒难耐。 她还在享受着这毫无顾忌的放松和温暖的怀抱,身下的男人却渐渐呼吸粗重起来。灼热的鼻息在她脖颈边来回的扫着,让人害羞不已。抬头对上那双红热的眸子,她发现那里面现在映照出的,只有自己。 “可卿.......” 少女的低喃突破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单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薄唇就不顾一切的侵袭了过去。 话音未落,男人就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嘴唇,长舌霸道的在她口腔内来回的掠夺;似乎不把她吞入腹中,决不罢休...... 良久,车内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除此之外,在无他物。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初吻 男人的唇舌之间,似乎有神奇的魔力,让上官皎皎止不住的被吸引。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受的初吻,投入了自己的真心,沉溺其间,很是享受。 吻技生涩,她却毫不避讳;小小的香舌随着他的翩翩起舞,这一刻,人生滋味,尽收其中。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玉可卿的心里一阵的安稳。 温热的双手覆上她僵着的膝盖,他心里无比的心疼。 “怎么样,安阳是不是真的欺负你了。你的膝盖,是不是特别的疼?” 男人灼灼地目光让她心里一暖:“没事的,不过是站的久了。” 轻声的回答,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的太多。 然而,玉可卿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雕虫小技怎么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 “都怪我,要是我能够早点来找你;定然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言语间满是毫不遮掩的悔恨,玉可卿此时此刻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她的眼前。 “怎么会,我们该谢谢他们的为难;否则我们怎么有机会同乘一车呢”她痴痴地笑着,膝间的疼痛早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轻轻按了按她的膝盖,想要知道受伤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伤势如何? “嘶”然而,却恰恰好碰到了她的痛楚。 “怎么,不舒服吗?”急促的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担忧,玉可卿停下手中的动作;痴痴的望着她的双眼。 这下,让原本就极度害羞的上官皎皎更加无地自容。男欢女爱,乃是人的本能,自己只不过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罢了,怎么会真的不舒服呢。可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让她一个女子又怎么好主动的……. 偷偷望了眼他灼热的瞳孔,心中的害羞更甚一层。 “我,你…..”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她只好将自己的的小脸埋进他的怀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默认了。 看着自己怀中娇羞的女子,玉可卿忽然笑了。将还在她衣襟里的双手抽了出来,忍不住紧紧地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 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的体温恢复如初。想要拉起她,然怀中的人儿似乎还是不敢露出自己的来。 “上官,你真可爱。”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玉可卿心里暖暖的。自己何德何能,今生竟然还能够认识一个这样的女子。让自己愿意将自己的心,毫无顾忌的交出去。 莫名的被夸可爱,上官皎皎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说自己可爱呢? 抬头对上那双如星空般般闪亮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同样写满了疑问。 “上官,你愿意;此生何我共度吗?执我之手,与我偕老。”语调里带着让人难以相信的期盼与欢喜,他轻声在她耳边问道。 上官皎皎怔了怔,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不是说过,会让我爱上你的吗?”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低下头小声地反问道。 “难道,你还没有爱上我吗?”带着无比的自信,他同样的反问道。 她不说话了,自己是否究竟爱上了这个人?她也说不清楚,因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恋爱,又何谈爱与不爱。思虑一下,她回答道:“可卿,无论我现在是否真的爱上了你。但此刻我可以肯定,我愿意和你共度余生。只不过......”不确定自己这话究竟该不该说,她又些犹豫;但很快,她就下定了决心。 “我希望的是我愿意的同时,你也愿意和我相互扶持,走完一生。并且,你所喜欢的我,是一个我而已。不是什么上官家的小姐,不是陛下赐婚的王妃。我喜欢的你,也仅仅是你这个人,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王爷,更加不是功勋卓绝的大人物。你知道吗?”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她才觉得不别扭;毕竟,自己不能够欺骗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吗?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再度惊呆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要的不是玉可卿,不是玉王,而是他这个人吗?呵呵,果真是他看上的女子,想法完全异于常人。 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更加知道,我眼前这个女子,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更加是别人求之不得的。”言语中带着笑意,他柔声道。 “可卿,我问你;要是我当初乖巧的嫁了你,做了你宫中隐形的王妃。会不会我们如今连面都见不着呢!”想起两人相处来的种种,她忍不住问道。 爱人之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相互的肯定、认同,他们这种活在人群之上的人,更加追求的是灵魂的契合。 “你若要问这个,我便实打实的告诉你。要没有你在太极殿上的那一剑,说不定现在你已经魂归故里了。”不想瞒着她,玉可卿如实地笑道。 闻言,她心里安心了许多。自己用命去搏来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若是他真信了谣言,也不敢违抗辰帝的半分圣意。那她只会逃得更早,逃得更加彻底。所幸,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前后的试探和交往让她了解了这个人。 闻言,女子一脸的欣慰。这一刻,哪怕他说的是假的,她也认了。更何况,她知道,他是真的;真实的人,真实的话。 车轮还在有规律的转动着,而车里的人;也互相依靠着,享受着属于两人的宁静。 玉可卿这一刻忽然觉自己当初将府邸建在与太子府相对的另一边,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选择。要不是这漫长的路程。说不定两人还没有这个机会如此的交心、没有机会让两人能够如此的靠近。 ……..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儿;马车就回到了王府外头。 玉可卿先行下车,等在外面;准备扶着她。然而,受了疲劳的膝盖和双腿这一下的久坐之后;完全没有了力量。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却跟不上心理的节奏,力量到了膝关节处,就被强烈的疼痛击败了。她坐在马车之中久久未能起身,不禁引起了玉可卿的注意。 轻轻的推开车门,他一下就看见了里面正面露痛苦的她。 “你怎么了?难道……” 语气中带着无比的焦急,不等上官皎皎回答。他一个箭步,迈上了马车。 “早知道安阳不会这么老实,却也不想她竟然学的玉可孟那般的奸诈狠毒。”一边说着,他一边蹲下身子查看她的伤势。轻轻的触碰了下她的膝盖,上官皎皎极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不要发出痛呼声。但是此刻她的膝盖如同被铁钉扎着,着实难受的紧。 忍不住,紧皱了眉头。 “哼!果然大胆,敢伤了本王的人。” 眉头不自觉地聚拢,玉可卿的怒气显而易见。 “不过是个失了心的可怜人罢了!先带我回府吧!”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试图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弓下身子一拉,他一个用力就将她拦腰抱起。 她一愣神,这个年代的人也这样开放吗?就在她一闪神的功夫,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有些惊慌失措,她急忙说道。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双臂紧了紧,眼中尽是温柔;如此优秀的男子,让人头晕目眩。 她脸色绯红,不想去接触其他人或是羡慕,或是鄙夷的目光。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肩头,任由男人大步的走入府中。 与自己的丈夫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在整个大姜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人来;况且,那男人还是大姜性格最为冰冷的人——玉王爷。周遭的侍卫们皆是睁大了眼睛,自家的王爷,竟然亲自抱了王妃回府吗?看来,没有英雄能够过得了美人关啊! 众人暗自在心里腹诽,但其实是羡慕。她与他本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加之玉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如此情形也不算奇怪。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那个福气,能够娶上如斯美人罢了。 两人都是性情中人,认定了对方,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回去之后的相互腻味,也是少不了的。只不过看着她膝盖上包了层层的药膏,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暗暗地立志将来定然要将太子一党一网打尽不可。 这样的闲适与温柔让上官皎皎有些流连忘返,但却也让玉可卿养成了一个十分不好的习惯。 现在,她手脚都不是很便利。每日能在屋子里呆着,就尽可能的不出去。然而,他却不这样想,他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所以,他去哪里,基本也会带着她去哪里。不方便走路,他就变成了她的代步,出了房门,他就是她的人力车夫。 玉可寒连同府中的人,起初还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三哥,他们的王爷,竟然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的温柔和体贴。但后来,也渐渐就习惯了自家的王爷王妃每日这样的亲密。 只不过每每来玉王府,玉可寒心里就别扭的很。自己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大好青年,就要看着两人卿卿我我,躲又躲不得,走又走不得。除了闭上自己的眼睛,关上自己的耳朵;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还有那些府中的青年们,自己找不着媳妇,甚至连个女孩子都很少见到;却还要每日看着王爷王妃恩恩爱爱,实在是让人心里忍得辛苦。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是缘着春季时节,又或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两人这厢你侬我侬,太子那边;也出乎意料的宁静与祥和。 安阳原本不愿意嫁给太子,只不过先前差点被他侵犯;而后又在被玉可卿伤透了心流落街头之时被他所救。恩怨情仇让她权衡了下自己的选择,最终,她明白自己要活得更好,才能够有机会报复玉可卿和上官皎皎;且嫁给太子,自己自然不会多受半分的委屈。 红烛香罗,美人在怀;一番应酬之后的太子,现在有些忘乎所以。看着那个坐在喜床边安静女子。他的心里感慨万分。 从前,她跟在玉可卿的身后拼命的追逐;而他,只能够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在她受伤的时候挺身而出。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是看不到他半点的好呢! 要不是那晚自己喝醉了酒,忍不住跑到她的宫殿去做了那番的错事,说不定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够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穿着喜服嫁给自己的样子。呵呵,与其说造化弄人,倒不如说是阴差阳错,反而抓住了上天赐给他们的缘分! “安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声音微微带着醉意,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清醒和有绅士风度一些。 心里暗暗猜测安阳不情不愿的嫁给了自己,必定心里有着众多的情绪无处发泄;做好了进来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玉可孟才大胆的进了门。 “无妨,既然嫁给了太子哥哥;往后是要一辈子长相思守的。等这一时半会儿算的了什么。况且,太子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与那些大臣宾客们多多的交流是应该的。”语调平静,安阳话里话外,透出了她的知书达理;更加表现出了对太子的依赖。 太子脸色一怔,安阳这样的转变和温柔,实在是让他不能够适应。 但安阳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的让他吃惊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盖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来到他的面前。 “殿下,你喝得有些醉了;擦一擦会好受些的。”语气之间挡不住的温柔,让太子迷失了心智。 一个贴心的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无微不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性格跋扈的安阳身上;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闻言,太子果真开心的很;慢慢的坐在桌前,他欣慰的道:“幼年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的活泼与开朗,如今,你真的嫁给了我。我往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的。” 安阳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和酒渍。然后款款的走到太子跟前,倒了杯醒酒的茶水给他。 白皙的小手与银质的杯盏和在一起,显得人更加的魅力丛生。太子一时忍不住,将安阳拉到了自己双腿之上坐着。 安阳眼神之中犹豫了半刻,便也附和的放下手中的杯子;送上自己的香吻......... 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没有能力保护你在乎的东西,就只能看着别人去占有。国家江山,亦是如此。大姜开国四百年,一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其他身处恶劣环境的边境异邦眼中,无疑是块大肥肉。 周国的突袭才被击退三年,西边的漠北就再度蠢蠢欲动。四月末尾,大姜的统治阶层就都收到消息。漠北大王年前去世,而两月之前新上任的漠北王——林穆青;正派兵以游击作战的形势,不断地侵扰大姜边境的几个小镇;而且,还占据自己身处大姜和西域之间的地理优势,阻断两地的贸易往来。 朝堂之上,众人正议论纷纷;商量许久,都没有能够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对策来。 玉可寒站在玉可卿的身边儿,正悄悄地问道:“三哥,那林穆青原先不过是漠北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王子而已,为何突然平步青云,坐上了漠北王的宝座?” “都说近朱者赤,为何你跟我一处长大,脑子却依旧是这么的不灵光呢!”有个说话交心的伴儿,他今日来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与人相处时也不再冷若冰霜,偶尔还会像这样调笑两句。 “你就别变着法儿地骂我了,我要是有你手底下那么精密、那么宏大的线人王,现在我也不至于问你呀!”心里没有真的不开心,只不过提起三哥的情报网,他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好了,不瞒你说。潜在漠北数十载的风卫传回来的消息说,林穆青其实是原漠北王大林的私生子,只不过因为母亲不受宠爱。所以一直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卒。其实,他一直暗中筹谋,收买大臣。他那些个只懂牧羊与骑射的哥哥们,怎么会斗得过他呢!” 仔细的将情况说给了玉可寒,玉可卿心里不禁暗叹:不过又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罢了。 “众位爱卿,你们商讨了这么久;可否有什么良策献出来。”忽地,辰帝坐在龙椅之上;叫出声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默默无言。辰低要的是和平解决这件事情,避免给边境的百姓带来更多战乱的痛苦;可众人看来,无非就是招安和派兵的问题。招安怕的是林穆青狮子大开口,派兵怕的是伤及西域和边境的无辜百姓。 文官们想不出可以应对的法子,武官们谁也不愿意领命去那苦寒之地,受苦受累。久久的,朝堂之上都是一片寂静;无一人敢发声。 就在大家都感到为难和尴尬之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太子此时开口了。 众人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以为他此时能够说出什么好的良策来。 “你说。”语气中没有望子成龙的期待和欣喜,不似大家的期待,辰帝像是听到一句常事一般;淡淡的说道。 “儿臣资质平庸,想是不能够为父皇排忧解难了。可是三弟天资过人,自幼拜在天山的太乙真人门下;武艺高强,三年前又以一人之力大败周国。此次的漠北之变,我想三弟一定也有独到的见解。” 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在众臣子眼中就是一个对自己弟弟寄予厚望的好大哥而已。在场之人无不是脸色微变,弄不清太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闻言,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众人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大臣们想起玉王的丰功伟绩,纷纷议论他为什么不愿意自己主动出来平复漠北的战乱。 而玉可卿正在原地,笑而不语。 “三哥,太子可真是的;自己没本事立功,却还要将我们扯进来.......”玉可寒为人直爽,看太子实在是不爽;他便直接抱怨出来。 “他想让我去,我就去;只不过,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占了我的便宜去。”言语中藏着些许狡黠,他淡淡的说道。 将自己的视线转到辰帝那里,他发现,辰帝竟然也看着自己。只不过,眼神之中不是等待和期待。而是迟疑和忧虑。 知道辰帝是不想让自己去那么偏远的地方,然而,他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他。忽视掉辰帝的关心。玉可卿笑道:“既然太子看了口,我就直说。那林穆青,我的确有法子对付他。不过,边塞环境恶劣,我想向皇兄借一点东西来慰藉路途的疲劳。” 太子闻言,面色大变;玉可卿想借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得很。 “本太子向来生活清减,府中虽然没有什么富裕;只不过皇弟要出远门,皇兄必当会倾尽全力,助皇弟早日平复漠北,保卫我大姜。” 好一个大方慷慨的哥哥,要是放到寻常人家;早就是一段流传人世间的佳话。只不过在这血雨腥风的权力角逐场,看起来有些词不达意了。 “顾将军武功高强,功绩卓越;对于此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等到玉可卿回答,辰帝就向默默站在一旁的顾拜问道。 “回陛下,顾拜乃是粗人一个,只懂得武枪弄刀;对于这和平谈判之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呀!依微臣之见,此事不仅仅是漠北的事情,更加关乎边塞和西域的和平。稍有不慎,丢掉的甚至可能是与西域贸易往来,须得找个智勇双全的人才是。”突然被点到名,但他并不惊慌;反而三言两语,就将矛头再度指向了玉可卿。 看着那个面色极不自然的太子,玉可卿稳稳地说道:“皇兄真是慷慨,只不过皇兄的家财万贯我也不稀罕,早听说皇兄有一件宝贝,乃是皇后娘娘母家世代传下来的;不知道皇兄能不能给我,让我路上用呢!” 殿中的大臣们再度被惊道了,玉王一开口,要的就是太子母妃的传家之宝! 太子脸色更加复杂,断断续续的说道:“皇弟远去漠北,想必要那件东西也没什么用的。不如皇兄将自己从西域带回来的夜明珠赠于你,可好?” “皇后娘娘母家的那件宝贝可以趋避毒虫,为人的身体豢养清气;还望皇兄能够为了大姜的百姓,将此物送我用用。” 言语之间刻意的放的轻松,但众人谁不知道这话里赤裸裸的威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高坐上的辰帝缓缓开口。 “阿孟,那锦云佩的确有去浊养清之效果;此次卿儿远赴漠北,你不如将它暂借出,等到卿儿回来再送还给你也无妨?” “可是父皇,那是我母妃......”心里有着诸多的不甘心,太子双眉紧皱道。 “嗯!”辰帝一声重呵,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番无奈,太子不再多言;默默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今日,就下朝吧!”辰帝有些疲累,高声说道。 众人熙熙攘攘的走开了,一时,殿里只剩下太子、玉可卿、玉可寒,二人。笑看着对面脸色复杂,神情愤怒的太子,玉可卿轻松到:“玉可孟,偷鸡不成蚀把米,懂这个道理了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只留下双拳紧握,满眼火星的太子在原地。 “玉可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红罗香帐 一回到府中,玉可卿就直奔上官皎皎房中。想把自己就要去漠北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他,他的脚步住不住的快! 然房间里空无一人,他,遍寻不获。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他准备出府找找。 “上官,你在?”语调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自己就要去漠北一段时日;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一个人在京都的生活。 上官皎皎在后面的浴房之中正昏昏沉沉的睡着,闻得隐隐约约的叫声;想要起身一探究竟,然而一动,就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她竟然忘了,自己现在还在浴桶之中的泡着呢。 原本白日里洗澡是不合规矩的,只不过今日府中新来的小丫鬟上菜时一个不小心;将盅里的羹汤洒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得已,自己只得洗下身子,换身衣裳了。没想到,自己懒洋洋的;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听见浴房里传来的阵阵水声,他一掌推开门。 一片水汽氤氲之中,女子正惊慌失措的将衣物胡乱裹在自己的身上。乌黑的长发略带湿意的散在肩上,沾湿了衣衫的边缘。 “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没料到男人会突然的闯进来,上官皎皎急忙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自己没在水中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白天洗澡呢?”看着木桶里羞答答的女人,玉可卿笑问道。 “不小心打湿了衣服,索性洗个澡算了。” “你快出去吧!我穿好衣服就出来。”男人一直盯着她,让她更加的害羞了。 “既然在洗澡,不如本王帮你。”忘了自己来到的目的,眼前的事情反而更加的吸引了他的兴趣。 “不.......”口中的话还没有能够说出来,男人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挽起她滑落在桶外的长发,在耳边轻嗅。似梨花香,似桃花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现在已经无心去管这些了。 “上官,你的味道真好闻。”手不自觉地顺着桶沿往她柔顺的长发上流连,玉可卿有些失神。 “你先出去吧!我穿好衣服就出来。”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不是头一次了,然而和一个男人在浴室间,还是头一次。虽说是自己的丈夫,然而却还是极度的放不开。 “做了我的妻子,难道还如此的害羞?”女人的脸上的红晕在他眼中不过是更加迷人的诱惑,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我,我.......” 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就掌握了两人之间的主动权。 室内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做我的女人,好不好!”低沉的呢喃在她的耳边响起,如同天上的烟火般,瞬间炸裂在耳边。 木桶里的水原本已经开始冷却,然而两人身上滚烫的体温却再度将桶里的水感染,发起热来。 她有些心神不安,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去做一个人真正的妻子。理智提醒她要说清楚这件事情,然而,心里的感觉却欺骗不了自己。她喜欢他,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喜欢他对她的独特,喜欢他仅仅守在她一人身边为她好。 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他眼神幽幽的望着她,似乎是想将她吸入漩涡之中。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是一剂迷药,迷得他神魂颠倒,愈加的控制不住自己。 浴室里水汽弥散,薄雾层层;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随着阵阵花香沁入她的鼻腔,带着无比的芬芳。轻轻的合上自己的眼睛,任由自己的直觉去主导二人之间的发展。还记得当初在大殿之上两人持刀对峙的时候,她似乎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个冰冷的尸体;而现在,这强烈的心跳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真实的爱着一个人。 男人的温柔令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甜蜜,无声的爱意萦绕在两人的身周。 贝齿轻启,他喃喃道:“皎皎,做我的女人!”从前对女人无比的抗拒,现如今他的主动;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转变。这一刻,她想忘掉自己的来历,忘掉自己的信仰;甘愿做他的女人,为他守护一生。 眯起狭长的凤眼,她偷偷的看着他;只见他双眉紧凑,额头上几滴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细腻光滑的皮肤之上笼罩了一团暖暖的红光;那双眼睛时而朦胧,时而清明;让人沉沦。感觉到她的不专心,他有些恼怒,捏了捏她的小脸唤回她的注意力。被这宠溺的动作惊到,眼神霸道凌厉,但又深藏温柔;他,总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抗拒、让人难以的看透。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巴掌大的小脸滚烫无比。第一次经历这事儿,她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里还在纠结和失措,肩上却忽然一凉;原来,她的衣衫褪至水中。身子一那么一瞬间的害怕和抗拒,迷离的眼神恢复了少许的清明。自己,真的准备好做一个别人的妻子了吗?今夜之后,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会怀孕、就会生孩子。可是,她自己,都不过是个小大人罢了........ 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些奇怪的想法,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不了。 “可卿,我.......” 语气中的迟疑让人一听便知,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他眼神沉沉的看着她,难道她对他,还是不能够全心全意的托负吗?手下的动作一直变得温柔起来,柔软的自唇角移至她的耳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魅惑的声音喃喃道:“你怎么了?嗯........” 已经毫不清明的声音之中带着隐约的诱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不断地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想要逃开,却被男人宽厚的大手给牢牢的锁住了。看着他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她心里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拒绝还是该迎合。 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沙哑,像是沉吟。 “我,我.......” 知道对于上官皎皎用不得激进之法,她那样的胆大妄为,执着明丽。执念得不到缓解,内力也不受控制起来。微微皱紧了眉头,他不再犹豫。 “不要拒绝我!”大声的呐喊着,他用仅存的理智想要获得她的许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改变,这一刻,她不想结束这种美好。 他的情谊萦绕在她的身边,想雾气、像空气,躲不开,离不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抱出水中....... 许多年后,她仔细想起来;依旧是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夜,他的霸道和疯狂。 房间里红鸾香帐飘动,遮不住两人的疯狂与暧昧。摇曳的灯火下,两人的气息交织。这一刻,重新回归的不仅是他们的意识,还有他们的心灵。 一夜的缠绵悱恻,只剩下他无尽的夺取。直到天色微明,才肯放她沉沉睡去。昏睡前,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疲累,像是散架了一样。然自己身心俱疲,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管了。 抱着她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他温柔的给她上了些止痛的药。看着她身上遍布的红痕和淤青,玉可卿心中对她的怜爱和疼惜更加的深刻了:自己,怎么这般的霸道,这般的不懂怜香惜玉呢! 运足内力化解了她身上的淤血,他在心中暗暗地发誓:自己今后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待她才是。上了药,有被温润的内力化解了瘀伤;迷离之中她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许多,睡得也更加的踏实。 看着自己怀中沉睡的女子,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娇媚;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光滑的脸庞,眼中神色难辨。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个女人,唯一一个让他想要主动靠近,而不是万分排斥的女人。不到一月,拥有了她所谓的爱情;不到一月,得到了她!这世上,他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 看着不断泛白的日光,他心里闪过一丝难过。自己原本受命即将远去漠北,如今,他竟然不想离开了。可是,自己身上背负着边疆上万人的性命和与西域的和平贸易;绝对不能够意气用事。轻轻的为她掖好被角,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怜爱。 穿好衣服留了书信给上官,他才缓缓地走出府门。 府外的马车等候已经,看见他来;立马迎了上去。 “王爷,是否立即出发?” 微微颔首,算是答复。依依不舍地忘了她所在的方向一眼,忍住自己的犹豫。 临上马车前,他语气灼灼的向着玉珍说道。 “王妃如今身体虚弱,你命人好好的照顾她。还有,她要是少了半分的委屈。府里的人,等着发落吧!” “定不辱王爷的吩咐!”玉珍抱拳颔首,坚定道。 昨夜的事情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如今王妃已经是他们真正的王妃;也算是他的主子,好好的保护她是他的使命。 马车渐渐远去,而府内的她似有所感;突然醒来,看着桌上的书信。她忍不住有些失落。想要起身去找找,然周身的轻微的酸痛却阻止了她的行为。昨夜的种种浮上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身怀龙裔 坐在床上还没能清醒过来,一阵淡淡的药香就沁入她的鼻腔;掀开锦被,身上的瘀痕已经散了大半;而身上的伤处,也只剩下些微的红肿。 他竟然,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吗?替她上药,还替她活淤。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不辞而别给她带来的不悦也少了许多。别说是这世上,就连前世;也在这个世上找不出几个能为自己的女人作如此细心的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身份高贵的王爷! 此生,有他不悔了。 磨磨蹭蹭的起身之后,玉可卿的马车已经出了京都许久。知道他的能力是这世上卓绝的,她也不会过多的担心。只不过,才这么亲近又要分别;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倚着门框发了许久的呆,她才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 分别的时间总是不经意的就流逝了,转眼,离玉可卿去漠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月。 这一月里,她每日所做的事情除了发呆观看日落日出,就是和小九学学刺绣,学学下厨。她想,要是玉可卿回来了之后;自己要是能够亲手做一样喜欢的食物给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有时候想起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她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现在已经自愿自觉的开始想要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了吗?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将手中的汤盅放在小九的面前,上官皎皎一脸狡黠的看着她。 “小姐,我,我又要喝吗?”看着面前香气四溢的鸡汤,小九却是一脸的苦闷。 “怎么啦,你嫌弃我的手艺不好吗?”她一脸天真,期待的望着小九。 “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自从王爷走后;我每天都要喝你的熬的汤,有的时候一天甚至要喝好几盅。你看我,都长胖了不止一圈呢!再这样下去,不等王爷回来。我恐怕就要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了。”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肉,小九一脸抱怨道。 仔细看了看小九,上官皎皎不好意思的笑笑。比起之前玲珑有致的样子,小九的却是丰腴了不少。不过,她这不是为了能够多学会更多的技巧;等到玉可卿回来之后好给他个惊喜吗? “最后一盅,最后一盅好不好?今天我做的是乌鸡竹荪汤,不会发胖的。”连哄带骗的将鸡汤送到小九的嘴边,看着她喝下一大口;她才放心。 “怎么样?好不好喝?”满怀着期待,她急切地问道。 “好喝是好喝,只不过我喝的多了;嘴里都已经没什么感觉呢!”喝下一大口浓汤,小九才稍微温和的说道。 “呵呵,好喝就好。”得到了肯定,上官皎皎喜上心头。要是玉可卿回来了,自己就可以亲手做给他喝了。 看着自家小姐如今开心的样子,小九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之前在上官家,小姐虽然是全家上下宠着的,但是她却很少露出笑容;也不爱说话。遇见二小姐上官聘婷偷偷欺负她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受着。如今,远嫁京都,和玉王一段生死纠缠;反而解开了心结,像是变了个人。她开心了,她也替着开心的。 “小九,玉管家最近不是新收了许多丫鬟进府;在我们跟前转悠着吗?这几日,怎么不见什么人呀?”院子里只有两个人在,显得有些冷清;四处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人,她疑惑的问道。 提起这个,小九转好的脸色瞬间又不对了;她无可奈何的抱怨道。 “小姐,你还问这个呢?你每天熬了汤就让院子里的丫鬟们一起试喝,这里的哪个人不是一天没喝过两三回的;她们早怕了。现在,没有召唤,她们都不敢进来了。” 听完小九的话,上官皎皎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竟然如此的夸张。可是,为何自己毫无自知呢! 两人说说笑笑,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玉珍带着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进来,才引起两人的注意。 “启禀王妃,刚才有太子府的管事来传话;说是太子妃娘娘前日里查出有孕在身,近日来一直心思烦闷;所以想请娘娘明日去太子府中做客,陪娘娘说说话儿。”丫鬟一五一十,将那位管事儿的话转述给她。余光瞥见桌上的汤碗,那丫鬟神色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眼明于心,上官皎皎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做的汤如今让大家这么害怕吗?清了清嗓子,刻意的咳嗽两声,她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感觉到上官皎皎有些尴尬,玉珍无奈之下就挥手让那名丫鬟离开了。 “娘娘,太子妃此时找你;想必目的不纯!要不要找个由头,回绝了太子府!”玉珍若有所思,将自己的忧虑一一道来。 垂下眸子,她静静的思索了片刻。 “不必了,她既然想让我去;我去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果断的回答了玉珍的话,她坐下来,静静品尝着自己熬得浓汤。 太子和太子妃的狼子野心,人尽皆知。王妃要是应了她的约,必定是会多受刁难的。玉珍有些犹豫,但是既然王妃发了话;他也不好插嘴,只是心中暗暗地立下决心,一定要多派些人马,在她身边守护。 手中的汤匙来回的搅拌着,她心中有了决断。 怀孕了吗?竟然这么快吗?呵呵,聊天;不过是给自己设下的陷阱而已。可是,如今玉可卿不在京都;自己不得不谨慎行事,免得多添麻烦。吩咐小九给自己准备好明日的衣物,和要送去贺喜的礼物。上官皎皎不自觉再度开始发呆,想起安阳就快要身为人母。一种羡慕又恐惧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次日上午,她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妥当,来到了太子府中。自从上次安阳为难于她,上官皎皎就时刻提醒自己要远远地躲开安阳;实在是不行,就一定要收敛自己的锋芒,尽力只是做自己, 祝贺太子妃有喜,既不能够穿的太艳丽,盖过了她的风头;又不能够穿的过于朴素,被人捏住她不尊重安阳的把柄。索性,找了件淡蓝色的素衣混乱套在身上,就出门去了。 太子府中,一派的生机盎然;自从她几日前查出有孕,伺候在安阳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在府里头走路都是横着的。来府门口接上官皎皎的时候,自然也是傲气的很。 起初她还不解,但是见到安阳;她立刻懂了其中的缘故。 肌肤光泽红润,眉间添了几分柔和;身段窈窕丰腴,比起之前作为少女公主的安阳;现在的她更加的娇媚柔美,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安阳的气质更加的艳光四射。穿着打扮方面,比较之前的青春靓丽;更加的贵气和庄重。 只不过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安阳到现在,竟然还是浓妆艳抹的,丝毫不顾及自己还是个孕妇。虽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会明白化妆品里大多含有许多有害物质,对婴儿不好的原理;可是她心里隐隐的有些替那个孩子担心起来。 “玉王妃来了,快请坐呀!”明明月份还不大,却要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多谢太子妃娘娘,娘娘有孕在身;也还是坐下来休息休息吧!“恭恭敬敬,没有一丝的僭越,更没有一丝谄媚。 身边的丫鬟扶了安阳小心的坐下,就退到一旁候着了。只不过单单是站在那里,却也显得趾高气昂。 随意的寒暄了两句,就挥手示意身边的下人将手里的礼盒送上,上官皎皎在一旁笑道:“听闻娘娘有孕,上官特意献上这串玛瑙珠,给娘娘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作为贺礼。” “王妃真是有心了,借着这份福泽;相信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成长的很好的。”不知是真是假,但是至少现在的安阳看起来对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很是期待。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将是大姜第一个皇孙,太子第一个孩子,自然是福泽深厚的,我的玛瑙串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客套话听起来就是客套话,但是有的时候你又不得不说。 “多谢玉王妃,只不过你怎知就是皇子呢!难不成有什么预知男女的妙招吗?”心中期望自己的第一胎是个男孩,自然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来确认这件事情。 “娘娘说笑了,这生男生女乃是天意,皎皎自然没这个能力窥探?只不过,太子妃娘娘是个有福气之人,这头一胎是个男孩,也不足为奇。”安阳追着不放,她倒是i有些后悔自己的口若悬河了。 “是吗?想来我或许是有福气,虽然父王去世的早,却能够得皇上的关照;嫁给了太子之后,不到两月,便怀了身孕。”想起前尘往事,安阳脸上的失落和难过不加掩饰就流露了出来。 上官皎皎一时无语,自己不了解安阳、不了解她的情况,不敢妄自的揣测她的心思,更加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但若是自己真的不说话,又显得冷漠无比;这层层的算计,真是叫她心累的很。 “娘娘身怀龙裔,可曾有过什么孕期的不适症状?上官在鹿州之时,外公家的舅母有孕在身,每日呕吐不止,喜食酸味。娘娘是否有类似的症状呢!”想要转移话题,她转而问道。 “可能是本宫仅仅有孕一月,所以没什么强烈的感觉吧!呕吐倒也没有,只不过爱吃些酸口的食物罢了。”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缉拿归案 回到玉王府上,她就感到一阵轻松;上午和安阳虚幻的你来我往,实在是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是惬惬的,几度在马车上熟睡过去。然回到熟悉的地方,清明的微风拂过,她瞬间觉得精神百倍。 除了小九一直聒噪的在问东问西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温馨。心里明白,小九只不过是作为她的好姐妹,担心重蹈上次的覆辙而已。所以,无论小九说了什么,她都还是一五一十的耐心回答。 “小姐,太子妃娘娘有没有为难你呀!你去了这么久,我在王府待着,紧张的不得了。”略带着些委屈,小九着急忙慌的问道。 “没有,我好歹也是当朝的王妃,怎么会轻易的被人欺负了呢!再者说,安阳就算想害我,也不至于如此的明目张胆。”半宽慰,半解释,她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否则王爷不在,咋们要是真遇上什么事情,还真的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呢!” 虽然有些杞人忧天的嫌疑,但是小九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她们势单力薄,在京都唯一仰仗的不过就是玉可卿玉王罢了;天高皇帝远,如今玉可卿早就到达漠北,京都有人想害他们,不过易如反掌的事情罢了。 “对了小姐,有位云生姑娘来拜访您,现在正在前厅侯着呢。”忽地,小九想起前厅那位生的极为好看的姑娘,期待的说道。 云生,怎么会突然来拜访自己呢! 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快步的向前厅走去。身后的小九还在不停的絮叨着,不忍心打扰她,上官皎皎干脆自己向着前厅去了。 “那位云生姑娘生的可真是好看,不仅好看,看着还十分的亲切,像是以前见过的人一般呢!........ 小九还在花痴般的向她分享着自己的感觉,然而,话音一落,却发现,自家小姐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小姐..........”看着自己眼前空无一人,小九不仅在心里埋怨,什么时候小姐竟然脚力变得如此惊人.......殊不知,是自己太过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白衣胜雪,长发如瀑;一位身段曼妙的女子站在前厅之中,正在欣赏墙壁上的画卷。白色的袖子不时的随风轻飘,她不自觉想起一句诗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云生,真是个不可多得,才貌双群的奇女子。 上官皎皎心道:果然,云生就是云生;许久不见,自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她,却依旧那么的清丽可人,云淡风轻。 “云生,久等了吧!”双脚还没有跨进门槛,上官皎皎就热情的招呼着她。 “参见王妃娘娘,云生这厢有礼了。”回头望见那位俊俏的可人儿,云生微笑道。 那日酒楼之中,她就察觉出这一定是个相貌娟秀的女子;虽然她男子的装扮也十分的英俊,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出错。如今,见到她真正的样子;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眉如远黛,眼似珍珠;身段寥寥,肌肤雪白。不施粉黛尚且如此的美丽,要是精心打扮,定然是艳光四射,让外界那些成堆的庸脂俗粉黯然失色。 她一个女人家看了,都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被云生看的有些害羞,她招呼道。 “你我之间,何必那么客气;快快请坐。”云生的到来像是一阵微风,吹走了她今日的阴霾;带来了她想要的和谐和轻松。 “今日忽然来访,可否是有什么要事?”想起云生的身份,定然不会轻易的上门来拜访;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会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忽然前来。上官皎皎神色凝重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不过玉王离开前;派人传来消息给我,说是王妃一人留在京都。让我闲暇时来陪您解解闷儿。”云生彬彬有礼,避重就轻,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看,解闷儿是假;让你来看着我,保护我的安慰才是真吧!”她不傻,对于玉可卿的安排也不介意;为了和云生更好的建立默契,她尽力使自己和她拉近距离。 被她看破自己的意图,云生莞尔一笑,也不隐瞒;而是爽朗的笑道。 “王妃娘娘果然睿智,王爷的确遣人来跟我说,让我明的暗的。最好都要紧紧的跟着王妃娘娘。虽然我不知道王爷有那么多暗卫和势力不调动,反而让我来的意图。但是我当初既然选择了王妃娘娘。我一定就会拼尽我的全力,保护你周全的。” 云生的一席话,让她顿时明白了玉可卿的用心。的确,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身边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护着,也安心。 “如今太平盛世,说什么打打杀杀的话。不过是扫了我们的兴致罢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的在这王府中住着,惬意的生活一段时间算了。最近,我学会了熬汤;不如,等下午,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可好?”眼神里全是期待和兴奋, 看着这样的上官皎皎,云生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除开武功和权利,一个人更加重要的是要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好啊,那就先在此谢过王妃了。”都是性情中人,云生毫不避讳,反而是爽朗的说道。 两人说说笑笑,等到小九赶来之时,都已经商量好晚饭吃什么了! 强行留住云生在府中住了两三日,上官皎皎才觉得满足。毕竟,有人陪着自己说话陪着自己玩耍的日子,其实很少能够有的。尤其还是这么一位才情双绝,善解人意的绝代佳人。 这日,她正准备吃过早餐拉着云生去外面逛上一逛;王府之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就打破了她们的计划。 一大早,宫里管事的太监就带着刑部的凶神恶煞们来到玉王府门口;吵着要进去。只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而是玉王府,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此行事。 玉珍收到消息,赶紧的跑到门口;查探事情的来由。 “公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如此大的阵势?”玉珍向着那位宫里的太监礼貌的问道。 “还不时太子妃娘娘,前几日才传出有喜的消息;今日太子就闹上太极殿,让陛下给个说法!”那太监似乎也有些问难,一边是太子殿下,一边是玉王爷;他那头也得罪不起呀! “什么说法?还请公公明示!”那位公公说的没头没脑的,让玉珍也跟着心焦。 扭头看了眼刑部的那位领事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这里,那位太监才小心翼翼的敷在玉珍的耳边低语道。 “太子妃娘娘,昨日小产啦!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拼尽全力也没有能够挽救呀!太子大怒,要彻查此事,查来查去,查出来是王妃娘娘几日前送去的那串玛瑙上有麝香,唉........” “所以,太子闹到陛下处,要讨个说法吗?”接下来的事情玉珍用手指也能够想得到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看来这回,王妃娘娘难辞其咎啊!”太监不只是站在那头的,他皱着眉头抱怨道。 “那,皇上,皇上是个什么说法!” “皇上,皇上的态度并不明朗;只是叫咱家跟着一起来,否则害怕玉王府的众人不依呀!” “公公说的对,我王府的人是绝对不会让步的。王妃娘娘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哪怕是,王爷临走之前说了,娘娘要是有半分的闪失;我们都是保不住小命的。今天别说是刑部的人来,就算是皇上亲自来了;我们没有王爷的命令,也不肯弃王妃娘娘于不顾的。”语气无比的坚决,不是怕死;玉珍只觉得王妃现在已经是他们的主子了,怎么样,也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的。 那太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玉珍坚决的态度,只得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玉可卿的性子和行事方法,全天下没有人不了解。向来也是碍于他的震慑,那刑部的领事一直没有怎么出声,而是静静的等在后面,看两人交涉。 玉珍的狠话一出,也有些激怒了他。知道玉王现如今不再府中,他的胆子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见到久久里面还没有人出来,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你们还是快将那个恶毒的女人交出来吧!否则皇上和太子怪罪下来,哪怕是玉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哈哈哈”扯着自己的粗嗓子,用力的嚎叫到。 王府的侍卫训练有素,此时听见他的挑衅,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是抽出自己的长剑,摆好阵势,牢固的护住了王府。 “你们!你们竟然如此大胆.......”领事恼羞成怒,大声的咆哮道。 双方僵持不下,而玉珍,正满头大汗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府中的一切人和物,都是那些人惹不起的。但是,娘娘才来京都不过两月,王爷又不在府中。现如今,他们要是和那些人对抗起来,就是冒得天下之大不违。 门口的喧闹之声,久久不散;上官皎皎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派遣小九出去看看。 “小九,你去问问玉管家,为何门口如此的喧闹?”作为他的王妃,如今她有义务要关心府里的一切事物。更何况,她隐隐有些感到,今日之事绝不简单。 等了许久,小九才从前院里急匆匆的跑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宫里,宫里的管事太监带着刑部的人来咋们府上,说是要将小姐缉拿归案呢!此刻,玉管家正在前头和那些个太监官兵们周旋着,让我来带着小姐逃出去!”小九气喘吁吁,几句话说了大半天才让两人听得完整。 “什么?为何刑部的人会来?还要将娘娘缉拿?这是为何?”不等她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云生就急切的问道。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锒铛入狱 “不知道,那群人凶神恶煞的。我也是玉管家偷偷的把我拉到一旁,跟我说了,我才知道的。”小九显然有些惊慌失色,一张小脸已经血色全无了。 “娘娘,咋们怎么办?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能进来,先行逃走,到时候再做打算吧!”云生急中生智,小心的劝说道。 “不,不行;那些人既然敢来大闹玉王府,说明背后有人撑腰,我要是此时逃了,就承认了我自己的罪名。况且,我逃得出王府,未必逃得出京都。这件事情,我必须勇敢去面对,否则,连累的只会是玉王府和上官家!到时候,牵扯的人只会更多。”尽管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很多的慌乱;但是,她必须强迫自己理智下来。否则,只会有更多的人一起遭殃,自己,也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罪人。 云胜看着她,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娘娘,你要是去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小九,你留在等云生姑娘安全离开,顺便这里护着那些新来的丫鬟们。我出去看看。”下定决心,上官皎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 “小姐......” “娘娘......” 二人异口同声,却还是没有留住她...... “不知道上官犯了什么大罪,还要劳烦大人和公公一起,兴师动众的来逮捕我呢!”声音洪亮清脆,听的众人皆是浑身一惊。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不是让您......”看着上官皎皎突然出现,玉珍大惊失色。 “玉管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玉管家真的为了我好,千万不要为了我与太子皇上想抗衡,凡事,等王爷回来之后再作定夺。”一字一句,她说的清楚无比,只是希望,玉珍能够听她的话;一定不要冲动才好。 不等玉珍回答,领事就嚣张的抢了话:“既然娘娘自己出来了,那就不耽误我们的事情。来人啦,赶快把她给我扣下。”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立马走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拿着铁链子将上官皎皎铐起来了。 门边的侍卫想要阻拦,然而,她一个眼刀就让众人止住了脚步........ 看着那个被带走的单薄背影,门口的玉珍和暗处的阿占皆是心头一紧,用力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领事带着她没有直接去刑部大牢,而是先带着她去了太子府。 一如三日前来的那般,安阳身边的人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只不过相比之前,那些人眼中的愤怒更甚。 安阳没有直接见她,而是隔着厚厚的纱帐,虚弱的说道:“没想到我带你不薄,你却如此害我。哪怕你是卿哥哥的女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其中的恨意和咬牙切齿,让人生畏。上官皎皎冷漠的笑笑,也不说话。 周围的婆子们见她如此桀骜不训,就、几次三番想要动手教训她。然而那位宫里的太监,却似乎故意维护她,呵斥着众人不敢近身。 安阳的仇恨一时怎么能够消得了,带着沉重的铁链,她一直跪在那里。良久,才浑浑噩噩的被人带了下去...... 一时之间,原本还受人赞颂的王妃娘娘瞬间就已经在大姜的刑部监牢之中了。远水无法救近火,玉可卿现在身在漠北;那些人来扣押自己,她毫无选择! 一踏进牢房,小九就急慌慌的朝她跑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太子侧妃她…….我们送去的手串怎么会有麝香呢?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轻拍下小九的手,她安慰道:“我没事儿,太子妃的事情,往后自有定夺。” 小九闻言,心里才觉得安稳些。 转身看了看牢中的其他人,上官皎皎再次的笑了。牢中的人全部都是她从鹿州带来的,玉王府的人没有一个。看来,果真是要置她于死地呀。眸子清明,神色镇定;她的从容完全不像一个刚刚陷害别人滑了胎的嫉妒女人。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她发现,竟然没有阿占! “小九,阿占他?”心里有些猜测,但是还是不敢轻易的确定。 仔细的看了周围的士兵没有关注到两人,小九才小心翼翼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姐,阿占走了;他说要千里传信给王爷,顺道将消息告知老太爷和夫人呢!” 原来如此,有人出去了;她的担忧瞬间减轻不少。 “那他之后会去那里?是不是……”想起玉王府现在定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收留阿占,她不禁疑惑道。 “小姐,云生!” 对啊,云生,还有云生。自己手下的一名猛将,怎么会任由自己被人欺负呢!呵呵。 静静的坐在谷草堆中,她有些茫然。安阳竟然用自己的孩子的生死来陷害她,难道她的心里就没有半点的心疼吗?叹息的摇了摇头,她眼中的神采减弱。注定是要踏入这斗争之中的,何必要为难自己呢?只是可惜了安阳的孩子,不仅没有成人型就要胎死腹中,更加可悲的是他的到来不过是母亲的一枚棋子而已…… 小九乖巧的依偎在上官皎皎的身边,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一切的未知之事。 牢房之中阴暗潮湿,空气之中全是一股子霉味。四个角落里隐隐还能够听见老鼠的吱声,两人团在牢中的一团稻草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在这恶劣的环境之中坐了一会儿,上官皎皎就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浑身冷热交替;前不久才养好的身体再度的虚弱起来。 监牢之中,本来条件就十分的恶劣;刑部的大牢,更加的糟糕。午饭、晚饭仅仅只有一个馒头,一碗稀粥;小九小时候是吃过苦的,但此时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小姐,他们的馒头又臭又硬,粥又稀又凉。看起来就像是几天前的剩菜剩饭一样,这是给人吃的吗?” 闻言,她不得已笑笑。早知道要受如此的待遇,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多吃一点厨房送来的早餐再走呢!至少可以多挨几顿,不去吃这种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的食物。头脑愈加的滚烫,她的神智开始不清醒起来。 灰暗的牢房之中只有一个盘子大的小口透光,众人在牢里待得久了,连时间都不知道。 眼神迷离的摸了下小九的手,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皮肤接触的那一瞬间,小九立马像受惊的小兽一样大叫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此时此刻,她嗓子发干,像是身处沙漠烈日一般。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九的手臂,想让她帮自己喂点水喝。 然小九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生病的难受才戳她的。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王妃娘娘生病了。快来人啊!” 狱卒闻声,立刻走了过来。只不过一直骂骂骂咧咧的,看起来十分的不情愿。 “叫什么叫,你们不睡,别人也不睡吗?”声音大如雷电,震得她的耳朵生疼。 “大胆,你面前的可是王妃娘娘。如此无礼,等到我们王爷回来了,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遭人如此谩骂,小九实在是气愤不过。 她的话似乎戳中了狱卒的笑点,那大汉笑得直不起腰来:“你以为你还是王妃吗?这个女人让太子妃痛失孩儿,现在太子已经向皇上请旨。山高皇帝远,你们恐怕是没有那个福气等到玉王回来了吧!哈哈哈哈………”说完,那狱卒就睡意浓浓的走开了。 小九还想再争辩,上官皎皎却虚弱的阻止了她:“我们如今是阶下囚,他们也摆明了是要致我们于死地。算了吧!” 小九气地说不出话来,无能为力的将自己的大眼睛瞪得更加大。 “哼!狗仗人势,等咋们出去了,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想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上官皎皎开始闭目养神;如今,自己的身体比什么无谓的口舌之争都更加的重要,不是吗? 小九摸着她越来越烫的身体,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在不停的擦拭她额头上冷汗的同时,心里默默的祈祷玉可卿快些回来,将自家小姐从这个鬼地方拯救出去。 刑部的大人到来之时,上官皎皎正斜卧在小九的怀里,半梦半醒的发着高烧。 忽的,一桶冰凉的水从她们头上淋了下去。小九身手矫健,连忙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挡住了不少的冷水。 透彻心扉的凉意让昏睡之中的她瞬间清醒,抬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已经有人粗手粗脚的将她抬了出去。小九想要拉住她,却被一人用脚直接踹飞了出去。肉体撞击在墙上的声音闷沉又刺耳,听得她心痛无比。 刑房之中,各色各样的刑具摆的整齐划一。如若有人仔细的看一下,就会发现;样样都是厉害的,不足以致死,却让人生不如死。刑房中间的碳炉烧的绯红,偶有灰尘飞过,都能够惊起一片火花。 被那些人大力的扔在地上,软弱无力的身体甚至无法站起来。 “王妃娘娘,别来无恙。”阴沉的声音充斥着得意,哪位大人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甚是骄傲。 听声音,她一下知道了这个人是谁!是他,是太子身边的那位杨大人。 见她没什么反应,杨大人以为她放弃希望了。 “这是你蓄意谋害太子妃娘娘的状书,识相的话,就快点签字画押;等到太子,太子妃,陛下都满意了。也省得你多受皮肉之苦。”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官印,杨大人满眼的精光。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大人果然厉害,连样子都不做个,就直接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吗?”官官相护,太子及其党羽行事的不够谨慎让她觉得十分可笑。如此简陋行事,只会让后来的有心人更加的方便查清而已。 面对她的嘲讽,杨大人也不恼怒,反而笑道:“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牢里牢外都是我的人,王妃娘娘还是赶快的签了吧!” 想不到太子党竟然如此的嚣张,她面露疑惑的道:“你们如此行事,难道真的不怕玉王回来之后找你们的麻烦?”已经到了生死的关头,她反而想看看杨大人究竟是甚么底子。 听到玉王二字,杨大人的脸色闪过一丝的不自然;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初。 “别说是玉王愿不愿意为你出头,就算是他在乎你。可是在你自己签字画押的状纸之上,他又能够挑出谁的刺来?左不过是推出两个替死鬼去,让他泄泄愤罢了!哈哈哈........” 大殿之上恬不知耻的将玉可卿支到漠北,然后在对付孤身一人的自己;果真是一出调虎离山的好计策。除了自己,挫了他的锐气,解了安阳的心头只恨;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这些人,不请自来的坏人,果然不是甚么善茬儿。 不动声色,她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这份状纸,我是绝对不是签的!你哪里有什么好使的刑具,尽管招呼上来,做了玉王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你们看轻。”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硬气,杨大人原本得意洋洋的面部扭曲。 “杨大人,既然王妃如此的强硬。那便开始吧,让我们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可卿,哈哈哈哈…..”刑房外有声音穿进来,深沉而阴诡。 边说着,墙外之人边出现在大家眼前。抬头看了眼来人,她心中一惊,自信的目光瞬间转变为审视。 玉可孟,竟然会亲自出现。上官皎皎不屑的笑了,如今他有能力和玉可卿搏上一搏,不过是靠的史皇后母家的实力和那些臣子们愚昧的拥护。不是第一次见他的面,但是每看见一次他,就觉得他俊朗的容颜越发的恶毒。纤长的眉眼之间带着的是狐狸的狡黠,释放着狡猾和阴毒。 见到来人,杨大人赶忙从椅子上起来行礼。 “参加太子殿下,玉王妃她.......” “不必说了。”扬手一挥,太子止住了他的的下文。 斜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他眼角斜视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上官皎皎,悠悠的说:“杨大人,既然王妃娘娘不肯认罪;你好歹也该拿出点儿手段来,否则本太子的孩子岂不是白白的牺牲了。” 对着身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带着刑具走到了上官的面前;细小的竹棍儿系在麻绳之上,上面似乎还有前人留下的斑驳的血迹。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娘娘,得罪了!”那狱卒叫嚣道,强行抓住她的手,就要塞到刑具里面去。 见状,玉可孟得意的看着她,然眼睛里没有对她的恨,仅仅得意而已。玉可卿从小就凌驾于他之上,得到父皇的爱护,得到安阳的青睐。他总是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陪衬,将自己的自尊和自信埋入尘埃里;如今,他的女人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还如此的低贱;怎么让人不高兴呢!除却自己那个白白牺牲了的孩子,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再圆满不过了。 已经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硬生生的塞进那细小的竹锋间,她忽然想起初来京都的那日,玉可寒还夸她这双手是人间尤物;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多看她骨节变形的手一眼吧! 眼前的人和物变得模糊起来,不断收紧的刑具夹得她十指充血;模糊传来的感觉从剧痛变成麻木,她干涸的快要冒烟的嗓子里,就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了。由于剧痛,她的双眼血管爆裂,原本清澈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再也不复当日的美丽。十指连心,自己的心脏来回的被收紧碾压,期间的痛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那用刑之人才稍稍的减轻了些力道。她看到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鲜血的颜色,太子原本华丽的衣袍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血衣。那双原本只应天上有的芊芊玉手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肿胀不堪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消磨她的意志。反而,看着坐在那里的玉可孟,她怒目圆睁,用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力气大声说道:“玉可孟,你必定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看她固执倔强、态度决绝的样子。玉可寒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那点点的异样就被残暴给替代了。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那个眼神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只不过自己如今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好啊!不愧是上官家的女儿,不愧是玉可卿的王妃。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本太子不客气了。” 闻言,她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冷哼一声,她漠然道 “不客气,你客气过吗?你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该回去问问你心心念念的女人!” 似乎被戳中隐藏才重重面具下的心事,玉可孟眼神一愣,但是很快调整自己的神色,狠利的说道:“到如今的地步,竟然还如此的牙尖嘴利。哼,给我继续!” “呵呵,是想杀人灭口吗?是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吗?”头发散滥,形容枯槁;那一双眼睛却十分的冷冽,让玉可孟在这四伏天中,都手心冒汗。 “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如今玉可卿不在府中;父皇又已经默默地点了头。你的死期就在今日........”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玉可孟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死期!那日宫中的此刻是你找来的吧!勾结江湖杀手组织,扰乱庆功宴,意图谋害自己的亲皇弟;这些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皇后有没有这个能力保住你的性命呢!你的死期.......又在什么时候呢!”看出他的丝丝波动,上官皎皎乘胜追击到。 “你........”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谋杀竟然会被这个女人说出来,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一系列的疑惑让太子有些慌神。 “我什么我,今日我哪怕死在这狱中,死在你的面前;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玉王殿下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用你下半辈子的悲惨来祭奠我的灵魂。”尽管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能够在虚弱。她却还是鼓足了自己的力气大声的朝太子说道。 “呵呵!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你和老三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我不信,他那样的人会真的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回转视线,不去多想她说的那些狠话,太子阴柔的笑道。他不怕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说不定正是上官皎皎也想得到答案的。 闻言,她坚决的目光有短暂的迟疑,心底隐隐约约有些抽痛;对啊,他真的将我放在心上了吗?几月来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划过她的脑海,久久,她得出了答案:“太子殿下,他是不是真的将我放在心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仇,他一定会帮我报!反观太子,要是你落到如此的境地,安阳公主她是会袖手旁观还是拍手叫好呢!” 闻言,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离间之计而拍手叫好的太子脸色瞬间惨白;活脱脱像个唱戏的丑角。任天下谁人也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有如此的丑样。 “来人啦!打烂她的嘴......”太子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想快点灭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来替自己求个安心。既然这个女人知道这么多,能够说得出这桩桩件件,那么必然玉可卿了解了事情的全部。如今还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动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拿捏住他更多的把柄,一举消灭他! 冷汗不断地从额顶冒出,太子有些紧张;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以控制的地步,为今之计就是杀了这个女人...... 然而,一丝犹豫闪过他的心头。玉可卿的实力雄厚,加之父皇的宠爱。怎么会轻易让人将他的女人害了去,父皇明明知晓其中厉害;仍然同意自己的诉求,难道真的是体念自己失子之痛,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那狱卒拿起手边的烙铁,正准备给上官皎皎的脸部送上致命一击;烧的火红的烙铁一接触空气,就发出滋呀兹呀的声音。她静静的伏在地上,不言不语,看着那打开地狱的钥匙向着自己不断靠近........ “住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太子一声厉喝止住了那人下一步的动作。 “太子!”不知其中缘由,杨大人和那狱卒同时出声问道。 “等等!我有事要问她!” 周围的众人见状纷纷避开两人,只剩下神色凝重的太子和一脸讥讽的上官皎皎在原地。 “怎么,殿下阻止那些人毁了我的脸;是因为害怕吗?”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坐起身来,因为她不想一直仰视那个男人。 “不要以为本太子怕了你,只不过是有些话想问你罢了!你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本太子的孩子死在谁的手上,什么意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太子故作镇定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情。 自己和安阳之间注定不会太平,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安阳会如此的对待自己。如今,上官皎皎未能说出口的话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正文 第四十章 难过美人关 “呵!”似乎早就料到会忍不住来问自己,她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但是这个机会她已经给过了,现在来,实在是太迟! “没想到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竟然也会向一个阶下之囚来询问。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何必还来问我。事情的根本就在于你当初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大好人生,你如今还想鱼与熊掌兼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不打算再给玉可孟留下一丝丝的希望,她一字一句,将这残忍的事实说给他听。 “不,不会是安阳做的,定然是你,是你嫉妒我们美满,定是玉可卿,想尽了招招式式也要我活得不快乐。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太子不可置信的朝着她大声喊叫到,似乎自己的声音越大,听见的真相就会越少一样。 “呵呵,你要是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反正我不会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同样的,玉可卿也不会;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想像你那般的无耻和阴毒!”上官皎皎再次笑了,这究竟是一样怎怎么样得男人,明明浑身上下都藏着对别人的仇恨和算计,明明看起来是绝对不会向别人屈服的;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安阳的身上尝到痛苦的滋味。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刹那间,狭小的空间里再度静谧。玉可孟的心里,瞬间碎成了一片一片。明明,安阳对自己如此亲密,明明,她还同自己不断分享着孩子相关的喜悦;这世间的一切都因为有了安阳的存在而变得光彩熠熠,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最爱的人,来狠狠地朝自己的心脏上插上一刀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对待我?为什么!”有些不愿意接受事情的真相,玉可孟面露痛苦,将自己的疑问喃喃问出。 “为什么,因为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因为你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人!” 久久,玉可孟都不能回过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她的双手已经从最开始的剧痛,变成了丝丝的抽痛。然而,玉可孟却忽然醒过神来,向着她奇怪的笑道。 “哈哈哈!既然我不是个什么好人。那我索性就坏给你们这些所谓的好人看了,抛开你是他的女人不谈,其实,你也是个漂亮的女人!不是吗?”有些迷了心智,太子将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邪恶的笑道。 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和污迹,上官皎皎清丽的脸庞呈现在他的眼前。尽管横眉冷对,但是眉眼之间的妖娆和美丽是安阳都未必能够比得上的。玉可孟的瞳孔不断地收紧,竟然慢慢的被她的美色给吸引了进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被他禁锢着,上官皎皎连逃都逃不开。“你想干什么!滚开,你这个畜生。” 察觉到太子的思想,她出口骂道。 “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泼辣货,向想来我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三弟还真的是好运呢!”玉可孟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将他的大手伸向上官皎皎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衣服上。 她无力反抗,只得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顺便用自己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看着色迷心窍的他! 玉可孟早料到她会反抗,大手一挥;竟然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随即,将自己的唇舌像她的覆了过去,然而,并没有想象之中那种柔软的触感和甜蜜的芳香。迎接他的,是冰冷和坚硬。忽然,一股血腥之气充斥了他的鼻腔;鲜红滚烫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那个女人,竟然,竟然咬了他吗? 一时间,怒火直直的冲上他的脑袋。加足了自己手上的力道,他一巴掌一巴掌竟然像疯了一般的不断打在她的脸上。 沉重的巴掌声像是惊雷一般不断的响彻在她的耳边,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看见无数的星星在她的眼前闪烁。而星空之中,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个男子,竟然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披星戴月,像是仙界的使者。 “可卿.......” 双眼通红的太子现在已经像是个疯子一般,完全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太子,太子殿下!快住手!”就在她快要抵不住他的强势进攻之时,料想情况不对的杨大人恰好赶了进来。 看着太子的不对劲儿,杨大人赶紧出言阻止。 杨大人的一声厉喝,及时的唤醒了沉溺在仇恨之中的太子;他回过神看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有一丝追悔,有一丝庆幸。 见他收手,杨大人立马上前附身说道:“殿下糊涂呀!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唉!” 低头看了眼现在脸部肿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她,杨大人也有些无可奈何。对付女人,本来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奈啊! 忽然,“噌”的一声,一把利剑从不知哪个角落镩进了牢房之中;与空气发出剧烈的摩擦之声,最后,定定的插在了太子对面的墙壁之上。 “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闯刑部大牢!”玉可孟大怒,对着门口处大声叫嚣道。 其他人也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看去,纷纷如临大敌般! 久久,一道高大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还未出声,玉可孟就质问道。 “顾将军,父皇面前的红人,来这种肮脏的地方。不知道所谓何事呀!” 顾拜冷着张脸,语带嘲讽:“太子殿下痛失爱子,如此心境之下恐怕不能够得出什么公正的审讯,所以本将军特地向皇上奏请,能够接手此案,给太子殿下一个更好的交代。”他的目光越过太子,直直的看向那个在地上倒着的女人。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全身上下,一一处干净的肌肤都没有。 “看来太子殿下果真没有痛下死手,还留了王妃一口气儿呢!”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上官皎皎,顾拜有些难过。但转眼 一想到是谁安排自己来这里,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地替太子吸了口凉气。 杨大人有些失神,顾拜冰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想要解释,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一字一句。 “不过......是照规矩行事罢了!将军......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规矩,那里的规矩,杨大人你的规矩吗?如今我来了,自会审理此案,至于无关人物;到时候本将军叫到的时候再来,可好?”顾拜一脸的嫌弃,哪怕是太子,他也没打算给他多半分的面子。 杨大人面露难色的看着太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哼,走吧!”顾拜实力雄厚,又有皇上的诏书;太子哪怕再想要报仇,此时却也只有先避开他的锋芒。 望着太子愤愤离开的背影,顾拜心里暗笑: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久竟然没有弄死这个女人,竟然还给他留了机会! 转身看着地上已经昏厥的女子,他竟然没来由的心里一紧。都说是如花美眷,惹人怜爱;可是他这一生,能真正的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女人,又有几个。如今,他竟然替这个有妇之夫感到阵阵的心悸,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浑身的伤痕和高烧不退的病痛让上官皎皎已经睁不开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浑浑噩噩之中,她竟然以为是玉可卿赶回来了。 “你回来啦!”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包含了她数不清的感觉。 顾拜愕然,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坚信她心心念念的人一定会来救她的吗?伸手抱起她,顾拜心里闪过一丝似的自嘲。 要是她醒来看见眼前的人是他,要是玉可卿知道自己的女人此刻正在别的男人怀里,他会做何感想?” 用力揽住怀中的女子,原本明媚的五官此刻因为浑身交织的痛苦而紧紧的皱在一起。以前多少次见到她,她都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个性,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副空洞的躯壳。牢狱间潮湿的空气袭入他的眼眶,让他干涸的心有些湿润。双手不自觉地捏起拳头,他知道此刻他的心已经不似当初那么的平静了。 怀中滚烫的身躯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看着上官皎皎脸上极不自然地红晕。他抱着怀中的女子快速的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牢狱之外,竟无一人敢阻拦。 将女子放上马车,顾拜吩咐身边的暗卫道:“找个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放进去,不露痕迹,快速办好!” 暗卫闻言,立刻离开;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看着暗卫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顾拜才转身带着上官皎皎离开了........ ....... 玉可孟从烟花之地醉醺醺、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已经是半夜。凉凉的夜风吹着,他的头脑开始有些清醒。偌大的太子府,却没有一处能够让他在难受的时候能够安身!寻寻觅觅,他强撑起自己的身躯走到安阳的房门前,却又有有些犹豫。 良久,他还是没能作出决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面对那个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直面那么鲜血淋漓的事实。 忽然,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月光映照之下,安阳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庞更加是惨白。定定的看着玉可孟的样子,安阳的心中有些许的发酸,些许的疼痛。 “殿下,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安阳伸手欲扶住醉醺醺的玉可孟,然而,对方却似醉非醉的避开了她的双手。 一阵微风吹过,安阳的身心同时感觉到丝丝凉意.......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为什么 静静的坐在床边,玉可孟还是一言不发。看着安阳不断地忙出忙进,他的心里五味陈杂。 安阳原本就像是花丛中最亮眼的花朵,他想要的到她,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她。可是看着她现在这样贤惠的对待他,他心里又觉得十分不踏实。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掌握住了安阳,拿捏住了她的一切。可是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拴住、被玩弄的那一个!嫁给自己,失去孩子,前前后后,都是这种境况,让人难以接受。 床边的红帐到现在还没有撤掉,挂在那里,承载着两人的新婚之喜。鲜艳夺目;刺得人眼睛生疼。然而,两人又经历了丧子之痛。现在看起来,在他眼里是无尽的讽刺。 “殿下,如今更深露重。还是洗个热水脸,早点儿休息吧!”将手里的热毛巾奉到玉可孟的面前,安阳规规矩矩的,乖巧得让人心疼。不想去深究为什么他如此模样,安阳只想好好的过下去。做好一个妻子的本职,不再让周围的人多受到半分的伤害。 推开安阳递过来的毛巾,玉可孟自嘲的笑道:“休息,活着的人还有机会休息,可是死去的人!你说,咋们的孩子要是还在,等再过几个月是不是就会笑,会哭了啊!” 提及孩子,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光芒。但是瞬间,那丝丝的光芒就消失不见。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只有空洞,只有失落。 安阳看着那个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男子,一丝悲伤掠过眉间。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多少次的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多少次像个男人一样给她安全感和保护。 而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也曾经存在自己的身体中,和自己一起活过,一起经历过的喜怒哀乐。如今,自己单薄的身体之中只是充斥着自己的残缺的灵魂。受着那些煎熬和痛苦。 “殿下,擦擦吧!”语气中尽可能带着平静,安阳耐着性子劝说道。 不想再说话,玉可孟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着安阳替他擦洗。温热的毛巾一点点的消散着温度,一点点唤醒他的理智,知道失去孩子的那一刻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他大力抓住安阳的小手,眼神定定的说道;“安阳,虎毒不食子,怒有没有想过孩子在地下会怎么憎恨我们两人?” 闻言,安阳原本故意忍住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多么刺耳的字眼啊!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呢!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若是世间真的是有神灵存在,她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换回自己孩子的生命。 不去看玉可孟痛苦的眼神,她安静的坐到他的旁边。尽可能平静的说道:“阿孟,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们有了孩子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从今以后放下以前的一切,再也不顾前尘往事。好好的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好好的过我们以后的生活。可是,似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了。当太医告诉我,我的孩子因为是酒后所得,加之自己心中郁结太重。随时可能腹死胎中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绝望吗?我心里多么的想要是能够留住他,自己牺牲一切都可以吗?”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显得有些中气不足。顿了顿,安阳擦干自己泪水继续说道。 “如今种种,不过是我一念之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能够借此机会除掉那个女人。让卿哥哥他能够尝一尝失去爱人的滋味而已。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语毕,安阳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仔细一看,就像是 被吸干了血液的僵尸一般,小脸惨白,指尖发颤。 湖南的灯光之下,两人都面色南开;亮亮的夜风吹过,带走了安阳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 知道真相的玉可孟眼睛通红,他双拳紧握;看着安阳的眼神更加的复杂。原来,该负责任的人原来是他,原来是因为他的失误才会害死自己的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伸出冰冷的双手揽住安阳瘦弱的肩膀,他才发现。自从出现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的专注力一直都放在孩子的失去和对于上官皎皎的治罪之上,而这个为自己辛苦怀了孩子,又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却没有好好的真情实意的关心过。 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有多爱多爱这个女人,然而自己却根本不会关心她! 这五天,安阳一个人躺在床上,感受孩子渐渐离自己远去的痛苦,一个人忍受着失去亲人的寂寞。甚至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做的事情都比他这个丈夫更多。 才不过五天而已,安阳已经瘦的能够摸的见骨头。抚摸着安阳冰冷的肌肤,他眼中的心疼更甚,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温柔的说道:“安阳,对不起,是我糊涂了。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对你好的。孩子,我们以后会再有的。好不好!” 安阳不言不语,只是眼中的泪水更加难以止住。想要扯起面前的薄被遮住自己失控的泪水,却发现自己双手发颤,抬都抬不起来...... 孩子,真的还会再有吗?当初为了能够切实的治了上官皎皎的罪,她命人将那串玛瑙浸泡在麝香的水中。然后自己带在身上好几天....... 太医那句:“母体受损,从今以后,可能再难怀有龙翼.....”依旧如雷贯耳,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耳边。像是一个噩梦一般,不断的缠绕着她.......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让自己尽可能不再哭出来。 伸出双手揽住自己对面的女人,玉可孟心里只剩下无数的愧疚....... 这一夜,两人相拥无眠。但是,第一次如此的互相坦诚,互相的了解。也许从今以后他们不能够共享荣华,但是未必不能够一起经历患难! 而另一边的将军府中,上官皎皎还在昏睡不醒。她沉浸咋自己的梦中,时而痛苦,时而安静。 看着她不断变化的痛苦神色和额上不断滑落的汗珠,云生心里闪过不忍。才不过一天而已,那个敢爱敢恨,灵动活泼的女子就变成了这个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 将冰镇过的药包轻轻敷在上官皎皎红肿不堪的脸上,云生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立马取了太子的性命,来报了此仇。 “娘娘,可得要快点儿好起来。你熬得羹汤对云生来说,确实不错。可是王爷千金之躯,却未必能够喜欢。娘娘还是早点好起来。否则王爷回来了,一切就晚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见,但是云生还是不想放过能够帮助她坚定意志的任何希望。 听见屋子里云生不断和上官皎皎努力对话的声音,顾拜有些心神不定。 脚步轻轻的走到上官皎皎所在的床边,他心里不禁担忧。 “云生姑娘,为何玉王妃但现在还不醒!”轻轻的询问坐在床边照看了一晚上的云生,顾拜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之上。 “太医说了,娘娘受伤太重,加之风害入体,不睡上个三五日,是不会轻易地醒来的。”安阳小声的客气道。 闻言,顾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将视线转移到床上的女子身上,她此刻睡的还算是安稳。脸上的神色还算是平静,不再似最初那般在梦中喃喃不休,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只不过脸部被打,还是有些肿胀。 凝视着她均匀地呼吸,顾拜心里忽然有些羡慕、有些悔恨。为什么自己到了那么久,却不进去阻止太子的恶行呢?为什么自己会想在暗处偷窥她的反应?而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觉了,仔细算起来,恐怕是从三年前自己随着玉可卿一战成名之后吧! 多少的冤魂入梦来,多少的鲜血流淌过.......往事像是一片片落叶,不断地掠过他的心头,动摇他的意志。 良久,顾拜才缓缓回过神来。恢复自己一如既往的冷淡,他淡淡的说道。 “等她醒了,再来找我吧!”这边儿云生照顾着,他绝对放心。如今,上官皎皎已经安全;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对付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牛鬼蛇神。 出门,昨日的暗卫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事情都办妥了吧!”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寒意,让那名暗卫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回主子,事情已经都办妥了。”说完,就飞速的退下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顾拜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是他谨小慎微,过于不放心自己的人。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是替玉可卿做的,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倒时候引火上身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顾魂持剑上前,不解的问道:“主子,咋们好不容易才和玉王撇清关系,为什么又要卷入这滩浑水。” 顾拜呆立原地,似乎被顾魂的问题给问到了。自己为什么要卷入这滩浑水呢?是因为自己的野心没有得到满足?是因为他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亦或者,是自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被一些不再计划之内的事情给吸引了呢? 线条明朗的俊脸带着一丝阴沉、一丝迷茫。让身边跟了他十年之久的顾魂也看不透。 许久,他才音调低沉的答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掌控得了的。我们走吧!”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其人之道 太子府中,经过昨日的互相了解,安阳与玉可孟两人之间感情更为深刻。 “兰儿,将我做的如月糕端上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安阳习以为常的吩咐兰儿道。 “娘娘,今日兰儿姐姐不在房中。”一个不知名的丫鬟呈上一叠精致的糕点,顺便恭敬地回应安阳的话。 “不在房中,那她.......”闻言,安阳不禁有些担忧;兰儿历来是她身边最守规矩的,最为懂事的丫鬟。怎么今儿个不动声色的就没有出现呢?还想再多问两句,玉可孟的赞美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糕点制作精美,老远的;本太子就已经闻见了香味儿。”不论是真,是假,但是此时的他,只想夸奖自己懂事温柔的王妃。 夹起一块制作精良的小糕点放进玉可孟的碟中,安阳眼神流转,温柔道:“殿下,这如月糕是我母亲生前最为拿手的糕点;从前无论多忙,都会做了给我和父王吃的;殿下也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安阳心里暗道:兰儿可能只是有事情来不及向自己详细的说说而已,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事的。随即,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太子的身上;不再去想别的。 将安阳夹过来的糕点送入口中,玉可孟并不说话,只是细细品味着。尝罢,才微笑着说道:“这如月糕清凉爽口,又回味悠长;不愧是你亲手做的。” 糕点合心意,但是更为重要的不还是安阳的倾心相对吗?如果说玉可孟这辈子成不了大事的原因,那么与安阳的羁绊必定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可是在爱情面前,谁又能够真的放开一切呢!玉可孟做不到,玉可卿也做不到。恐怕这世间,没有一人能够做的到,做的干干脆脆。 两人皆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早饭;偶尔看见对方喜欢的食物,就不自觉的给对方夹过去。所谓,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大概就是形容的他们吧! 然美好的事物之所以美好,不过就是因为他们的短暂罢了。 一位士兵打扮的人不受阻拦的走了进来,无意间打破了这份美好。 “什么?你是说顾拜找了这个女人出来顶罪,将上官皎皎带走了吗?”短短一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自己,竟然是最后几个知道的人当中的一个。玉可孟听那人传达杨大人要他传回来的消息,一时有些气急败坏。 “殿下息怒,杨大人如今正在刑部同顾将军对峙。想必可以弄清楚事情的缘由。”那人似乎被太子的怒火波及,小心翼翼的说道。 “弄清楚有什么用!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她不死,玉可卿回来之后只能够是我们死的更惨!哼!”声音之大,让安阳都为之一震。 “砰”的一声,玉可孟用力扔下手中的勺子,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着急忙慌的就朝刑部赶去。 看着玉可孟匆匆离去的背影,安阳不禁有些遗憾。两人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好好相处的日子,如今争锋多事之秋,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就这么被破坏了。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多要求什么呢! ....... 刑部大牢之中,依旧还是那么的肮脏潮湿。牢房的中间,一名浑身伤痕,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被粗壮的麻绳困在屋子中间的木架之上。各种世间最残酷的刑法已经在她的身上轮番的使用过,妙龄的肌肤之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肌肤了。 坐在主位之上若有所思的顾拜,手里正托着个黑色的琉璃盏;杯里盛着不知名的红色液体。远观去,此情此景之下,他就像是地狱里的判官;一身黑衣,眼神冰冷。严肃、邪魅、冷酷、喋血,毫无生人的气息。 而一旁副位上的杨大人,正暗自的惆怅和伤神。事情变得不受控制,稍有不慎,他要面临的就是太子、辰帝、玉王三方的压力。不经意瞥见顾拜杯子里的液体,他不禁在心里吐槽:真不知道顾将军是哪里逢生的妖孽,连喝的茶水都是血液般鲜红的奇怪液体! 可是吐槽归吐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将军真是神机妙算,一夜之间,就查出了下药毒害太子妃及小皇子的凶手;其速度之快真是让杨某佩服呀!”小小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杨大人一边夸奖着顾拜,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是什么神机妙算,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只要有人犯错,势必就会有破绽露出。我唯一作对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罢了。呵呵!”饮一口被中的液体,顾拜有意无意的回应道。 杨大人闻言,不再多话。好一个守株待兔,只不过这个兔子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罢了。既然自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杨大人心里早早的做了其他的打算。顾拜如此不识抬举,不妨等太子来了之后再做定夺。 众人不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屋子中间那个已经没什么生气的女人。新一轮的酷刑开始,那个被绑住了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叫喊,只剩下两只空洞的眼睛还睁开着,表示下她还活着。 锋利的刀尖在她嫩滑的手臂上一道道的划过,然而,泛白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液;只剩下翻开的伤口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兰儿,作为安阳身边最为受宠的宫女;从前也想过自己在深宫之中带着,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可是,千百种死法她都想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受尽折磨而死。 玉可孟匆匆赶到,还来不及质问顾拜什么。就眼神尖利的发现,那个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女子;竟然是安阳身边最亲近的丫鬟——兰儿! “兰儿,你.........”急匆匆的走到兰儿面前,兰儿已经失去意识。 听见熟悉的声音,兰儿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弱弱的说道:“殿下,替我告诉公主;兰儿这一生,承蒙公主的恩惠;哪怕我入了地狱,也绝对不后悔今日的结局;哪怕我化为尘土,也会不断地祈祷公主能够幸福安乐........” 语毕,一口气没能够提上来;就化为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不由自主,玉可孟心中一紧。安阳的人死在这里,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她? 一个转身朝向顾拜,玉可孟双眼通红,双手成拳放在身侧,止不住的颤抖。 “顾拜!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用尽全力发出自身体内部发出的声音,震得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浑身颤抖;门口的侍卫们止不住的往后推退了两步,生害怕,下一个要去给兰儿陪葬的人,就是自己。 而顾拜,还是不动声色的坐在座位上,小口地品尝着被中的液体;似乎对方叫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良久,杯中的液体饮尽。他才缓缓地开口道。 “太子殿下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要是别人看见了,恐怕会背地里说太子殿下罔顾刑法,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的人出头呢?” 闻言,太子眼中的怒火更甚。 “好你个顾将军,竟然还知道兰儿是本太子的人吗?那为什么还要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惧和卑微,更加没有不安和惶恐。顾拜还是那个顾拜,面对他的怒火和斥责,没有半分的害怕。他定定的坐在凳子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太子殿下如此明目张胆的让本将军放过一个罪犯,岂不是把皇上的威严,大姜的法律看作是您脚边的泥土,一文不值。您这个太子,怕也是做的够了吧!” 一字一句,就像是翻飞的利箭,不断地插向玉可孟的心窝。罪犯,法律,太子之位,哪一样是他敢于去破坏的呢!又有哪一样,是他愿意去放弃的呢?脸上的愤怒慢慢转化为失落,无形之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在敲击他的心灵。这一次,他输的彻头彻尾。 “有罪,什么罪?”眼神飘忽不定,玉可孟声音虚弱的问道。 “迫害太子妃娘娘,毒害小皇孙,任何一条,就够她死个千八百次了。” 看见太子的模样,顾拜心里有些悲哀。可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就必须头也不回的走下去。要是今天是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也只能自己扛着;不是吗? “兰儿已经签字画押,认了自己的罪行。如今,木已成舟;太子还是回府去好好的安慰一下太子妃娘娘吧!至于皇上那边,我自然会去回禀。” 见太子沉默不语,顾拜继续说道。 忽然,太子从呆滞和木讷当中转变为微笑。一张惨白的脸血色回转,变得异常红润起来。 “呵呵,木已成舟;是我错了,错在我自己仇恨太强。不过,顾将军,你今天这用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的好法子,我不会轻易忘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尽数还给将军的。”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杨大人见状,潦草的向顾拜告辞,急忙追了上去。 “殿下,殿下;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顾拜准备回回去给玉可卿回信。看着屋子中间的那具尸体,他眼中再度闪过一丝丝的笑意:世间之大,这一刻死的人数都数不清楚。兰儿的死,至少让别人活过来了,不是吗?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炼狱杀神 上官皎皎缠绵病中,久久不能脱身;尽管有阿占、小九和云生照顾的无微不至,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天牢之中回来后的一连五日,她始终都在自己的梦境中不断徘徊;不愿意醒过来。 而身处漠北的玉可卿,此时也深陷林穆青的纠缠;不能够及时的赶回京都。 顾拜的金蝉脱壳之计果然将太子凌厉的攻势给驳了回去,如今,京都的情况暂时稳定,除了上官皎皎此时还没有醒过来之外,一切都在顾拜的掌控之中。 而漠北,从玉可卿去,看着却像是一潭死水,毫无动静。如若不是有心之人,未必能够发现漠北身处分裂之中;即将发生爆炸性的大事件。 林慕青的可汗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底下闹事的人本来不少,他大哥一番别有用心的活跃和走动,使得漠北更加民心不稳、军情告急。 玉可卿来这里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定时的煽风点火,和耐心的等待而已。根据自己掌握的一手资料和情报,林穆青大哥虽然耿直,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他在幕后操持,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 京都的事情点点滴滴已经由暗卫马不停蹄的传到他的耳中,原本安定沉稳的内心开始担忧和波动。 顾念着心中女子的安危,他第一次不想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行事。原本漠北已经四分五裂,只等到几派人都元气大伤之时,一举收复便可。 而现在,他只想赶紧解决此事;火速回转京都。哪怕是动用不必要的武力,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漠北。 命人将自己最后的通牒传给林慕青,他已经开始准备返回京都。林穆青精心算计多年,才得来这个可汗之位。玉可卿威逼利诱,双面夹击,为了保住自己的可汗之位,他势必会投降的。 原本以为此事就快要结尾,毕竟林慕青就算是掌握了漠北的兵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手下现在仅仅只有三万的兵力可以调动而已。吃下他,完全不在话下。 然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玉可卿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可汗说;他愿意接受招降,与大姜重修旧好。只不过,他说今夜要为王爷准备一场酒宴,答谢王爷的招安美意。还请王爷务必要到。” 说完,就三叩九拜,出了门去。 “三哥,林穆青是个野心多大的人。你我不是不清楚,如今贸然的宴请你,谨防其中有诈啊!”玉可寒面色凝重,谨慎的提醒道。这些年他陪着自己唯一的这个三哥一路走过来,对于任何事情他都不得不谨慎又小心。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我不得不去;不是吗?”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玉可卿佯装无奈的说道。 林穆青是司马昭之心,还想再垂死挣扎一番。自己不去,他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而对待敌人最残忍的方式,不是杀了他,而是征服他! “既然如此,你我一同赴宴。料定他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生不同时,死同穴;从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决定自己人生的。如今,更加不会有什么改变。玉可卿抽出自己的长剑横在它的面前,果断的说道。 “不,我一个人去;你带着我们的人,潜伏在城门之外,稍有风吹草动,你就带着人杀进去,生擒林穆青!知道吗?”此去定然不会是正儿八经的参加宴席,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况且,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林穆青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屈服。边说着自己的安排,他的手一边轻轻的覆在玉可寒的手上,缓缓地帮他收回他的长剑。 ......... 应他的越,玉可卿早早的来到漠北皇宫之中。 而近日的主角、东家——林穆青可汗,正襟危坐,等候了许久。他披着一张兽皮做的斗篷,看起来野性十足;然而,仔细一看,他却长着一张十分白净的脸庞,浓黑的眉毛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异域的淳朴。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谁也看不出来的人;竟然是弑父篡位,阴险狡诈的一个人! 双方身份相当,在一起说的也不过是几句客套的话而已,并不会真的对对方有什么多余的敬重。 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简单的和林穆青交谈了几句,玉可卿越发觉的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来到漠北,见到林穆青的次数不算少。这不过对着这张完全与他的人品和内心完全不相符的人,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余光扫了扫周围的情况,酒宴之上歌舞升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只不过,以他的内力和修为,怎么察觉不出这浓烈的杀气。 坐在座位之上等了好一会儿,林穆青却还是絮絮叨叨的,不肯进入正题。没来由的一阵急噪,他忽然不想在这里多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不想再对着那张狐狸般魅惑众人,骗取信任的脸。 “这酒也喝了,歌舞也赏了。本王也是时候离开了,穆青可汗,告辞!”站起身子,他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人大声说道。 闻言,主位上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嗓音低沉的说道:“王爷何必心急,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一会儿,我还命人准备了好几个咋们漠北的热情美女,想让她们好好的服饰一下王爷你呢!” 虽然长着一张十分憨厚淳朴的脸,然而一开口,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轻佻浮夸,果然是个十足的奸佞之人。 “不必了!”不想再多费口舌,他收起自己原本的耐心,冰冷地说道。语毕,抬腿就要离开。 ”既然王爷不喜欢美女,不如试试我们大漠的男儿吧!哈哈......”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森冷和狡猾,林穆青将手上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狂妄道。 顿时,殿中的丫鬟仆人,舞娘乐师之中;蹦出十来个身穿蒙面黑衣的杀手来,将玉可卿牢牢的围在了大殿之中。 玉可卿心中一凛,果然不出他所料。今晚,注定不会太平。周围的杀手们不断靠近,他也暗自的提起自己的内力准备迎敌。 这样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从十二岁开始,他经历的刺杀还少吗?换作从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来了就来了。他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可是如今,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个人。哪怕要战,也要好好地回到她的身边去。 朝着林穆青的方向冷冷的瞟了一眼,他不露声色的说道:“可汗真是看得起本王,竟然准备了这么大的阵势来对付我!的确有心了!” 说完,不仅没有回退,反而朝着林穆青的方向步步紧逼。瞬间,肃杀之气萦绕着整个大殿。一身黑衣玄袍的他,在人群中缓缓走动,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是你自己非要来趟这趟浑水的,是你一定要来破坏本汗的好事!早听说玉王殿下武功盖世,今日既然有机会,就让我们来比比看,究竟鹿死谁手!”看着地狱阎罗般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林穆青心里有些畏惧,但是他的自尊不容许他表露出来,强撑自己的面子,他大声地叫嚣道。 语毕,殿中的黑衣人听他的号令;纷纷快速的冲向玉可卿。一时之间,二三十个身手矫捷的此刻,齐齐地向他杀了过去。速度之快,气势之大,比起当天天刀门的那些顶尖此刻,毫不逊色。 电光火石之间,铺天盖地的利剑就已经朝他密集的刺了过去。 而他,还是在不断地朝着林穆青的方向靠近。周身不断运转出强大的内力,在身边凝结成一个强大的保护罩。黑衣人的剑尖还没有触到他的衣角,坚硬的铁剑就被震了个粉碎。 忽然,他脚尖一点;那些杀人们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跃出重围,鬼魅般快速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林穆青的斜上方。 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奋力转到他的身前;想要阻止他对林穆青的进攻。 反手夺去身旁一人的长剑,玉可卿眼中神色一冷;朝着那个阻拦自己的杀手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一剑,那人就如同秋风低下的落叶;快速的从空中坠向地面。而玉可卿,却带着一份卓绝的潇洒和轻快。 顿时,血肉横飞;那人已经身首异处。滚烫的鲜血溅到了正在躲避的林穆青身上,吓得他大惊失色。再也顶不住那张狐狸的面孔,他尖叫着四处逃窜;不顾自己面子和威风,一心只想要逃过玉可卿的利剑。 “来人啦!快来人啦!........”因为极度的惊恐,他已经发不出来完整的句子;活脱脱像个人潮中的难民,像是一个佝偻的乞丐。林穆青满脸鲜血和污迹,不断地四处逃窜和尖叫着。周围的人见状,纷纷使出自己的全力,想要保护林穆青。 刹那间,原本还歌舞升平的殿中;只剩下四处逃窜的人群和不断增多的尸体。 玉可卿邪魅的笑笑,不再专注的追击着林穆青,转身进入了那些杀手之间。 几个剑招之后,杀人的数量就已经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那些人不再似当初的勇猛和果断;开始有些退缩的样子。 然而,让他破了杀戒,他又怎么愿意给那些人多半分的机会。几个毙命的杀招一出,那些人完全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血肉横飞,浓重的血腥之气沁入鼻腔,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而玉可卿,现在就像是炼狱中披着火焰和杀气出来的杀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绝尘而去 片刻之后,殿中就只有大片的尸体混在血泊之中。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可汗,现在正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绝望的坐在尸体之中。此刻,他原本厚厚的的伪装全部都卸了下来;恐惧让他所谓的绅士风度全都烟消云散了。 在他的眼里,那个正向自己提剑走来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嗜血的恶魔。剑刃锋利光洁,反射出红色的烛光;幽幽凉凉的,像是森冷的地狱之火。 他没有想到,这么多的绝世高手,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杀手们;几月前还突破了林大汗的的禁卫军。现如今,自己召集了这么多的高手;竟然都拦不住他,甚至,他们连他的衣角都接触不到。如此的体力和武艺,不是常人能够达到。看来自己,实在是低估了那个传说中的冷面王爷! 悔恨、难过、惊恐,许多的表情不断地在他脸上变换;他不禁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思虑周全?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沉不住气呢!要图这一时之快,铤而走险…….. 最终,那些多余的表情被死亡的恐惧给打败,在他的脸上渐渐消散。林穆青像是戏台上的小丑,藏不住的恐惧在他脸上呈现;原本健康的小麦肤色已经像是被漂染过,只剩下毫无血色的苍白。 看着玉可卿手提长剑向自己走来,他一句对抗,甚至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生还是死,是我决定的。你!不忘妄图挑战权威。”简单的一句话,宣示了林穆青的垂死挣扎是多么的可笑。语毕,长剑挥舞;眼看着林穆青就要死于非命。 生死刹那,林穆青忽然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修长的双腿,,他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跪在地上扯住他的衣角,像一只路边觅食的野狗一样卑微的苦苦哀求:“王爷,是我错了。你绕我一命,我林穆青定当涌泉相报!” “现在,晚了。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已经没有活在这世上的价值。”说话间,手中的长剑下落。顿时,鲜血四溅;这位杀父篡位、谋略双全的青年可汗,已经死亡。 小小的眼睛一直睁开着,带着难以掩盖的不可置信。他不甘心,自己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可汗之位就这么付之东流。然而,纵然他何等的心机勃勃,恐怕今后只能在地狱间,才会有人想起他的名字罢了。 扔下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他快步的离开这个残破的宫殿。直直的奔向城外;带着血浆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在凛冽的北风中沙沙作响。 虽然心里担忧得很,但是玉可寒还是坚持等着他的命令。带着众人,等待着杀进去的时机。 远处,一名黑衣玄服的高大男子,正运转轻功,踏着城墙;向军队不断地靠近。夜风凛凛,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月光皎白,他的脸庞像是镀了一层洁白的霜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是天神降临,惹人注目。 “是三哥!三哥回来了。”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玉可寒对身边的士兵叫道。 果然,三哥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他永远是那个带着大家的希望从战场之中走出来的勇士。每一次,心里都明明知道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都悬在他的身上。 心中没有了什么忧虑,玉可寒开始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军令,吩咐自己手下的人都按部就班的守住城门,不让任何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玉可卿,此时也恰好到达了他们驻扎的地方。 “三哥,你没事就好!”快步的跑到跟前,确认玉可卿安然无恙之后,玉可寒心满意足的轻声说道。 “没事,可寒;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京都一步!”淡淡的看着为自己担忧的男孩子,他简洁的说道。 看着他深邃的目光,玉可寒点头答应。三哥现在的心情,他能够理解。自己心心念的人还在受苦受难,又怎么让人能够安下心来。许多次他不是也像他一样,心里挂念着那个人吗?让他留在这里,说不定反而还会让更多无辜的人牺牲性而已。 看着玉可卿骑着汗血宝马绝尘而去的背影,他无可奈何的笑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漠北的叛乱解决了;那些在京都偷偷使坏的人们是时候担心一下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虽然不担心有什么人会伤到他,但是还是要以备万一。笑过之后,他立马招来两人精心培养了多年的一队暗卫在其身后保护着绝尘而去的玉可卿,他才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作伪在玉可卿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是能够理解玉可卿的行为的。从宸妃死的哪一年开始。他就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自己虽然能够陪着他一起长大,但却成为不了他的灵魂伴侣。况且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情。但是他想,这或许和他对玉可卿的感情是一样的吧!一样的真实,一样的存在。像是亲情,但是超越了亲情。 很快,玉王爷徒手平定漠北的喜讯传回了京都。玉可卿人还没有到,他的名字就成了人们心中的传奇。虽然还是如此冷酷残暴的手段,但是只要是为了百姓做的贡献,那些基层淳朴的人就会在心里对他多一丝的好感。 自古这世间有许多人不断地在追求者公平公正和大道之行,但是他们做大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最基本的东西。老百姓虽然是这个世界上底层的,但他们的作用却不容忽视。 ......... 许是感应到什么,在玉可卿启程回京都的第二天。上官皎皎就从昏睡和高烧中不断转醒。 等到彻底醒来,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阳光缓缓地透进纱窗,带着暖洋洋的温度。一点点睁开自己肿胀的眼睛,阳光却又刺得她无奈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反复适应了好几次,她才能够真正的开始看自己周围的一切。双手揉搓着手中的被角,感受到阵阵的温暖;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发现屋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靠在床沿,上官皎皎开始认真的审视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同于玉王府的简洁、大方,这个地方,十分的豪华。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上好的蜀锦,绣着大团大团的牡丹;十分耀眼。脚边的鞋台,都是通透的白玉;阳光底下闪着细腻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至于其他,几乎不用多说;不是镶金的、便是镀了银的。这样的豪华,让她有些不适应。或许是从小长大的上官家是清淡优雅的,又或许是她没有这个福气享受这一切;她现在,忍不住的想念与玉王府那种寡淡但是温暖的环境。 动了下自己的手指,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层层叠叠的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完全动弹不得。心中不由的一紧:自己的双手,从此之后恐怕是不能够多看一眼的了。 “呵呵” 上官皎皎暗自苦笑,为自己的双手,也因为自己的处境。仔细的凝视了半晌自己的双手。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之间竟然传来丝丝的瘙痒之感。她不由的有些手足无措,难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又或者是……. 但是片刻之后,她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虽然隔着厚厚的纱布,但是肌肤接触药物火辣的痛感和夹杂的痒痒的感觉让她能够感觉得到双手的皮肉已经开始新生。 自己还活着,她现在确信了。只不过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救的,被谁所救的,一切都还成谜。自己这样的被人冤枉,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要是为了她,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默默地在心里祈求他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心意 思绪回转,她开始心里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毕竟没有死,毕竟保住了一条命。还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然而,府中之人的情况,阿占、小九,他们是否安全,自己完全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弄清楚如今的情况。 想下地看看外面是否有人,然而她看了眼地上,却没有发现可以供自己穿的鞋子。心里纠结了一下,她还是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之上。冰凉、生硬的触感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她同时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真切的活着。 来回的在屋里踱着步子,她在思考自己究竟该不该出去;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吓得她赶紧朝床边跑去! “嗯!”一个不留神,她竟然不下心撞到床边的玉台。尽力让自己不发出痛呼,然而,还是没有收住所有的声音。捂着自己的膝盖,她快速的钻进自己的被窝,装作未醒的样子。 外面的人似乎也听见了她发出的声音,原本规律的步伐变得慌乱。等到她伪装好,那人也恰好一把推开了房间门。 “王妃娘娘!是您醒了吗?”那人显然有些激动,语调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缓缓地睁开自己的眼角看了眼来人,她瞬间呆住!那个人,竟然是他!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带你下地狱 -是那个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一直存在的人。顾拜,顾大将军!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说,自己为什么会在他的府上?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她渐渐有些迷茫。 但迷茫之余,她还是紧紧地抓住被角,生害怕那个男人下一刻抽出一把长剑抵住她的脖颈。虽然不知道他和玉可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以前有什么样的故事,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早前两人在宫宴之上遇刺,他没有出手;如今,她想不通他会有什么出手的理由。除非,是有足够的好处! 看着女子微皱的眉头和凌乱的薄被,敏锐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上官皎皎已经醒过来,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现在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如瀑的黑发散落在床边,红色的薄被映照着她白净的脸庞;美人如斯,不过如此。顾拜有些吃惊,自己连那些天香楼最为绝色的明月和秋水都不为所动,为什么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个有妇之夫的女人;并且会止不住的觉得这个想要躲开自己女人十分的可爱。 “王妃娘娘,既然醒了;就不必再装下去。我既然奉了玉王殿下的命令将你救了出来,自然不会伤害你的!”顾拜看着那个蜷缩在被窝中的女子,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讥笑。 奉了玉可卿的命令吗?闻言,上官皎皎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藏在被子之间的身体不有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难道为了救出自己,可卿他竟然向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屈服了吗?看着顾拜漆黑的眸子,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心里明白,可卿是做大事的人,如果为了自己损失什么不好的东西;自己岂不是变成了真正的罪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放松自己手上的动作;她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门口的顾拜;平静的说道:”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我的人是否都安好?” 既然她都已经暴露了,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只不过男女有别,她此刻又穿着单薄的衣服;实在是不想让顾拜就这个样子尴尬的望着自己。 “娘娘放心,救了你,没有能够救下来你的人;殿下又怎么能够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呢?” 脸上带着一贯似笑非笑的冷淡,顾拜轻描淡写道。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然而多日未能进食和身体的虚弱却在此时展现了出来。任凭她怎么努力,自己的身子还是没有离开床边。 顾拜有些愣住,但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慢慢的走上前去,想要帮她一把。没有多想什么,只不过发自本能而已。 不相信哪个人会帮自己,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她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在他到来之前自己能够坐起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稍稍一个大力起身,她不仅没有能够如愿以偿的坐到床边,反而开始往床底滑去。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面临危险时的本能反应。身子不断地滑落,眼看她就要掉下床来。伸手想要找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却将床上原本就十分光滑的床单给带了下来....... 顾拜看着这一切发生自自己的眼前,清澈的眸子掀起阵阵的波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他,赶紧上去阻止惨案的发生。可是,他另外一半的理智却又告诉他,不要为了一个女人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终于,在上官皎皎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他的冲动战胜了他的理智。手疾眼快,他凌空几个大跨步就到了床边;接住了正在下落的上官皎皎。 瞬间,气氛凝固了起来。两人的眼中,写着的尽是不可思议。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两人之间像是石化了一半,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上官皎皎现在整个人都落在了顾拜的怀里,顾拜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部和腿部;两人的身子隔着上官皎皎薄如蝉翼的衣衫正紧紧的贴在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上官皎皎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却发现顾拜竟然神游一般,一动不肯动的。 对于爱情,她向来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最为美满的。现在已经做了玉可卿的妻子,她更加觉得自己不能和除了自己丈夫以外的人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和顾拜之间的如今之间的接触,已经是逾越了规矩。 大力的叫了一声,想要提醒他该放自己下来了。不想明目张胆的说出口,给两人之间留下最后的尊重。 “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然而,男人依旧像是入了魔一般;没有动静,眼中反而带了一些让人说不出来的情绪;很是迷离,很是深沉。抱住上官皎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有些收紧,此刻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会如此的失常,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不舒服;反而有一种在享受的感觉。为了这种感觉,他完全不想放开自己的双手。 “将军,将军;还请你放开我!”再次的使劲搡了搡顾拜的肩旁,她发现对方竟然毫无反应。一时之间,她有些六神无主。独自面对一个对自己居心不良的男人,她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尽快想出应对的法子。 被一个双手如铜铁般的高大男子抱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使劲的捶打着男人健硕的身躯,然而,男人身上的肌肉实在是坚硬;她的双手传来一阵阵酸麻,她预感自己的双手定然再度的裂开了。她气急,双手撑在男人身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更加大力的楼主腰身,动都不能动。 ”娘娘,不必这么用力。你已经身为人妻,不会不懂引火烧身这个道理吧!”早就从自己的深思中走出来的顾拜被她弄得有些心猿意马,控制自己,也为了控制她;顾拜威胁的说道。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上官皎皎由原本的愤怒转变为怒不可遏;竟然对自己说出这种轻浮的话,实在是无法原谅。因为在这不仅挑衅了她的尊严,更加是挑战了玉可卿的权威。 她双眼通红,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男人撕碎咬死一般。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屋内,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不断的传进顾拜的大脑神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这个人,居然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自己征战沙场那么多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 呵呵!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好玩的意味。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女人,顾拜摸着自己被打得半张脸玩味的笑道:“王妃娘娘不愧是上官家出来的,这大人的手劲儿还真是不轻呢!” 稳住自己发颤的身子,上官皎皎快步地走到门口;像是逃离地狱一般,逃得远远地。直到后跟触碰到坚硬的门槛,她才觉得自己稍稍安全了些。 “真没想到顾将军是这样的人,如果你在对我不恭敬;从今以后,挨的可就不是巴掌,哪怕是葬送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要带你一起下地狱的。”一字一句,讲得咬牙切齿;就连对面本来还在调笑的顾拜,都被震住了。 忽然,他仿佛看见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止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而已。自从他回到京都,关于他们的事迹他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他们的大婚,他们在大殿之上的种种。他全都知道,现在,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大殿之上和玉可卿刀剑相向的果敢女人。 心里对她的好奇不仅再多一分,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如此和自己作对,能够和玉王那样的大人物作对。 “想不到,王妃娘娘果真是名不虚传。顾拜佩服!”故意做出一副敬佩的样子抱起双拳,顾拜讪笑道。 还想再说什么,门外的声音却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将军,柳大人来了,我过来看娘娘,顺便通知你一声!” 熟悉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尽管已经昏睡了这么久;但她还是一下子就敏锐的判断出这是云生的声音。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上官皎皎立刻转身奔向门边的云生。 “云生!你来了。” “娘娘,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回去,大病初愈;身子如今还弱着呢.......”边抱怨着,云生边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套在了上官皎皎的身上。 扶着她往房间里走,云生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了顾拜一眼。 “将军,柳大人找你。你可别人等的着急了。”声音恶狠狠的,丝毫不留给顾拜这个将军半分的情面。 刚才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听到全部,但是光是一言半语。她也听得出来肯定是顾拜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自家娘娘不高兴了。身子这么虚弱,还光着脚站在门口;如若不是碰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依着上官皎皎的性格怎么会如此的不爱惜自己。 不想再与两个女人相互纠缠,也知道柳如歌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顾拜意味深长的看了上官皎皎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给两人留下一个得意的背影。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软禁 “云生,你终于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在他的府中?”心中万般的疑问都在此时迸发了出来,见到自己熟悉的人;她紧绷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娘娘,太子妃娘娘的事情顾拜已经解决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是玉王殿下与顾将军有什么协定,所以顾将军才会将你和府中的人施法救了出来。”云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想要减轻一些上官皎皎的忧虑。 闻言,上官皎皎浑身瘫软;果不其然,做了什么交易是吗?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虽然知道嫁给玉可卿必定是一件会经历很多困难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发生的一切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这浮华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的肮脏的算计与阴谋,多少的鲜血和人命。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离开这里! “云生,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回王府去吧!”声音柔弱,上官皎皎撑起自己最后一丝精力;看着云生,恳切的说道。 回王府?云生有些担忧。要是能够回王府?顾拜又怎么会将她们直接从监牢之中带到王府?如果真的能走,为什么到现在,自己完全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担忧的看着上官皎皎,云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究竟该将现如今的情况在说得清楚一些;说了,她会不会变得更加的失望,可是不说,瞒着她云生的心里又十分的难受。 看云生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官皎皎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云生?你怎么了!”她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问道。 “娘娘,顾将军如今,恐怕不会让我们轻易地出了将军府!”纠结片刻,她还是说出了上官皎皎最不想听见的话。 “什么,他难道还有这个权力禁锢我的自由吗?”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真的变成了现实,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怀疑。上官皎皎声音颤抖的说道。 “娘娘.......”知道上官皎皎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她如今也没有什么能够和顾拜硬碰硬的资本。云生有些自责,看着上官皎皎的眸子不断地低沉了下去。 自己竟然没有自由了,要在这个让自己讨厌的地方一直等到玉可卿回来吗?这让上官皎皎心里很是不舒服,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自由,是她的追求,是她的信仰。如今,自己的信仰居然被一个所谓的大将军给禁锢了,她的心里不仅擅过亿的好笑。 将云生的外套有条不紊的穿好,简单的挽起自己乌黑的长发;上官皎皎自顾自的朝门口走去,不过是一扇木门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连走过一扇木门的能力都没有。 “娘娘......”云生的呼唤已经迟了,上官皎皎已经打开了那扇挡住了她的木门。 然而,门外的一切更加让她觉得好笑。门外,竟然齐刷刷的站了一排整装待发的卫兵,门口的两人,甚至还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对着她。 明晃晃的长剑刺痛了她的眼睛,多日来的疲惫和麻木再次袭上她的心间。忽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熊熊的怒火。那怒火,压制了藏在她眼里的讥笑。 “顾拜,你这个疯子;玉王殿下回来了,这一笔一笔的帐我们都要好好算个清楚地。”被变相的囚禁着,上官皎皎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性。看着门口那些带着刀的侍卫,她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 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就要踏出门去。门口的侍卫一脸的冷漠,似乎在宣示:你只要敢踏出房门半步,我定然不会让你有命活着回去! 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坚定,上官皎皎更加的愤怒;今天她必须走出去,为了自己的自由,更加为了打磨下顾拜嚣张的气焰。 正想着要冲出去,后面一双温暖的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 “娘娘,大局为重!”云生的温柔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响起,唤醒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 转身看着那个如清水般冷静有包容的女子,她再次放下了自己的防御;轻轻的靠在云生的肩上,她放松自己任由云生将她带回原来的位置之上。 “算了,娘娘!我一定会带你出将军府的,只不过顾拜为人城府极深,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才行。”安抚着上官皎皎因为发怒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云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顾拜竟然将王妃娘娘软禁了起来,他究竟要得到什么,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云胜想不通,也不敢多想。只是默默的开始在心里筹划着自己如何才能顺利的躲开将军府的宠宠防御,将上官皎皎安安全全的救出去。 现如今,只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避免惹出更大的麻烦。 时间一晃,又是两天过去了。这两天,云生对上官皎皎几乎寸步不离;顾拜偶尔来看,也只会被挡在门外。在云生的眼中,现在顾拜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不得不防! 玉王尚且还没有能够回到京都,顾拜又不愿意放他们出去。现在,只能够是走一步看一步,多多的防范着。 整整两日,上官皎皎没有出过房门一步;她宁愿自己一直憋在房间里,也不愿意出去和顾拜哪怕再多一丝一毫的接触。加起来,整整十天,她连这个房子门的门都没有能够出去;尽管心里十分的烦闷,但是为了少生些事;她也只能够忍耐些。 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坐在桌子跟前。细细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一切,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孤臣霜发三千丈,每岁烟花一万重。”她这一头乌黑的长发,就是在这个世界的十七年里一点点的长出来的。她从小就知道,上官家不是权倾朝野的王公大臣,没有国事天下让他们烦忧;但是上官家却是名门世家,是整个鹿州,甚至京都的大户人家。 在很多人眼里,他们是上苍眷顾的人,享有功勋在身,又是先皇的老友;就连当今的圣上也要敬仰她的爷爷三分。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身上担负的责任,和他们身上的压力呢?虽然是家里的嫡亲小姐,但是只有一方徒有其表的空院子任你游荡的哀愁呢?十六年来,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被禁锢在华丽的牢笼里。 除了爷爷和母亲对她的爱护,她一无所有。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会变成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不过就是在家里睡了一觉,怎么就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摸了摸自己身上完全不一样的衣服,她心里真的是叫苦不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四周,勘测自己所处的环境。 那个时候的她,还抱着天真的幻想。自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能够做回自己。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是一具尸体,甚至有可能是一堆白骨了。 自从她说自己绝对不会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不会为了家族的婚约而牺牲了自己的自由。她的父亲,那个一直将家里的重担都扛在了自己身上的人,就再也没有正视过她的眼睛一次;更加没有和她多说过一句话! 她无数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让自己的父亲失望,毕竟,他给了她这具躯体啊!但是,上一世也没有父亲的她,从来不会向别的男人表达自己的感情。要不是爷爷的支持,她恐怕,自己早就已经崩溃了。 从她有记忆到十六岁,几乎没有出过府门,每天就是拖着自己的几个丫鬟在楼上楼下的来回游荡;丫鬟梅儿就把她在外面听来的新鲜事儿一一讲给她听,这其中不乏有人说她是祸水,但可笑的是还有人说我是仙女。 外界对她这个将来要嫁给皇家的女人,有着无数的好奇与猜测,然而,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见过她。 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们也经常上门拜访,为的就是能够将来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但是大多都还是被驳回了。原因之一就是她的爷爷,尽管已经没什么精力再去管什么凡尘俗事,但是还是尽了自己的权力将她保护的很好。原因之二就是上官家几代人都是清清白白白的,从来不会和那些人有什么过多的沾染。 尽管如此,她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是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毕竟,她本来也不属于这里。直到浑浑噩噩的来到京都,站在大殿之上。她的心里还是想着自己不能够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还想着向命运屈服。 然而,自己还是输给了命运,堕入了无尽的斗争和无尽的深渊之中,尽管这条路有玉可卿的陪伴,但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走的长远。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棋局 然而,自己还是输给了命运,堕入了无尽的斗争和无尽的深渊之中,尽管这条路有玉可卿的陪伴,但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走的长远。 反反复复的思衬了两日,上官皎皎还是没有能够解开她自己的心结。 细数着玉可卿离开自己的日子,她心中的思念更甚;这么多天自己都不会知道他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担忧。只不过想到顾拜如今还没有能够伤害她,让她的心里略略地安了心。 云生如今也遁出了将军府,直等到傍晚才会回来保护她。这几天,连同着阿占,几人已经将逃出将军府的计划定好;只等到云生今日回来,便可以逃出生天。 看着自己已经拆了纱布的双手,她的心里闪过一丝的庆幸;不知道云生从哪里弄来的灵药,她的双手竟然恢复的更加好了,肌肤比起之前,更为细腻白洁........ “叩叩叩!”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放松的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 云生回来,从来不会走正门;更何况敲门呢? “是谁?”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大声的问道。 “本将前来拜访娘娘,查看娘娘的伤势如何!”顾拜低沉的声音隔着门透了进来,像是春日里的一阵阴雨一般。 他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是知道云生逃走了吗?她身子微微一怔,果然,顾拜还是找上了门来。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劳将军费心。” 隔着木门回答了他的问题,她不敢轻易冒险开门。 门口的人似乎早预料到她不会开门,继续平淡的说道:“娘娘伤势严重,还是让本将查看才能安心?否则,云生姑娘恐怕是回不来了。”简单的一句话,里面藏着无数的杀机。 听见云生的名字,上官皎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呵呵!果然是运筹帷幄,滴水不漏。云生的行踪已经败露。 “哐”的一声,大门就这样被她气愤的打开了。 狠狠的走到角落里,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她对他的戒备之心只多不少。 “娘娘何必那么害怕?本将只不过是想和娘娘说说话而已。关上房门,顾拜看着她畏惧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将军如今将我软禁在这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好说的呢!”轻轻的话语之间带着对他的厌恶和嘲讽,是人一听便知。 听出她话里的讥讽,顾拜也不恼怒;而是淡淡的说道。 “我自知说什么娘娘也是不爱听的,不过,哪怕是王爷的事情,娘娘也不想听一听吗?” 王爷,这两个看似轻描淡写的字犹如电流一般,穿过她的耳膜,直击她的脑中。 “可卿!”许多日没有听见他的消息,上官皎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呢喃出声。 顾拜闻声脑中一顿,快速运转的大脑停了下来。果然,她是那么的在乎他吗?仅仅是听见名字而已,竟然让她丢了自己原本的姿态和执着。 心里一丝察觉不到的苦涩蔓延,他有些狡黠的说道。 “既然娘娘不愿意听?那顾某也不自作多情,告退!”说罢,就要抬脚离开。 “且慢!将军有什么要说的,不妨直说便是。”他脚尖迈出门槛的一刹那,上官皎皎还是忍不住开口妥协。 背对着她的顾拜眼中有止不住的笑意,果然,还是妥协了不是吗?转身走向上官皎皎的方向,看着她隐忍又期待的眼神;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的苦涩:最后还是为了听见他的消息,所以妥协了吗? 稳重如他,却在一时之间有了如此众多的情绪变化,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不过是想问问娘娘有没有时间陪着顾某下下棋罢了。”收拾好自己多余的情绪,顾拜淡然的说道。 熟练地走到桌前坐下,完全看不出这个冷言冷语的人是那个刚刚几度陷入纠结和嫉妒的人。 “下棋?”不知道为什么顾拜会忽然提出要这种奇怪的要求,上官皎皎不解的问道。 顾拜看着她,没来由的心里的烦闷消去了大半。这几日她在他的府中住着,他常常会一个人偷偷的来看一看她的情况。她的烦闷枯燥、她的忧心忡忡,他全部都知道。他更加知道,是因为自己,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闷闷不乐的样子;因为自己的野心,她光亮的眸子才会黯淡失色。 “闲来无事,不如下棋。一边下棋,一边将王爷的消息说给你听,岂不是很惬意。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她会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的逗她。 果然,上官皎皎眼中带火;看他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她现在无比的悔恨自己是个女儿身,手无缚鸡之力;要是她有玉可卿一半的天赋,一半的功力,她必定冲上去,和顾拜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但是,她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她只能乖乖认命。 “下就下,只不过还希望将军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说话的语气生硬无比,比之前她对待这个男人,更为冷漠。 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拿棋盘,顾拜垂下自己的眸子;平淡的说道:“将军为了娘娘,一早解决了漠北的事情;柳大人告诉本将,早在两日前,王爷就已经到了关口;不待后日,王爷便能够回到京都了。怎么样?娘娘听了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开心呢?” 她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就要回来了吗?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呢!无数种的设想在她的脑中呈现,相见的场景一遍遍在她的脑中闪过....... 尽力藏住自己心中的喜悦,上官皎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丫鬟将棋盘都摆好。她面色冷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都不懂顾拜的用心,也不想多问;只是仔细的应付着,不给对方留什么破绽。 这么多年这上官家用着她不熟悉的身体,在不是她的亲人间来回的周旋;她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的察言观色,如何的做好上官皎皎。尽管她的脾气到现在来说都不算是很好的,但是该有的常识她还是会有的。 顾拜看着眼前的黑白棋子,眼里有些隐隐的笑意;有多久没有和别人下过棋了呢?恐怕最后一次下棋还是小的时候和玉可卿玉可寒两人一起吧! 大手下意识的揉搓着手里的黑棋,轻轻的落下,似乎是害怕损坏了这么细小的棋子,又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吓到了那个安静的人儿。 忽然,上官皎皎抬手挡住了他棋子即将落下的位置;眼里带着些许的挑衅,幽幽地说道:“将军何必着急落子呢?既然是下棋,没有些诱惑,可叫人难以尽力!” 顾拜心里有些惊奇,这个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有趣的多。 “好啊!不知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诱惑呢?” 收回自己的手,将他手里的棋子落下;上官皎皎狡黠道:“什么样的诱惑?不如等棋局定了输赢再说!” 先定输赢,再说筹码;这样的赌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她既然敢提出来,他就敢接下去。 “好啊!还请娘娘尽了全力,让顾某输个痛快可好?”止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顾拜张扬的说道。 随即,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棋局;不愿意转移自己的视线。 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小心翼翼,上官皎皎疑惑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随即单手捻着一颗白玉棋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两人眼神交汇,谁都不肯多让人三分;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忽然,上官皎皎白皙的手指捏起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淡淡的落下;瞬间,局势就大变了。 扫了眼眼前的棋局,顾拜心里一惊;顿时满怀的信心就有些被打击到了。眼中流出淡淡的紧张,让人难以捉摸。 上官皎皎下棋看起来十分的随意,没什么求胜的目的。而则,这一步关键的棋子落下;整个棋局大变。原本那些毫无章法散落在棋盘之上的棋子,让他原本气势恢宏的布阵被困得死死的。马不能走,兵不能用;一招之下,棋局尽毁。此时此刻,它的败局已定,任他是个征战沙场,经验十足的将军,对着眼前的情况,他也只能够是是乖乖的认输了。 轻轻的眯起狭长的双眼,似乎是在欣赏对面的佳人的美颜。然而,眸光一转,他狡黠的说道:“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认输,不知道娘娘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便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能够尽力。” 会眼望着顾拜,试图从他狡黠的目光看出点什么隐藏着隐晦的阴谋。但那人双眼定定的,毫无破绽可以找出来。 她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棋子;像是在思索,像是在捉摸。 阳关温暖,透过雕花的窗台找到两人的身上;二人心思各异,相互的揣摩着各自的心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顾拜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上官皎皎开口。 半晌,上官皎皎才幽幽地说道:“别的金银珠宝,我也用不着;我要一个承诺,不知道将军可有胆量能够答应我?” 说完,眼神笃定的看着他;里面写着满满的挑衅。 激将法?!顾拜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却是不少。不过愿赌服输,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和这个女人多多的接触。 “本将军光明磊落,自然敢答应你的请求。娘娘说来便是。” “如今,我还没有想到;不如将军先欠着,等合适的时候再还。可好?”一反之前紧张的样子,赢了棋局之后的上官皎皎轻松的说道。 虽然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但顾拜还是忍不住捏住这丝丝的羁绊。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承诺,期许 “无妨!娘娘想说的时候再说,顾某一定尽力满足!” ......... 不过一局棋而已,竟然无形之中缓和了两人的关系;尽管还是互相提防着,但是顾拜还是忍不住沉溺在这份虚幻的美好之中。 她要走!让她走便是。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无处可逃。现如今,不如多给她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离开她的房间,已经一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转黑。想必,此时的她正准备离开这个她如此厌恶的地方吧! 站在书桌前,顾拜心里算到。心里有些许的不舍,但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加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必须隐忍。 ....... 的确,云生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回来了。此时,正商量着,如何将上官皎皎带走。 “娘娘,王爷不出明日;就能够到达京都。现在,我们先离开将军府吧!阿占和玉管家,都等在外面呢!” “明日吗?顾将军说的是后日会回来的。”两人的消息不一致,她不禁怀疑。 轻微眯起双眼,她反复的敲打着其中的缘由。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云生道:“娘娘,据各个驿站的探子来报,殿下回京都的速度,不断的在加快;尤其是到了大姜的境内,每日换一马,夜以继日的在赶回来。所以.......” “所以,得到的消息不准确,是吗?”眼睛里掩不住的笑意和期待,她抢先一步说道。 不断地在加快自己的速度,是因为这里有她吗?又或者说,这里有他想要保护的人呢?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这份开心,就是是孩童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玩具一般。 “正是。”云生肯定的回答让她雀跃的心情再一次激荡,看着那扇自己许多天都没有跨出去的门,她道。 “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出去吧!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的。”无奈的笑笑,上官皎皎笑意盈盈的看着云生,玩味道。 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能够直接从这里出去呢?难道是王爷有什么新的指令给了顾拜吗?云生有些不解;可是既然自己的主子已经如此说了,必定是有道理的。 快速又简单收拾了些这些天所用过的物件,两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其实,她不想带走这些曾经属于顾拜的东西,可是她已经和这些事情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更加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这样,她会更加难以接受自己?毕竟,深夜梦回之时;那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无数次的从自己的梦中惊醒。 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看着日渐昏暗的天色;她的心中趣味陈杂,自己从天牢之中奄奄一息的来到这里,今日,又生龙活虎的从这里走出去。期间,对府里那个男人;有过感激,有过憎恶;但如今要走,她只希望自己别再回到这个地方,因为她预感,自己再回到这个地方,一定会生不如死。 转身,阿占和玉珍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娘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玉珍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瘦了一圈的女子,心里有无数的欲言又止。 她为了不牵连王府,自己主动投身天牢;是他的失职,也是他的怯懦。他不想自家主子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因为一个女子而被毁掉,更加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去直面的对抗辰帝。 尽管他的心里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他还是默默的缩在角落里做一个懦夫。 阿占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子一动不动的;像是一棵杨树般,让人觉得安稳。在看见她安全出来的那一刻,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云生,我们去城门边上吧!”向两人报过平安,她直截了当的对云生说。 “娘娘,你是想,等着王爷回来吗?可是........”话音未落,上官皎皎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城门的方向,仅留下一句坚定的话语还响彻在她的耳旁。 “我有预感,他今天会回来的。” ........ 路边的人家已经开始享用热腾腾的晚饭,一路走着,她一路嗅着来往的香味。多么平凡又充实的日子啊!在忙碌了一天之后能够和自己所爱之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却很难能够体会到这种快乐。 昏黄的灯光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更长,让她不禁渴望:自己身旁能够有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作伴,走过余生这么多个孤寂的夜晚。 ......... 拦不住自家的娘娘,云生只好让阿占暗中保护着她;自己带着厚实的衣物随后赶来。 城墙边,已经闭了城门。 守城的将士们见到是哪位轰动全城的王妃娘娘,也不敢轻易阻拦。任由她站在门边,痴痴地望着。 夜色凉如水,尽管已经是四月份的夜里;但是还是不够暖和。站了个把时辰,她周身的温度都已经散尽;一双小手冰凉如水。 云生赶到之时,她已经变成了一块正儿八经的望夫石了。 “娘娘,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王府,这样王爷回来了就可以看见你,岂不是很好吗?”云生轻轻开口,生害怕惊扰到专心致志的女子。 “云生,你知道的;那不一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带着些许的露珠和泪珠;一说话,她仿佛就是夜色中的精灵,灵动而又安静。 原本还铁了一颗心要将她劝服的云生瞬间觉得自己被她的美丽打动了,竟然想就这么随着她去。 “既然娘娘不愿意走,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可是娘娘这样一直站在冷风之中,恐怕等不到王爷回来,自己就先倒下了。还是坐下来,我们慢慢的等吧!” 云生将自己手中的披风披到上官皎皎的身上,然后稳稳地将她拉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做这一系列动作,她心里一边暗暗地埋怨自己:想不到一向自诩淡泊人间俗事的她竟然也会被娘娘的美色所诱惑,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稳重、没有能够达到自己要求的水平啊! 尽管是坐着的,但是她较小的身躯还是挺得笔直;这样的做法不会让玉可卿更快的回到她的身边,但是会让她有更加良好的状态去迎接即将回来的他......... 另一边的玉可卿,果然不出她所料,此刻正快马加鞭,用了自己的全力,硬生生将七八天的路程,缩短到了五天,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赶到了京郊。 夜风凛凛,吹起他乌黑的发丝;已经连续赶了五六天的路,但他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刚硬的线条在宽大的衣袍之下更加凸显,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儿,不过如此。月色明朗,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他像是一颗孤独的星,坠落凡间;却马不停蹄的行驶在凡尘俗世之间。背影萧瑟孤独,却又独一无二。 隐隐约约,京都的灯火已经在他的眼中映出;玉可卿心里一阵兴奋,几日几夜,没有休息过;终于,快要到达终点。眼睛里已经都是鲜红的血丝,却掩不住眼中的坚毅和清明。他忍不住幻想,那个傻傻的人儿现在在做什么,见到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玉可卿一边赶路,一边心里默念:上官,我回来了。你等我! 这是承诺,是期许!过去二十年漫漫人生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这么的努力和执着。前半生,活在浓烈的仇恨之中;母亲的冤屈和死亡,是他一生的阴影。现在,上官皎皎像是他漫漫人生路上的一道光,照亮他的灰暗,指引他体会人生的美好。他会尽自己的努力,给她余生的安稳。 城墙之上的士兵老远,就看见了向这边飞驰而来的一人一马!值班的教头赶紧吩咐手下的众人:“打开城门,玉王殿下回来了。” 声音之大,惊起了郊外林中的一片飞鸟。 闻声,上官皎皎激动不已;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朝着城门边大步走去。 恰好,城门正开。暗红的大门对面,是她的希望,是她另一半的灵魂。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她面前出现的;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子。此刻,他正坐在马上;看向她的方向。 多日的奔波,他的脸庞有些憔悴;下巴上的胡茬都已经冒出,然而,就是这样略带着野性的男子,更加让人癫狂。 不知道是不是他来的太快,带回了漠北的风沙;她的眼睛,像是进了风沙一般,一点点的迷糊起来,瞬间,水汽遮住了她的视线。高大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物体,凭着自己的感觉和模糊的方向;她摸索着想他走去。 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喉头打颤,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到上官皎皎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一点点的朝自己走来。玉可卿心头一酸:从来没有人这样,会在门边等着自己回来。从来没有人,让他第一眼看见就这么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伸出自己的长腿跨下马,他快步地朝女子走去;速度之快,双脚几乎是飘在地面之上的。尽管如此,这七八十米的距离;还是无端的被嫌弃了。 两人从来都没有觉得城墙到城门边的距离有这么长过,长到他们一直走,一直走,还是不能够触碰到对方的双手。 终于,他们来到对方的面前。仰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熟悉有陌生的男子,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害怕他下一秒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正文 第四十九章夜袭太子府 伸出双手揽住男人精细的腰身,她才感觉到一丝丝的真实。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眼神交汇、情思流转,一切的相思和想念,尽在不言中。 不去擦拭自己的泪水,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滑落;看着玉可卿明亮的眼睛,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感受。泪水在脸上不断地流淌,从滚烫变得温暖,从温暖变得冰凉,最后滑下自己的脸庞,归入脚边的尘埃之中;她的心,也是这样的变化着。见到他时候的激动、热忱,确认之后的安稳,到最后抓住他的身体,尘埃落定。 这一刻,他们的眼里除了对方,再无其他。心神交汇,默契十足;这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良久,上官皎皎才轻轻的问道。 “可卿,你,回来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的千言万语被堵在了心中,一个完整的词语都说不出来。颤抖的发出自己看似多余的疑问,她在等着那人肯定的回答。 “是我,我回来了。”给了上官皎皎一个肯定的眼神,玉可卿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轻轻拉住上官皎皎冰凉的玉手,他的心里无尽的怜惜和后悔;他知道,她肯定是为了等着自己才会这样的;为了等到自己回来才会这样不顾自己的在外面一直等着。等到夜深人静,等到手脚冰凉。 将她的小手放进自己胸前的衣襟里,用自己灼热的体温为她暖回冰凉的双手;冰凉的触感一接触他他滚热的肌肤,就给他带来一阵奇异的刺激。这种刺激和两人之间的其他情况全都不太一样,他的急躁和浮动在这一刻全部被她的冷静和冰凉所缓和了下来。看着自己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子,他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为什么这么傻?我会回来的。”有些责备,有些恼怒;恼怒她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责备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尽快的赶回来,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这么多的苦。 “我只是想,让你第一面见到的就是我。而已!”故作冷静的语气中带着哽咽,糯软的声音让人心猿意马。想要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的禁锢住。 细小的动作激发出了他心里最原始的欲望,但这种欲望是保护、是征服,而并非是所谓的兽欲。感受到她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他不给一丝机会让她离开。 自己脸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想要擦干自己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她有些尴尬,只得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看着她有些慌张的样子,玉可卿不禁觉得好笑;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大力将女子的小脸埋入自己的怀里,他用仅仅两个人之间能够听见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耳畔说道:“只管将泪水蹭上来,从今以后,我身上留有你的印记。” 上官皎皎身子一震,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他说了些什么,?他竟然说把泪水擦在他的身上吗?在这个男尊女卑、出嫁从夫的年代里,他竟然说将泪水擦在他的身上吗?低头看了眼他玄色袍子上隐隐约约的龙纹,她不够成熟的心理再度被激起一阵涟漪。堂堂大姜的王爷,皇帝最为疼爱的儿子,竟然对她如此的放纵;她心里不得不暗叹自己到底是哪一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蹭到他的衣襟之上,上官皎皎的心里再度闪过恋爱中的甜蜜。呵呵!身上留有自己的印记。多么浪漫的话啊。撇开自己留下的是污渍不谈,玉可卿真说的情话还真的是十分动听。 ........ “王爷,娘娘!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行回府吧!”感觉到两人已经缠绵的差不多了,云生才伺机上前问道。 “好!”示意玉珍将马车帘子掀开,玉可卿一个一个横抱,就将她娇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来的猝不及防,等到她反映过来;两人已经到了马车边上。她有些害羞,这里算不上是人潮汹涌,却也有无数守城的士兵和玉王府的下人们在看着的。当中之下如此亲密,在这个并不开放的实在是少见的很。 轻轻的挣扎了两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谁知,他竟然霸道的将她抱的更紧;不仅如此,还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简单一句话,却逗弄的她无地自容;对啊!又不是第一次了。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在抗拒。乖巧的伏在他的怀里,任由她将自己报上马车。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熟悉的人在身边,还是因为今夜的风实在是太凉。依偎在玉可卿宽大的怀抱之中,听着马车规律的行驶;她竟然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已经睡着了。 凝视着女子安静的睡颜,玉可卿心里有些难受。不过离开一个月而已,她竟然消瘦了这么多。这个仇,他一定要报的。 抽起马车中的宝毯盖在上官皎皎身上,他轻声唤来外面的云生:“你来看着王妃娘娘,我去办些事情。”说完,施展轻功,飞出了马车之外。 看着玉可卿渐渐远去的背影,云生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委身钻进马车之中,她替熟睡中的上官皎皎把露在外面的双手暖了起来。 玉可卿是做大事的人,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娘娘不会半分的武艺,呆在他的身边既是危险,也是累赘。自己只有好好的想个办法,才能够更好的保护上官皎皎。 一来二去,已经是深夜了。哪怕是繁华的京都之中,现如今已经灯火渐少。黑夜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房屋之间来回的快速穿梭着,像是夜色中的精灵。 玉可卿武功绝世,轻功更是世间上乘。隐匿在夜色之中,行走于无形之间。他悄无声息的掠到一个与自己身形想象的佩剑黑衣人‘扒下他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自己身上;带上掩面的黑纱,他不露痕迹的躲进黑衣人群之中。随着人群走入太子府地下的密室。 有人这么忙碌,定然同样也有人一般的忙碌。太子府中,此时也十分的宁静。宁静底下,却是难以言喻的暗藏汹涌。 太子此刻,也还没有入睡。放着房中的如花美眷,他正待在一个空旷的密室之中,底下,正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地的黑衣人。 而玉可孟,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一脸的厌烦和不耐心。不断的拨动着杯中的茶叶,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瞥一眼那些自己精心圈养了那么多年的顶尖杀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叫你们办这点事情都不办不好,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多你们的培养。”愠怒之色溢于言表,但他还是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过于狰狞。 “殿下,我们派出去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林穆青,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不是我们无能,而是我们实在不是玉王的对手啊!”领头的黑衣人回想起那日的场景,不禁冷汗上头,似乎还没有走出那日的阴影。做了这么多年太子手底下的杀手,什么样的场景没有见过。可是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那种感觉,比死更加难受。 “借口,简直是废物一群。他要是那么好对付,我还要你们这种废物干什么。哼!”闻言,他更加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武艺高强、刀枪不入,为什么自己就连想他死,却无论如何的都做不到。 “砰”的一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杂碎在地上,玉可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即,留在众位黑衣杀手们面前的;只剩下破碎和残渣和满地的水渍了。 那位回话的黑衣人,久久的跪在原地;不能够站起来。一边是将他们从小养大、给予他们温饱;让他们有机会看见初生的太阳的太子殿下。一边是武艺高强,他们实在是敌对不过的玉王殿下。不是他们怕死,不愿意去为了太子殿下牺牲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哪怕死了千百遍,却也未必能够实现太子殿下的夙愿。 无奈之下,他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去;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众人纷纷散去,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之上。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玉可卿,心中不禁好笑。那日在殿中同那些黑衣人交手,他就察觉出其中有些人的功夫,似曾相识。果不其然,那些人是玉可孟派来的人;他不禁心中无奈:自己与他的斗争,果真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他也不会再给他留任何的面子。将密室里的藏书纷纷浇上蜡油,推倒放在旁边的烛台;玉可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太子府里响起一片嘈杂的叫喊之声;浓浓的烟雾从府中不断溢出,打破了京都的一片宁静....... 正文 第五十章 齐眉相守 火势很快蔓延,一盏茶的时间,就从地下室蔓延到了地上。滚烫的火苗如同地狱的死神,毫不犹豫的从地下向人间袭来。才刚刚离去的众人再度赶回来,火急火燎的尝试扑灭大火。 才刚刚躺到床上又外面的动静急切的被叫起来的玉可孟暴跳如雷,看着火势愈来愈大,完全控制不住的样子。他颐指气使的站在火势扫不到的地方朝着那些来回奔赴着救火的丫鬟仆人们叫嚣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快点儿救火呀。” 丫鬟仆人们来回的跑着,用自己能够拿到的一切容器盛水救火;那些原本规规矩矩,穿着整洁的人;浑身上下全都是灰烬和浓烟熏过留下的印记。 众人已经如此的努力了,玉可孟却还是不够满意。他怎么能够不着急,若那里头仅仅是一些金银财宝也就罢了,他堂堂大国太子,还是能够承担这些损失。让他心急火燎的是,那密室里不仅有着他多年来的积蓄,还藏着他与那些大臣们以及林穆青交往的来信;要是就这么烧掉了,也算是死无对证;可一旦别居心叵测之人拿到手中,交到辰帝手里;他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一名衣衫褴褛,浑身灰烬的黑衣人来到他的身边;跪倒:“太子殿下,卑职无用;赶到之时,藏着东西的地方已经被大火吞噬了。” 闻言,太子因为着急和火烤而通红的脸庞顿时变得铁青:“你们这群废物,要是那些个物件儿真落到别人的手中。你们就等着喂路边的野狗去吧.....” 语毕,竟然呼吸进了一大口的浓烟;呛得他直咳嗽。 见状,黑衣人赶紧劝到:“殿下,别着急。我们才离开,就发生了火灾。卑职推测肯定是别人有意而为之,仔细查找,必定能够找出背后指使之人来。” 听见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玉可孟心里一紧,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安阳听到消息,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别院之中赶了过来。行走的过于匆忙,也没有梳妆打扮,披头散发的就来了。到来之时,恰巧看见这一幕。看着玉可孟咳嗽难受的样子,她赶紧上前帮忙拍打着玉可孟的脊背。 “殿下,你没事吧”拉过太子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安阳急切的问道。 玉可孟无奈的摇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直被胸腔里的浓烟缠着,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来。 “他....他....” 果然是做了夫妻,安阳一下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朝向身后跪着的男子,安阳冷冷的说道:“既然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必定会留下线索;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必定查个一清二楚;再来向太子请罪!” 自己想说的话被清除的话表达了出来,玉可孟咳嗽的阵势才稍稍的减轻;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对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是他!是玉可卿!除了他,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安阳不断的安慰着他,还贴心的伺候他将胸腔里黑黑的浓烟一点点排出。玉可孟也不好再发火;忍住自己的愤怒,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今天没事,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事了。” 心里明白为什么太子会此刻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一番话。安阳也不多追问,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他。等到火势减小,才扶着身心俱疲的玉可孟转去了别的院子休息。 太子府里的火势渐小,玉可卿也踏着自己轻快的步伐,快速的越过大半个京都,回到了自己府上。 穿着那身夺来的夜行衣站在门口看着床上那个睡的正香的女子,他真的很想进去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然而,想起自己还是满身的尘土,还穿着别人的衣服,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先去洗漱了一番。 ......... 水汽萦绕,洁净身躯。洗了个热气腾腾的澡,他浑身的疲倦消失殆尽。整个人除了有些稍稍的困顿之外,犹如新生了一般。擦干头发,裹着宽大的袍子,他来到两人的房间。也不避讳什么,衣衫半敞着;露出健硕的胸肌。玉可卿轻轻的来到上官皎皎的身边,蹑手蹑脚的躺下,生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扰了她的安眠。 上官皎皎此刻正缠绵自己的梦中,紧紧的抱着自己身旁的薄被,不肯放手。见此情景,玉可卿心里再度略过丝丝的难受。他记得,自从两人圆房之后;每天夜里她都是睡在自己的怀中。如今,自己离开一月有余;她肯定十分的不适应。心中的歉疚和对玉可孟的憎恨不断地加深,他不禁后悔自己今晚没有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而仅仅是烧了他多年来的积蓄和他的王府。 似乎是感应到熟悉的气息,上官皎皎放开自己手中抱着的被子。自然而然的转过身来,搂住男人的脖颈。将自己的小脸在男人的胸前使劲的蹭了蹭,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香软玉在怀,玉可卿的心不断的被上官皎皎温热的呼吸撩拨着。心里有股隐隐的欲望再流窜,身子变得有些滚烫。尽管到了爆发的边缘,但是他还是告诫自己要好好的睡觉。多日的奔波,在不好好的休息一下,谅他是个铁打的,也禁不住这样的耗损。更何况,他的女人为他吃了这么多的苦,他怎么会舍得才见面就让她如此的“操劳”呢!往后岁月漫漫,还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好好的缠绵,不是吗? 一连三日,玉可卿没有离开王府半步;准确的说,是没有离开过上官皎皎半步。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她去熬汤,他就去看着火。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在那个一直再厨房里忙碌的小人儿身上,竟然是那么的有趣;不仅有趣,还让他的心里十分的踏实与舒适的;就像寒冬里的炭火,烈日下的冰粥。 至于辰帝那边,则是后面回来的玉可寒周旋着;将漠北安定下来,又与西域的使者签订了贸易条约;已经是众人眼中十分卓越的功勋。为了犒赏两人,辰帝赏赐了千两黄金和无数的宫人给他们,还准了玉可卿三个月不用上朝;再度标榜了他的无上荣宠。 令人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上官皎皎是被冤枉的,还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却既不慰问,也不提及;似乎是想要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让外界的人纷纷猜测他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安抚太子,以及打压玉可卿的功绩;亦或者,是向上官家和其他的世家大族们宣誓着什么,警告着什么。 不管外人的猜测和看法,玉可卿还是一贯的嚣张。辰帝明明已经不想再提及此事,他却非要上一道折子;让宫里派了十来个御医来治疗上官皎皎的旧伤。 众人心里皆是十分的清楚,他这是向太子和辰帝的挑衅。上次太子府中无故着火,导致太子误吸浓烟;现如今咳嗽不止咳坏了肺部,正每日汤汤水水的不断喝着疗伤。太子府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却将人都交到了自己的府上。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呢! 王妃有没有旧伤众人不敢断言,需不需要如此阵势的治疗也没人敢说。只不过人家顶着巨大的压力来了,他却让别人在府门外顶着烈日站了两三个时辰倒是真的。辰帝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表达他的不满,只得多多的送了御医们金银之物,了解了此事。至于太子,多给了一些封地,算是交代。 月份越来越大,夜晚的天气越来越好。穿着日常的衣服,也不会热,不会冷。这样的天气,能够饭后到处走走,也是一桩惬意的事情。 “心坚否,齐眉相守,愿从今以后.......”倚靠在亭前看着天空中的皎洁的月亮,上官皎皎不由自主的吟诵而出。 听见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隐隐掠过,站在她身边的玉可卿好奇问道:“你一个人念叨着什么呢?” “不过是几句俗话罢了,咋们回去吧!”齐眉相守,不过是她的期盼而已;自己的小小心思被听见了,上官皎皎有些害羞;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齐眉相守,怎么是俗话呢?不愧是我的女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随口一句,都能让本王更加的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玉可卿总觉得自己有些膨胀。平日里不会说的,不会说的,全部都说出来;不会加以掩饰。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我不过引了别人的诗句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而已。”牵着玉可卿坐下,她解释道。这没来由的夸奖,让她不禁怀疑他究竟是在夸奖自己还是谁。 “是哪位诗人,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是认识的呢?”除了武艺高强,玉可卿其实诗词歌赋也都是精通的;只不过这些都不如其他的优点显眼,所以才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有个人与他说起这些,让他的兴致一下子就来了。 “是位你不认识的诗人罢了,不必深究。”转身看向亭旁的一盏石灯,她想掠过这个话题;毕竟这首诗是她所在的世界一位姓陆的诗人所做,说了之后玉可卿也一定没听过。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何必多生事端,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你不说,难道有什么隐情,不能够告诉我?”感受到她的闪躲,他微微皱起眉头,向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她避而不谈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让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个被她完全信任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占有欲开始作祟。 看出他的不悦,但是自己却毫无办法去解释什么。上官皎皎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是转身默默地拉住玉可卿的双手,依靠在他的身旁;低语道:“鹿州一位平凡的诗人罢了,也没什么出名的作品,不值一提?” 随手捏造了个谎话,希望能够跳过这件事情。为了让说出的假话更加有可信度,她还顺便用了下美人计。 见她服软主动来靠近自己,他内心的不适立刻消散。果然,男人大多在情感方面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她的方法起了作用。 不是她计谋得当,而是他不想为了这些琐事伤害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诗不诗的不重要,是谁写的更加不重要,只要她的人和心都在他的身上,就足够了。 不再去关注那些无谓的事情,他撇去先前的不快和玩笑,一脸郑重的说道:“我们去趟平陵,好不好?”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什么?去平陵?去平陵做什么!”平陵两个字,自从那天宫宴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之中,蓦然被提起,上官皎皎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平陵虽然是土地肥沃,地大物博,当年乃是战争之中众人必争之地。只不过当年战乱之后,官兵们死伤殆尽,百姓们四处逃窜。从此之后,平陵再无人居住。渐渐树林茂密,野兽丛生;千里的土地,也找不出几户人家来。鹿州靠着平陵的百姓,平日里都是小心提防着的;生害怕自家的家禽之类被林子里的野物给吃掉了。 且他们去平陵,那里既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供欣赏,更加没有什么民意民情需要体察,他怎么突然想着要去哪里呢?脑子快速的打着转,意图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早知道她会这样的反应,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看她眼珠来回的在框里转动,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玉可卿有些担忧,怀疑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是不是过于突兀了。毕竟去平陵,不仅仅是去游山玩水的。 从漠北回来,他就打算给两人找一处比京都安稳的去处;京都势力混杂,许多人都居心叵测,等着他露出破绽来。自己虽然不害怕别人来找麻烦,可是自己培养的那些力量却一直是在暗处,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而平陵,远离京都;现在又是他的封地,别人干涉不了;是个理想的世外桃源。 能够在一处地方建立一座院子,在必要的时候护住上官皎皎的周全;是他迫切想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也想自己亲历亲为;让出来的成果能够更加的有价值。只不过顾及到她一人留在这里会有太多的危险;所以才想要带上她一起去的。 “没什么,只不过平陵既然是我的封地;我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而已。”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他搂着上官皎皎的肩部安慰道。 “其实,去不去平陵;我都是随你的,只不过平陵的确没什么去处;它就在鹿州的边上,与其说是一块平原,倒不如说一块森林,里面的大树密密麻麻的,看着十分的瘆人呐!”边说着,还边比划着;手舞足蹈的,活像个马戏团的小演员。语毕,才收起自己种种丰富的表情,乖巧的依偎在他身旁。抬眼望着正看着自己痴痴傻笑的男人眼睛里写着的全是对他的信任,既然要齐眉到白头;他做什么她都会接受的。更何况只是离开京都,去看一看其他的风景。 没想到她会接受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活泼的看待这件事情;原本紧张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毕竟自己可是做了好久的准备才告诉她的,自然会担心她不愿意去。不过那地方确实没什么可去的,她不理解也是正常的。实在不行,自己就将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好好的守在她身边就是。 “的确是没有什么去处,只不过,平陵的条件确实不错,只要有心开拓,未必不能够助人成大事!”墨黑色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仿佛星辰流动;心情极好,他不经意的向上官皎皎透露着自己的打算。早些年对辰帝de恨意也变得少了一些,感谢他既然给了自己这块地方,总归不会是没有理由的。不如趁现在好好的利用起来,将来必定大有用途。 “既然如此,去就去了。刚好平陵在鹿州附近,我们可以顺道回去看看。”他的话语里,有着的全是宏图大志和隐隐约约的小兴奋;她能够明白。况且,自己确实能够回家看看;比起那些远嫁之后,一生不得与亲人相间的女子;这于她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好啊!成亲这么久,我的确该去拜访我的岳父岳母。不然落人口舌,说我端着皇子的架子,不与家人亲近可就不好了。”提到去鹿州,玉可卿忍不住的打笑道。他是一国的皇子,虽然是上官家的女婿;但地位却是高过他们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一定要去客气靠拢;只不过既然是她的家人,也自然是他想要去亲近的。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家人。”带着自己的丈夫回去见家里的人,想起来她就觉得十分的害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 “你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了吗?难道你人已经是我的了,还端着这些俗事不承认吗?”明白她是在害羞,可他还是忍不住的调笑道。 “好啦,好啦,夜渐渐深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闪躲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上官皎皎起身拉着玉可卿就往两人房间里走去。 “既然娘子这么心急,为夫的就成全你。”反客为主,将上官皎皎抱入怀中。玉可卿开始了夜晚的辛勤工作。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光阴如梭,转眼又是半月过去;六月的天气,不算太热;可是午后时分,温度却灼烫的人十分难受。 玉王府内,也难逃闷热。寻了处凉爽的竹林,上官皎皎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双手摊开,感受身边带着清香的微风拂过。 “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我可是找了你好半天呢!”小九自竹林的一端走过来,大声的叫道。 “你找我做什么,不好好的在屋子里休息,平白来打扰我的清净。”上官皎皎端起茶杯,故意逗小九。 小九顺势坐在她身旁,用手帕轻轻的为她扇风:“不是小九来扰您的清净,只不过咋们去平陵的东西收拾的咋不多了,我来问问您,还有没有什么想带的。”平陵之行,已经奏请了皇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这些药一同去的下人,自打得到消息,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别的不用多带,只带上给父亲、爷爷,他们的礼物就行。欸!阿占呢?最近总不见人。”闭上眼睛享受着小九的温柔,她淡淡说道。 说起阿占,小九也是一脸的无奈:“小姐,你可别说了。他平日里,像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问起来,也不爱答我的茬儿。 上官皎皎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辩解。阿占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做事也有分寸;小九的抱怨归抱怨,但是她却不会真的去干涉他的事情。 “任他去吧!阿占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让我们担心的。欸,上次皇上送来的百年老参装起来了吗?”说起回家要带的礼品,她着实想在问一问。 “带啦,带啦!给老太爷的人参、老爷的砚台,还有二老爷、太太的礼品我都吩咐人装好了,还检查三四遍呢!”知道自家小姐是出嫁头一回回娘家,心里头紧张是自然的。她也一定会妥善的办好这些事情,绝对不会让小姐丢脸,让王爷被嚼舌根子的。 “那就好,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儿,到时候非拿你是问不可!”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下小九光洁的额头,她打趣道。 “放心吧!不会耽误了小姐你回家向老爷、太太送礼的。”将自己手中的锦帕挥舞的更加卖力,小九嬉笑着回府道。 上官皎皎眉间含笑,一转头;看见玉管家带着几个丫鬟拎着几个篮子超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娘娘,这是王爷方才命人送回来的,是皇上赐下来让王爷娘娘,解解热的。”玉珍恭恭敬敬,让人送上篮子里的东西,轻声道。 本以为送来的都是些金银之物,她并不想看。听玉珍提起散热,一下子来了兴致。招手让丫鬟将东西送到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揭开篮子。 里面一个圆滚滚的罐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她才伸手触及,就感受到丝丝的凉意。打开罐子,里面是洁白如玉的水果,还有些许的黑色颗粒附着在上面;不是很好看,但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罐中的水果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此刻没有果皮之类的象征物,让她实在是看不出水果的种类;思虑半晌,还是想不起来;最终她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回禀娘娘,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贡品水果,名为火焰果;通体雪白,里面有黑色的小籽;口感软糯,味道沁香。每年的这个时节,西域进贡来这些珍品,皇上都会赏赐各位皇子。今日这贡品刚送过来,王爷就命厨房用碎冰冷藏了送过来给娘娘解暑的。”她问的没这么详细,玉珍倒是答得很详细;一字一句,每一个漏掉的。 拿起小勺舀了一小口尝鲜,她不仅拜倒在了这解暑的水果之下。冰冰凉凉的触感,恰到好处;在这闷热的时节里,吃一口就会让人格外的舒心。尝第二口,她忽然想起了这究竟是什么水果。这是火龙果呀!她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时,可是经常买来吃的。火龙果味道清淡,略略地带些甜味,汁水丰富,营养也十分的丰富。里面含有植物性蛋白质和花青素,以及维生素和水溶性膳食纤维;对人体可是有很多的好处呢!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火龙果;导致她吃了两三口,才吃出这是什么呢! 放下勺子,她忽然笑了。笑自己来这个世界居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样子。 小九和玉珍都被她奇怪的笑容给吓到了,纷纷以为她是不是吃错了食物。 “娘娘,您......”心里担忧,玉珍眉头紧皱的问道。要是娘娘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济于事啊! “我没事,不过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多谢玉管家了,天气如此炎热,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不用管我。”继续品尝着来之不易的珍惜水果,她淡淡的说道。 闻言,玉珍带着丫鬟们浩浩荡荡的走了;只剩下小九和她还在原地坐着。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小九,你也来尝尝这来之不易的珍品。”将勺子递给小九,上官皎皎热情的邀请到。 小九也不避讳什么,接过勺子;也尝了一小口。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无形的闺蜜更加合适。吃完一小口,小九就感受到了这水果的珍稀之处在哪里。冰镇过的火焰果冰凉的触感让人从舌尖到肺腑都凉了下来,减轻了体内的燥热。而且味道略略地带着甜,丝毫没有别的水果甜的让人发腻;也不会十分的平淡,让人感觉索然无味。 “王爷对小姐真好,不管得了什么珍稀的宝物,总是第一时间就送过来给小姐。”沁凉的水果一入口,立刻收买了她的胃;自觉不自觉地,小九忍不住的夸赞道。 上官皎皎不以为意,淡淡笑道:“等你以后找了个贴心的男人嫁了,他也会对你这般好的。”玉可卿对她的好,她全都记在心里;等待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就会一点点的反馈给他。 小九还是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忽然听见自己嫁人一类的话;顿时羞红了一张小脸,她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再多看她一眼。 “小姐,你真是的,一天没事儿净瞎说。”不带任何的责怪,小九害羞的娇嗔道。 上官皎皎偏着头看她如此娇羞、满脸青涩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上个世界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多么的纯洁和青涩;别说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就算是一个长得清秀的男孩子多看自己一眼,她也会面红耳赤到无法自已。 对比这个世界的自己,差别真的是很大。还在鹿州的自己也是这么的不愿意触及到这个话题,觉得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该被父母宠爱的小孩子;来到京都的时候还是满腔的怒气和不平。现如今,她自己已经是个规规矩矩、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的好妻子了。垂下眸子,她心中忍不住感叹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用手帕煽动新鲜的空气流通,减轻了自己脸上的灼热之感。小九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上官皎皎道:“小姐,你如今和在家的时候;真是大不相同。” 闻言,上官皎皎神色微怔;她真的变了吗?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不少,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却自己没什么察觉。仔细想一下,自己可能真的是改变了。记得最初听说自己还和一个陌生人有一纸婚约的时候,她的抗拒;自己穿着嫁衣低三下四的在王府门外站着的时候,心里的怨恨;在大殿之上与他刀剑相向、两败俱伤之时,自己的决绝.......一切仿佛都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转眼,自己已经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做到了父亲想让他做的:成为一个透明但是有力的王妃。玉可卿对她的疼爱,众人有目共睹;去哪里,都会带上她一起;有时候处理公事,也不会避讳他还在他的身旁。这样的爱护和怜惜,让她感觉十分的安稳。男女之间的爱,不似父母给的那么柔和,那么多;但却有力而坚定,让人深陷其中。而且,他曾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从来没有食言过;除了她,别的女人都不会入他的眼睛。 回忆往事,不由得有些入神;连玉可卿悄悄地来到了她身旁,她还浑然不觉。 “上官,想什么呢?如此的专注。”轻轻的发出声音,他不想惊到那个瓷娃娃一般的美丽女子。 “可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同皇上议事的吗?”冲着他甜甜一笑,上官皎皎惊喜的答道。虽然嘴上说的是公事要紧,但他真正的回到自己身边,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不会用什么尊称;从来都是像平凡的夫妻一般,叫对方的名字或者爱称。 “为了知道这火焰果究竟有没有让你开心一些呀!”习惯性的握住她的小手,玉可卿坐在她身旁,温柔到。 “皇上赏赐的珍贵果子,是别人相求也求不来的,自然让人开心了。”自然的靠在他的胸膛,她开心的说道。 听她的话,玉可卿面部的表情有些微变;带着一丝的不悦,他淡淡的说道:“今年西域的贡品多了几倍,还不是因为几月前漠北的事情;真论起来,与其说是他赏的,不如说是我应得的。” 闻言,上官皎皎的身子一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这辰帝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是权威,是大姜几十万里山河的主人。玉可卿是他疼爱的儿子,抱怨倒也无妨;加之两人之间的关系乃是人尽皆知的不好,他的不满也会被原谅。可她要是说了什么,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要是自己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可是自己还是有家人,有丈夫的;做事还是要收敛一下。 小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胸口,她温柔道:“可卿,你知不知道这火焰果有很多种有趣的吃法?” “这火焰果不是水果,还能有什么吃法?”她的问题打破了他固有的认知,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见他感了兴趣,她立马坐起身来;自信的看着他,将自己以前知道的做法娓娓道来:“今日厨房送来的火焰果实切块儿后冰镇的,其实火焰果的吃法还有很多。比如,榨成果汁儿过滤之后加冰;喝起来既省事儿又营养。再比如,用藕粉和火焰果做成火焰果藕粉糕;吃起来细腻可口,入口即化;丝丝香甜,让人回味无穷啊!有机会,我做给你吃呀!” 手舞足蹈、一股脑地说完自己的想法,她期待的看着玉可卿的反应;希望自己声色并茂讲的这些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你说的倒也有趣;不过,看你这个开心的样子,想来也是个十足的小吃货。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愿意吃的。”果不其然,看她形容的这个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忘了之前的不快,开心的说道。自己本来不是个痴迷于口腹之欲的人,现如今,被她这样一说;还真的想尝尝她说的那些食物了。 两人相互对视,痴痴地笑着;这种默契与互相的接纳,是旁人不能够轻易地感受到的。 两人如胶似漆,小九却在一旁有些懵了。小姐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前也没有吃过这个叫火焰果的东西;现在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我从前也没有听你说过这些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家的小姐会说出这么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她最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九的疑问,直接打破了两人的甜蜜。两人同时转过脸去,神色各异的看着小九。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了些自己以前知道的东西。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小九在场呢! 小九此时正带着一脸的无辜,满心的疑问,呆呆地看着两人;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眉毛和眼睛都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滑稽。上官皎皎转头看向玉可卿,发现他也是相似的表情看着自己。 她顿时觉得欲哭无泪,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什么不好说,非要说这个。 看她这个慌慌张张的样子,玉可卿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小九是一直在上官身边的,如今说从来不知道上官还知道这些事情,必定是有原因的。心里有疑问,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上官皎皎的一举一动。 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她大脑快速的运转;想着应对的法子,总不能对着两个既不跟自己是一个世界,更加不是跟自己是一个时代的人;说自己因为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吗? 这个时代,女孩子修养身心的途径不过就是学学琴棋书画、女工刺绣而已,条件好的人家会请夫子来教家里带着认几个字儿,学学吟诗作对、读读三从四德之类的。 等等,读书;读书,这是个好法子呀!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她看着两人、无比虔诚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从书中看见的,是一本,是一本从爷爷屋子里找到的书,专门介绍一些珍稀的食材和做法的。” 说完,紧张的看着两人;希望能够快点儿跳过这个话题。 小九听完一脸无奈,算是认可了这个结果。毕竟,她又不识字,哪怕是给自己一本这样的书,她也是驾驭不了的。 搞定了小九,她偷偷的瞟了一眼玉可卿;希望他也信了自己的鬼话。然而,男人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信任自己。狭长的凤眼之中带着的都是难以言喻的精光,她说的信誓旦旦;他却还是不信。 “可卿,你怎么拉?”故作可爱,上官皎皎声音软糯的问道。 她这样的谄媚,让他更加的不相信她说的那些。 “早听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还不是很相信。如今我的王妃也从书里得了这些有趣的知识,我便是信了这道理了。”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调笑,玉可卿意味深长的说道。 隐隐约约,上官皎皎觉得自己可定暴露了什么;抓住玉可卿的手,她大声的说道:“就快要去平陵了,我们去看看还要带些什么东西吧!”说完,也不管玉可卿是不是真的要去,就生硬的拉着他往前院里去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千里共婵娟 脚下生着风,急匆匆的不停地走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慌乱,拉着玉可卿的那只手,有些微微的发颤。从前世到今生,她撒谎的次数可以说是寥寥可数;如今在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面前撒谎,更加让她觉得心慌意乱;俊秀的脸庞一会儿泛红,一会儿发白,紧张的样子,让人感觉下一秒,似乎就要被拆穿似的。 走到一处绿荫庇护的院子里,玉可卿忽然生生的停下了脚步;他突然一停,让前面用力拖着他的上官皎皎不由得随着惯性重重的摔到了他的身上。 长臂扶住她,玉可卿面色微冷,眼眸深沉;严肃的看着她,说道:“皎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低下头不言不语,她浓密的睫毛却在他说完话后微微一颤。他的语气里,是成熟,而不是疑问。她的谎言,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没什么瞒着你的。”她故作镇定,轻声道。 明知道她会说出这个答案,但玉可卿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紧。再次伸出双手捏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他深情地说道:“皎皎,你知道,你在撒谎;你更加知道,你瞒不住我。为什么不能够告诉我,是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反握住玉可卿的手,她淡淡地笑道:“我知道,我瞒不住你的;而且,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你。只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去跟你坦白这件事情;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 既然选择了他,她就不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情;只不过,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去坦白这件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真诚的祈求他能够明白自己,顺便给自己一些时间去准备这件事情。 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真诚和坦然;他能够感觉的到,心里放松了些。他柔声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我都等你。” 得到男人的肯定,上官皎皎心里送了口气。虽然知道他定然不会强迫自己,也不会让自己为难。可是他这么的宽容,让她压力不小。 “不谈这些了,后日有一个宫宴;是德妃娘娘邀请的。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参加了,往后半年,我们都不在京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玉可卿自然地转移着话题。 宫宴,又是宫宴;上官皎皎眉头微皱,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将她冰凉的小手揣进自己的怀里,他暖暖的说道:“德妃娘娘是个温婉的人,向来对我也很好的;我们去看看,不会有什么的。” 知道她的心里对上次的刺杀事件还是心有余悸,玉可卿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的情绪,避免一些敏感的词汇。 他的语气温暖,用词谨慎。上官皎皎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只不过是去参加一个寻常的宫宴而已,作为皇室的媳妇,她该去适应这些的。 “去是可以,但是你一定不能够离开我半步。” 伸手揉了揉她小巧的鼻尖,单手搂住她的细腰;他笑道:“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放心。” 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重心全部放空。她沉默不语,只是放在他怀里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已然在两人的纠葛之中慢慢的过去了。用过晚膳,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去竹园里乘凉。 竹园,在玉王府的深处;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十分的幽静又清凉。身处在如此贴近在自然地环境之中,上官皎皎也十分的放松;斜卧在玉可卿的怀里,两人无声的交流着。天边的月光皎白,透过浓密的竹叶洒落在两人的身上;光影斑驳,让人忍不住沉醉在这静谧美好的氛围之中。 抬眼看着如此美好的月光,她忍不住哼起一首老歌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声音原本就如涓涓而流的泉水,清脆干净;与人说话时总会让对方觉得洋洋盈耳,十分舒适。现在唱歌的时候,曲调抑扬顿挫,犹如高山流水的潺潺之音;令人陶醉不已。 一开口,玉可卿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歌曲,旋律竟然与自己以前听见的那些曲调完全不一样;这曲子更加的婉转,更加的生动。入耳,就像是阵阵的清风,让人觉得自己仿佛驰骋在海天之巅,心旷神怡。 一曲毕,玉可卿已经沉醉其中;他眼前,仿佛都能够看见歌里的一切情景。洁白的月光底下,一位醉酒的诗人手里拿着酒杯;正在抒发着自己的情感。时光流逝,自己已经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多年;心中的思念无人诉说,只能在喝醉的时候与天上的明月分享自己的愁思。最后,半梦半醒之间;乞求着天空的月亮能够替自己向亲人气妥思念。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几个单纯的辞藻而已,表达的确是唱歌之人和作曲之人想要和亲人见面,和爱人相守的强烈愿望。久久,他才从歌曲的余味当中清醒过来。 “皎皎,你唱的是什么歌曲?竟然如此的动人。”品味完美妙的歌曲,他忍不住发出疑问。 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上官皎皎深情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轻声道:“我唱的歌,其实是一位诗人结合了自己的故事所做的诗;后来经过一位有才的编曲家,才成就了我今日唱出的这首歌。” “这歌曲,十分的特别。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诗人想必是与家人分离,一身过的十分的寂寞吧!”有经历的人才能够写出有内涵的诗句,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歌里表达的愁思与念乡的情绪,他能够感受得到。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眼中弥散出忧伤的气息。抬头看一眼明亮的月光,他将自己的心中的感受不加掩饰的向上官皎皎说出来。 “可卿,你怎么好像对这个歌格外的有感触。”她感觉敏锐,他此时眉间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能够感觉的出来,看得出来。 “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当年我与可寒在前线对着周国的敌军;也曾经无数次面对着边境的黄沙和战场的枯骨,想念过京都的亲人和事物。”简单的一句话里,藏着一个所谓的强者和他背后的忧伤。 闻言,她看着玉可卿的眼里都带上了明显的心疼。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她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给出了自己最真挚、最有力量的怀抱。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不懂什么兵法,更加没有真正的体验过什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沧桑和腐朽。但是他,却是一个在血泊之中踏着别人的尸体之下走过来的人;有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想去伤害和杀戮;但人生在世,往往身不由己。他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自己,还保卫了国家,保全了一方的百姓。 不言不语,玉可卿也同样紧紧的抱住了上官皎皎,回应她同等的温暖。不需要很多的话语,这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竹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端立在远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走近一看,原来是从外面赶过来的云生。 原本,她是来找玉可卿;奏请一些事情的,顺便,将自己新得的千年人参给上官皎皎送来。听府里的人说两人在竹林乘凉,所以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的走了过来。可是,还没有走到;就听见了上官皎皎婉转美丽的歌声。这歌声,让她这个专业的人士都忍不住要驻足倾听。一曲罢,她不仅也体会到了那种深沉的情感,更加重要的是,她已经在心里随着上官皎皎的歌声,谱出了一曲琴曲。 看着两人如此的甜蜜,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将人参交给府上的丫鬟,她匆匆的离开,准备回去将曲谱好好的整理出来。 等到上官皎皎和玉可卿发散完情感回到房中,小九才一脸谄媚的将云生送来的人参奉上。 “小姐,你看;这是千年的人参哦。”语气里带着止不住的兴奋,纵观她从小也是在名门世家长大,这千年的人参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激动点儿,也不是什么不一般的事情。 “千年的人参?哪里来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接过小九手里的锦盒,上官皎皎忍不住好奇的道。 “这是云生姑娘送来的千年人参,说是给小姐存着,将来补身子用的。”不明觉厉,小九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千年,这云生对你可真是大方。”听说云胜来过,还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玉可卿忍不住打笑道。、 “云生的确对我很好,不过,她既然来了;怎么自己亲自交给我呢!”一边打开手里的锦盒,她一边疑惑道。 “听送东西的丫鬟说,云生姑娘来过了,见到王爷和娘娘在一起,就没有上前打扰。”小九快速的回答,而眼睛闪着光,期待着看看那棵千年的老人参。 “啊!那岂不是她也听见了........”被人听见自己在唱歌,这确实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忍不住发出一丝娇嗔,难为情道。 “还是先看看这千年的人参是什么样的吧!人家小九都迫不及待了。”千年的人参对玉可卿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确实不想让上官皎皎再继续撒娇了。不然,她那个小女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听话的将盒子打开,上官皎皎立刻被盒子里的物件儿吸引了眼光。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出行 锦盒之中,一根二指长的人参正乖乖的躺在盒子中间;这人参首部是圆圆的,尾部有无数的根须;两侧也有着像是小手一样的须子,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样貌齐全小小的人儿一般。尽管已经经过了烘干和制作,但是这人参看起来还是十分的饱满;丝毫不像是那些寻常的人参一般干瘪。 “不愧是千年的人参,果真是与众不同呢!”看着这稀奇之物,小九眼前不禁放光;从前也见过人参之类的大补之物,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异的宝贝儿。 “拿去收着吧!将来必定大有用处。”这人参的确是世间少见,但玉可卿关注的点却是在上官皎皎的身上。她似乎也被这样的宝贝儿震惊了,双眼放光;似乎下一刻,要把人参吞咽下肚不可。她这副样子,着实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找了个没什么脑子的傻王妃啊! 吩咐小九将人参好好的收捡起来,才算是将她的视线转移过来。 “你真是上官家的女儿吗?怎么我越来越觉得你的小气和斯文不符合上官家的风范呢!”半分的怀疑,半分的调笑;玉可卿认真的问道。 “是不是上官家的女儿,如今我都是你的妻子;你还想做赖不成?”玉手轻轻的敲打着玉可卿的胸膛,上官皎皎佯作生气道。这一招美人计果然有用,他立刻被吸引了目光;不再发出什么更加犀利的问题。 夜里,自然是一番云雨在帐中。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是三日过去。参加完德妃娘娘主办的宫宴,玉王府一行人就准备去平陵。 是细雾弥漫的早晨,京都的天还没有亮开,抬眼半里之处,皆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整个王都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玉王府就已经是一片喧闹;大大小小的载着礼品和行路用品的马车排着长队在府门口,等着他们的主人出来。 玉可卿身着一件墨蓝色的束袖劲府,身材笔直的站在一架华丽宽敞的马车之前;等候着上官皎皎的到来。冷冷的雾气沾在衣服上,瞬间,化成水珠融进柔软的布料之中。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但上官皎皎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没有半分的不耐烦,反而他眼眉之中是更加的纵容:离家三月,已经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实打实的妇人,此番回家;心中定然是有无数的紧张和激动。 “王爷,娘娘怎么还不出来;再过会儿,这日头可就上来了。”玉珍在旁边跟着等,看着薄雾渐渐散去。天空开始明朗,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急。 “无妨,不必催她。”眼中带着笑意,玉可卿反而轻松的安慰玉珍道。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两个人影朝着马车走来。 披着薄薄的坎肩,上官皎皎同小九;款款从府门之中踏步而出。她自己从鹿州带来的衣服多是灰白之色,偶尔穿着十分素净,但日常都穿未免显得过于寡淡。同玉可卿处在一处,他命人做给她的多是些蓝绿色的衣裳;淡雅但又不会过于的单薄。她也十分的中意。今日,她就穿了件淡蓝色的衣衫,外面搭着一件银灰色的薄纱;看起来很是清丽,让人眼前一亮。配上姣好的容貌,远远看过去似乎是云间的仙女一般。 与玉可卿站到一处,两人身上的衣服交相辉映,看起来十分的协调。 看着她向自己走来,玉可卿心里满意的很。他特意的命人给她做了这些和自己心意的衣裳,果然是没有白做的。此刻,只要不是瞎了的人;都能够看的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小小的心思里,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他的霸道与专一。 “上车吧!待会儿天气上来了,可就不好坐车了。”拉着上官皎皎的双手,玉可卿微笑道。 上官皎皎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点点头,她乖巧的上了马车。 “出发!”玉珍大声的招呼着车队,努力让每个车夫都能够听得见。 闻声,所有的马车整齐的开始行进。七八两马车,发出的声响竟然出奇的一致;让人一听便是有素质的。 车队浩浩荡荡的,载着要回娘家的两人;驶过半个京都,拉开了京都忙碌一天的序幕。 城门口,玉珍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这下子,王爷总算是过上了正儿八经的生活,再不像之前那样,始终一个人寂寥的过着。 城门的另一端,一个冷凛的身影也在看着他们的车队前行。 “主子,你说这玉王去平陵;真的只是去游玩一趟,看看上官家的人吗?”一身黑衣的顾影站在墙角的阴影之中,声音低沉的问道。 “是不是真的又有何妨呢?他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情,不是吗?影,你派人去跟着吧!记得,要隐秘一些。”眼中带着看不透的算计和深沉,顾拜冷静的分析道。 闻言,顾影迅速的消失在了墙角的阴影之中,让人不禁怀疑;顾影是不是真的只是一道光影,随着既有的光线不断地流动。 剩下顾拜静悄悄的呆在原处,不断回味着自己与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她放倔强、她的闪躲,全部都是那么的可爱和迷人。 玉王一走,京都的形势就开始不断地变化。众臣子本来就是风吹随墙倒,玉王一走;那些原本不敢战队的大臣们,几乎都开始暗暗地寻找自己依附的对象。有巴结玉可寒的、有讨好玉可孟的,其中,还不乏有斗着胆子来沾惹他的。 对于这些人,他大多时候是置之不理的;因为这些人大多没什么交往的价值。他要的,仅仅是绝对的很忠诚,绝对的精英而已。 顶着烈日在城门口大步的走着,他修长的身影随着位置的变化不断地被拉长又缩短。像是刻画出了一个人一生的变化和无穷。 车队一路行进,尽量避开烈日炎炎的时候;争取在阴凉的时候,能够走到最大的路程。 这天,玉可卿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问住了正在吃东西的上官皎皎。 “皎皎,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 闻言,她的动作忽然变得呆滞;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看着上官皎皎认真执着的眼神,玉可卿虽然猜不出自己这个向来想法多变的王妃要说出一个什么样的言语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理智和对上官皎皎的了解告诉他:她必定不会遂了自己的心愿,好好的筹划这件事。毕竟,她才成亲三个月;要不是德妃娘娘提醒,他也想不到这些方面的。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玉可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皎皎,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呢?”说完,为了平复自己的内心,几乎从来不会祈求别人的他甚至用软糯的眼神看着她。 他怎么会不忐忑,这件事情的确突然;可是,也是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啊!孩子,或许现在还是太早了。可是,总归是要有打算的。 上官皎皎看着玉可卿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自己才十八岁,就要生孩子了吗?况且,成亲才三个月,连蜜月期都还没有过呢。来来回回的想着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了。直到最后看见玉可卿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有些忍不住的想笑: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带着一些小男人的心性;不像是外人看见的那么坚硬和冰冷。 尽管心里对于玉可卿的样子感到很是开心,但是她心里还是不愿意自己就这么快速的开始做一个娘亲。想到这里,她表面上却完全不露声色。依旧板着个脸,声音平淡的看着玉可卿说道:“可卿,你英俊倜傥,连安阳这样的人都忍不住为你疯狂。早前,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你又提起孩子来。我只告诉你,要是有了孩子之后你真的再没有和其他女人接触的机会了。” “皎皎,你如今的话里话外,似乎还是给了我机会的。不过,你看我,是否对那位女子多看过一眼呢!有了孩子,我只会加倍的对你们更加好而已。”寻着上官皎皎的话迅速的抓住了重点,玉可卿等症下药,果断的截住了上官皎皎接下来的话。 知道自己的丈夫也是个剔透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效果到了就行。上官皎皎不再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笑意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一下坐在旁边满脸期待的玉可卿,自己转身休息去了。 上官皎皎倒是休息了,一旁的玉可卿却手脚并用;变得不老实起来。一双大手隔着衣服在上官皎皎身上不老实的摩挲起来....... 然后上官皎皎却并不配合,双眼尚未睁开,伸手就已经重重的打在了玉可卿四处乱窜的手上。 “皎皎,你难道想说话不算话不成。”玉可卿故作不可置信,一脸渴望的看着上官皎皎娇嗔道。久久未能得到回应,还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委屈的玉可卿却并不死心,反而是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反套路。 果然不出玉可卿所料,原本还纹丝不动的上官皎皎;在听见玉可卿变化的声音之后,立马从靠椅上弹了起来:“王爷真是卑鄙,净钻些字眼儿。我几时答应过你什么了。” 不容上官皎皎再多说些什么,玉可卿用自己双唇封住了上官皎皎娇嫩的唇瓣。瞬间,原本气氛凝重的马车之中就只剩下同样火热的两人和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在侍卫的呼喊声中平静下来。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请下车吧。”门口的侍卫胆战心惊的叫到。 忙碌“工作”的两人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看着衣衫不整的对方,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的相视一笑。收拾好一切,两人才算是在侍卫的催促下出了马车。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一个可以停驻的镇子上了;领事让我来叫你们,下车去看看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老板娘 走到车队前,这次负责的领事正在吩咐众人各自下车安顿。那位玉管家派来年轻的领事和玉可卿手下的大多数人一样,一身黑衣、身材挺拔;站在人群之中,很是显眼。见到两人来,他恭敬地行礼道:“卑职玉衡,给王爷娘娘请安。此处叫做大禹镇,今夜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了。” 说完,直起身子,只是目光仍然低垂;上官皎皎才发现这位领事竟然生的一张十分俊俏的面孔。脸部棱角分明,十分的有气势;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精神。虽不如玉可卿那样的惊为天人,却也是寻常人中间的佼佼者。 比起她在现代见过的那些身高上了一米八,人越高脸越变形的男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大帅哥一枚了。 “大禹镇,这名字倒是有趣;是大禹治水的大禹吗?”不待玉可卿这个一家之主发话,上官皎皎首先问道。 “回禀娘娘,就是大禹治水的大禹。”玉衡不卑不亢,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上官皎皎还想再问什么,却被玉可卿抢先说道。 “皎皎,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的。不过,今日天色晚了,咋们还是先安顿下来在闲聊吧!玉衡,你吩咐下去,咋们的人进了镇子,一定要低调;不要过于招摇。”自己此次出行本来就是想隐秘的,自然不想惊动太多的人。玉衡的能力他完全放心,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上官皎皎和玉衡而故意说的。 “是,王爷。”领命,玉衡赶紧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再参与两人腻腻歪歪的口水战争。七八架马车,三四十号人物,都等着他去协理安排呢!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不过,你的人还真是人才辈出呢!个顶个的俊俏。”话未出口就被截胡,她心里不是很痛快。看着玉衡离开,上官皎皎接着他原来的话题凶巴巴答道。 “俊俏,敢情皎皎你眼中净是看中玉衡的美色了不成。”看她凶自己的样子,更加让他觉自己的猜想果然成真,让玉可卿心里顿时醋意大发。 “我才不是.......”她辩驳的话音未落,对方已经紧紧搂住她的腰身;让她再无反驳之力了。 “皎皎,我看我们还是吃个晚饭再说吧!”双手不断地使劲,让她有苦难言;玉可卿一脸的冷漠,威胁着说道。 ......... 一如既往,车队住的是镇上最大的客栈。 而这家客栈,却与他们之前住过的都不一样。这里的老板和活计,全都是女人。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俊俏女人,一身妖艳的红衣;唇不化而红,眉不描而黑,一头黑发在脑后随意的盘着,看起来随性又风流。领着同样风韵十足的几个姑娘招呼着大家。行走在诸位宾客之间,留下一阵阵让人回味的幽香。 “客官们,打尖还是住店。来人啦,快请茶来!........” 众人纷纷落座,玉可卿和上官皎皎两人在最后磨蹭着进来的。进门之后,自然而然的做到大家留出来在主位的一张桌子之上。 从两人入店,老板娘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两人;那些个女伙计们,也时不时偷瞄他们一两眼。 那眼神,上官皎皎再熟悉不过了。这一路来,无论男女,见了他们,多是这幅模样。但这里女人环绕,这让上官皎皎有些错觉,这不是吃饭住宿的客栈;而是一家供人饮酒取乐的地方,就像是,就像是天香楼一样。 这店里的人手脚倒是麻利的很,坐了片刻;桌子上就已经上齐了佳肴。 老板娘是个有眼色的,见两人的样貌、穿着打扮和众人对他们的态度,一眼就看出来两人是主人。提着一壶酒,身段婀娜的就来到了两人的桌子上。 玉可卿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饭;连看都不看女人一眼。 见状,老板娘也不去刻意的讨好玉可卿,她反而坐在了上官皎皎的身旁。 这一座,让上官皎皎倍感迷茫;怎么突然就坐了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没等她反应过来,老板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夫人,冒昧的问一句,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是要去哪里呢?”声音婉转,犹如春日黄莺。 上官皎皎忍不住心里吐血,你既然不明不白、冒昧的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不好直说的。 老板娘身上脂粉的香味过于浓重,熏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出于礼貌,她还是捏了个幌子,随意说了两句客套话。 “也不是要去哪里,只不过是回我娘家,游玩一番罢了。” 原以为老板娘不会再多问什么,但她接下里的举动却让人惊讶。 闻言,她眼眶里忽然溢满泪水;看上去更加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真羡慕夫人,夫君还愿意陪着您会娘家游玩;哪像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只能在这里抛头露面,混个活路。”说完,仿佛真的心酸不已;还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上官皎皎此时更加懵了,自己什么都没做;对方就已经哭了起来。从来没有对付过这样的女孩子,她有些心慌。问问为什么,只会伤了别人的心;不问,有显得自己过于冷漠。将求助的眼神投降对面的玉可卿,却发现他正拿着酒杯小口地品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是为了刚才自己和他顶嘴的事情在生气! 无奈,她只得自己想办法了。 老板娘还在哭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引得众人都看向了他们这边儿。那些个店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任由自家的老板娘在这儿哭着,也不来劝劝。不知情的人纷纷以为是老板娘受了王爷的呵斥,所以才如此的可怜。也都看着上官皎皎,大抵意思是让她从中劝劝,免得这老板娘收了委屈。 “姑娘,你别哭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大家都是苦命人;来,擦干眼泪再说吧!”将自己怀中的手绢儿递给老板娘,上官皎皎安慰道。 那女人也丝毫不客气,接过手绢儿;就往自己画满了脂粉的脸上擦去。 “夫人真是个好人,能遇见夫人真是我的荣幸。” 一边擦着眼泪,她还不忘感谢道。 这下子,上官皎皎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本来不是个热爱交际的人,对付这样的自来熟没什么经验。这一会儿功夫;她竟然惹哭了别人,还受了别人的谬赞;简直不可思议。就这样,众人在原地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好继续吃饭。 玉可卿酒足饭饱,见自己的小妻子竟然还没有走出困境;心里不由得暗暗一笑:果真是个纯良的人儿,这样势力的泼皮无奈,换做他,早就一掌拍飞了。 眼角瞥见他轻松的样子,上官皎皎心里更为火大。忽然,她灵光一现;附在老板娘的耳边,故作小声,却声音很大的说道:“不瞒老板娘,我夫君有虐人的癖好;我平日里生活的也不容易,有时候还真的是羡慕你们自由的人呢!” 说完,还不忘了做戏做全套;也挤出两滴眼泪来,显得楚楚可怜。 闻言,玉可卿不禁满头黑线。这样玷污自己,又损害他人的法子,也只有自己这位王妃才说的出口吧!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对自己指不定产生多大的误解呢!老板娘也是,停下自己的哭声;看向上官皎皎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亦真亦假的同情和不解。 果然,周围几桌的车夫、下人们;听见王妃说的话,看向玉可卿的眼里,顿时多了些意味深长的神色。 小九也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听见小姐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小姐收了许多的苦楚;眼里含着泪水,就狠狠的瞪向玉可卿。眼神之狠利,陌生人见了都会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在两人之间。 实在是受不了大家奇怪的目光,玉可卿满脸不悦。 “夫人,为夫困了;你去打盆水来,替我洗洗脚吧!”故作冷漠,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围的人眼里更加多了许多的不解,哪怕是出门在外,王爷也是有人伺候的呀!现在要王妃替他洗漱,难道真的是........ 心意相通,她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替自己解围呀! 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她转过头,对着还在抹眼泪的老板娘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了;如今我夫君要睡觉了,我不到跟前伺候着,必定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我先去伺候着,改日再聊吧!”说完,也不等老板娘回话儿,就走到玉可卿的身边,扶着他上楼去了。 临上楼梯之前,还不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朝着老板娘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自己真的会挨打一般。 到房间里,玉可卿一下子暴露了本性。 “皎皎,你刚才说为夫有虐人的癖好。既然如此,为夫要是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岂不是让你白说了一回。”说完,就将她扑倒在床;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哎呀!你真是讨厌,谁叫你不帮我的。”使劲的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发现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还像是在给别人挠痒一般。 “若不是我不帮你,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能够信口雌黄呢!”不依不饶的躺在她身上,他双手不安分的四处游走。 “你走开啦!抵不住男人的招式,上官皎皎眼神有些迷离。 “主子,玉衡求见。” 忽然,玉衡有力的敲门声阻止了两人接下来的动作;玉可卿原本就臭臭的脸,此刻更加的难看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苑娘 搂着她的腰将人从床上扶起来,玉可卿才冷着一张脸把门打开。 门口,玉衡正一脸的虔诚,等着汇报自己知道的情况;那认真的神情,让玉可卿都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 里外都憋着口气,玉可卿浑身上下更加不舒服了。冷着一张脸瞪了眼门口不知所措的玉衡,他没好气地说道:“说吧!那个女子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隐隐能够感觉到玉可卿身边蕴含的杀气和怒火,然而,硬着头皮,他还是要将自己的分内事儿做好才行。将自己的视线压得更加低,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主子,这附近的线人来报。那位女老板名叫苑娘,原本是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姨娘;后来府上败落。所以带着底下的丫鬟们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酒楼谋生,再后来经营有道;所以才能够成为这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在这里,已经盘踞了六年之久;黑白两道,都会给她几份薄面的。” “在这里待了六年,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也好,没有枉费将军对她的照拂。”他是什么人,苑娘一坐到他们身边,他就察觉到了她身周流转着一股奇异的内息,绝对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尽管有刻意压制,但是这种雕虫小技瞒得了旁人确实瞒不过他的。 “她那里厉害了,再厉害能够有王爷厉害?”端着一杯水,上官皎皎脸色冰冷道;显然是为了他刚才调戏自己的事情而生气。听见他冷嘲热讽的声音,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你下去吧!”挥手招呼玉衡离开,玉可卿转身走向上官皎皎。 玉衡是个有眼色的,知道王妃此时发难,现在王爷要好好的灭一眼自己后院的大火才行。遂恭敬的退出房间,还知趣的将房门关的紧紧的。生害怕别人会来刻意的打扰,自己再度背了锅。 “你就不要生气了,我来给你好好的揉揉肩;消散一下今日的劳累,如何?”假意扮作老虎的样子直直的扑向生气的女孩子,大手使劲的揉搓着她的小脸;他用尽自己的方法想要逗弄女孩子开心起来。毕竟,自己的心里全部都是这个女人。 “你可走开吧!刚才还冷冰冰的,这下子如此的饥色;着实应了外人的话,是个奇怪的人。”假装的推着玉可卿,上官皎皎调笑道。 “我怎样的饥色,不过是做给你一人看罢了。”刮了刮上官皎皎小巧的鼻尖,他宠溺道。 “好了好了,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将军的,是那位将军?这苑娘又是什么人?”一改之前的玩闹,上官皎皎推开男人不老实的双手,眼神清冽,一本正经的问道。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她听见将军两个字;心里都会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凉意。听见玉可卿提起,忍不住的想要理解清楚,好让自己多点儿安全感。 听见她的疑问,与可卿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自然。他是谁?自然是哪个不知死活,永远不知道满足的顾将军,可是他却不愿意在她面前说出他的名字。哪怕只是解释一下,也不愿意。收起自己脸上的不悦之感,玉可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抚了抚她的小手,他前所未有的认真道:“皎皎,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多吃苦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也十分的不高兴提起顾拜;更加不愿意的是,自己还要和上官皎皎一起来说这些事情。 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上官皎皎心里有些紧张;平白无故的,怎么说起了这些事情。尽管两人也是日常表白,说些甜腻腻的话儿,但是这种正儿八经的言语,确实还不是很多的。再说,她不是个傻瓜;这气氛的变化,她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起这些事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但同时表达了自己的信任。上官皎皎对他,从来都不会隐藏什么。 “没事儿,不过是我一时的感想罢了。”将女子揽入自己宽阔的怀中,玉可卿温柔的说道。他从来不会惧怕什么,自己这个样子;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罢了,他不会让她多一分的不适。 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印的在一起,哪里都是让人舒适的地方;夜晚,对寂寞的人来说,是漫长的。对生活充实的人来说,却是十分有滋有味的。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玉可卿搂着上官皎皎;说起了贴心的夜话儿。 “皎皎,我想把平陵改造出来,你觉得如何?” 闻言,上官皎皎身子不由得一怔。嫁给他三月有余,却从来没有操心过什么事情;一直都是过着悠闲舒适的日子。上上下下,大事他决定,小事儿,玉珍会管的。大家对她也都是十分的尊重,没有生出过什么事端。怎得如今,问起了自己的意见来。还是对于平陵重建这种大事儿,让她不得不有些诧异。 “可卿,你.......”言语之间,都是自己的迟疑和不解。 玉可卿眉头一紧,温柔的说道:“皎皎,我也想让你轻轻松松的,什么事情都不必操心;只不过我也想和一起经营我们的日子,你要是不愿意;我自己去办就好了。” 言语之中全部都是自己的小心翼翼,他绝对不会让上官皎皎做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不过他的心里也十分的渴望,自己能够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经营婚姻的乐趣。 看着他努力想要呵护自己的样子,她不由得笑出了声音。其实,她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只不过,有人顶着,所以自己不够努力罢了。况且,是为自己和自己的丈夫做事情;她何乐而不为。 “我觉得可以呀!平陵本来就是一块宝地,不过因为当年的战争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只要想办法治理野兽,一定可以重振当年风光的平陵的。”言语之中带着十足的信心,上官皎皎兴奋道。 做一个衣食无忧的皇亲国戚,确实是件很吸引别人的事情,但是只有当你真的身处其中,你才会明白充实的生活才是最有趣的。将一个地方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需要付出许多的精力和时间;但是正是因为过程中的付出等等,才会让人生的价值达到最大程度的自我实现。打造平陵,不仅是对玉王府有益;对于整个大姜,都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心里的好胜心、好奇心,结合自己两世的经验和知识,让她胸腔之中充满了力量;要不是身边还躺着自己的丈夫,她真想现在就爬起来书写自己的计划。 听到她不拒绝自己的提议,甚至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玉可卿心里一暖;自己选的人,果然没错;不仅能够明白自己想的是什么,还能够顺着自己的想法给自己力量。 “平陵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只不过现在野兽作乱;还的付出许多的力量好好的治理才行。之路途漫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夜已经晚了,咋们睡吧!等明日上了路,我们再商量也不迟。” 替上官皎皎掖好被角,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客栈后院厨房之中,苑娘正坐在屋子中间;她还是一身的红衣,在满屋子的锅碗瓢盆、鸡鸭鱼肉之中却完全不会被淹没,反而更加的有成熟女人的韵味。旁边几个厨娘打扮的人,正规规矩矩的站着,等她发话儿。 “苑娘姐姐,主人派人来,究竟说了什么。这一行人,我们应当如何处置呢?”一位长相妖艳,但是看起来没甚么处事经验的女子;意气风发的问道。周围的几人也同样满眼精光的看向中间的女子,气势之大,丝毫不会输给那些专业训练过的黑手团队。 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女子,苑娘魅惑的笑了;眼里露出欣赏和赞许:年轻气盛,就是不一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的年少无知,敢说敢做。 “主人没说什么,只不过说让我们将这些人拖在这里;最好能够让那两夫妻心生间隙,方便我们做事儿。”言语之中全部都是轻松和安稳,似乎拆散别人夫妻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罪恶,而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的确,对她们这些人而言;拆散别人,确切的说,是魅惑一个男人;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这些年在这里,她们一直做的,不就是这些事情吗?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出去外面替主人做一些类似的事情。 周围的几个女人,看着也是厨娘的打扮;只不过光滑的手和白净脸的部分,就能够判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脚步流转之间,都是旋转生风。听了苑娘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甚。 “这还不是小事儿,我们姐妹众多;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况且,姐姐在这里,怎么会有迷不倒的男人呢!”那女子很是自信,看着苑娘的眼神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她们这些女子,早早的被父母遗弃,或者做了男人的眷宠。早就没有什么单纯和美好可言,流离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已经不仅是她们做事的手段,有的时候,甚至是一种享受和一种挑战。像她这样年轻的女子,更加是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能够在让见过她的男子都沉迷其中,让自己完成任务的时候更加的有力。 女子们叽叽喳喳的,聊得很是欢快;其中不乏嘴甜的,来来回回将她夸赞了个透底。 听够了女子的夸赞,苑娘的脸瞬间回归正经;冷冽的眸子之中带着强烈的杀机,与一个人很是相像。 “叶儿,既然你如此的自信;不如就让你打个头阵。给姐姐做个示范吧!”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厨房。 被唤作叶儿的女子,冲着她的背影鬼魅一笑,回复道:“|叶儿定然不会让姐姐失望的,姐姐,就等着明日看我表演吧!”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凌凌之死 “知道凌凌你是个机灵鬼,姐姐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了。”纤长的手指扫过凌凌姣好的脸蛋,苑娘曼妙的身姿掠过;带过一阵香风。 这些女子,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多是些身世清苦,知道人间冷暖;又被男人深深的伤害过的人。穿梭于各个色令智昏的男人之间办事,是最方便不过的了。凌凌,更加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放心! 次日一大早,凌凌就端着一大盆的热水来到上官皎皎他们的房前候着;换去昨日的一身红衣,转而穿了件鹅黄色的衣衫。本来就十分出色的容貌经过精心的打扮,加之曼妙的身姿。从背影看,就是个有滋有味的女子。 “叩叩叩!”力道不是很大的敲门声,却足以叫醒改姓的人了。 房间里的两人经过昨夜的辛劳,此时还依偎在一起,沉浸在睡梦之中没有醒过来。玉可卿的耳力甚好,早知道外面有人;但是无关紧要的人却是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的。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音,让他有些厌烦。 睡得晚,所以在梦中缠绵的久了些。尽管天色已经明朗,然上官皎皎却还是不想起来。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她有些清醒,但瞬间,就被瞌睡给拉到了梦中。转了个身子,她满不在乎的继续睡着了。 看她这个可爱的样子,玉可卿无奈的笑了:上官皎皎如今,心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自己虽然年龄上比她大不了多少,心智上,却差了不知道多少。随意的穿了衣服,阻止自己春光外泄;玉可卿大步的走到门前;想要看看外面不知死活的人究竟是谁。 门外,凌凌正巧笑言兮;心里十分的得意。这世间的男子,有几个能够抵的住她的诱惑。门里面的男人,哪怕是天上的神君,也必须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忽然,门开了。但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缝儿而已,里面是什么情况,却完全是看不清楚的。等了半晌,里面却没有出来人。凌凌忍不住从门缝中间向里望去。只一眼,就呆住了身子。眼眸之中的精光和自信慢慢转为惊奇和失落,整个人顿时失去了之前的光彩熠熠。 惊奇的是她流连花丛之间;见过的美男子不在少数,但是如此让人惊艳,眉眼之间无一不是天下绝色的人,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只是在门缝之中隐约看见眉眼,就如此的让人着迷,她忍不住在脑中构想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妖孽。 失落的是,这么美好的男子;自己却只能看见半张脸,看不见整体的样子。昨日虽然见过,但只是上菜时候淡淡一眼;今日一见,让她惊艳万分。接触到玉可卿眼神的那一刻,凌凌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一丝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端着热水的双手,几乎就要撑不住了。要不是仅存的理智支撑着她,恐怕现在木盆已经坠落在地了吧! 顿了半天,凌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直到男人露出极度不悦的厌恶之色,她才从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抽身而出。 轻轻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她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 “客官,我叫凌凌;是领事吩咐我送上洗漱用水的”边说话,凌凌边将自己手中的水盆向着玉可卿的方向倾斜,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巴掌大的脸蛋儿尽力的出现在玉可卿的面前,好展现自己精心描画过的眉眼。 然而,玉可卿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眼睛都没有聚焦,很是随意的对着自己眼前的空气;轻轻的开口,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放下吧!”三个字,是他最大的耐心;女子眼中的神色,是他最为熟悉,却也是最为厌恶的。要不是害怕吵到还在睡梦之中的上官皎皎,他真想让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就消失自己的眼前。 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凌凌却丝毫不在意。这样假正经的男人,她见的多了;只要突破他的防线,再往后继续,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闻言,她非但没有将水盆放下;却还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进来。 “客官,您身子娇贵;还是让我将水送进来吧!省得客观亲自动手了。”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她努力的呈现自己的美丽。 玉可卿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伸手将人拦在门外;他声音冰冷的说道:“离开这里!” 每一个字都带着半分的内力,声音不大,却让凌凌无形之中感觉到阵阵的压力。盆中的水都惊起死死地水花,她的体内,也十分的难受。她不过是会几招防身的功夫而已,这么强劲的内力,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心里明白,以她的水平,玉可卿在多使出半分的力气,她绝对抵挡不了的。非但如此,定然还会伤及肺腑,吐血身亡。 威胁到生命,凌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识趣的往后挪开几步,她并不死心。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将自己体内的不适全部压制住。她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说道:“既然客官不愿意让我进去伺候,不如打开门;让我将水放进屋子里吧!” 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的不知死活,玉可卿不再多话;眼神里带了几分的杀气,他仅仅看了凌凌一眼,就关好房门,兀自进去了。 只这一眼,凌凌浑身的温度瞬间散去了。将手中的水盆轻轻的放在地上,她转身,扶着楼梯,回到了后院之中。 一离开那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此时此刻,她美丽的外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凋谢。在玉可卿房间之外的时候,她还能够撑住;一旦没有旁人,她立刻露出了不适。脸上的痛苦之色多少的脂粉都不能够遮住,她的身体内部,此时此刻正在四分五裂。 那一眼,不仅是催促的一眼,那一眼,还伴随着男人一分的内力。她现在才明白,这世界上有的人她是惹不起的;只不过别人不动声色的一招,她就毫无反抗之力。他一离开,她就感觉自己内脏开始分裂。凌凌心里不禁难过:自己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要殒命在此了吗? 任由自己的身躯软绵绵的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凌凌无可奈何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一位红衣的厨娘出来拿一件东西,却忽然被脚下的物件儿挡住了脚步。弯下身子,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脚步。却在看清楚的时候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凌凌!凌凌姐,你怎么了?” 摸到凌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女子更加是被吓得手足无措;丢下还剩一口气的凌凌,她慌慌张张的跑向了苑娘的房间. ........ “怎么回事儿,昨儿个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天还没有亮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只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开门儿向着后院跑去。连一向最为沉静的苑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凌凌姐,就,就已经.....”女子还是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一边走路,一边语无伦次的回答道。 不等她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苑娘已经赶到了凌凌的身边。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苑娘不禁神色仓皇;她看见的,是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的景象。 凌凌正像一具尸体无力的倒在地上,身周不断溢出的鲜血沾湿了鹅黄色的衣衫,让原本光彩夺目的美人儿黯然失色;明媚的脸庞已经全无血色,看起了如同纸片儿人一般。 “凌凌,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不顾地上的脏污,苑娘扶起血泊之中的女子,痛心的问道。 “是那个男人,姐姐千万要小心。”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凌凌说出自己最后一句对这位姐姐的忠告。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沥干,剩下的不过是干涸的身躯和灵魂而已;临死之际,凌凌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选择这条路;为什么不好好的放弃一切找个好人嫁了。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淡,她忍不住流下自己最后一滴眼泪。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陨落,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苑娘,也忍不住留下泪来。伸手拂过凌凌冰冷的脸庞,她心中的仇恨突然变得深沉。红色的衣衫浸在血污之中,显得更加妖艳魅惑。 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一字一句,她狠利的向身边的女孩儿发问。 苑娘如此,那女孩儿更加的六神无主。尽自己的全力克制自己不要流泪,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凌姐姐今天早上说是要去会会那些人,就端着热水出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后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闻言,苑娘忍不住心中冷哼: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让自己的姐妹死于非命;那人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个人,如此的厉害;自己完全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凌凌的仇不报;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抱着凌凌的尸体,她第一次有了想要违抗主人命令的想法。 “你来,收拾好这里的残局;我回去向主人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没头没脑的丢下一句话,苑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剩下那个吓傻了的姑娘;抹着眼泪儿收拾着地上的尸体。 外面已经天色大变,上官皎皎却刚刚才从睡梦之中转醒。摸了摸自己身边的位置,他还在;空荡荡的心,一下子安顿下来。 “你怎么醒的这样早?”转身抱住男人,她撒娇似的问道。 看着女孩子乖巧的样子,玉可卿忽然想逗一逗她。 “我醒的这样早,是因为我杀了人!你信吗?”嘴角带着怪异的微笑,玉可卿轻声回答道。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斗争 闻言,上官皎皎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杀了人,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才刚刚醒过来,就听见这么血腥的事情;脑中一片空白,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玉可卿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这些血腥和肮脏都与他无关。长发散落。遮住脸庞;上官皎皎抬头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从他的眼神当中读出了隐藏的杀戮和兴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枕边的人,双手沾满了洗不掉的鲜血。 杀人,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说;曾经,她也亲眼见到过玉可卿终结无数人的性命。可是为什么这次,她会如此的害怕。双肩止不住的颤抖,她有些失控。 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不断地闪现在她的眼前。在天牢之时,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种绝望和悲伤,一幕幕的不断浮现在脑海之中;鲜血淋漓,尸横遍野,黑暗之中,藏着吃人的魔鬼。玉可卿回来之后,闲适的生活已经让她忘记了那些痛苦,但此时此刻,他的一句话,让她重新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缩紧自己的身子,轻声的问道。 “可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够明白的讲给我听。”被玉可卿没头没脑的话一吓,上官皎皎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脸上的血色全无,看起来宛如失了魂的僵尸一般。 见状,玉可卿心里一阵的抽痛;心里明白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了;他原本不想这样吓她的,只不过一时兴起而已。然而,他却忽略了上官皎皎的心理。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无形之中,她心灵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敏感;他以为,那些事情不过是小事而已,已经过去了。这一刻,上官皎皎失魂落魄的样子呈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明白;原来当时自己的不以为然,自己的疏忽和怠慢,还是造成了她心里不能够磨灭和忘记的阴影。双手不不自觉的握紧成拳,玉可卿心中对于那些人的憎恶,如同释放的洪水,倾泻而下。 “皎皎,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提醒过她不要靠近我的,但是她不听.......”言语之间,隐隐有些委屈;但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事情变得更加合理。哪怕是在阐述事实,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理所应当伤害到她。清澈的双眼,已经开始有些泛红;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他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失控的样子。 尽管自己的确提醒过那个女子,是她自己硬要冲上来的。但是既然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不想找什么借口。留给她孤寂深沉的背影,玉可卿不愿意在多做解释。 “就没有,宽容的余地吗?”眼中还是没有半分的神采,反之带了许多的泪水;上官皎皎小心翼翼的问道。看不清男人的脸庞,她鼓起最后的勇气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余地!她居心叵测,要什么余地。更何况.......”余地,他从来不会给任何的人留什么所谓的余地;如今如此的变化和隐忍,却还是换来她如此这般的质疑。玉可卿不自觉有些愤怒,有一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语气中的生硬和不悦,是上官皎皎前所未有感受到的。一阵冰凉的冷风伴随着他的话,吹进了她的心里;眼眶泛红,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连去看一眼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咬住自己的舌头,忍住不发出哭声来。 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上官皎皎心里千百个疑问,千百句话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过是想能够少杀人,让他的双手少沾染些鲜血;为什么就换来如此的误会来。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不能够止住。 身后女子的抽泣,他怎么能够感觉不到。玉可卿多想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她,擦干她的泪水。可是,心里怎么地焦急;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他心里有气,气的是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说自己不愿意说;他心里有愧,愧的是自己没有关注她心里的阴影,还不断的伤害着她。 “把衣服穿上吧!别耽误了行程。”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百般情绪,玉可卿温柔的将衣服递给上官皎皎。没等到她接住衣服的另一角,他忽然的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这个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最为妥当;免得两个人之间的争吵更加的激烈,也避免就这样不清不楚的遮掩过去,让这个炸弹一直埋在两人中间。 泪水遮住了眸子,上官皎皎看不清他离开的背影;门一关,她眼中的泪水更甚。双手用力,半长的指甲生生的嵌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液........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眼泪和穿好衣服,上官皎皎才准备好面对他;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她必须去找他说清楚。自己刚才的反应的确是过大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以后动手之前能够在宽容一点;少一些杀气。 推开门,下楼;却找不到玉可卿的身影。整个客栈空荡荡的,显得十分的冷清。想要找找玉衡和其他人,却到处便寻无果。 --没有昨日的繁华和热闹,这客栈之中,吹来阵阵阴风。-+小心翼翼的拢紧了自己的衣衫,她心里有一阵不祥的预感。难道,他所谓的杀了人,是杀害了整个客栈的人吗?越往客栈的深处走,她心中的恐惧越强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的溢出眼眶。上官皎皎忍不住在心里叫嚣:“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这么多的人? 心底的最深处,隐隐升起对玉可卿的担忧;可是理智告诉她,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玉可卿也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这不是真的,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或许是为了找到人缓解的恐惧,又或许是为了能够证实自己的想法不是真的。她抛开一切,疯狂的翻找着可能发现生命的一切地方。 在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屋子的中间。身子下面有干涸的血迹,乌黑凝固,让人畏惧。她的脸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也十分的动人;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用力捂住自己想要发出的惊叫声,上官皎皎不敢在多看尸体一眼;身体不不自觉的开始后退,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夫人,何必害怕呢!你看,凌凌的脸如此的美丽,您难道不想多看两眼吗?” 身后,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笑意,却让人浑身发冷,汗毛倒立。 努力的想要想起这个声音是谁,上官皎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轻飘飘的脚步声一点点的传来,让她感觉到最为深刻的恐惧。忽然,一阵香风传来;她一下子,就闻出这是苑娘的味道。 “苑娘,你!我......”转身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上官皎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那般的妖艳,还是那本的魅惑;然而现在的苑娘却不再是那个娇艳的妇人,而像是一个地狱勾魂的厉鬼。 仔细看,上官皎皎才发现;苑娘的双眼通红,像是刚刚痛哭过的。 “夫人,您说,我们有哪里得罪您了吗?为什么,这样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在你丈夫的手中了呢!”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但苑娘却像是木偶附体了一般。毫无生气,机械的说着话。 “没有,你们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是他.......我........”自己尚且不知道情况几何,上官皎皎面对苑娘的质问;手足无措。 “夫人,杀人偿命,您应当知道这个道理的吧!既然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就用你的鲜血,来为凌凌偿命;你说好不好?”不知何时,苑娘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她步步紧逼,直接走向上官皎皎的方向。 看着来人,上官皎皎有些哭不出来了。自己是不是该这样赔了命呢!她有些纠结,连本能的躲避都反应不过来。就这样,她呆滞在原地。苑娘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不断地放大,渐渐模糊,模糊到看不出来人形。晕晕乎乎之中,她感觉到冰凉的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有隐隐的刺痛不断传来;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滑落,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没有其他的折磨,只有静静的享受死亡的来临。 浑身的力气不断地流逝,她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知觉;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苑娘松开了紧握的尖刀,绝望的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微张的红唇,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失血过多的她,却完全感觉不出来。终于,她倒下了;她感觉,地狱不像想象的那么冰冷,反而稳稳地,让人安心。 ......... 身形高大的男子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再将视线转移到地上的红衣女子身上;眼里有隐隐的惋惜,但转瞬间,就消失不见。抱起自己怀中的女子,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自走在镇子的街道之上,玉可卿第一次感觉到走在人群之中的寂寞。周围人来人往,许多小贩在大声的叫卖;然而,芸芸众生,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陪伴自己;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了解自己。唯一的哪一个,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适合。 因为这份怀疑,他不想留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毫无目的的走出客栈,他在大街上不断地行走着,想要走到终点,却发现,没有所谓的终点。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们在他的周围来来回回,想要看看这么俊俏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然,男人身上冰凉的气息过于浓烈,让人除了深沉的寒冷,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们只知道,那个男人十分的奇怪,反反复复的在街上走着,像是丢了魂魄。 小小的镇子,却仿佛永远到走不到尽头;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却完全感觉不到劳累。 直到被玉衡的声音叫醒,他才从混沌之中缓过神来。 “主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娘娘,娘娘,她不见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失踪 “什么?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吗?”闻言,玉可卿大惊失色;原本想死灰一般沉重的心顿时活了过来;伸手抓住玉衡的衣领,他双眼通红的问道。 自己不过是出来了一小会儿,她就出事了吗?这么多高手,竟然能够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于无形之中,实在是让人气愤。 “主子。,苑娘用计,将我们困在了各自的房间里;等我闯出来的时候,娘娘已经壕无影踪了。”线条分明的脸上血色全无,玉衡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向来谨慎的人竟然也会被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算计。 昨夜,他四处游走,打探消息;没想到,竟然被人算计,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吸入过多的迷烟,一直昏迷不醒。其他的人,也如同他一般,直到他发现了不对劲,才缓缓醒过来。接着,小九就发现了后院的尸体和失踪的上官皎皎。 所有人遍寻不得,他才找到玉可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 “要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玉可卿快速的离开了街道,回到了客栈之中。脚步之快,语毕的瞬间只留下心中无比悔恨的玉衡和不知所措的一众百姓。 客栈之中,随行的马车和众人正在四处寻找上官皎皎的踪迹,见到玉可卿回来;纷纷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不理会众人畏惧的样子,他一刻都没有停歇,直接的走到了客栈之人宿居的后院之中。 浓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让人感到窒息;玉可卿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他分不清这浓烈的血腥之气里究竟哪一丝是谁的,他更加害怕,里面就混杂着上官皎皎的鲜血。 小九正守着苑娘的尸体,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眼眶泛红发肿,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听见玉可卿的脚步声,她着急忙慌的跑到他身前;跪着乞求道:“王爷,小姐不见了;求求你,你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救救她啊!”闻言,玉可卿被深深藏在心底的难受再度被翻出来来回的碾压:求他救救她是吗?难道他在别人眼中是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会不管不顾的人?不回答小九的话,他径直走到苑娘的尸体跟前。 看着苑娘还残留着一丝温度的尸体,他毫无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这具美艳的尸体,探查这死因。 只需仔细的一眼,他立马看出苑娘是被强大的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而死;她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不见一丝多余的鲜血;只是浑身发青,显然是血管爆裂而死。见状,玉可卿自嘲的笑了笑,这杀人的手法与早上自己对付的那个凌凌,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用力一向刚劲,所以凌凌全身血管爆裂,鲜血顺着皮肤的毛孔渗透出来;而杀苑娘的人,浑身一股阴沉的内力,让苑娘死于了无形之中。这杀人的凶手,和他,是何其的相似。然而动手的却另有其人,不是他罢了。 唇角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双手握拳;心里暗道:顾拜,阴险小人;乘虚而入,他一定会找到他,并且将他碎尸万段。 这桩事情,显而易见;又是顾拜所为。这些人都是他的人,自然是听他的指挥。更何况,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做到将他的人死死的困住;更加没有人,能够有如此雄浑的内力,将人的内脏粉碎于无形之中。 离开这个沾满了血腥之气的地方,召来屋子外面毫无头绪的众人,他面色冰冷的询问。 “就没有人看清楚王妃是如何失踪的吗?”一字一句,带着他惯有的冷漠;这冷漠,是众人,多日以来,几乎没有见过的。 那些平日里生龙活虎,武艺高强的武士们此刻一个个低沉着脑袋,无人敢上前说话。王爷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在王妃娘娘事情之上,他们所犯下的错误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是害怕什么,只不过他神情冷漠的坐在这里,就让人感到恐惧。 半晌,屋子里都还是静悄悄的;甚至连呼吸之声,都听不见一丝一毫。不是他们胆小,怕死!而是没有人看见娘娘是如何的失踪,如何的被人带走。他们想尽办法走出自己的房间之时,看见的就是一句句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了。 气氛就这样一点点变得死沉,玉可卿的脸,也变得铁青。成亲三月,他已经让别人无形之中伤害到了她;如今,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是上官家的刁难,就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受得了这份痛失爱人的心酸之苦。心里料定顾拜不会伤及上官皎皎的性命,然而,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忽然,一阵诡异的冷风吹了进来;让包括小姐在内的众人都是心底一凉。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个黑影掠过,再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玉可卿冰冷的声音穿过每个人的耳膜,让人不得不看向他的方向。 然而看清楚了之后,连同玉衡在内的众人;脸上再度大惊失色。只见,玉可卿的面前,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提着一把利剑。那剑!正硬生生的架在玉可卿雪白修长的脖颈之上。 此刻,玉可卿虽然心底暗骂自己为什么一昧的沉溺在自己悲伤之中;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其实,不是他没有设防;而是来人气势宏大,招式奇快。放作常人,早就死掉了。 “要是小姐除了什么事情,你就用命来赔吧!”黑衣人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将手中得利剑向玉可卿逼近两份,狠狠地说道。 众人看不清来人的脸,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娘娘失踪,王爷再有什么闪失,等不到别人来惩罚他们,他们自己也会以命相抵的。只有小九,在听见了来人的声音之后,像是疯子一般。跑到对峙的两人面前,大声的哭喊道:“阿占,你快放下手中的剑,现在,找到小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原来,来人是阿占。他本来先回了鹿州,有事要办。老爷子不放心,所以让他来护送上官皎皎回去。谁料一到门口,就听见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够不冲动,不着急。 眼中全是对玉可卿的憎恶,他像是没有听见小九的话一般;冷冰冰的对玉可卿说道:“是不是你的对手不要紧,要紧的是,玉王爷您是不是顾将军的对手。他对小姐早有非分之想,从天牢救出小姐,我就看出来了。你要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假于他人之手。最好发挥你全部的势力,去夺回你的妻子。” 恶狠狠地说完这段话,阿占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收回。这是他给玉可卿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提醒;要是他做不到让上官皎皎幸福安康,他必定不会让她留在这些斯文败类的身边受苦。 转眼看向小九,不再是那样的仇视和不悦。他略带温柔的说道:“小九,你跟我回去。小姐,会没事的。”说完,拉着小九的手,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客栈。 尽管小九心里又担忧,又恐慌;但是阿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相信他。转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玉可卿,她不放心的说道:“王爷,小姐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阿占带出了客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看着小九被带走,玉可卿也不说话;众人见状,也无人敢去追,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主子进一步吩咐。 双眼全无神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玉可卿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小九走了,让他感觉自己和上官皎皎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自己连自己的妻子都守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留着她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呢! 回味阿占的话,他心中更加五味陈杂。什么叫做非分之想,还是在自己没有回到京都之时。顾拜这个畜生究竟对上官皎皎做了什么。他向来眼睛里容不得一粒尘土,想要抢他的女人,更加是不可能。 叫来玉衡,他有条不紊的吩咐:“我们还是去鹿州,只不过速度一定要快。知道吗?” 玉衡实在是不解:“王爷,那娘娘!” 话音未落,玉可卿冷漠的说道:“她就在鹿州,无妨?”说完,自顾自的向客栈外走去。留给大家清冷的背影。 玉衡更加不明白了,王爷怎么如此的肯定娘娘就在鹿州。奈何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人物而已,没有资格过问主子们的事情。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众人上路,他想做到最好,不让自己的主子失望。 ........ 上官皎皎从昏迷之中醒来,已经是三四天之后。当日的种种仿佛还是历历在目,回忆起争吵和那些鲜血。她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也不想继续面临无谓的仇恨。。 睁眼,眼前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不是客栈,更加像是一处正儿八经的宅子。坐起身来,面前是那个让她厌恶的男人。 “可卿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之中是无比的惊慌和恐惧,在这个极度虚弱的时刻,她丝毫没有防备和面具。不自觉的双手捏成拳,愤怒的质问道。 正文 第六十章 生不如死 “娘娘,不必如此的动怒。怎么我从那个女人的手中将娘娘救了出来,娘娘反倒是向我撒起火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顾拜笑着反问道。他等着她醒来,已经很久了。这些天,守在她的身边;让他竟然感觉十分的安心。从前相互交往的种种,让顾拜知道她是孩子心性,是个脆弱的人;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死亡,竟然让她这么久不愿意清醒,不愿意面对现实。这与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简直是有天壤之别。这样的差别,让他更加的为之着迷。 他心中十分的纠结,心里有隐隐的担忧,担忧她会不会心里难受的紧;可是他又十分的不屑,不屑这种将伤害自己的人的性命放的十分重要的人。抬眼看着床上斜卧着的女人,顾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里光线昏暗,让他看不见她的神情;然而她明亮的眸子之中,却是他看得出来的厌恶和恐惧。 “被你救了的性命,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黑暗之中,他看见上官皎皎双眼含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日的种种,她记得一清二楚。苑娘的死,那个黄衣姑娘的死。她心里明白,与他们三人,谁也脱不了关系。玉可卿杀了那个黄衣的姑娘,而苑娘,则是死在了顾拜的手底下。如若不是这样,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和顾拜在一起。苑娘临死之前的最后一眼,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于背叛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但对于眼前的这个人自诩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她的心中没有半分的动容,有的,只是展现在外面的不喜和厌恶。 尽管没抱着什么准备听见什么感谢的话,但是她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难过。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最后都会讨厌自己?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多年前那种被人轻视的窒息之感再度涌上心头,黑暗之中被扼住咽喉的紧迫感再度战胜了他的理智,将他身上每一个带着仇恨的细胞都调动了起来。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渐渐,他原本深沉的眸子中间多了些汹涌的神色。 “娘娘还是安心在这里住着吧!这个地方,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忽然,顾拜话锋一转。不理会上官皎皎的质问,他格外大声的说道。 说完,挥一挥衣袖转身要走。 闻言,上官皎皎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没有人能够找得到,那她,岂不是被困在了这里。 “你什么意思!快点儿放我走!”瞪着顾拜的背影,她奋力的叫喊道。想要下床去抓住那个男人,阻止他将自己留在这里。然而,长久的卧床让她浑身乏力;连挪动自己的双腿,都显得十分困难。 听见她的声音,顾拜坚定的脚步顿了顿。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但她那些犹如牛毛细针的自居涌入他的脑海之中,转瞬,他叹了口气;坚定的离开了。 只留下未说完的话,萦绕在空气之中。 “你走不掉的!” 男人悠长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穿透了她的耳朵;像一把利剑一般,插进了她的心中。 大门被关闭,沉重的声音宣布了她身处绝境。 瞬间,绝望和悲伤涌上了她的心头;转身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她的身躯如同埋藏在冬日的冰窖之中,浑身寒冷。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够留在原地,绝望的等待。 这间屋子,阴暗昏沉;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被厚厚的棉布从外面遮住的大门,隐隐有些昏暗的光线照射进来,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上官皎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支起身子,摸索这向前走了几步;然而,却被藏匿在黑暗之中的桌椅给挡了下来。脆弱的血肉和坚硬的木头之间进行的撞击,让她产生了剧烈的疼痛;鼻头一阵泛酸,眼睛却十分的干涩,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她心中十分的混乱,无数个为什么不断地在她心头萦绕;却完全找不到答案。颓坐在冰凉的地板之上,上官皎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自己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所谓的家人天各一方;而自己才成亲没有多久的丈夫现在连她在哪里或许都不知道。呵呵!她心中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上天为什么让她在这个世界清醒过来,为什么不让她直接死去。 哪怕化为空气中一粒微小的尘土,随着微风四处游荡;她也不愿意接受这些生死离别,这些精神上的痛苦。就这样,她一直坐在冰凉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毫无知觉,久到半截身子,仿佛都已经麻木。双眼不知道何时闭上的,也没有知道,她是什么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门外,顾拜一直静静的等候着;等着她能不能恳求自己,又或者,向他示弱。无论是哪一项,只要她做了;他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被孤零零的扔在这里。可是,等了许久,里面除了一声沉闷的撞击,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就这样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他心中发慌,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黑暗之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上官皎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迎接他的却只有冰凉的身躯。 薄薄的嘴唇泛白,脸上毫无一点儿血色。光洁的皮肤和雪白的衣裳在青色的大理石板上,交映出美妙的画卷;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体周围,如同华丽的绸缎。要不是上官皎皎已经毫无生气,这一幕场景不失为一种极致的诱惑。 心疼的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到,上官皎皎瘦弱的身子变得更加的轻盈;哪怕天上的羽毛,也不及她如今一丝一毫。双手不自觉的搂住女子的腰身,却又不敢使什么力气;他心里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他稍微一使劲儿,上官皎皎就变成一缕微风,消失不见........ 顾拜不觉得自己是个五大三粗,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俗人。可是每一次和上官皎皎的交集,都是伴随着无数的仇恨和争锋相对;这让他深感无力,将女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床边,他衣不解带,亲自的照料着她。仿佛之前的纠葛全然没有发生过! 或许是身体透支过度,又或许是她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这次的昏沉,整整持续了十天之久。这十天,她没有吸收任何的营养。顾拜只有百般无奈的看着她,一点点的消瘦下去。从原先的丰腴可人,到现在的瘦骨嶙峋;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却只是花了十天,就完成了。 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顾拜不禁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能够救得回来,他愿意将上官皎皎亲手送回到玉可卿的身边。 这十天,玉可卿也早就已经到达了鹿州。 率领自己所有的亲信,翻遍鹿州的边边角角,却还是找不到顾拜和上官皎皎。他心急如焚,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白天游走在鹿州的各个角落,寻找着两人的踪迹。夜晚,举杯对月;用自己最不喜欢的酒精不断地麻痹着自己。 从京都闻讯匆匆赶来的玉可寒,对着一个醉醺醺的大男人;也毫无办法。 “三哥,你从前最不喜欢喝酒的;现在,究竟是怎么了?”双眉紧皱,面露忧色;玉可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忧心忡忡的质问道。 “你不必管我,去找人吧!找到他们,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喝了许多的酒,他说话,却还是十分的清楚。不去管被玉可寒夺走的酒壶,他拎起桌上另一壶烈酒,饮水般的往自己咽喉之中倾倒。 烈酒灼热,换做别人;早就被辣的说不出话来,而他,却还是面色如常;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清水。正因为如此,别人总会喝醉的酒,他喝了再多也没什么感觉。 “三哥,这不是你。如果三嫂真的失踪了,你必定不会如此的颓靡;你说实话,是不是三嫂出了什么别的事情,又或者,是你和三嫂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玉可寒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质问,又像是反问。 他如今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妻子失踪的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莫不是三嫂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伤害到了玉可卿?事情实在是奇怪的很,玉可寒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的猜测。 闻言,玉可卿迟缓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背对着玉可寒,轻声答复道:“可寒,你知不知道;三哥就是个十足的人渣,除了自己华丽的躯壳,什么都没有!” 字字句句,诚恳无比;这么真挚的自我批评和反思,在玉可卿听来却十分的可怕。玉可卿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为清楚;哪怕全天下都质疑他,他自己也是自信的。因为这份傲气是生在骨子里,表达在实力上。如今,连他自己都说出这样的话来;玉可寒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就连玉可卿自己,也想不通;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会闹到如此的地步。闹到自己完全没有渴望,去直面上官皎皎。 “三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掩饰不住的着急,玉可寒明白只有自己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有可能化解他的心结。急切的疑问发出,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呵呵呵!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小事罢了。”狂饮一口浊酒,玉可卿反而笑了。那日的小小事情让他心如刀割,实在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王爷,玉衡有事求见!” 没等到玉可寒发出自己下一个疑问,门外玉衡稳重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进来吧!”对于玉衡的打扰,玉可寒心里有些不爽;但是他也知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来的。 “禀告王爷,上官老爷子亲自到了驿馆;请王爷明日到上官府中。还说,王爷要是不去,这一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到王妃了。”玉衡偷偷的瞄了眼屋中的两人,发现两人神态各异。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不好过问。心里对王爷的状况如何的担忧,都只能自己默默的受着而已。 语毕,恭恭敬敬的退出屋子;留下两人在房间里。 玉可卿神情复杂,颓靡之中带着茫然和无措;他不想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却也不敢就这么轻易地又见到她! “三哥,上官无敌的意思;是他找到三嫂了吗?”玉可寒越来越不懂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自觉的再度开口问道。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丑媳妇见公婆 听见玉衡的话,玉可卿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找到了吗?上官家的人已经找到皎皎的踪影了吗?按照上官无敌的意思,她多半是没有生命之忧的;想到这里,他多日来的紧绷和担忧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举起手中的酒壶,玉可卿一口气灌下去了大半;烈酒还是那么火辣,只不过此时的他心里放松,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但是这光芒,仅仅在他眼中停留了半刻;半壶烈酒下肚,玉可卿立刻脸色微变。恢复了那个死气沉沉的颓靡样子,那束光芒就被他眼中的阴霾深深的藏到了心底最处。斜眼看着玉可寒焦急的样子,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笑:“阿寒,明日我去上官府;你去鹿州东边靠着平陵的地方,去找一个姓白的樵夫。你跟着他一起,去把上官接回来吧!” 语毕,他放下手中的酒壶;径直走到床边倒下,再也不多看屋子里发愣的玉可寒一眼。 “三哥!三哥.......”嘴边还有无数的疑问,但是玉可卿已经不再给他一丝的机会解开了。床边那孤寂、疲累的背影,让玉可寒看的心里一阵痛心;那个自己从小就像是天人一般崇敬的三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从前,看别人成双成对,他只觉得有趣,心里也奢望能够一这么一个人,懂得自己的所思所想。 现如今,看着他们如此的痛苦,不断地经历着分离和痛苦。他那份隐隐的渴望,也渐渐的被消磨;未来的一切,让他有些恐惧。 走出房间,站在驿站的走廊之上;玉可寒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第一次,三哥办事情如此的神秘,竟然连他的口风都不透露一丝一毫。 无奈的摇了摇头,玉可寒不再多话,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一边为明天的一切做最为充足的准备。 次日一大早,玉可卿就一人出了驿馆;鹿州依山傍水,夏日的早晨里空气最为清新;人呼吸到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金黄色的晨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在他身上;像是为他的黑衣,镀上了一层金光。昨日微醉的头脑此刻沐浴在氧气和晨光之中,玉可卿身子越发的轻快。 风光大好,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此刻十分的不安定。有一种紧张,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恐惧;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心间;硬生生的打乱了他二十多年来的行事和作风。他脚下生风,直直的奔向了鹿州城最为中心的地方,上官家。 现代的城市,中心一般是寸土寸金的商业区;这个时空,秉承的是帝王为尊的观念。城市的中心,一般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居住。然后呈射线状,依着身份的差异,一次不断的向后排开。而上官家,最为大姜赫赫有名的大族,哪怕是屈居鹿州这种边缘的城池,也是定居在城邦的中心。维护鹿州治安和一方政治的几位官员,也只能够将自己的府邸在上官家的周围,一字排开。 从驿站到上官家,要足足的走过小半个鹿州;玉可卿脚下生风,心中着急,只不过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府上的人似乎都知道他要来,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悄无声息带路的仆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也没有上官家的主人在外头候着,做一个迎接他的姿态。这与他之前见过的地方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想到上官家在外头的口风,心中也没有那么多的疑惑了。 心里虽然很是期待,也很是惶恐的看见那位当年叱咤风云的上官无敌;但是脸上还是一成不变,一如既往的淡漠。陌生的环境往往让人惊惧,来到这里的他,却一丝的感觉都没有。 一路上,他不自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是审慎,更不是多年来警惕的习惯。而是因为这里是上官皎皎长大的地方,是她从前的家;他忍不住,想要去窥探,想要去了解。 许是因为上官家祖上是将门之后,所以整个府里的装修都是大气磅礴的;连门边的事事都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尽管他的府上也十分的简洁,但是房间里放着那些金玉之物,还是让他觉得沉重;上官府,是朴素的,简洁的;也是让他感到放松和愉悦的。 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关注这些俗事;而如今的变化,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 领路的仆人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领路。两人穿过层层叠叠的院子,最终走到了一块十分幽静的院子中。仆人礼貌的传了话,然后告了辞,让他觉得十分的自然,没有那种阶级的压迫。那人说,让他自己循着圆形拱门后边一路走进去;就能够见到府上的老爷。 沿着仆人指的路走,他发现这拱门之后的地方竟然是一块小小的院子。里面种着各色的时令作物,花果嫣然,一派的田园休闲之风。院子的深处,一位身形高大、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锄地。虽然佝偻着身子,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大气磅礴,丝毫不像是寻常的农夫。一举一动之间,身子都受到周围植株的映衬;看起来很是亲切。 亲切是亲切,然他身周强大的气场让玉可卿一目了然,这位犁地的老大爷,准时上官无敌没错了。 “上官老将军!”站在院子外面,玉可卿大声示意;自己的到来。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表示自己的尊敬,用了几分的内力在声音里头;但凡不是先天听力就有问题的人,一定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然而,老人似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还是在原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一锄头一锄头的开垦着脚下的土地。 见状,玉可卿心里闪过一丝的无可奈何;要是换做从前,他早就勃然大怒,一走了之。可是如今,许多的羁绊和心境的改变,让他收敛了自己的张扬。早听闻,上官无敌一辈子刚正不阿、正义凛然;同时,脾气倔强,是个难以对付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对他这个人上之人,丝毫没有什么客套。哪怕!他是大姜的亲王,也是上官家的孙女婿。 不去打扰,不去强求,玉可卿走到一处硕果累累的腾架之下;摘下一颗清脆的小黄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既然他不对自己客套,那他也不需要什么客套。 一时之间,偌大的菜园之中除了他咀嚼青瓜之外的声音;全部都是静悄悄的。 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吃东西;不经过任何的加工,亲手摘下,然后吃进肚里。这小黄瓜透着一股自然的清香之气,闻起来,都是鲜美异常;吃进嘴里,更加是爽脆多汁,回味无穷。在这夏日里的早晨,能够吃到这么自然又清香的食物;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想到上官皎皎从小就能够享受到这样美好的生活,他手中的动作不禁顿了顿;心中忍不住的羡慕,要是自己早些年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那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哟,这就吃上了;怎么样,我们自家种的瓜果,比你们京都那些,强的多了吧!”他正吃香甜,对面却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话语声;瞬间,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那位精神奕奕的老人,对方正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自己;就这样,他楞在原地;手中的黄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看他窘迫的样子,上官老爷子接着说道:“别人都说你何等的冷漠和厉害,是个什么样的王爷;如今这个样子;到让老夫十分的想笑啊!放心吃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也不必在老夫面前端着个虚伪的架子,大家都累的很。” 说完,还从自己的身旁一株长得正好的瓜苗之上,摘了一个更大的黄瓜,向他扔了过来。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不顾玉可卿满头的黑线;竟然还自己哈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抱着一根小小的黄瓜,玉可卿无言以对;什么叫做丑媳妇见公婆,他哪一个角度能够让人用得上这一句话来评论他呢!他既不是个女孩子,见得也不是公婆呀?默默地收起自己的好奇和不悦,他开始审慎起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 扔东西的力道不大不小,角度不偏不倚;恰恰好的将黄瓜毫发无伤的送到了他的手里。接过黄瓜,玉可卿也不客气,在衣襟之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后香甜的吃了起来。 “看来咋们辰帝陛下也是个抠门的人,守着如此丰沃的国土,竟然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曾吃上过饱饭;如今竟然小气的连一两根黄瓜都吃的这般的香甜。啧啧........”言语之中真的全是嫌弃和轻蔑的语气,这让玉可卿有些发懵。 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确是不够尊重,也十分的厌恶i;但是其他的人,对他还是十分尊敬的;甚至有些人,是害怕他的。回想自己从前,的确不怎么有口腹之欲;在吃的放面试既来之则安之;不挑不拣,吃到七八分饱就会结束用餐。要说真的是没吃的特别饱过,那还真的是没有。唯一有的几次,也都是和上官皎皎一起的时候。 普天之下,能够这样坦然自如的对皇帝陛下评头论足;恐怕也只有上官无敌能够做的出来。玉可卿转身想仔细的看看这位口无遮拦的上官无敌的正面,一转头却发现;人家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是小小的两个动作,却已经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强大;普天之下,哪怕是修为甚高的青壮年,也未必有他这一份的功力。 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上官无敌的脊背却是格外的笔直;站在身高已经人中少有的玉可卿面前,也丝毫不会逊色。高大健硕的身姿,让人不禁联想年轻的时候究竟是何等的迷人。 “老将军可不要贫嘴,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可是要闯下大祸的。”嘴里还咬着一截黄瓜,玉可卿含糊不清的说道。可爱和憨厚的样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知为何,他忍不住的想要关心一下这位老人;尽管他看起来并不需要这些。 原以为,他的可爱和真情流露肯定会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措手不及。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这个败类!”忽然,上官老爷子像是发了癫狂一般,手舞足蹈的对着玉可卿劈头盖脸的一阵拳打脚踢。气势和动作,哪里像是对待自己的孙女婿;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仇人一般。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醉鬼 上官无敌看似打的毫无章法,但实则是招招制敌,皆是敲在了玉可卿的要害之处;脚力用在胫骨上,上身的穴位打的都是合谷、太冲等疼痛感最为强烈的。 而且并不是次次都用足了十足的力气,而是一股软柔缠绵之力,几轻几重的轮番上阵。让人欲罢不能一直痛着;若是闲暇之中想要找到浑身上下真正的痛处,却又让人遍寻无果;找不到真正的痛处。 痛觉本来就是人类最为难以承受的感觉,这种有计划的疼痛更加磨人;玉可卿虽然是个耐受性强的人,也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加重的伤;但是也忍不住这浑身的阵阵酸痛。作为一个男子,尤其还是一个许多双眼睛随时在盯着的男子;他不能叫出声来,不能够示弱。可是,如此不能够反抗的情境之下;他只能是低沉的闷哼着;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看他这个一力默默承受的样子,上官无敌非但没有一丝的松动;反而像是吃了炸药一般,下手更加的重了。 ........ “我叫你像个娘们似的,我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哎呦,可真是气死我了!” 上官无敌许是打的累了,一改之前的狂风暴雨;而是一边打,一边儿怨气十足的抱怨着。白色的胡子随着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与他极为有力的拳脚和高大的身躯完全不相符合。 “上官老将军要打要骂,都是我们后辈们应该受着的;只不过您老人家总的让我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好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惩罚呀!”玉可卿尽力无形的闪躲着,一边转移着上官无敌的注意力。 他这个样子,谁心里都明白是为了什么;自己的孙女儿要是这样无影无踪的,论谁也要冲着岁魁祸首撒个气的。玉可卿能够理解他的行为,但是,却亦不会一昧的自己承受。 “哎呦,玉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傻小子;宸妃那点儿好你可是一份都没有遗传到。唉!”听玉可卿的话,上官无敌一改之前的愤怒和张狂,言语之间反而是温柔和担忧。只不过手中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小,还是那么的有力。 宸妃是何等的高洁和优雅,又是何等的深明大义;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这么的愚笨和死板;认准了什么就绝对不会更改。上官无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玉可卿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皇后当年的野心和辰帝的优柔寡断呢!可是,人生来就有自己该走的路,眼前的青年注定不会平凡,必定也要遭受不一般的苦楚。 蓦然听见别人提起自己母妃的名字,玉可卿有些失神;他十二岁丧母,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脸色永远苍白、连床边也不曾离开过的温柔女人。她的意气风发和风华绝代,他从来都是从别人的传言之中想象出来的。童年的经历让他难过,也不再继续反抗上官无敌的拳脚,而是眼神呆呆的,任凭他处置。 “你这个小子,真是要气死老夫啊!你过来,我们坐下好好的说说。” 玉可卿失神,上官无敌越打越不得劲儿;他停下自己的动作,拽着玉可卿坐到一旁的竹椅之上。 “我该说你什么好!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却浑身的酒气;既然如此,我的孙女不会和一个酒鬼在一起过日子;你还是早早的离开这里,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才好!”坐下来,玉可卿昨日身上的酒气一点点散发出来;上官无敌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和反感的说道。 “我.........”经他这么一提醒,玉可卿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确泛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埋在身上,经过一夜的发酵;更加的难闻了。前面一直将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之上,没有怎么感觉到。现如今知道了,顿时觉得浑身都十分的难受;身上黏腻的感觉甚至比当时自己在战场之上半个多月没有感觉的还要强烈。就这样,他耸着肩膀;十分僵硬的坐在藤椅之上,活生生像个僵尸一般。 “是可卿失了礼数,不如我现在就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再来向老将军赔罪吧!”忍了半天,玉可卿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了,算了;你先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教教她怎么会在那位年轻将军的手上去了,那位将军这些年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在鹿州长久的潜伏着呢!”玉可卿手足无措的僵硬样子,让上官无敌心里也有些不忍;他这样的身份,一夜一夜的宿醉;还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心结没有解开。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种种,而不是拘泥于这些小节。 对方如此说话,玉可卿也无法在多说什么;只得继续僵硬着身子,将自己这些年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其实,我和顾拜从小是认识的;我们一起长大,只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和他接触。我做事一向决绝,不会给别人留什么后路;他为人阴柔,做事残忍。当年的大战,一举成名,再后来;因为目的各不相同,所以越走越远。他这么多年在鹿州有府邸,而且还不时地过来住着;大抵是为了平陵的资源和住在平陵的那个人罢了。皎皎的失踪,也和他的人有关。只不过我不清楚他的底细,所以我的人一直没有找到皎皎..........”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完,已经是半盏茶之后了;提起前程往事,他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上官无敌听完,眼里的心疼之色更加的明显;只不过这个心疼不止是心疼玉可卿,还有另一个人物——顾拜。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说不清楚的羁绊;人只有等到年老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以前经历过的痛苦是多么的有意义。在他的眼中,这些个执着的孩子们,都是些可怜的人罢了。 “你们年轻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我一个老头子家家的,的确是不该管那么多闲事儿,只不过事情涉及到我上官家的孙女儿;我是有必要出来管一管的。他将人一言不发地带走,还是在皎皎已经嫁给了你的情况之下,实在是不妥的行为。等到找到他,我必定会好好的算清楚这件事情的。” “老将军只管责骂就是,是我的错;才让顾拜那个小人有可乘之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对他还是有些信任,也错在太过于相信他不是一个那样的人。朋友妻不可欺!找到他,我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不知为何,他在上官无敌的面前;格外的话多,格外的轻快。这些事情,他以前是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讲起的。 “那事儿我多少是知道些的,皎皎从小心地善良;可是你杀了那个女人也没错的,错就错在你们两人到现在还是没有磨合的足够默契,所以才会造成这样天大的误会呀!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是害怕见到她,她也未必不带着异样的目光去看待你。可是夫妻若是有了隔夜的仇,这始终不是件好事的。” 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现在的处境,上官无敌忍不住的替自己的孙女儿劝劝和。早些年,他是家里最为反对皎皎嫁进宫里的;宫闱深深,依着上官皎皎的性子是定然不会幸福的。可是与先祖的婚约尚在,自己的儿子又是一味地坚持;到最后,还不是改变不了什么。听见京都传回来皎皎穿着嫁衣被挡在玉王府门外的时候,他多么的想要杀到京都去;为自己的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可是现如今已经不是他能够主张一切的时代了,他只能够将自己的担心深深的埋在心底罢了。 “我们才成亲三月而已,的确没有那么的默契和了解对方。只不过,我这一生注定双手会沾染无数人的鲜血,变成她不喜欢的样子。” 说出自己心里的话,玉可卿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截;可是想起这是个改变不了的问题,他眼中的轻松再度转化为了担忧。 “皎皎还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儿;眼界低些、性子软弱些,是必然的。等她将来经历的事情足够多了,就能够明白我们是为了什么双手沾染鲜血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她醒过来才是。听那人说,她在那个小子的地方一直昏睡着;如何也不醒,我们须得想个办法把人要回来才是,否则,这样耗着,迟早会出大事的。”知道玉可卿在担忧什么,上官无敌隐隐的安慰道。 “我知道的,四弟已经去找那个人了。等他接到人会把皎皎带回来的。” 玉可寒想必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上官皎皎一定会跟着两人回来的;这一点,他完全不会怀疑。然越是接近她回来的时间,他的心中越是纠结。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飘飘的,没有底气。 ....... 果然不出玉可卿的推测,玉可寒此时已经到了玉可卿所说的那个平陵和鹿州交界处。 平陵不愧是人人争而不得的宝地,原野上的植被郁郁葱葱;种类各不相同的树木高大参天,将阳光都尽数遮住了,只余下斑驳的光影照射在树枝之上。林间鸟鸣不止,一派生机勃发的样子。 只不过植被长得如此好,食草的小型动物也一定不少;一看,就是那些生猛野兽存活的好地方。食物链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然就会失去平衡,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可能是这里长久无人居住,也有可能是这里的死亡之气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干净;不仅是占地千里的平陵之中,连两地的交界之处,都是十分的阴冷;没什么温度和阳光。一路走来,玉可寒都没有见到几户人家;只是偶尔有砍柴的樵夫经过,他上去问过。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人烟如此的稀少,环境又是阴森森的;这让驰骋沙场、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的玉可寒心中也有些发毛。走路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四处张望;生害怕有什么未知的生物突然宠了出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似乎他越是害怕,上天就越要和他作对;玉可寒越走越深,林子越来越密,却还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他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额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密。 走到一棵大树之下,他实在是有些紧张;不得不停下来靠在树上,用手绢儿擦拭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野人 这一路实在是惊心动魄,玉可寒是个直性子的人;让他这般的小心做人比让他去沙场之上和敌人厮杀还要恼火。找到一个依靠的地方;玉可寒忍不住放下心中的警惕,靠在树干之上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头顶传来一阵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树叶和空气不断地剧烈摩擦着,让人浑身汗毛倒立。玉可寒心中暗觉不妙,立刻抬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着应对着敌人的突然袭击。 抬头看向头顶上方,除了郁郁葱葱的绿叶之外,什么也找不到;他不禁心中疑惑:明明声音就是从头顶之上传来的,而且完全不像是风吹动的声音,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找不到呢? 诡异的气氛让他浑身汗毛倒立,玉可寒眼神警惕的四处张望,手中的利剑也暗暗地运足了十足的内力;随时准备着对付未知的危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那个声音仅仅出现了那么一次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平静而正常,正常到让玉可卿完全不敢放心继续走。 磨磨蹭蹭,竟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此时林间的阳光十分的充足,玉可寒站着的树下也多了几丝明媚的光斑。微风轻拂,带来林间植物所持自然之香气;清新的味道让人绷紧的神经不断放松,饶是他这种应敌相对来说十分有经验的老人,也开始慢慢的懈怠了。 “明明没什么人的,不过是我自己吓自己罢了。”防御的姿态摆了若干时间,玉可卿手脚有些麻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他心中暗道。就在他准备收起自己手中的长剑之时,一阵微风拂过;清新的味道掠过他的鼻尖,让他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涣散。 这香气很是奇怪,不是最为浓烈刺鼻的;却有许多种不同层‘的味道,不仅有树脂和树叶清新的味道,还有花果和蜂蜜的甜味。平心而论,煞是好闻;只不过不知为何,呼吸着如此清新的空气,玉可寒的头脑却越来越不清醒。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恍惚,连花草树木也跟着旋转起来。等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发软,手中的长剑也有些不稳。 长剑入鞘,就在他准备撑起自己所有的意志力离开的刹那;一个身形奇怪的黑影映入他的眼帘,吓得他生硬的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那个树干之上。 树身坚硬,与脊背相碰撞,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痛让他快速的清醒过来,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此刻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身形高大的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是个怪物。头上的头发又长又乱,随意的盘在头顶之上,像是鸟窝一般;还有几缕垂在耳旁,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洗过,看起来黏糊糊的,很是恶心。再看他的脸颊,线条十分硬朗;不过满脸的胡茬儿,遮住了他本来的样子;连眉毛都十分的长,遮住了大半个眼睛。 身上的衣服也和脸部是一个风格,没什么形状;只是用布块儿随意的拼接在一起的。腰间还有个大红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惊为天人的诡异物品。那人的手上还提着一把斧头,光线照在锋利的斧刃之上,晃得人眼睛生疼。 玉可卿心里暗道不妙,难不成自己不仅中了这奇怪的毒烟,还遇上了山间的野人不成。看样子这野人身形高大,野性十足;拿着斧子的手势也是老练熟悉,气量十足。玉可寒眼睛快速的转了转,推测出自己现在浑身发软,单靠着一把子的力气未必是他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智取了。他不动声色的调转自己体内的真气,来回的在体内游走,驱散毒气。 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相信自己只要愿意花些时间;那野人未必是他的对手。只不过现在找到那个姓白的樵夫,救出三嫂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费。不由得加快了自己排毒的速度,周遭的热量升起;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毒素慢慢的散了出去 对面的那个野人也不发声,只是提着那把斧头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晌,两人就这样相互僵持着,谁也没有先说什么;只有林间的飞鸟,不时地扑腾着自己的翅膀,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静。 终于,那野人失去了耐心;顶着满脸的胡子,嘴角嚅动;粗犷的大声喊道:“你小子这些年的功夫白学了,这么久还没有解开那小小的迷烟;简直是要急死我呀!” 说完,不管不顾玉可寒脸上的惊慌;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一指轻点在玉可寒的印堂穴之上;注入自己气势恢宏的内力,瞬间让玉可寒头脑清醒,浑身舒爽。一气呵成的做完手上的动作,那野人继续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望着玉可寒。 玉可寒见状,心中不禁有担忧,还有了深深的疑惑;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还要帮自己。而且他的眼神,里面有宠溺和兴奋,更加让他摸不着头脑。整理了自己体内里窜的内力,玉可寒站直自己的身子;以一个防守之姿态对着那人问道:“你这个野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似乎对我很是了解。” 那野人闻言,气急败坏;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跳脚道:“你这个混小子,你才是野人呢!竟然对自己舅舅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小心天大雷劈。”说完,气鼓鼓的将自己手上的斧子把儿平平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满脸的毛发随着他的气喘吁吁不断的抖动,看起来十分的瘆人。 那人语毕,玉可寒心中更为慌张,舅舅,自己的娘亲不过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小小宫人;哪里会有什么舅舅!他发掘着自己所有的细胞,仔细的在脑子里来回的搜索着关于这两个字的一切,最终;他在自己十岁之前的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舅舅二字的回忆。 从小,自己就没什么人关心;除了在节庆之日,自己能和母亲一起在泱泱的人海之中看见父皇一眼。可以说是什么亲近的人都没有,后来,三哥遇见了自己;不仅带着他一起玩耍、习武、读书,还带着他一起到处去玩。舅舅,这个词也是当时才接触到的。他的舅舅,其实就是三哥的舅舅;只不过他们从来不把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当成外人,那个年轻俊朗的舅舅,也时常带着他们一起玩耍。还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给他们当玩具;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却和那些美好的记忆一起,组成了他童年记忆里面最美好的一部分。 “你是阳倚明,明舅舅!”好不容易想起来那个人是谁,玉可寒忍不住大声叫道。眼睛里头泪光点点,显然很是感慨和激动。 “哼!还算是你小子有点儿良心,没把人给忘得一干二净。”听见玉可寒的喊叫,那人显然也十分的高兴;他拿起自己的斧子,站到玉可寒的面前,说道。 “明舅舅的好,可寒一辈子也忘不了;只不过,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年的阳倚明,和自己的妹妹一样;也是个俊朗的青年,大姜多少的女子,都为了这张魅惑人心的容颜而疯狂。他如今像个乞丐一般的样子,让玉可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抓住他健硕的手臂,玉可寒疑惑的问道。 “哪个样子,我这个样子难道不好吗?”半分的戏谑,半分的自嘲;眼神里有明显的闪躲,似乎不愿意正视问题的根本。阳倚明拍拍玉可寒的肩旁,语调轻快的说道。 “好得很,就是连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在自己的舅舅面前,玉可寒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和浮华;像个小孩子一样,嘴角含笑的抱怨道。 平日里他怎么的不羁和风流,却也只会在玉可卿面前真正的流露自己;现如今多了一个熟悉的、可以让自己说真话的人,他心里忍不住的高兴。 忽地,他想起一件事儿来;脸上的高兴瞬间转为痛心了。 “舅舅,那这么说来;刚刚那个在我头顶上的,和给我下药的;都是您所为了?” 闻言,阳倚明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了;他也想起自己之前的戏弄来。偷偷看了看玉可寒发臭的脸色,他故作随意的打着哈哈道:“不过是些考验你的雕虫小技罢了,不必放在心里的。” “哼,你倒是不放在心里,就是为难我们这些没本事的小辈了。不过,舅舅您怎么在这里?”心里虽然不满意他对自己的戏弄,可是毕竟是比亲人更加亲的人;他更加关心的是他的情况。 “唉,看来卿儿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呀!自从妹妹去世,皇后作妖;阳家就不断的败落。我也只能来着平陵的边上,打些猎物换了钱;维持生计。”提起往事,他的眼里还是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留在人心中的伤痕却不能够完全的抹去。尽力用平静的语气阐述着这件事情,阳倚明不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牵动这些年轻人的情绪,让他们为自己担忧。 “当年您突然消失不见,我还着急了很久呢!去问三哥,三哥也不说话。一来二去,就没有您的消息了。唉!舅舅,您认不认识一个姓白的樵夫,我急着找他有事;您能不能先带我去!”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是找人救人的,玉可寒已经是个大人;明白人命和叙旧两件事情,究竟孰轻孰重。 “可寒,八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天真,没有学到你三哥大半的精明呢!自己一个人出去,不知道要吃多少的亏哟?”看着自己眼前高大俊秀的男孩子,阳倚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己到现在膝下都没有一儿半女,早把他们这些个惹人疼爱的后辈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的对待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可寒还没有猜出自己的身份;他忍不住为他小小的单纯而担忧起来。 “啊!原来舅舅你就是那个姓白的樵夫;可是您不是姓阳的吗?三哥怎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简直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被舅舅的话点醒,玉可寒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事情他们咋就知道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有些兴奋,有些气恼;玉可卿不满的抱怨道。 “你这孩子,可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还是先随我来看看你那个三嫂吧!那个姓顾得小子把人送了过来,但是却一直没有醒。”好不容易将正事儿说到点子上,阳倚明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姓顾的小子的确是将人送到他的地头,可是那个小女子瘦的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了,看起来煞是可怜。且生命特征正常;就是怎样叫喊,甚至动用了银针刺激身体各个穴位,都还是叫不醒她!实在让人着急。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大白虎 闻言,玉可寒不由得心中着急了起来;三嫂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好向三哥交代啊?况且,听阳倚明的话里话外;上官皎皎的情况确实不是很乐观。抓起阳倚明的双手,他着急忙慌道:“舅舅,你快带我去你那里吧!早点把三嫂接回去,早点让三哥安心啊!” 眼神里的焦急真切动人,双眉紧锁;阳倚明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二话不说,领着玉可寒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两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脚力自然不在话下;见到了阳倚明的真人,玉可寒心中的顾虑不再。两人步伐轻快,运转内力驱使轻功;踏着竹尖绿叶,不一会儿就到了阳倚明在平陵和鹿州的交界处的毛草房里。 房子用木头和竹子建造而成,类似于吊脚楼样式的设计。坐北朝南,沐浴在阳光底下;散发出淡淡的植物清香。正方旁边一件小小的屋子,应该是厨房无疑;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竹篱笆拦起来的棚子,隐约能够听见动物的叫声。想来是阳倚明自己圈养了什么小型的家禽。 所有的建筑都是吊脚楼的设计,夏季可以趋避虫蚁,冬季可以除湿保温;很是实用和雅致。院子中间的空地之上还种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尽管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府宅、没有什么独具匠心的设计;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主人用心的经营。 想不到阳倚明那样的世家子弟,享受遍了人间的至上豪华;最后竟然在这样的地方也能够生活的怡然自乐。 玉可寒扫视了一遍身边的物件儿,心里一阵苦涩不受控制的涌上心来;转身偷瞄一眼正在关门的阳倚明,发现他脸上并无什么异样的神色。玉可寒这才将自己心中的万千话语都收了起来,不想惊扰到他。 “舅舅,三嫂人在哪里呢?你的房子为什么这样的奇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玉可寒随意搭了个话茬儿说道。 “林间的猎户们大多都是这样的房屋设计,好处多得很;至于你三嫂,在正房的楼上躺着呢!上面凉快,有没有什么动物能够找到那里去,所以帮她安置在那里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玉可寒言语之中的不自然,阳倚明关好院门;径直地领了玉可寒向楼上奔去。 沿着竹质的台阶走进正房,里面是十分简洁的设计;一张桌子吃饭喝茶之用,几张凳子待客自己坐着。墙边上挂着几张动物的毛皮和弓箭,就是这样简易的家具组成了一个常规的堂屋。再往后面走,堂屋后面是一个较大的卧室,里面摆着一张六尺见方的木床,上面还有一块凌乱的兽皮,显然就是阳倚明的房间了。顺着卧室的阳台去,侧面有一个长长的楼梯。 阳倚明领着玉可卿马不停蹄的爬了上去,里面有一张铺满了白色兽皮的床;上面,正躺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 玉可卿站住脚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上官皎皎;冲到床边叹了下她的鼻息,感受到她呼吸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三嫂,三嫂!你醒醒啊!三嫂!”知道她此时没有知觉,但是玉可寒还是倔强的使劲叫了几声;试图唤醒那个沉睡着的女孩子。 然而,对方却毫无反应;脸部的颧骨高高突起,少了些可爱和风韵;多了些凌厉和冷漠。玉可寒定定的看着平躺在兽皮之上的上官皎皎,心中的感情复杂无比。初见,仅仅是一双玉手,都是那么的美丽;朝堂之上,她是那么的倔强果断;和三哥站在一处,又是那么的和谐;才子佳人,令人羡慕。可是,如见自己眼前的上官皎皎生机全无;浑身上下瘦弱不堪,连最为简单的衣服都不能够撑得起来。 “你别扯着嗓子叫了,她不会醒的。”眼中是同等的惋惜,可是阳倚明总归是个成熟的成年人;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忍不下心中的怒气,玉可寒一拳头砸在脚边的地上;力道之大,整个竹楼为之一振。 他咬牙切齿,似乎想将人撕成碎片而后快:“顾拜真不是个东西,枉费当年三哥对他那样的好;如今看来,不过是冷血的恶魔罢了。竟然想押着三嫂,来要挟我们。” “他不过也是个苦命人罢了!你不知道,他将人送来之时,眼中的绝望和悲伤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一丝丝的悲凉啊!害了相思病的人都是可怜之人啊!”阳倚明接着话茬,脑中浮现出昨日的情景;不由得感叹道。 或许是真的撑不住了,等不到了;心里真的痛苦吧!将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喜欢的女人送还到别人的身边,任凭是谁也不会真的开心。那小子孤寂的背影,乌青的眼圈;无一不表明他对她的用心,只不过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避开他,上官皎皎竟然选择沉睡在睡梦之中....... “什么苦命人,什么相思病!难道他......”没有听清楚,也没有理解到阳倚明话中的意思;玉可寒显出一丝不耐烦的疑惑。 闻言,阳倚明不禁心头一紧;看来,可寒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快看,你三嫂瘦成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快想想办法吧!”指着床上的上官皎皎,阳倚明故意转移着玉可寒的注意力。 提起上官皎皎,果然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转眼看着床边瘦弱的人儿,玉可寒忧心忡忡,显然忘了刚才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今日来的时候,路途崎岖,我连马匹都没能够带来一只的。”眼中的痛惜散去,眼神回复清明;可是玉可寒眉间的皱纹,却丝毫没有减少,而是带了更多的忧愁。 三嫂如今的样子,绝对不适合长途跋涉;可是山间路险,马车一类的全都上不来;自己要是背着三嫂下去,又害怕粗手粗脚的伤着了她。将全部的希望转移到经验丰富的阳倚明身上,他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没事儿,给你介绍一位我的兄弟,他会有主意的。”阳倚明面连笑容,一点儿忧愁的神色都没有;双手扶着自己满脸的长胡子,自信的说道。 语毕,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绕成环状;放到嘴边,用力的吹出口哨儿。清脆悠长的声音穿透了竹屋,直接透过空气穿向了远处的密林之中。半盏茶的功夫,密林间一股急劲的气浪快速的穿过林木,来到了阳倚明的房子外面。 气浪所过之处,林间飞禽走兽皆是惊慌逃窜;似乎什么让它们格外的害怕/而那股气浪之间的生物速度之快,气势之大;让站在窗边看着的玉可寒呆若木鸡。 在一旁翻箱倒柜找着东西的阳倚明看他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亏你还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子;怎么这点儿小事,就吓到你了。” 听的出他语气中的嘲笑,可是玉可寒现在却没有心思去计较。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全是震惊。俊朗的五官都是张的大大的,震惊的模样从未有过。 “明舅舅,你的那位兄弟是个什么来头。寻常人,不,人类都没有这样强大的气场和本事吧!”再转眼看着阳倚明,玉可寒的眼中满是敬畏和崇拜。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从来以为只有一副俊俏皮囊和一颗玩世不恭少年心的阳倚明。如今本事这样大,认识的兄弟这样的厉害;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位隐士的高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白风!进来吧,有新朋友啦!”不直面去回答玉可寒的疑问,阳倚明双手叉腰,对着门外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瞬间,门外就响起一声与之呼应的虎啸之声;气势之宏大,震得玉可寒心肝都颤了两下;屋子外的植物都被强大的气浪掀起,几欲出土。随即,一阵气势恢宏的脚步之声就不断的向两人所在的方向直面袭来。 一步一步,无不让人怀疑是个巨大的怪兽或者是身高六尺的勇士。玉可寒心中一惊,更加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难不成这位白风,真的是一只大老虎;又或者,是只老虎精! 那个叫白风的,每走一步,竹楼并不踏实的阶梯就发出行将就木的断裂之声;让竹楼之上的人惶恐。玉可寒看着上官皎皎所处的位置,心里十分害怕她随时被震下床来。 就在他准备去护着上官皎皎的时候,一颗雪白的大老虎头出现在了楼梯口;紧接着,巨大的虎身也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双深蓝硕大的眼睛正好对着玉可寒的方向,但它的眼里不是寻常野兽的凶猛和野性,而是一种成熟和气势。 与之对视片刻,玉可寒觉得自己就像是见到了另一位自己失散很久的亲人,因为它的眼神实在是明朗,让人忍不住沉沦。 见到躺在床上的上官皎皎和玉可寒,没有发怒也没有怯生;而是像一个王者一般在两人的周围打着转,既是在打招呼也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好了,白风;这两位是咋们的侄儿,不必这么紧绷的。”阳倚明走到白风的身边,俯下身子亲切的解释道。 那白风身长九尺左右,身高五尺有余;站在健硕的阳倚明面前,也并不矮小。阳倚明低头的瞬间,他竟然也同时抬起了头颅;让两人之间的交流更加顺畅。 在一旁看着的玉可寒更为震惊,这白风,不仅有灵气;而且还能够听懂阳倚明的话,作出回应。这种事情,就连他从前看过的描写怪力乱神的山海经中,也没有几例呀! “舅舅,你的这位朋友不仅不是人;居然还是一只这么威风的老虎,你可真有本事!”一只如此魁梧的大白虎在自己的面前,饶是玉可寒这样见过大十面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 看他双眼放光,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阳倚明随性的大笑几声:“这算什么,白风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他可是平陵的王者。” 说完,双手扶着它光滑的皮毛;将额头放在白风的额头上亲昵的蹭着,眼睛里写满了自豪和喜爱。 与之回应,白风也伸长脖颈;将自己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这样一幅人虎和谐的场景,饶是玉可寒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也十分的震撼呐! “可寒,你将你三嫂用兽皮紧紧的裹好;然后让白风驼着你们走出密林,走到鹿州城边。我先自己下山,通知可卿他们带着到城外来接你们。这样可以吗?” 亲昵完毕,阳倚明回复如初;站直身子,一字一句的对着玉可寒说道。 “当然可以了,只不过;白风真的能够驮人?”眼中多了几丝的怀疑,玉可寒还是不怎么敢将自己和上官皎皎的性命交到一只如此凶猛的老虎手中,更不敢让它驮着自己。 “怕什么?白风,过去和侄子打个招呼。”看他的反应,阳倚明显然有些嘲笑。虽然心里抱怨自己这个小侄子实在是胆小,但是嘴上却还是照顾着他的感受。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白风闻声,果然走到玉可寒的身旁;伸出自己的前爪,像人一般半直起身子;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他,那意思显然是想让玉可寒做出些许表示。 身为丛林之王,白风的尖牙是他身份的象征。它扬起高昂的头颅,两颗如同獠牙一般的牙齿就这样暴露在玉可寒的眼前;让他浑身直冒冷汗。 玉可寒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是白风已经率先示好,他作为堂堂正正的皇子,又是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自尊和面子都不容许他害怕什么。面色故作正经,玉可寒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将自己的双手放在白风的前爪之上。 猫科动物的爪子是由软软的肉垫和尖利的指甲组成,白风虽然是白虎;但是也还是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一种。白色的绒毛此时遮住了它尖利的指甲,玉可寒所能够摸到的地方;全是软绵绵的。这样的柔软,无形之中增大了他的胆子;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白风的肉掌,不由自主的开始享受起来。 尽管是凶猛的食肉动物,但是白风的皮毛确实上等;丝滑柔软的手感堪比世上最为珍贵的狐裘,让人见之难忘,爱不释手。 白风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呼出一口悠长的热气,轻轻的喷出到玉可寒的手掌之上。瞬间,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玉可寒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下来。他腾出右手,轻轻的抚摸在白风的头上。 一人一兽眼神在空中不断地交汇,互相体会到了对方的善意。尽快是初次见面,但是如此之快的熟络让玉可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有这么一头巨大的兽类成为自己的另一个小舅舅,他心中的安全感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份。况且,这么健硕又厉害的食肉动物,本来就是人间少见;能够如此的有灵气、还能够和人类这么交好,更加是上天给予的福分。 “舅舅,你先去吧!我一定和白风一起,将三嫂安好的送回到城郊去。”说完,和白风热情的站在一处,互相的热络起来。 见状,阳倚明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本这个安排他也不够放心,毕竟,可寒是第一次见到白风;保不准两人之间并不会和睦相处,见到两人之间和谐,现在他就放了心。 “你小子,真是个小人精。”似乎是嘲笑,似乎是夸奖;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深深的宠爱,阳倚明说完话,拿着自己的弓箭;飞也似的离开办事去了。 救人如救火,上官皎皎这个自我封闭的状态不早日想办法;到时候丢掉性命也说不定的。自己的侄媳妇香消玉殒,不说是自己心里那份愧疚会惶惶不可终日,就是玉可卿和上官家,他也没有一处是能够交代的。 玉可寒和白风打闹了一阵儿,没有忘记正事儿。千挑万选,找到阳倚明房中的一件白色薄薄的熊皮,将上官皎皎紧紧的裹住;不让她有任何会被树枝等东西划到的机会。 阳倚明房中的珍奇物品不少,但大多是些厚重的厚重之物;要不就是些花里胡哨的鸟类羽毛。只有这千辛万苦处理过的白熊皮,才不会让上官皎皎在这炎炎夏日和长途跋涉之中委屈了。 就这样,玉可寒带着上官皎皎;坐到了白风宽厚的背上。白风脚力之快,让玉可寒也为之震撼;只听风声呼啸而过,一眨眼的时间两人就已经来到了院门之外。 一虎,两人;就这样匀速进入了在密集的丛林之中。 白虎,白色的熊皮和玉可寒一身的白衣,三者在丛林之中成为了一道亮眼的白光。白风的确十分的通人性,知道背上有一个经不起折腾的病人行进的速度不像是之前那么迅猛;而是稳当之中稍有速度,不让背上的人能够多感受到一份的颠簸。 这更加减轻了玉可寒双手的负担,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直夸白风是个知人冷暖的灵物。 白风常年在这里盘踞,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带着两人在林子之间平缓有宽阔的地界走着,让清醒的玉可寒还可以行进的途中好好的享受一下美好的风光。 这平陵不愧是最为肥沃的土地,不过是十来年的时间;当年的一片废墟之上已经是密林丛生,野禽遍地了。 露在外面的泥土,都是黑色的;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展示出自己肥沃的资本来。让玉可寒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要找到机会好好的改造一下这个地方,让他恢复昔日的繁华。 两人在白风的带领之下,已经越来越接近城郊;然而,阳倚明这里;却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有一群没有眼里的走狗,挡住了他的去路。 鹿州虽然不是什么京都附近的大都市,但是自古以来就是上官家的封地;百姓们安居乐业,民风更是淳朴。见到阳倚明这样打扮的人,大家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也有不少多事之人想要却问一问他,但是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又不敢向前。 他的着装实在是奇怪了些,从城门到城外;尤其是一进城门就引得众人围观。大家像是看杂耍的一样,紧紧的围在他的周围,跟着他走动。人多眼杂,他心里不是很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但是也不好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更加不能在百姓面前施展轻功;避免恐慌。 追随着在他身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引来了巡视的官兵。 一个身穿盔甲的领事拨开人群,走到阳倚明的面前;那人浑身肥肉,稀少的眉毛极端上扬。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形象之上,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小子,从哪儿来的。咋们泸州清廉繁华的名声可是全国都有的,像你这样的乞丐可是不能够来败坏我们的风气的。我看你还是趁着小爷我没有跟你较真,早些离开吧!”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阳倚明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油腻了起来。胖子声音尖细,语调悠长;只是比宫里的太监多了些许男人的中气而已。 周围的百姓见他到来,纷纷放下自己看热闹的心思;乖乖的退到一旁,为阳倚明暗自的担心起来。这鹿州虽然是民风淳朴,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像胖子这种仗势欺人的坏鸟儿自然也是有的。 “你看,那小伙子怕是要遭殃了哦!”阳倚明身后一位精神极好的大叔指着他对旁边的一位小伙儿说道,他耳力不同于寻常百姓;自然也听见了。 垂下眼眸看了看那位胖子领事,阳倚明的眼里全是不屑。然此时此刻,大局为重;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撩起自己长长的刘海和胡子,阳倚明弯下身子一脸赔笑的说道:“官爷,我知道自己穿的邋遢了些;可是,我有急事儿要找上官家的人。还请官爷通融,放我过去吧!”说完,还从自己腰间的红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银子来;推搡之间悄悄放进了那胖子肥腻的双手之中。 那位胖领事斜眼了看了他手中的小包,用手掂了掂分量;自觉银两不少,脸上的怀疑的和正义瞬间转化为得意的笑容;弄得本来就小小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小缝儿。 阳倚明见状,以为自己能够走得开了。遂越过那位领事儿,准备离开。那成想,他的长腿还没有迈开步子,左手就又被人拽住了。 身上事物繁重,有几次三番被人拦住去路;阳倚明心中的火气开始有些旺盛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是在被阻拦,他定然要发火的。 身后,领事油腻的声音再度响起:“唉,别急着走啊!既然是找上官家的人,想必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你打发了我,可是我的兄弟们还在后头干看着呢!” 边说,边用自己小小的眼睛扫视着后面的几位士兵;那意思大概就是,你今儿个不给钱大概是走不了的了。 那几位士兵定眼看着他,眼睛半是清明,半是贪婪。显然是有自己的立场和良心,只不过是被这个小胖子领事带坏了而已。 看着他们,他心中的不免多了些怒气;但是想到自己不方便惹事,更不方便暴露身份。 阳倚明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些士兵哪怕自己不是如此的恶人;只不过要是不顺着胖子的意思办事儿,回去也是免不了要受气的。他自从不是阳家的长公子,这世间的心酸事故都是经历过的。大家活在这世上,都是不容易。 闭上眼睛,收起自己心中的不悦。他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身对着后面的胖子。低下头来在红口袋中翻翻找找,最后,在胖子期待的眼神之中找出了一小截自己从山上打来的鹿茸,递给了哪位领事。 “官爷,我实在是没钱了;这是鹿茸,大补的,值不少银子呢。还请官爷拿去,给几位泡了酒喝。算是我的一点儿小意思。” 接过他递过来的鹿茸,胖子才算是满意的点点头;放他走了。 得到肯定,阳倚明也不顾胖子的神情;自己快步的向着上官府去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热泪 上官府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玉可卿和上官无敌此时正在后院之中,消散的聊着家国天下。上官家几代都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上官无敌更是在平陵一战之中和安阳的父王一起,立下了大功。对于当今局势和民情国况,是最为有发言权的;玉可卿虽然觉得他的话蕴藏许多的道理,然此时此刻,却是一个耳朵进去,另外一个耳朵又出来了来。 他虽然极度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和担忧,装作一副淡漠的样子;但实际上脑袋空空,什么都听不进去。上官无敌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他状态不佳。 “你看你,如此这般就沉不住气了;我早就知道了,那孩子被你伤了心,又被顾拜的出现给吓到了。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听说人都瘦了一大圈儿;那个小子要不是担心皎皎沉睡不醒,才不会轻易地露面,更不会轻易地将人送还。你看我这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没有不乐意。你着急个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眼眸最深处却还是透着心疼的。 尽管心里明白人总是吃尽了各种的苦头才能够成长,但是那毕竟是自己亲孙女;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也不能用道理二字就摒弃血缘。 上官无敌嘴上还是在打趣着玉可卿不够成熟的做法,但是却是在讲上官皎皎的情况;希望能够解开两人之间的误解啊! “你说什么?昏睡不醒!皎皎她.......”闻言,玉可卿本来还埋藏在心底的担忧和思念瞬间涌入了面部。他双眉紧皱,原本就因为彻夜醉酒而泛黄的脸色更加的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憔悴之中还带着焦虑。 舅舅只是遣人来说,皎皎被顾拜带回了鹿州;却没有说具体的情况。昏睡不醒,可大可小;想到这里,玉可卿更加心急如焚;抬脚,就要冲出门去,去找上官皎皎。 见状,上官无敌也不阻拦;反而在后面隐隐的偷笑:这小子,终究还是放下了那些飘渺的芥蒂,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啊! 然玉可卿的脚步刚刚跨出门外,一个高大的黑影也恰好从门外冲了进来。两人都各怀心事,谁也没有看见前方有人。加之速度极快,几乎要将对方撞到墙角之中去。 “哎呀,你们要撞上啦!”上官无敌见势不妙,急匆匆地在后边儿喊叫道。 可惜,为时已晚;尽管两人都是反应极快,及时的刹住了脚步;却还是没有对战过惯性的力量;重重的撞在了一起。两个内力深厚,又毫无防备的大男人撞在一起;互相的力道都让对方后退了几步。 顿了顿自己的身子,两人都互相不看对方;只是看着脚下的路,不断的向前走去。 上官无敌此时正满头黑线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自己的肉体都不在乎;两人可真的是像极了。 站直了自己的身子,阳倚明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不耐烦;揉着自己被撞击发痛的胸部,边往前走,边扯着嗓子吼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撞了大爷我!难道想找死不成!” 同样刚刚站稳的玉可卿听见来人的声音,脑中瞬间电光火石划过。这声音,如此的雄浑,但又如此的充满着磁性;不是他舅舅的,天下间哪里还有人有这样一副独一无二的好嗓子。 “舅舅,你回来了。” 抬起头,玉可卿惊喜的叫道。 果然,他面前一个穿着奇怪,但是身形高大的人正在埋头行进。他自己的亲舅舅,他怎会认不得。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和长长的毛发,但是他还是一下子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毕竟,这个身形、这份气质,甚至这种感觉;都实在是太像了。 阳倚明闻声,也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才发现,一个容颜倾城的公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那眉眼之间的清冷,薄唇间的凌厉;无一不和自己死去了多年的妹妹十分之相像。往事瞬间涌上心头,阳倚明竟然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哭出了声来。 “卿儿,是卿儿吗?”言语之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他擦干自己的眼泪;满眼慈爱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将自己对侄子和妹妹的疼爱都投注了进去。 “舅舅,你一个人吗?皎皎呢?可寒呢?”舅舅在哪里,跑不掉的;可是当务之急,却是皎皎的情况是否安稳。 阳倚明听着他言语之中的焦急,一张哭脸忽然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啊!小毛孩子长大了,心疼起自己的媳妇;竟然还胜过了自己的亲舅舅来!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没有摸摸舅舅的手;就吵着见你的媳妇!........” 阳倚明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是个自己找个借口不沉溺与往事之间罢了。两人之间亲密无间,早点儿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来;才是他最为诚恳的期盼啊! “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叙旧的时间还多,而.........”心乱则容易失语,玉可卿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个道理。见阳倚明预期之中带着伤感和气愤,以为他真的被自己的话语伤害了;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行了,别解释了。你们还是快点儿派一辆舒适的马车去城郊将两人接回来吧!真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爷爷和丈夫,竟然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怪不得人家皎皎不愿意见你呢!” 话锋一转,阳倚明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两人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要是说他之前说的话都是气话,那么现在就是在替上官皎皎抒发不平。 “我立马去!你等我。”闻言,玉可卿的脸上有一丝的迟疑和悲伤;怪不得不愿意见他,的确是他的错造成了这一切啊!但理智和对上官皎皎的挂念不容许他再有迟疑,将自己的情绪统统埋藏在心底,他对着阳倚明坚定的说道。 “不用了,你一紧城门;上官家的人已经出去接应去了。呵呵!” 听见他能够有如此鲜明的态度,上官无敌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在玉可卿双脚即将踏出门房的前一刻,他开口说道。 闻声,玉可卿和阳倚明同时转身看向上官无敌;眼神之中写满了疑惑。 “好啊,你个老头子;不声不响,竟然在背后留了一手!看来这些年你是人老心不老啊!只不过你们鹿州虽说是百姓善良,官府里却有不少的败类;这算算不算得上是你们上官家的罪责。”阳倚明率先反应过来,他气急败坏;指着上官无敌的鼻子说道。 “别贫嘴了,你看你的样子;活脱脱像个逃难的难民。你说的败类,是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听见他说什么官府的败类,上官无敌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惊讶;但是这些不过是能够快速解决的小事儿,所以这种惊讶并没有在他的眼里存在很久。一半打趣,一半疑问;上官无敌对着阳倚明冷静的说道。 阳倚明指手画脚、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的遭遇将给上官无敌;一边讲述,一边还有些抱怨。说来,上官家和阳家也是旧相识;论辈分,阳倚明应当叫上官无敌一声叔叔才行。但是目前来看,两人很是熟络;甚至没有什么辈分的界限。 那两人聊了起来,似乎不再理会玉可卿了。弄得玉可卿一个人站在门边,走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他们的热火朝天玉可卿都能够理解,毕竟两人的性格都是不拘一格、豪放爽朗;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上官无敌的性格其实有些过于活泼了。以至于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能够和他相处的格外开心。 “竟然还有如此张狂之人,简直是不把我们上官家和官府的人放在眼里;你放心,别说是鹿茸,就是他们拿了一根头发丝儿。我也让他们尽数赔回来的。”讲到最为气人的部分,上官无敌不由得发出激动的声音。 府里因为阳倚明的到来是一片热火朝天,而玉可寒带着上官皎皎,此时也已经到了城郊。 上官家的马车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白风眼力极好;早看见了他们。 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玉可寒轻轻的喷了两下粗气,示意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打横将上官皎皎抱在怀中,玉可寒走到白风的面前;做离别前的招呼:“白风,真是谢谢你了;我们现在到了,你先回去丛林之中;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理智告诉他,白风如此强壮的野兽是林中之王;只有别人害怕他的份儿。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玉可寒忍不住从心底叮嘱他注意安全。 s或许是感受到玉可寒对他的关心,白风的行为也格外的温柔;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望着男人,眼里全是信任。 转身离开,玉可寒将上官皎皎放进马车里;才让车夫慢慢的行进。殊不知,在他身后的密林之中;白风任然步步紧跟,保护着二人的安危。 马车到了上官府上,三人早就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不等马车停稳,玉可卿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里面,玉可寒正双手扶着上官皎皎;防止她被惯性摔倒。 “三哥!你来了。”见到来人,玉可寒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惊讶;而是顺手,将怀里的女人交付给了玉可卿。而后自己率先下了马车,跟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看着怀里白熊皮毛包裹住的女子,玉可卿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只见她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全是蜡黄之色,颧骨因为脸颊过于消瘦而高高突起;曾经光华流转的眼睛,现在紧紧的闭住,看起来像是个死人一般。整个人虽说全部是在自己的怀里,但却像是秋风刮过之后的落叶,轻飘飘的,完全没什么重量。 这个模样,让玉可卿忍不住心中一疼;他揽住上官皎皎腰身的双手,忍不住攥成拳头;浑身的关节都嘎吱作响。 “皎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你快点儿醒醒,醒醒啊!”将嘴唇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之上感受着她的温度,玉可卿忍不住低声呢喃道。眼中有泪,却强忍住不想让它滑落。最终,他还是没能敌过自己心中的悔恨和疼痛;任由那一滴眼泪不自觉的从心中滑落。 滚热的泪珠滴落在上官皎皎的眉心,忽然,他怀里的人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纤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露出不算是清澈的眼珠来。似乎看到是熟悉的脸庞,上官皎皎好像是放了心一般;抵不住身体的疲倦,再度昏睡过去。 整个过程,来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可是玉可卿还是看见了。看见了她一刹那的清醒,也看见她一刹那眼中的安稳。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内里虚空 这一刹那,玉可卿觉得哪怕是倾尽自己的全力;也要让上官皎皎身体安康。他现在才明白,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的能够互相了解对方,一昧的去追求内心的一致是没有用的。只有真正的为了对方着想,能够将对自己的爱转化成对两人之间的唉;才是爱对方最好的方式。 “老将军,你快看看皎皎的情况;她刚刚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将自己的发现大声的告诉外面的人,玉可卿足尖轻转;抱着上官皎皎出了马车。 闻声,上官无敌紧皱的眉心一送,随即再度皱了起来。他立马上前查看上官皎皎的状况,再不像是之前的悠悠闲闲。只见他单手搭在上官皎皎的右手手腕脉搏之上;左手捏着胡子,若有所思。 良久,才将上官皎皎的右手放回衣服之中。 “皎皎内里虚空,中气不足;身体长久没有汲取营养,失去了活力;加之经受了许多的刺激,意识浅薄。为今之计,只有一点点重新补足身体,才能够恢复如初啊!这样,你先将人带回去,我们稍后请大夫来详细的商讨一下究竟该如何是好。”仔细的循着上官皎皎微弱的脉搏将她身体的状况诊断清楚,加上以他的经验把脉整治;方才得出上官皎皎的确是虚空的很;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尽快对于病症和治疗的方法他有八成的把握,可是自己的孙女,他不敢大意,还是差人请了自家的大夫过来。 闻言,玉可卿立马将人送入府中;静候专业人士的到来。他虽然熟读医术,对于寻常的疾病也能够药到病除。可是这样的情况,却从来没有见过。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自己的妻子,这让他心中更加的惶恐。不敢随意妄断,更不敢自作主张。 官宦世家,大多都有自己的专属大夫;为自家的人服务。上官家的这一位家医名叫曾今,是鹿州医术最为高明的。平日里虽然在自己外面的药方之中,但是和会定期的为府上诊脉。 听说是府上的小姐得了重病,他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的药箱赶来了。这大夫一身白衣,双眼清澈;走路两袖生风,看起来就是个医德品行皆是上乘的好大夫。他一进几人所在的屋子,一股淡淡的药香也传了进来。 见到在场的众人,他也没有像是寻常人那样一一行礼。而是径直地走向了榻上的上官皎皎,为其号脉。看他一丝不苟,神情专注的样子;阳倚明和玉可寒心里都多了几分的安稳:此人医术卓绝,必定能够救回上官皎皎的。 路途之中,上官皎皎的病症和老爷子的诊断;他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然而,到了好买之时,却还是仔仔细细的号脉;没有丝毫的侥幸和懈怠。曾今的师傅曾今是宫中的太医之首,行事作风、药理经验;都是最为专业的。到了府上,确定了病症如何之后;很快就给出了相应的药方。 “小姐的身体的确是如同老爷子所说,需得很;为今之计,只有循序渐进,以缓慢的温养之法来步步的治疗了。”半晌,曾大夫得出了诊断结果;对着屋子里的众人抱拳说道。 “不知曾先生说的温养之法是什么样的?还请先生指教,我们立刻差人去办。”上官无敌走到他的面前,十分敬重的说道。 曾大夫也十分的果断,他目露精光;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小姐多日没有进食,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极限了。须得向下先服用些许的温水,打开肠胃通道,唤醒人体机能;然后用蔗糖按照一比十的比例和温水调配,慢慢的给人体补充能量和糖分;等到小姐渐渐苏醒,在食用寡淡的米汤。如此的一级一级加重食物的分量和营养。” “大夫的话我明白了,只是皎皎的身体向来不好;仅仅是靠着食物的修复历程,恐怕不会太容易啊!” 闻言,上官无敌觉得这个法子很是合理;只不过想到上官皎皎从小就十分虚弱的身体状况,他不由得担心道。 “小姐的体制的确是虚弱了些,仅仅靠这些食物是好不了的。我会辅以小姐的恢复状况,开些药让小姐一同服用。”曾大夫闻言,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笑容;老人家的担心他是明白的。只不过他早有准备,也是能够理解的。 说完,走到早就准备好的书案前;奋笔疾书,将药方写好交给了上官无敌。 “老爷子,这是我写的三个不同的阶段的药方;你们按照这个煎药就是,到时候我也会来府上给小姐请脉,根据实际情况将药方详细的调整的。” “好好好,曾先生!快来人啦,准备去抓药煎药。”语气之中是信任,上管教无敌立刻差人将药方拿去;开始准备了。 ......... 从始至终,玉可卿坐在上官皎皎的身边一言不发;那位曾大夫说了什么,他都默默的意义照做。大夫说要温水打开身体,他就亲自去厨房烧水;保证水烧的沸腾;然后又亲手将水晾到温热,才小心翼翼的给上官皎皎一点点的喂了下去。事无巨细,全部都是亲手做的。 等到将曾今送离府门,他已经从厨房到这个房间,来来回回的跑了四五趟了。 众人也不阻拦,只是静悄悄的坐在门外,看着他忙来忙去。 阳倚明转动手中的茶杯,百无聊奈的对着上官无敌说道:“老爷子,怎么来来回回全是我们在忙;你的儿子和儿媳呢!怎么不见影踪?” 从清晨到现在,上官无敌都是一派沉静的样子;直到听阳倚明提及自己的儿子儿媳,脸上的神色忽然闪过些许的僵硬和不自然。双眉紧皱,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将军。 见状,反倒是引起了阳倚明和玉可寒的注意力;两人都顿时明白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否则他不会这样的失常;随即,更加关切的看着他, 两人殷切的眼神要上官无敌心里忽然感觉有一些充实,至少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不是吗?现在家里头接连出事,要不是有许多人帮忙,他恐怕也会心力交瘁。 捋了捋胡子,他无奈的说道:“皎皎的父亲和母亲都去了京都,至于为什么会去;说起来就是家丑了!上官家几代人都是为国捐躯的国家栋梁,却不曾想到了浩然这一代,只剩下了两个命运多舛的女儿啊!不知道阿明是不是还记得蔡月如这个人?” “记得,当时我两并称为京都的明月二公子;他文采过人,我风流成性;在一起,不知道迷倒过多少的少女呢!”说起蔡月如这个人,勾起了阳倚明许多的往事;他兴致勃勃地讲到。 “唉,你可别说了!皎皎的妹妹念儿,就是他两月前来鹿州游历之时;被他的才色给迷住了。寻死觅活,非要跟着他一起走!结果在京都四处惹事,得罪了太子殿下。此刻,浩然和彩衣正赶去京都;想法子救人呢!”言毕,上官无敌眉间的忧虑更深一层。 此话一出,瞬间惊住了屋子里的众人;连同玉可卿在内,纷纷停下了自己的步伐。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太子应该不会过于的为难上官念儿。只不过,上观念儿才十六岁,就为了蔡月如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将来的归属怎么样,实在是令人担忧! “那小子在八年之前不就已经有妻室了吗?怎么还会到处拐骗小女孩子。当年我还将他视为好友,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闻言,阳倚明义愤填膺;心中的怒气直窜。不仅是蔡月如做的事情不够厚道,更加心疼自己看走了眼;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几人都明白他的愤怒,玉可寒不明白其中的状况;所以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神态各异的两人。 “老将军,既然念儿妹妹是两月之前去的京都;你们为什么不将事情告知皎皎或者是我呢!”玉可卿安顿好上管皎皎,径直来到上官无敌的跟前问道。时间是两月之前的话,他当时和上官皎皎正是如胶似漆;其中让人疑惑的点,实在是太多了。 “唉,你是不知道!念儿从小就仰慕你的才貌,希望自己能够嫁给你;本来皎皎前去和亲,她就已经十分的不满意了。跟着蔡月如去京都的事情,也是自己私下里偷偷做的;家里人全然不知道。她还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就是喜欢那个老头子;还说要是让皎皎找到她的话,她就当场自杀。念儿一向是任性妄为,说得出做得到;我们也是害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傻事儿,所以才不敢说出来啊!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上官无敌有些疲累;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轻轻的喝上一小口,他忍不住长长的叹息道。 这一段话里含有的信息量太大,几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阳倚明、玉可寒多年没有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自然是不懂这其中的是是非非有多麻烦;而玉可卿,却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话里三分之一的主角;牵涉到男女之事,他没什么资格多问。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疑惑下为什么上官皎皎,从来没对自己讲过这些家里的事情。 “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将岳父岳母还有小妹接回来,我的人在;太子不敢怎么样的。”听完了前因后果,玉可卿也明白自己确实做不了什么;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只得无奈的说道。 “不用了,这件事情要是把你牵扯了进去;可就不好了,我相信浩然定然能够将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虽然担忧,但上官无敌明白现在的太子和玉可卿,两人之间势同水火;要是因为自家不懂事的念儿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只会给玉可卿和上官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将自己心中的压力舒散出来,他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那好,只不过一旦节外生枝;老将军一定记得可卿说,不要将我当成外人。”玉可卿也不强求,因为他明白老将军有自己的打算。 .......... 日子再度归为忙碌,阳倚明也没有离开上官府;而是留下来帮忙来了,其实也不是帮什么忙。只不过在玉可卿一个人孤寂的时候,和玉可寒轮流陪着他说说话儿而已;然就是这种亲人之间的陪伴,反而无形之中给了他极大的力量。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热浪 其实仔细的算起来,还是阳倚明和玉可寒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最多;两人如胶似漆,无话不谈。几乎跨过了年龄和辈分的界限,变成了好朋友一般的叔侄。玉可卿事事亲历亲为的照顾上官皎皎,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那曾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他用温水隔半个时辰喂上官皎皎一次,如此三四个时辰她竟然就有醒转的迹象;然后按照一比十的比例调和蔗糖水喂食,她就完全的醒了过来。 上官皎皎双眼睁开的那一霎那,玉可卿觉得那是世界上最为美丽的眸子;混沌的眼神中是不解是迷茫,他不言不语,就这样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从迷茫变得清澈;心里顿时充满了力量和幸福。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比起他掠夺过数万的城池,都更加的让人兴奋。 虽然醒来之后的上官皎皎比起之前来讲,变得沉默了许多;也不愿意和他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他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也愿意用自己的努力,不断地打动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变化,看见自己的进步。 左右的折腾,时间已经进入了六月底;即将迎来七月初始,天气也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热了起来。哪怕是鹿州这样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挡不住层层热浪的席卷。大家已经相继的换上单薄的衣衫,想要图个凉爽;但是上官皎皎身子虚弱,大病初愈;只能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房间里呆着。 距离回到上官家的那天,已经是十天过去了。上官浩然带着犯了事儿的上官念儿已经在回鹿州的路上,今日,便可以到达了。上官无敌十分的不放心,现在正同阳倚明一起,在城门口候着呢! 而上官皎皎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和玉可卿在家里呆着;敬候佳音。 虽说小九一直想尽办法让房间里凉快一些,却还是冰山一角,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屋子里的温度,还是那么的闷热;让上官皎皎在床上躺着,一口顺畅的呼吸都没有。虽然很是不舒服,她也只是自己默默地忍受着,不去做多余的要求。毕竟,大家照顾她;都已经很辛苦了。在这多事之秋,她不想再给大家填什么麻烦。 小九伺候她吃完药,就退了出去。只不过她吃完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床榻之上虽然已经是用不透光的帘子遮住了一层又一层,但是却丝毫不管什么用;她的汗水还是不听的滴下来,打湿了耳边的短发。 今年的天气怎么这么热,真让人感觉像是到了非洲。一边揉搓着自己略显疲乏的双眼,上官皎皎一边忍不住吐槽到。 本来只是进来给上官皎皎送洗好的水果,玉可卿却忽然听见床上的人儿发出了一串抱怨。他不禁心里疑问:非洲是什么?是不是天气太热,皎皎睡得不安稳,都说出了糊涂话儿来。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他轻轻的掀开帘子的一个小缝;想看看她的情况。然而,入眼的画面却既让他心动,又让他心疼。 只见上官皎皎正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背对着他侧卧在床上;少女婀娜的曲线此刻正呈现的真真切切,撩拨得他心里一阵悸动。在仔细的一看,他发现上官皎皎的耳边的头发,竟然已经湿透了;湿嗒嗒的黏在她苍白的小脸之上,让人看了忍不住从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小手还不停的在耳边煽动,试图带来一丝丝的凉气。 玉可卿忍不住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要是自己能够再仔细一点儿,绝对不会让她这么难受的。想要转身回去给她找一盆碎冰来放在屋子里降温,却在脚步刚刚要出门之时又听见了上官皎皎的呢喃。 不带一丝的犹豫,他几步走进内室;将外衣脱掉扔在床边,他快速的翻身上床;从背后将上官皎皎紧紧的抱入怀中。 怀中的人儿显然是被吓到了,浑身上下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一动不动。良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 她明明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是谁,但是她又不敢相信;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中。那样的温度,那样的姿势,在她的脑海之中既陌生又熟悉。 玉可卿在她的身后痴痴一笑,温柔道:“这天下间,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抱着你!”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霸道,但确实又是实话!她是他的妻子,是属于他的人;这世上除了玉可卿,又有几人能够触碰到她,而且,又有几人,有这个胆量敢做这些事情呢! “可是我,我......”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和不适应,上官皎皎身子并没有放松;而是有一些发颤。随即,两人原本紧密接触而滚热的身体;竟然被一阵凉凉的气息给包围了。身上的多余的热量一点点的散开,上官皎皎心里的躁动已经开始随着温度的降低而不断的消减了。 “皎皎,我是你的丈夫;你安心睡吧!”不去多问多说,玉可卿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搂的更紧。 慢慢的,他继续运转周身的内力;让自己的身体快速释放热量,用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天然的冷气。 上官皎皎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让人感觉十分的放松;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抗拒这种奇怪的亲密,但是在这炎热的天气之下她却又抗拒不了。枕着熟悉的怀抱里,她慢慢的感受到了安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不是很闷热,所以她睡得格外的深沉;连一点点的梦都没有做。 再后来,她是被身后滚热的温度给热醒了;不同于太阳闷沉得灼热,身后的灼热是平和的,是能够被吸收,被化解的。她忍不住转身看后面的男人,然而一转身,却一下子吓到了。 身后的人看起来一直没睡的样子,一双火热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上官皎皎;里面还带着些许的血丝和渴望,似乎是想要把她融化尽自己的骨血之中。伸手戳了一下玉可卿的胸膛,上官皎皎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你,你为什么不睡午觉啊!” 见她害羞又小心的样子,玉可卿心底最温暖的那一点;再度被她深深的戳动了。将上官皎皎换了个姿势更加紧密的抱着,他温柔笑道:“有你在,我怎么睡得着呢!” 言语之中的调笑和玩味,让人一听便知;要是旁的男人这样,她早就责骂了。可是自己的丈夫在这里,她既不好说什么,却也不好坦然接受。 闻言,上官皎皎更加不知所措了;虽然两人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十来天的昏睡和休眠;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我.......我们!”心里有许多拒绝的话,但是看到玉可卿的脸之后,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皎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霸道,再也不会滥杀无辜了。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跟你商量过的,你相信我,好不好!”知道上官皎皎说不出来的话究竟是什么,玉可卿直接轻轻捂住她的嘴巴;霸道又绅士的说道。 语毕,他眼神定定的看着上官皎皎;期待着她的反应。 果然,上官皎皎听完他的话,身子变得有些僵硬;连眼神,都不能够和他再对视了。 上官皎皎将自己的头颅小心翼翼的埋到被子中,经历过的一切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其实,她心中也并没有多么的责怪他的意思;只不过,当时确实受了很大的惊讶而已;加之,后来在身体虚弱的时候顾拜的一番话。让她对生活和爱情都丧失了希望和信心。 玉可卿的细心、温柔和纵容全部都让她为之动容,甚至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他的魅力和变化。可是这么多天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一直相处,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配做他的女人。 想到这些,她鼻头发酸;泪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出来她的脆弱和泪水。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哭住声音来。 许是感应到上官皎皎的情绪变化,玉可卿眼中的怜惜更甚;将自己也深深地埋入被中,他轻轻在上官皎皎的耳边说道:“皎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爱你,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你想我这样心动又心疼。无论怎么样,我真的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不等她的反应;直直的吻上了上官皎皎带泪的脸庞。不仅是一个深沉的热吻,他双手也紧跟其后;不停的攻城略地,没有放过一个属于他的地方。 上官皎皎原本还想反抗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去重新拾回两人的感情;可是在他的面前,她向来只是弱势的一方。小心翼翼的抵抗在年轻力壮的玉可卿都眼里,只不过是更加隐秘的诱惑罢了。 ........ 外面的日头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室外的温度回复到宜人的程度;可是室内,确是一片火热。中午的热量与之比起来,简直是更加热烈。 没有过多的纠缠和语言,两人的尴尬和纠结;就这样被无形的化解了。 两人一番纠缠之后,已经是黄昏初上;上官浩然带着自己的妻女,已经回到府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君臣之道 两人收拾好自己出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期间,小九也想进门叫两人出来见上官家的父母;然后,在门口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顿时娇羞的退了回去。只在外面大声的叫了两人。 走在走廊口,小九心里一阵轻松;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那能够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听清楚两人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乐的一颠一颠得,离开了房间的周围。虽然不是自己和喜欢的人和好,但是小姐能够和王爷和好如初;也是她们做下人无形的福气。 ....... 走到正房门口,里面就传来一个稚嫩但是尖利的女声;上官皎皎和玉可卿还没有走进房间,就被里面的声音给震惊了。玉可卿不以为然,毕竟他见过的女人、或者说是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是上官皎皎却无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你们什么都不懂,蔡公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才华;最温柔的人。我就是喜欢他,你们不能阻止我!”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妙龄的少女对自己父母和爷爷能够说出来的。这声音让人一听便知,就是上官皎皎那个任性妄为的妹妹了。 “念儿,你就是不顾咋们上官家的面子;那也不能够不顾你自己的前程呀!你说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你将来可怎么嫁人!”忽然,一个声音带着哭腔;气愤又温柔的说道。 闻言,上官皎皎的脸色有些变化;这是她母亲的声音,她一听便知。心里着急,她抓住的玉可卿的手也有些僵硬。 垂眸看向上官皎皎,玉可卿做出疑问的表情;里面的情况他大概能够猜得出来,但是他还是想听上官皎皎能够亲口给他介绍一下里面的情况。轻轻的挠了挠上官皎皎的手心,想要让她放松一些。 见状,上官皎皎低头不语。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只会和自己作对而已;就连这次去京都和亲,她也是几次三番的闹事儿。她的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多余的,更何况她的话呢!哪怕她说么让母亲伤心的话,她也只能够尽力的去自己安慰母亲;而不是在上观念儿的面前指手画脚,尽一个长姐的责任。 摇了摇头,上官皎皎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的捏着玉可卿的袖子,算是给他的回应。玉可卿不再多问,只是紧紧的抓住上官皎皎的双手,将她小心翼翼的领了进去。 大厅之中,此刻正鸦雀无声;除了上官夫人偶尔的啜泣声以外,大家都沉默着。上官无敌坐在最中间的柱位置上,低头喝着自己杯中的苦茶,一句话都不说。前些日子还精神奕奕的样子,现在变得有些看得出来苍老;他这个样子,看的上官皎皎心里酸酸的;可是,却又无能无力。 而他的身旁,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左手正用劲儿的握住手中的茶杯默不作声;他着一身青灰色的袍子,眉眼甚是俊俏;尽管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俊朗的五官配上挺直的身材,让人忍不住畅想他年轻时的风采。 而玉可寒、阳倚明二人,坐在座位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见到两人进来,阳倚明忍不住投过去一个极度暧昧的眼神,让人想入非非。玉可卿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狠狠的瞪向阳倚明,警告自己的舅舅不要当着长辈的面上多生什么事端。 将视线转移到两人的旁边。上官皎皎的母亲,此刻正拉着一个少女的小手,在悄悄地抹着眼泪儿。从上官皎皎的模样看起来,那个正在抹眼泪的妇人,想来也是十分的美丽。只不过因为长时间的疲累和不断的悠信,现在脸上没什么光彩和昔日的风情了而已。 那个被拉扯着的少女从背面看,和上官皎皎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比起上官皎皎现在清瘦的样子,显得丰腴了几分。此刻,也十分的不安分;她似乎想要挣脱母亲的手,然而碍于父亲和爷爷的威压,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玉可卿不禁心里好笑道:这女子一身粉衣,长发乌黑油亮;看起来不是个蛮横的人,怎么就能够说出那些不恭不敬的话。要不是看在是皎皎的妹妹、是上官家的女儿的份上,他是不愿意多看这位姑娘一眼的。 两人走进屋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上官浩然,也思绪飞扬;没有看见两人的进来。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玉可卿只得放下自己的架子;像是一个上门的便宜女婿,热情的开始问安。 “岳父岳母安好,可卿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时间;没能够及时的向两位请安,还望岳父岳母见谅。”毕恭毕敬,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奇怪;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发生变化的。没想到,真正的将自己代入了这个角色之中;所有的事情就变成了信手拈来的一件事情。做起来如此的顺手又自然。 他一发声,立刻吸引了屋子里面众人的眼光。上官无敌虽然坐在主位之上,但是自己现在不是这个话里的主人公;所以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上官浩然做出回应。 上官浩然也是个在官场里闯荡了几十年的人,该懂得规矩一点儿也不会少。父亲的提醒让他茅塞顿开,他闻声立马站起来;整理好自己脸上一切的情绪,向着玉可卿的方向就要行大礼。 “卑职上官浩然,参见玉王殿下。”脸上的神情一丝不苟,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下级对上级说的话。 “岳父不必多礼,如今我的身份只是上官家的女婿而已;在这里我是小辈,是我该向你行礼才是。”说完,也对着上官浩然鞠了一躬;尽足了女婿的本分。 他的行为让上官浩然悬着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至少这能够证明一点,玉王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冷酷无情、唯我独尊。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上官皎皎一眼,表达自己这些年来没有说出的歉意。 他原来以为自己一直做的事错误的决定,是他的不对、是他的偏心;现在看来,两人的感情不错,玉可卿也是个知书达理,有能力的好丈夫。 察觉到他的眼神,上官皎皎也随之行礼:“皎皎见过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回来一路是否顺当?” 听见是上官皎皎的声音,上官浩然才正正当当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看清楚了她消瘦的脸庞,一向严谨肃穆的他眼里也露出怜惜来。虽然他一直觉得皎皎是个懂事的人,嫁给玉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是自己的女儿不愿意,他的心里也是十分心疼的;这会大病一场,显得更加憔悴。 “皎皎,偶!不,是王妃娘娘。我们无需挂念,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那一声娘娘叫的她全身发麻,但是言语之中的疼惜却是真真切切的。这是她极为少数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父爱的时候,偷偷的将眼前的一切铭记在心里;她想等到将来回到京都的时候在一个人偷偷的回味一番。 “母亲,你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吧!”向上官无敌行了礼,她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娘亲面前,想要好好的看看这个从小将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 上官夫人并不说话,只是将上官皎皎拉到自己的跟前;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的说道:“不累不累,娘娘此番受了如此大的磨难;娘娘辛苦了才是。”说完,忍不住摸了两把自己脸上的泪珠。 见状,上官皎皎鼻头一酸;几乎也要跟着哭出来。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自己现在已经是王妃娘娘了,已经连和家人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努力让自己的眼泪在框子中不落下来,她眼睛红红的拉着上官夫人的手说道。 “在家里,我永远是您的女儿;切莫要说那些客气的话,让我听了心里难受。” 闻言,上官夫人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果然没错的;尽管已经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娘娘了,却丝毫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架子。 “这规矩是规矩,娘娘现在就是娘娘;千万不能传了出去,否则只会是说娘娘的家人不懂礼节啊!” 心里接受了上官皎皎的一片好意,上官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这样称呼她,丝毫没有乱了礼节。女儿已经这样被不公平的嫁出去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她的后半生过得安稳。 上官皎皎张嘴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母亲对她的感情里不止是有爱,而且还是有愧疚的;她一直都是明白的,也从来不戳穿。 玉可卿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发生的一切;心灵相通,他明白上官皎皎不喜欢这种被拘束、被隔离的感觉。他上前一步,对着上官夫人谦虚的说道:“岳母大人,皎皎是您的女儿;想必您是最了解她的,咋们现在是一家人,不必拘泥于那些虚幻的君臣之道。如果岳母大人有什么顾虑的话,那就是本王的命令。” 不等上官夫人回话儿,那个尖利稚嫩的女声再度开口:“哟哟!这就开始拿出自己王爷的威风来了,我就是要说;不知道王爷想要怎么惩罚念儿呢?呵呵呵呵!” 正文 第七十章 上官念儿 众人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玉可卿接下来的反应;然而,玉可卿也不说话,反而是一转身,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有得到回应,上官念儿似乎有些不甘心;她转过身,对着屋子里的众人继续大声的说道:“呵呵!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我这个小姨子做得不够格,连殿下的一句回复都得不到吗?说什么君臣之道,我既然尊重了上君王,为什么君王不能够一样的尊重我们这些平民臣下呢!”话里话外,全部都是讥讽和不屑的态度;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女,而是一个善妒的恶妇。 她转过身来,玉可卿才有机会看见上官念儿的真面目。这上官念儿唇红齿白,脸庞也能够看出几分上官皎皎的风采,只不过她年纪尚小,现在脸上还是肉嘟嘟的,没有那一份风韵。仔细看,眼睛也有所不一样;上官皎皎的眼睛是大而纤长,水灵当中带着一丝的媚态;而上官念儿一双眼睛也很大,然而大大的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不是很合理,看起来像是个假人,没有一份生动的灵气。 说话的时候一眨一眨的,像是机械的零件儿一样死气沉沉。 “念儿,怎么可以如此的大逆不道。你要明白,你面子前的不仅是你姐姐的丈夫,而且还是咋们大姜的玉王殿下。你这可是犯了大不敬的罪名,你知道吗?”见她咄咄逼人,上官浩然忍不住责骂道;平日里,她如何的骄纵,甚至是和上官皎皎作对;上官浩然都是争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当着玉可卿的面,他作为一家之主不得不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姐姐既然已经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娘娘了;想必她定然不会让自己的亲妹妹出了什么事情才好!是吗?娘娘!” 话锋一转,她将丝毫没有读出上官浩然话里的意思;反而是将矛头直指上官皎皎,让在场的众人对她再度刮目相看。 和上官念儿在空中对视片刻,上官皎皎看出她眼中的愤然。见状,她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而是走上前将上官念儿拉到自己身侧,温柔道:“念儿,莫要再惹爹爹生气了;爹娘不远千里将你从京都带回来已经很辛苦了。” 谁知上挂念儿丝毫不理会她的一片好心,挣脱上官皎皎的手;她后退一步厉声道:“有人求着他们来找我了吗?要不是他们的阻拦,现在我已经和月如好好的在一起了。都是他们的错,你知不道知道,都是你们的错。” 声音里带着哭腔,然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在乎这个;因为她的话不仅伤透了上官浩然的心,连上官无敌也心痛不已:“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的不识好歹;要不是你爹娘带你回来。那个蔡月如能够将你从太子手中救回来吗?要不是上官家还心疼着你这个女儿,早扔下你,让你死在太子府中了。” 得罪太子的事情像是掐住了上官念儿的软肋,上官无敌话音一落;她就呆立在原地,不说是反驳,就连上官浩然叫她,她也是默不作声。 主人公不说话,倒让上官皎皎却突然疑惑起来,垂眸看向还在抹眼泪的上官夫人;她低声问道:“娘亲,妹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还惹怒了太子。” 上次自己被太子折磨的事情阿占是回来通报了的,只不过玉可卿及时的让人救了他出来;所以上官家才没有深究此事。此次的事情又牵涉到两家人,让上官皎皎忍不住上次经历过的痛苦,心里一直发怵。 上官夫人闻言,似乎有些纠结;来回的和上官皎皎对视了好几回,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上官皎皎心想她有她的的难处,也不便多问;只好自己乖乖的坐回玉可卿的身边,静静的等候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后来,无非是上官念儿和大人们又拌了几句嘴;就自己气冲冲的回房间去了,留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和愁云密布的大人们暗自唏嘘。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怎么样的,却还是扑朔迷离。 上官浩然显然是有些累了,和几人随意的打了招呼;就自己去睡了。临走前,他还嘱咐上官夫人,要好好陪着她多说些话儿。看着上官浩然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眼眶有些发酸;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自己和父亲这么多年虽然接触的少了一些;但是她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个脊梁笔直,知书达理的人;才不是现在这样的苍老和憔悴。 母女情深,也不是白说来听的;不算是上官浩然的促成,她也想着要和自己的娘亲多聊聊。毕竟,她上一世可没有一个待她如此贴心的娘亲;这次自己回来,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自然是满肚子的话儿想对上官夫人说的。 众人全部散开,给母女俩留下说些私房话的空间;玉可卿也率先回房,只说是待会儿再来接她罢了。 没有玉可卿、玉可寒在场,上官夫人才敢摈弃自己那些守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她拉着上官皎皎的手,坐到桌旁;哽咽着说道: “皎皎,才不过嫁了人三个月;就瘦了这么大一圈,娘亲真是对不起你呀!” 说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一会儿就哭成了泪人儿。上官皎皎用手拭干上官夫人的眼泪,咬着嘴唇坚定的说道: “娘,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是上官家的女儿,就有义务担起一份责任。更何况,你也看见了;玉王殿下对我很好,甚至承诺过;此生只和我一人携手,白头到老的。” 说完,还强行挤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好让上官夫人能够放下心来。果然,上官夫人的泪水稍有缓解,她微笑道: “虽说男人的承诺大多没什么可信度,但是既然玉王殿下身处高位,还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想来是真的对你很好,只要你过得好;娘也就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眼神之中满是疼爱和怜惜,让上官皎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舒心。人来到这世上一回,能够有如此爱护自己的娘亲;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大抵是不会再奢求什么别的东西了。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只不过念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被蒙在鼓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其实,她也不想多问这件事情;毕竟,念儿也不喜欢她多问。只不过,出于自己对念儿和父母的关心,她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谁料,提起这件事情;上官夫人有些避讳,话里话外全是含含糊糊的,显然是不想说什么。 “唉,念儿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我和你父亲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知道吗? “娘!.....” 上官皎皎还想再多问什么,却被上官夫人无情的挡了回去。 “皎皎,别问了;有的事情多说无益,你还是早点休息去吧!毕竟,你现在身份已经和从前大有不同了。” 说完,也不管上官皎皎是否真的是想要离开;就拉着她的手,吩咐下人送她回去。 她不是个对周围变化毫无察觉的笨蛋,这一切已经无形之中向她证实了上官家的人定然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只不过口说无凭,她还需的借助玉可卿的力量帮她找出事情的真相。转身马不停蹄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她现在就想回去确认这件事情。 回到她的小院子里,才发现阳倚明和玉可寒都在这里。 “舅舅,可寒;你们怎么来了。”心里对他们的来到有些疑惑,但是上官皎皎还是没有忘记礼节。 “哎呦,我的侄媳妇总算是正儿八经的叫了我一声舅舅了。这侄子和侄媳妇叫出来的差别可真是大极了。” 没等到来这里的理由,反而阳倚明的大喊大叫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确切的说,应该是吓了她一大跳。 提着裙子走到玉可卿的身边,她不解的问道:“舅舅怎么如此的激动,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还是没有等到玉可卿的回答,阳倚明的洪亮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没有没有。我对你这个侄媳妇儿很是满意的,只不过你生病这些天;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这么正儿八经的称呼我舅舅,我这是高兴的。” 说完,捏着自己长长的胡子;对着屋子里的三人,露出十分宠溺的笑容。 见他这个样子,上官皎皎的一张小脸顿时灼烧了起来;虽然阳倚明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却无形的让人感受到了“我生病所以做的不好的意思。”又羞又急,她忍不住伸出手在玉可卿的手心之中狠狠的挠了一下。 玉可卿毫无防备,顿时被这刺痛的感觉弄得呲牙咧嘴;但是斜眼瞟了一下上官皎皎的脸色,却又不敢叫出声音来。* 玉可寒显然是被他这看着自己儿孙满堂、幸福无比的腻歪笑容给吓到了,转头又看见玉可卿的窘况;他伸出双手使劲的摇晃着阳倚明的肩膀,想让他清醒过来。 “舅舅,你恶心不恶心啊!咋们是来说正事儿的,你别玩了。” 阳倚明本来正高兴着,却忽然被摇晃的头晕眼花;他不得不屈服于玉可寒的“淫威”之下。 “哎呀!别晃了,我们商量正事儿,商量正事儿!” “你说,那个蔡月如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他回转清醒,玉可寒及时追问道。 “不是说过了嘛!蔡月如是个长相俊俏、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儿。八年前,就是京都有名的风流人物;四处的拈花惹草,流连于花丛之中。只不过,家里有个有背景的悍妻;所以,他在风流;家里还是只有一个妻子,没有什么妾室。” 说起蔡月如的时候,阳倚明的眼中有一些很是复杂的东西闪过;只不过他语速飞快,那些来不及被人看见的东西也随之一闪而过。 听完阳倚明的话,玉可寒若有所思。但是他并没有犹豫过长时间。转眼,也跟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不知道能够不能帮得上忙,只不过不想让任何的线索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他的名头我也是听过的,只不过一直借着游学的名义四处奔走;只是在逢年过节之时回到京都,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真人。然而,他那位夫人倒是在京都之中声名远播;无论是什么宴会的场合都能看得见她的影子。不仅如此,她还老是和那些官宦夫人们吵架,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大打出手;整个皇城职中,没有人不知道他的盛名啊!”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男人、女人 玉可卿和上官皎皎原本只是在一旁听着,静悄悄的做自己的事情;玉可寒话音一落,两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要说是寻常的八卦也就罢了,可是这妇人如此的张扬;实在是比寻常的那些八卦吸引人太多了。 上官皎皎刚到京都时候的异端行为,足足当了两三月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位夫人的行迹,岂不是就是百姓们下饭的笑话了。 连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玉可卿,都好奇的问道:“这妇人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的大胆;竟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在皇城之中臭名远扬。” “呵呵!”他话一说完,上官皎皎就忍不住笑了。 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只不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上官皎皎忍不住的发笑。这也不怪她笑点低,而是玉可卿向来说话是没什么感情的;现在用他平淡冷漠的语气说出臭名远扬四个字,实在是奇怪的很。 她笑得不明所以,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愣住了。玉可卿作为被笑得对象,满脸的黑线。他用手使劲的扯了一下上官皎皎的袖子,才将她从自己的世界当中唤醒过来。 两人眼神互相交流,在空气中迸射出无数的火花;火花过于耀眼,让玉可寒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闪瞎了。 “来头倒是没有,力气倒是有一大把的。”见不惯两人之间的黏腻劲儿,在一旁静默不语的阳倚明忽然抢着说道。 语毕,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听他讲一讲接下来的事情。 “舅舅,看来你知道不少的内情吧!快快快!给我们几人讲一讲,也好能够详细的了解一下这个蔡月如这个人啊!”玉可寒是个有眼色的,为了探听更多的八卦,也为了能够更加了解阳倚明的前半生;他抓住要害一下子问道。 “说就说,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不必给他留什么兄弟的面子了。”阳倚明笑笑,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坦然的说道。 不管是不是在小辈们面前将以前的事情当成八卦和笑话,阳倚明现在都已经释然了。不隐瞒什么至少还能够帮助他们解决眼前的困难,可是不说自己守着这些回忆也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其实啊!蔡月如这个妻子,是他当年在外面游学的时候;在漠北认识的,叫做库若兰。库若兰只是个普通的牧民姑娘而已,当年十分的年轻漂亮,还有一股少数民族的野性风情。月如一届风流才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性感尤物。可是哪知道,这女子并不十分好对付的,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亲。只不过月如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成性,最后弄得外面的女子找上门来,气的库若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从此之后,月如心里有愧;哪怕库若兰这么多年怎么胡搅蛮缠,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唉!” 说起前尘往事,阳倚明的眼睛里面掠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是青春,是自豪;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少年时光的怀念。然而,这些回忆之中还是有很多苦涩的东西,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光是阳倚明忍不住叹了口气,就连上官皎皎和玉可卿两人听了,也觉得唏嘘无比。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就算是倒着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库若兰就算是臭名远扬,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说起来,她变得如此模样;还不是因为爱错了人。 “可我还是不懂,上官念儿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大叔级别的人物,而且还一定要死乞白赖的不远万里去追着人家呢!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和太子扯上关系呢!” 虽然知道了库若兰的事情,但是玉可寒还是不明白其他的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尽管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却没有将正事儿忘了。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蔡月如虽然已经韶华不再;但是男人并不是女人那样,一旦年龄大了就会失去光彩。反之,男人是越老越有滋味了;尤其是像你舅舅我这样的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才能够吸引到更多的妙龄少女啊!哈哈哈!” 使劲的敲了一下玉可卿不开窍的脑子,阳倚明得意洋洋的说道。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得意,而不是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的假笑;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欠揍。 “舅舅,你能不能轻一点儿。”被敲痛了脑袋,玉可寒也无心听他说话;只是紧紧护住自己其他的部位,离开阳倚明远远地叫道。 上官皎皎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静静的听者;然而此时听了阳倚明的话,心中却忍不住有些疑问。只不过她作为人家的侄媳妇儿,却不能够不顾规矩。整理好自己的语气,她尽量平淡客观的说道:“舅舅,我觉得您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不知道舅舅愿不愿意听皎皎的拙见呢?” 她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就连玉可卿,也有些不可思议。自从他们踏上回鹿州的路途,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此活泼的一面了;现在能够主动想说出自己的想法,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他使劲的向着阳倚明的方向使了使眼色,让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阳倚明在原地愣了半刻,但他很快感受到上官皎皎的真诚和玉可卿对他的提醒;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舅舅该有的慈爱笑容回复道:“皎皎,你说;我也不顾是说说自己的看法,你想说什么只说就是。” 上官皎皎也不客套,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玉可卿;徐徐说道:“舅舅说,男人是越老越有滋味,这话不假;只不过,皎皎认为。真正对自己好的女子,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想尽办法讨好男人,变成男人喜欢的样子。而是应该读书明义,并且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断地提升自我,让自己成为一个有内涵的女人。再者,只要是为了家庭,为了自己所在的圈子尽了自己的责任,担负了自己的义务的女人;身上都有应该被认可的优点。要是仅仅因为女人的容貌衰老而变心的男人,只不过是些以貌取人的登徒浪子;这样的男人到头来,其实还不如有一些年老色衰的女人。舅舅,你觉得呢?” 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大声的说给在场的几人听,上官皎皎连口大气都没有喘;她眼神咄咄,直勾勾望着阳倚明,等着他的答案。 听完她的一席话,阳倚明不由得有些愣住;甚至有些惊讶。然而他惊讶的不是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对长辈提出质疑,也不是她能够将这些他听都没有听见过的道理说得头头是道。而是因为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总是觉得上官皎皎身上有着自己的妹妹——当年的宸妃娘娘的影子。她们都是那么的自信,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是同样的坚定。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宸妃仿佛没有逝去,依然活在他们的身边........ 相对比他的惊讶和沉默,玉可卿玉可寒二人眼中则更多的是对上官皎皎的欣赏。甚至,玉可卿觉得现在的上官皎皎,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上官皎皎;这才是当初上官皎皎能够吸引他的地方。她总是那么的独特,那么的自信;让玉可卿忍不住为她痴狂,为她沦陷。 “三嫂,你说的真对,你说的真好。”玉可寒的夸赞之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但他的声音真挚;让上官皎皎感觉自己收到了鼓励。 跟着,沉默之中的阳倚明也清醒过来;他看着上官皎皎,万分诚恳的说道:“皎皎说的的确没错,有的时候男人做的事情才是最为不对的;只不过没人会去责怪强势的一方,所以才让人忽略了一些事情而已。舅舅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才会犯下这些错误。往后,我做的不对,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加指正啊!” 不是他谦虚,而是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媳妇儿有些话的确说的很有道理;除此之外,他还想着自己能够好好的和他们相处;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了。说的不对,他也会尽力的包容;更何况,人家还说的非常的合理呢! 她原本也不想得到什么答案,她更加不觉得自己的话会被这几个一直生活在男人为尊的时代的人,会接受她的理论。她想要得到的不过就是有人能够正视她的问题,并且思考这些想法的对错而已。 现如今,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她不禁有些意外,有些开心。想要对阳倚明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儿,然而,还没开口,就被玉可卿拦了下来。 “好了,你们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皎皎身体不好,也要要休息了。” 玉可卿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两人继续在院子里呆着了,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闻声,两人相视一笑;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结伴儿转身就走,留给小两口儿相处的空间。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将院子门给两人带上;免得被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打扰。 瞬间,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中间,只剩下了小两口儿。上官皎皎心里明白玉可卿是不想让自己过于劳累,也知道他是想和自己单独相处。然而,现在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些莽撞了。思索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可卿,你说舅舅会不会生我的气呢!毕竟我直接反驳了他的话.......” 说话时,因为担心;浓黑的双眉忍不住皱成一团,眼睛之中黑溜溜的眼珠儿不停的转动。配上她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煞是可爱。 玉可卿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吧,舅舅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你说的话又不是没有道理,他怎么会生气呢!只不过,你要是不早点儿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孙子让他带着,那他倒是有可能会生气呢!” 说着话儿,手上还极度不老实的在上官皎皎纤细的腰间捏了两把。 “你干什么呢!”察觉到他不老实的动作,上官皎皎惊叫道。 “不干什么,不过就是想您罢了!”玉可卿笑笑,忽然眼神迷离的低吟道。 声音之魅惑,让上官皎皎还来不及问一问他为什自己在他的面前还会想他;就被他吸入了热辣的漩涡,沉溺在了一片火热之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小夫妻 是深夜,屋子外的知了都已经叫的累了;而房间里的人却还没有消停。上官皎皎原本清清冷冷的房间之中;此时此刻,火热的气氛才刚刚散去。 透过薄薄的纱帐看向里面的人儿,薄薄的被子之中两人正如胶似漆的抱着对方;远看,俊男美女,像是一幅动人心魄的春宫图。 躺在玉可卿宽阔的怀抱之中,上官皎皎正神采奕奕;哪怕已经是后半夜了,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此刻,她媚眼如丝;肌肤胜雪,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可爱诱人。要不是顾念着上官皎皎现在还十分的虚弱,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抚了抚自己红得发烫的脸蛋儿,她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戳了戳玉可卿结实的胸膛;这一戳,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玉可卿来说,却是非同一般的引诱。抓住上官皎皎不断游走的手指,他眼神灼灼的说道:“皎皎,你信不信我.......” 看出他眼中的欲火,上官皎皎忍不住心里暗笑;但她表面上不露痕迹,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当时要是嫁给你的不是我。是我的妹妹念儿,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她的话,如同一盆凉水;直直的扑灭了玉可卿眼底的欲火。玉可卿不免疑惑,皎皎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但是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不能够乱说;不断的在脑中搜索着合适的答案,最终,他还是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有隐瞒。 “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你的吧!”轻轻抚着上官皎皎光滑的脊背,玉可卿温柔回应道。 说完,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奖励;毕竟,在他看来,这不就是完美的答案吗?然而,事情却让人意外。 他怀里的上官皎皎不仅没有开心,反而忽然觉得有些生气;她挣脱玉可卿的怀抱;抱着两人所盖的薄被子,忽地坐起神来。眉间含怒,生气的质问道:“你怎么可以撒谎呢!你要是娶得不是我,怎么又会喜欢我。更何况,你既然娶了念儿,又怎么可以对她不忠呢!” 她不过时随意的问问罢了,然而他的答案,却让她觉得漏洞百出。没有机会认识自己,怎么会喜欢自己;娶了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还要想着别的女人;尽管这个人是她自己,但是她还是觉得十分别扭。 她的倔强,玉可卿那能够不懂;伸手试图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却被对方灵活的躲过了。他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只得率先示弱:“皎皎,我说的是实话;你看,你的妹妹念儿喜欢的是蔡月如那种老头子,我又不是老头子。而且,她的脾气和秉性;的确和我是不合适的。所以,我说的就是实话;没有骗你的。” 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诚恳,狭长的凤眼带着十分明显的柔弱。只不过上官皎皎还是有些不相信,大大的眼珠在眼眶中来回的转了好几个圈儿;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看到玉可卿还是一副诚恳的样子,她才发言试探道:“我知道你不骗我,可是,你是一个皇家子弟;将来要是做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到时候我就回到鹿州来,不在京都给你添麻烦。” 说完,眼珠儿一转;略显邪魅的扭动身子,睡到床的另一边去了。显然,是在无声的告诉玉可卿:不用等到你成为大姜之主,坐拥佳丽三千;我现在就一个人睡到另一边去,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她不仅自己面向了床的另一边,还将两人唯一的一床薄被给裹走了。留下光着身子的玉可卿在床边两眼发愣,这下子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了。看着上官皎皎单薄的背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在说上官念儿,下一秒就变成了后宫三千佳丽的。 但是她这个可爱又让自己无奈的样子,就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不是吗?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玉可卿心里不禁有些开心:从前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两人的生活只会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死皮赖脸的蹭到上官皎皎的背后,他声音软糯的乞求道:“皎皎,别说是我曾经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我做了大姜的皇帝,我也不会再和其他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的。再说,我对皇位并不感兴趣啊!” 字字句句,皆是他的心里话。莫说是皇位了,他现在还在京都也是因为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罢了,否则,早就归隐山林,跟着阳倚明到处去游山玩水了。 说完话,他还不断的往上官皎皎的脸上吹着热气;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分散她的怒气。 他了解她的脾气,甚至了解她浑身上下每一个脆弱和敏感的地方;果然,这一招很是奏效。原本还一直背着身子在生气的上官皎皎满脸通红,小小的身子不安的在床边来回的扭动。但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和现在的脾气,她还是不愿意转过脸来和玉可卿说话。 “你走开啦,你就是个坏蛋!”实在是忍受不住玉可卿的撩拨,上官皎皎忽然扭头愤然的说道。 声音之大,让离她过于亲近的玉可卿感觉自己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只不过他还是满眼的笑意,双眼灼灼地看着上官皎皎;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耳朵,他一个使劲儿就朝上官皎皎扑了上去。 “皎皎,我们就一辈子这样做幸福的小夫妻;不管那些凡尘俗事好吗?”躲不过他的强攻猛击,上官皎皎顺势满足了他的渴求。瞬间,屋子中间就只剩下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和热烈的氛围了。 ....... 第二日清晨,太阳还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没有出来;上官府上,也还是一片寂静。可就是这寂静之中,却藏着隐隐的不安稳。 上官家大厅之中,一名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亭亭玉立的坐在屋子中间;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略带肉感的纤纤玉手之上正捏着一只白玉的梨花簪子,反复的摩挲和观赏着;这簪子小巧玲珑,咋看不怎么出彩;然仔细一看,就会知道它的价值。 梨花簪子通体的雪白,在足够的光线之下;还会渐渐变成透明的颜色。簪子首部雕刻的梨花也不是普通匠人之手,梨花的花瓣偏偏分明;看似脆弱的分离,但是又紧密的相连着。慧眼识货之人,定然能够看出它的价值;这区区的小簪子,绝对能够买下半个上官府。 只不过这女子的眉眼之间虽然犀利,但是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和焦虑,让她的美丽少了几分韵味儿。一张小脸愁云密布,看起来十分的难过。 忽然,女子收起簪子;藏于袖中。不言不语,竟然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起初只是自己偷偷的摸着眼泪,到了最后,哭声越来越大,哭的整个府上都鸡飞狗跳的。 上官府上的下人们大都是知书识礼,而且受了上官家不少恩惠的;主子有事儿,他们必定会倾尽自己的全力去帮扶。然而,此时此刻;做事的下人们统统都聚集在大厅之外。对于里面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却也没有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二小姐昨儿个晚上换了衣服,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走来走去;现在天不亮,就又在大厅之中酷上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唉.....”一位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婆子望着里面的情况,焦虑的低声沉吟道。 “花婆婆,你要是担心;就进去问问呗,二小姐这么一直哭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旁边一位稍微年轻些的仆妇见状也有些担忧,她顺着花婆婆的话儿说道。 然而,花婆婆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进房间里去看看情况;而是在门口不停的徘徊着,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倒是想进去,只不过小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进去了,说不定有没有力气活着回来呢!” 脸上十分的纠结,看得出来她真的有些害怕。见状,周围的人也不在多劝;只是几个人在一起扎堆,小声的商讨着对策。 不是他们不用心对待主人,而是上官念儿是在府上是出了名的刁蛮;整蛊别人的本事又多,借他们这些平凡的下人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轻易去招惹那位小祖宗啊! 大厅之中的上官念儿本来就觉得心烦意乱,痛哭的间隙之中听见外面细小的吵闹之声,顿时觉得心中更加烦闷。 用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她猛地起身走到外面;看着门边几个熟悉的下人,她心中顿时涌起莫名的委屈和烦躁。将自己的脆弱埋在心底,她带着哭腔大声吼叫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大早在这里吵吵什么。不去干自己的事情,小心被赶出府去。”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呆坐着;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下人们。 花婆婆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她虽然只是这个家里的下人,但是在府上呆了四十多年了。说是几朝元老也不为过,这上官念儿平日里虽然骄纵任性一些,也不像大小姐那样平易近人,但是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心肠并不坏。现如今的样子,看起来是遇到什么说不得的大事儿了。都是苦命的孩子,她一个老人家看着心疼啊! 可是里面的上官念儿听不见她的这些心声,更加没有留给别人机会去帮助她。 “出了什么事情,一大早就不消停。”上官无敌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耳中,大家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朝他走了过去。他一边整理着自己还有些凌乱的衣裳,一边严肃的问道。 “老爷子,你可算是来了。二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天不亮已经来了这里;哭了好久了。”尤其是那位和花婆婆搭过话儿的仆妇,见他到来赶紧凑上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上官无敌耳朵听着仆妇的话,但是眼神却一直直勾勾的看向大厅的门口;双眸之中还带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之色,让人捉摸不透。 大厅之中的上官念儿,此刻正使劲儿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原本就有些发肿的眼眶和脸蛋儿,被大力揉搓之后;直接变得又红又肿。上官念儿现在顾不上这些小小的细节,她只知道;自己要赶紧整理好自己的状态,后面还有很长很艰难的路等着她去走!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吼外面的那些人;只不过她现在正经历着人生中的重要磨难,见到那些熟悉的脸庞,只会让她更加后悔自己所有犯下的错误。 为了捡回自己的自信和面子,也为了给自己加油壮胆;她才会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来。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面子,不被别人看轻罢。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出走 这厢上官念儿刚刚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外面的上官无敌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推开门进来了。 他步伐不缓不急,推开门的力道也大过平时;似乎是有意识无意识间在向里面的上官念儿传达自己即将要来的信息。这也是不足为奇,这孩子从小就不如上官皎皎安分;他一向懒得管教,也管教不了。所以这么突然的来了,着实有些尴尬;倒不如让上官念儿有些准备;哪怕是两人大吵大闹,也比相见无语好的多些。 果然,上官念儿此刻正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用眼神迎接着上官无敌的到来。她眼神犀利,对着接下来狂风暴雨般沉重的责骂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一开口就是训斥;他捋了捋自己修长的胡子,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惋惜和心疼的神色。 “念儿,你怎么不睡觉;这么一大早就在这里哭闹!”没有发脾气,上官无敌反而收起平日里对上官念儿的不耐烦;平心静气的问道。 此话一出,不仅是上官念儿;就连上官无敌自己,都有些惊讶。进门之前,他的确是有满腔的怒火。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孙女儿从小就只是会给家里惹祸,让自己生气。但是今天见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却无比的辛酸;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子就瞒着家里人走了上千里的路程,期间要经历多少他们想象不到的辛苦。 上官无敌虽然不能够走上前去安慰自己这个小孙女儿,但是他也不想再继续责骂她了。回来这么久,都没有人跟她说一说知心的话儿;也着实委屈她! 显然,上官念儿也被这样温柔的爷爷给吓到了。在她的心里,爷爷从来就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语;因为她明白尽管是自己的亲生爷爷,但是那个看起来英明神武的老头儿却从来不喜欢她。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从她和自己的娘亲到这个家里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上官无敌这样突然的转变和脸上的温柔让上官念儿有些无可适从。本来已经收拾好自己心情的她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哪怕再不愿意,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对自己温柔的爷爷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 咬着嘴唇踌躇了半晌,上挂念而才不轻不重的回复了上官无敌一句。 “没什么事情,我有事要找娘亲;不劳爷爷您费心了。”说完,就要离开。 见她闪过又紧张的样子,上官无敌心里的愧疚更甚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上官念儿的脚步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霎那,上官无敌忽然背对着她无奈的说道:“念儿,无论如何你都是上官家的女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知道吗?” 不知道上官念儿有没有听见,然而上官无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掏空了。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主位之上坐下,回想起往事都觉得历历在目。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一生,从来没有想到过和自己的孙女儿对话,有一天他都要在心里计算一番。 而门外的上官念儿,不仅听到了他的话;甚至,还将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底。因为这辈子,甚至这一生;她仅仅只有这个缘分听见一次上官无敌如此温柔的对待她了。将自己脸上的泪水尽数抹去,上官念儿回到屋子中;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包袱。顶着灰暗的天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地方是她的家,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事情;如今,自己闯了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让上官家的人不跟着她一起蒙羞。 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活在于她无光;而她的生命,从此之后也和那个负了她的男人无关。 ........ 小院子里,上官皎皎和玉可卿还没有从昨夜过度消耗的困顿之中醒过来;小九就已经着急忙慌的在门外大喊大叫了。 “小姐,小姐,王爷,你们快醒醒。二小姐不见了,你们快醒醒啊!”说话断断续续,之后还是气喘吁吁的。小九刚刚才从前院里跑了过来。 上官皎皎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之中,迷糊糊听见小九在外喊叫也没当回事儿。可是听见小九说什么二小姐离家,她的心脏就跟着咯噔一跳;瞬间从睡梦之中苏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小九是不是在说念儿不见了!”她无比惊慌的坐起身来,向着玉可卿着急的落实到。 玉可卿听见声音,比她先一步进了床;现在已经穿好了衣服。将上官皎皎的衣服拿过来一边帮她穿着,他一边解答着她的疑问。 “前院一个时辰前就有些吵闹,现如今小九也过来了;定然是你的二妹一时半会儿想不开,闹起了失踪。”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却少了之前惯有的冷漠;上官皎皎虽然着急自己妹妹的事情,但是无形之间听见了这点儿小小的改变。她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如果念儿真的失踪了,想必现在娘亲一定是最为着急不安的。我们快点儿收拾,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吧!”接过玉可卿手里的衣服,她干净利落的收拾着自己。 天下的娘亲无一不是最为心疼自己的儿女,她的母亲;也不例外。现如今二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像是无形之中在戳着上官夫人的心;这怎么能够让她不着急起来。三两下将单薄的衣裳穿在身上,她就要出门去。 玉可卿见状,心里闪过一丝的无奈:“怎么这么的糊涂,至少先洗漱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否则你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去了,还要让大家在为了你分心不成?” 将焦虑无比的上官皎皎从门边一把温柔的拉过来,玉可卿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皮肤。 “可卿,你说;念儿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抓住玉可卿的衣袖,她忽然仰头问道。 “放心吧!应该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所以才会离家出走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用手指轻轻刮了两下上官皎皎娇小白皙的鼻梁,玉可卿柔声安慰道。 小小的动作,却让上官皎皎备受煎熬的心里得到了一丝的疏解;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无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会有人和自己一起分担的安稳。 简单的洗了脸漱口,两人赶到前厅之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下人们只有零星的几个在院子里忙来忙去,其余人早已经四处分散去寻找上观的踪迹。两人还在大厅的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上官无敌的自责之声。 “都怪我,要是我早上能够看出来念儿的不对劲儿;我一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的。她现在身体不便,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呀?都怪我,都怪我呀!” 话语间都是对自己的责怪,上官无敌粗犷的嗓音说带着哽咽说出这些谴责自己的话儿来,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疼。 上官皎皎忍不住冲了进去,却发现;屋子里没有自己的母亲,只有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在屋子里坐着。两人皆是面色苍白,满面愁容。一定是为了上官念儿的事情操碎了心。尤其是上官无敌,本来还坚挺的身子现在坐在座位之上看起来比平时矮了好多。上官皎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爷爷,她双眼泛红,鼻尖发酸;忍不住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爷爷,这不是你的错;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抓住上官无敌干枯、布满青筋和血管的一双苍老无比的手,上官皎皎急切又心疼的安慰道。 玉可卿紧跟其后,来到上官无敌和上官浩然的跟前;冷静的说道:“当前不是该伤心的时候,相信岳父已经派人去找了。还请岳父将详细的情况清楚,可卿好让自己的人一起去找。争取能在二妹还在鹿州的范围之内找到她的行踪。” 他的话有条有理,上官浩然眼神呆滞了一下;立马清醒过来。 举起手边一个小小的信封,他无奈又绝望的说道:“这是念儿留给她娘的信,你们看看吧!” 待玉可卿接过信笺,他的双手就无力的缩了回去。 还在安慰着爷爷的上官皎皎听上官浩然提起自己的母亲,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母亲的身影,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爹,娘呢!娘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上官皎皎小心翼翼的问着,生害怕听到什么更加不好的消息。 “你娘看了信,受了极大的刺激;一下子昏倒了过去,现在曾大夫正在里面以金针刺穴的方法治疗;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放心吧!” “什么,娘昏倒了。”上官皎皎尖叫出声,但是下一刻;她就平复了下来,昏倒了,至少现在就不用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再者,有那位医术高明的曾大夫在,她心里也是放心的。 玉可卿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轻轻的放在上官皎皎的肩膀之上,隐隐之中用自己手心里的温暖给予她力量。 等到上官皎皎的情绪平复,他才将手中的信交给她;示意她看看里面的内容。 信纸上是娟秀的小楷,一字一句,排列的十分整齐。信纸之上是她熟悉的字迹,甚至还能闻见淡淡的上官念儿残留的问道。然而,里面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才看清楚了其中一半,就已经令她手足无措。 :娘亲,念儿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努力的疼我,护着我;想要给我那两年我所缺失的东西。然而,女儿并不争气,让娘亲失望了。和蔡月如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是我看错了人,信了一个惧内懦弱的男人。是女儿对不起您,对不起你们的爱护。我本来想厚着脸皮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娘的身边的,只不过女儿无知。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那个负心汉得孩子,女儿深感绝望;本来想聊此残生。可是孩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女儿实在是心有不忍。为了不让家里的人担心,蒙羞。女儿只好走了,希望父亲、母亲原谅女儿的不孝;今生今世,你们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罢!父母的恩情,等女儿来世再报!”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欲言又止 字字句句,全是上官皎皎从来不知道的内容。什么叫做那两年的亏欠,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银针,一点点的扎到了她的心底。她们到底瞒了自己多少的事情,她现在没有心思追究;也正是因为这些繁琐的事情,她无形之中将这些事情埋藏到了自己的潜意识当中;将视线全部都转移到了目前要应对的事情之上。因为,上官念儿的事情才是目前最严重的事情,才是极度需要被解决的事情。 且不说她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也不说她一个人离开家里究竟是多大的勇气、将会面对多大的困难;只说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怀着孩子流落在外,就足够让人担心了。念儿是那样的天真无邪,怎么会懂得为人母亲的道理;别说她这样出走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少的危害,就是对腹中的孩子,也是极为不利的。 上官皎皎现在又气又急,气的是上官念儿实在是太不懂这一家人的真心;急得是她为什么这么的对自己和孩子不负责任。 “念儿怎么这样的傻,就算是没有那个男人又怎么样。就算是有了孩子又怎么样!我们上官家怎么会被那些凡尘俗事的流言打倒,又怎么会狠心到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流落在外!”双手紧紧的捏住信纸,上官皎皎忍不住狠狠的说道。 她原本以为上官念儿和蔡月如之间只不过是普通的仰慕之情,现在看来;蔡月如不过是一只发情公狗般的虚假才子罢了。她对于这样虚伪的男人,只有深深的厌恶和增哼;在她的心里,就算现在蔡月如带着自己所有的家产来跪着求娶上官念儿;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同意的。 “我想她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通罢了,二妹既然这么在乎孩子;想必不会做出什么啥事的。只要我们耐心的寻找,总会找到的。”看上官皎皎情绪格外的激动,玉可卿理智的分析着现状;希望能够缓解她的焦虑。毕竟,现在上官皎皎的双眼几乎就要喷火;他自己也有些害怕再度被殃及池鱼。 “对的,是我过于急躁了。既然念儿为了孩子才出走的,只要孩子还在;她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既然如此,可卿你一定要帮帮忙;否则等孩子月份大了,念儿只会收更多的苦。”玉可卿的话像是一句定心丸,稳住了她急切的心情;只要孩子还在,上官念儿就一定会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她从愤怒当中清醒过来,略带祈求的向玉可卿说道。 “没关系,你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上官皎皎冰凉的手心,玉可卿温柔道;是的,尽管自己不喜欢那个不够成熟、任性的小姨子。但是为了上官皎皎,他也会尽力将她看做自己的家人;尽力的去帮助她渡过难关的。 恰逢此时,阳倚明和玉可卿二人从下人处得到了上官念儿出走的消息;两人紧跟着来到大厅之中。 “浩然兄,老将军,你们千万要想得开些;孩子还小,做出糊涂事儿情有可原。她一定会明白你们对她的疼爱和苦心的。”一进门,阳倚明就看见从前意气风发的上官无敌和为人理智聪慧的上官浩然两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的苍白;他忍不住有些心酸。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过大了,他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见的都是一些别人脆弱点的东西,感受到的也是自己的脆弱和无力。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阳倚明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话。 上官无敌抬眼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什么。上官浩然还算是精神些,听见阳倚明的话;无力的回应道。 “希望如此吧!现在我们只能够期盼早点找到念儿了。” 说完,起身离开座椅;走向内间去查看上官夫人的情况了。顾不上什么待客的礼节,只是留给几人一个清冷的背影;他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和相互的了解,阳倚明一定能够理解自己此时的心情。 果真,阳倚明目送上官浩然离开;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自己和上官浩然这么多年的兄弟,谈不上是最了解上官浩然的人;但是一定是能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寒,我们带着白风;也去帮忙找一找吧!白风熟悉山间的环境,要是念儿去过那些个地方,肯定是会有线索的。”有些不敢在这压抑焦虑的氛围之中继续的坐着,阳倚明忽然向玉可寒提议道。 玉可寒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家庭纠纷,正在心中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蓦然听见阳倚明的提议,下意识的就答应了。 “好啊!白风可能会有办法的。” 说完,将视线转移到正在安慰上官皎皎的玉可卿身上;寻求着他的意见。虽然舅舅的提议不错,可是他是玉可卿的人;关于最终的安排,他还是需要遵循他的意见。 玉可卿眼中安稳如平常,一接收到玉可寒的信息;就点头同意了。 “白风是谁,是舅舅的朋友吗?要是这位白先生能够帮忙找到念儿,金银珠宝,上官家只要能够拿的出来,必定会满足他的需求。”听见几人的对话,上官皎皎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丝的希望;她很是相信玉可卿的能力,就是这种信任,让她觉得那个白风定然是有主意、有本事的人。为了表达自己的着急和诚意,她胡乱的说道。 一股脑的问题和话出口,玉可卿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回答哪一个;阳倚明就抢先答复到。 “哈哈哈,金银珠宝只能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享用;像是白风这等的灵物,你只需要多准备一些肉质肥美的活物就行了。你们好好的在家里敬候佳音,要是有了消息;我们必定第一时间就回来通知你们,放心吧!” 说完,带着玉可寒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留给屋子里的三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闻言,上官皎皎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不要金银珠宝却只要肥美的鲜肉,她心里忍不住猜测这白风不是个猎户就是茹毛饮血的奇人。将疑惑的眼光转向玉可卿,希望能够的到解答;却仅仅只是得到了玉可卿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现在他还不想让上官皎皎知道白风的真实面目,因为还想着等到时候给上官皎皎一个惊喜呢。上官皎皎天性活泼,定然会喜欢白风这等有灵气的动物。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上官皎皎也不多问;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上官无敌的身上。毕竟,现在那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照顾好老人家的心情和身体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站在上官无敌的旁边安抚了许久,上官浩然才从内间里出来。 “皎皎,你母亲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上官皎皎闻声看向上官浩然的方向,却发现;上官浩然此刻的脸色比起之前的苍白,好了很多。可能是以为母亲醒了的缘故,此时他说话也有了底气,不再像之前的软弱无力。 但是浑身上下还是有着一股低沉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甚至看着上官皎皎的眼神,还有些闪躲。 性格活泼,但是并不是代表她神经大条;上官皎皎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上官浩然的不对劲儿,但是她不露声色。 “我马上就去,爹,你坐下休息;我已经让下人们做了早饭送来,你和爷爷务必吃一点。” 对玉可卿使了个眼色,要他好好的照顾着两位老人;上官皎皎一阵小跑,进了里间上官夫人的屋子。 内间之中,除了上官夫人,空无一人,显然,大夫和丫鬟们是被她遣走了的。上官皎皎一进门,一股淡淡的药香就镩进了她的鼻孔;让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打开了。虽然没有吃什么早饭,但是长期服药的身体之下;对药物十分的敏感,她慢慢感觉到这些药物能够带给人力量。 “娘亲,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跑到上官夫人的床榻旁边,上官皎皎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刚才上官浩然和上官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上官夫人现在正斜卧在床上;小声的啜泣着。听见上官皎皎的叫声,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但是这还是掩饰不了她哭过的痕迹。 上官皎皎心中有些疑惑,有些心疼;但是并没有明说什么,而是坐到上官夫人的身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捏着上官夫人冰凉的双手。 “娘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不知道念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上官夫人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上官皎皎,忽然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难过,泪水如同绝了堤的河水一般涌了出来。 上官皎皎见状,本来准备好了的心情;瞬间就崩坏了。她这个人就是什么都能够看得开,就是在家人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别说是上官夫人这样苦痛的哭着,就算是上官夫人眉头多多的皱了一下;她也会跟着揪心的。 “放心吧!娘,现在府上的人都出去找了。可卿也让舅舅和可寒带着人去帮忙了,念儿一个人;走不了多远。说不定一会儿就和他们一块儿回来了。”条理分明的将现在的情况一一说给上官夫人听,上官皎皎只能是用自己的方式尽力的安抚住上官夫人了。 “但愿如此,唉;都是娘的错,娘没用。要是娘能够再果断一点儿,你也不至于过上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念儿也不至于现在连人都不见了。唉!”听上官皎皎的话,上官夫人的心理得到了一些安慰;只不过上官皎皎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越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做的事情都错了。 “娘,你不用自责的;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念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虽然不是很能够明白上官夫人愧疚的事情是什么,上官皎皎还是尽着一个女儿的本分;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孝心。 “还是皎皎懂事,要是念儿能够有你一半的懂事;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奢求了。”脸上的血色开始有些恢复,上官夫人反拉住上官皎皎的手;欣慰的说道。眼神中全部都是赞赏和欣慰,显然是对自己的大女儿十分的满意的。 不过,她好像想对上官皎皎说些什么;来来回回,说的都是那些话儿,让上官皎皎敏感的察觉到上官夫人有什么事情没有能够说出口。她隐隐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不仅如此;还觉的自己有些抗拒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的说道:“娘,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煮一些清粥,马上就回来。” 说完,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一股脑的直奔到了厨房之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三狼 这边的阳倚明和玉可寒,也已经走到了鹿州的边缘;这里靠近丛林,而且就是上次白风送他们回来的地方。不仅很容易能够通过动物之间的信息传递找到白风,而且阳倚明对白风十分了解;他其实非常的清楚,白风此刻一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某个地方。有时候,动物远远比人更加重情重义。 阳倚明用手辅助,吹出尖利的哨声,这一声集聚了他半成的功力,在空中一直传递,经久不衰。所过之处,都会激荡起小小的气浪,很容易,就被及其有灵性的白风识别。 很快,正在和几头小型野兽缠斗的白风;听见了阳倚明在召唤自己。它加快自己爪牙间的动作,不在和那头小鹿争斗。而是三五两下就将小鹿扑倒。如果说之前的他是在和这几头小鹿小打小闹,派遣自己的无聊;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在为了自己的食物而努力,开始了两方之间的角逐。显然,双方的势力是压倒性的。 不等小鹿发出自己最后的惨叫,已经死在了白风的爪牙之下。 片刻之后,原本白风所在的地方只剩下零星的血迹和皮毛,原本那头活泼的小鹿已经变成了白风胃中的食物;唯一能够证明它来过这世上的证据,就是它小巧但是坚硬的鹿角,因为不适用用于胃部,而被白风遗弃在了草丛之中。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残忍,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但只不过是密林之中每天的常态,偌大的食物链一角的剪影而已。人类往往自诩高贵,但实则做的事情比这更加残忍百倍。他们从来不吃比自己弱小的动物;可他们一旦开口,就会连对方的骨头都不剩……… 很快,密林之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没有之前的那么声势浩大,但是玉可寒还是一下子就察觉出这是白风的声音。因为在这平陵的土地之上,没有几个动物能够与他媲美。 白风还没有到,但是玉可寒心中却有了一丝丝的疑问。 “舅舅,你和白风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那么的听你的话呢!” 阳倚明笑笑,表示能够理解他的疑问。的确,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起初都会有这个疑问。毕竟,人和野兽的美丽故事;怎么会轻易的出现在这纷杂的世界。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白风为什么这么有缘分。我刚刚失意至极,从京都来到平陵的时候。遇见白风和它的母亲,他的母亲当时中了猎人的陷阱,奄奄一息。我帮助还不会走路的白风将它的母亲安葬,后来还带着它回到了我家,抚养它长大,后来他将我当成自己的兄弟,尽管回归了山林,但是和我一直还是在一起的。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等你以后碰见了就懂了。” 说起白风,阳倚明的眼睛里忍不住放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精光。玉可寒不想刻意去观察,但是仿佛注定的一般。他就是在那一刹那,看见了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光华。这光,与他之前看见的都不一样。阳倚明和他们这些小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很亲密,但是这种亲密却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那种。和白风在一起,甚至是提起白风的时候,他眼中的光芒才像是和自己亲人在一起的感觉,是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之前三哥让我找一个姓白的猎人。原来就是舅舅你呀!我当时还纳闷我们什么时候认识了姓白的人家。原来是因为舅舅你和白风呀!”似乎想起什么,玉可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话音刚落,还不等阳倚明回答;白风雪白的皮毛和硕大的身躯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雪白的身上还带着一点点的血丝,为他的英气增添了几分的妖娆。 “白风,你来啦!好兄弟,你不知道我又有事情要找你帮忙。这次咋们这里丢了个漂亮的姑娘,你帮老哥把它找回来。老哥让人给你准备十头鲜嫩的小羊,好不好!” 阳倚明不仅不客套,而且是开门见山。白风刚刚站稳脚步,他就上前说道。也不管白风是不是刚刚用完早餐,现在想不想帮他这个忙儿。 这让玉可寒满脸黑线,他还没有见过什么人能够这么的对人不客气。用别人的劳力的时候自然的简直像是在用自己。况且,他也十分的喜欢白风,现在连个招呼都还没有打就让它走,他心里实在是不开心。 白风也了解阳倚明的性子,知道要不是真的很急的事情他也不会这样的殷勤。向着两人的方向微微的颔首,算是对玉可寒的问好。随即,转身向着密林之中发出一声粗狂的长啸,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人。 玉可寒有些愕然,不知道白风究竟要做些什么。将疑问的视线转向阳倚明,阳倚明却做出了噤声的姿势;示意他不要说话,静候佳音。 见状,玉可寒不在说话。也静悄悄的等在一旁,看着白风的方向。 两人一虎,就这样屹立在森林的边缘;静静的等着未知的一切。 不出片刻,密林之中再度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只不过,这次的脚步声不同于之前的脚步声,有力而沉稳。这次的脚步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而且速度极快。玉可寒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感觉像是什么体型比较中等的动物在树梢之上轻轻划过,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等到所有的脚步声停止,来者全部出现在几人的眼前之时;玉可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他的眼前,现在有三头身姿矫健的野狼。现在中间的一头,浑身墨黑色的狼皮。在晨光底下烨烨生辉,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微微抬头的瞬间,琥珀色的眸子明亮无比,让玉可寒觉得自己在这头狼的面前黯然失色。 另外两头狼,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浑身灰黑色的皮毛,只不过眼睛略有不同,一只的眼睛是黑豆般的黑,另外一只,也是灰色的眼睛,远远看着,和灰色的身躯似乎融为一体。 “舅舅,这是什么情况?白风怎么领回来了三头狼,而且还有一对儿双胞胎。他们会不会咬人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玉可寒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头狼,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是他胆小,而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有点吓人了。四头猛兽在自己的面前,量他是大罗神仙;心里有些发颤的。 阳倚明也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但是却是头一次见到三头狼齐齐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以前他也见过这些狼,但都是分别见的。现在一起见了,心里有种莫名的高兴。 玉可寒则是纳闷儿:难道动物也会像人类一样,有自己的帮派,但他们也是不同种类的啊,难道是结拜兄弟,只听说过动物会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同时,见到三匹狼看见白风后停着在路边自动的走到了白风身后。以此看来他们算是白风的小跟班儿了。但是此刻的玉可寒还是没明白,故意绕着那三匹狼走,阳倚明见状,说“哈哈,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三匹狼就算要伤你白风也不会让的”,玉可寒装出一副毫害怕的样子走到三匹狼身旁,随口说这:“你看我那里胆小了”,可有一匹狼似不给他面子一样,看向他发出嘶的一声。 玉可寒真的吓到了,但他试想不对啊。舅舅不会骗自己的,看向狼的前面,原来这灰狼的视线是集中在了他怀里的东西上。 他恍然大悟,从怀中掏出阳倚明硬要他从上官府中带出来的一条丝巾。从怀中扯出这条丝巾,玉可卿无奈的扔向了灰狼的方向。 果然,灰狼拿到丝巾;不再向他们狂叫,而是衔着丝巾闻了闻,随后,又将丝巾扔给其他两狼,让他们也闻了一闻。 “舅舅,你看你找来的这些狼也没什么用啊!你看,一天小女孩的丝巾,就让他们迷失了自己的目标呢!”见状,玉可寒有些不屑。原本以为这些狼有什么大本事,还来挑衅他,结果,也不过如此而已。 阳倚明闻声,顿时感觉自己哭笑不得;这小子,真的是蠢到了极致了。 “你小子,这么多年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点儿常识都不懂,真不知道可卿是怎么会委以你重任的。” 不做正面的回答,阳倚明只是劈头盖脸的将玉可寒骂了一顿。因为他实在是气不过,玉可寒连常识都没有了。 玉可寒被骂,心里也实在是有些懵;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也不是这样蠢笨的人,可是跟阳倚明在一起。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去依靠他。 这边玉可寒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边的三狼一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此刻,正在和阳倚明相互交流着什么。 只见阳倚明不知道和它们说了什么,四只极其具有灵性的动物;像来的时候那般,嗖嗖的转身直接了无踪影的走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神秘 “舅舅,你知不知道它们情况啊!很吓人的。”见几头狼都走了,玉可寒才从阳倚明背后窜出来;满脸无奈的说道。 他的害怕是必然的,只不过他这个胆小的样子确实让阳倚明感觉到一丝丝的无奈。他可是征战过沙场,手里沾染过无数敌人的鲜血;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像。 阳倚明看着玉可寒,心里更加觉得玉可寒有些呆萌;他扶着额头,无奈道:“可寒,我们先走吧!先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如果白风有消息的话,它会让人来通知我们的。” 点点头,玉可寒只得怯怯的跟在阳倚明后面走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玉可寒不敢多问;阳倚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眼神之中;玉可卿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无奈。 想到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两人的脚步都不断地加快了。要是上官念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仅是上官家的一场轩然大波;就是他们这些局外人的心里也不会好过。毕竟,上官念儿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刚刚成型的婴儿;如果能够母子都平安的找回来,即便是背负上一些不好的名声,上官念儿的后半辈子也是有希望的。 上官家和玉王府的许多人加起来,现在都在不断地在整个鹿州当中寻找着上官念儿的踪影。可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上官念儿正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倔强又期盼的他们的找寻。 密林之中,一个带着小小包袱的少女正在试图找到走出林子的方向;她看起来很是惊慌,就连一个小小的树枝钩住她的衣角,都会引起她一阵阵不知所措的惊慌。将自己勾在树枝上的衣角用力的扯下来,上官念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不去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破烂了,她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地方。生害怕自己一回头,就看见什么生猛残忍的怪兽。 这少女,就是上官家出走的二小姐——上官念儿。天还没有亮开,她就带着自己几件值钱的首饰离开了家里。她料定,家里的人必定会反复的在城中不断地寻找她;所以,从一开始,她决定的方向,就是靠近鹿州的边缘,就是向着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去的。 这还是上官念儿长到十六岁,第一次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居然没有马车或者坐骑。许多次双脚发麻,脚底生疼;但是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家里父亲和爷爷的哀叹和母亲的眼泪。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也走下去了。 然而,在一片阴郁的晨光之中走了这么久;她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没有路,也没有方向的地方。头顶上除了树叶之间的空隙,什么都看不见;偶尔能够一声声的鸟叫,唤起她快要丧失了的意志。 尝试着用自己学到的所有知识找到出去的路,然而自己用尽了一切的方式,还是找不到一点儿方向。原本出门的时候雄心壮志的上官念儿,想到自己可能在这里丢掉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心里有些发慌了。尽量紧紧的抱住自己小包袱,上官念儿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不敢想象没有这些心里安慰,她是不是还有勇气能够走接下来的每一步。 转身看向自己的四周,除了各种高大的树木几乎看不见其他的事物。地上的杂草丛生,上官念儿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她老是怀疑自己脚底下可能随时会不经意的窜出一条野物来,将她撕碎吃掉。 终于,顶不住自己心底的压力和长久行走的疲劳;上官念儿找到一颗可以靠着自己的大叔,浑身瘫软的坐到了树根底下;想要短暂的休息一下。 困倦和疲劳涌上心头,折磨着她的身心;在树下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看着上官念儿一丝不苟的眼神,白风虽然猜不出自己这个向来想法多变的王妃要说出一个什么关于自己的问题,但是理智和对上官念儿的了解告诉他:这一定不是一件可以随便遮掩过去的事情。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白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不知道为夫有什么问题啊?既然后果这么严重,那只要你说了,为夫一定尽力的改正,好不好呀?”说完,为了平复自己的内心,他还故作谄媚的对着上官念儿嫣然一笑。 上官念儿看着白风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些忍不住的想笑: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逃不过自己的掌心啊! 尽管心里对于白风的样子感到很是开心,但是她表面上却完全不露声色。依旧板着个脸,声音平淡的看着白风说道:“王爷,你英俊倜傥,引得众女子们争相而至;我不怪你,谁让我嫁了个这么优秀的丈夫呢?不过,你对着那些对你有意的女子们也是一昧的态度不明是个什么意思?新月公主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下不为例就是。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的妻子是我。我的丈夫只能是我的丈夫,明白吗?往后你见了那些对你图谋不轨的女子,总是要明白拿出你的态度才好。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娘子,为夫下次一定不会再与那些女子纠纠缠缠,给她们任何的机会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好吗?”寻着上官念儿的话迅速的抓住了重点,白风等症下药,果断的截住了上官念儿接下来的话。 知道自己的丈夫也是个剔透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效果到了就行。上官念儿不再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笑意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一下坐在旁边满脸期待的白风,自己转身休息去了。 上官念儿倒是休息了,一旁的白风却手脚并用;变得不老实起来。一双大手隔着衣服在上官念儿身上不老实的摩挲起来....... 然后上官念儿却并不配合,双眼尚未睁开,伸手就已经重重的打在了白风四处乱窜的手上。 “娘子,人家.......人家想你了!”白风双手来回绞着衣角,眼眶含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装睡的上官念儿娇嗔道。久久未能得到回应,还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委屈的白风却并不死心,反而是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撒娇! 果然不出白风所料,原本还纹丝不动的上官念儿;在听见白风磨人的声音之后,立马从靠椅上弹了起来:“白风,你这个死变态!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咦....” 不容上官念儿再多说些什么,白风用自己双唇封住了上官念儿娇嫩的唇瓣。瞬间,原本气氛凝重的马车之中就只剩下同样火热的两人和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在侍卫的呼喊声中平静下来。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请下车吧。”门口的侍卫胆战心惊的叫到。 忙碌“工作”了一晚的两人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天亮了,看着衣衫不整的对方,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的相视一笑。收拾好一切,两人才算是在侍卫的催促下出了马车。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交换物资得地点;边塞王子也已经带着自己的人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王爷王妃到场了。”侍卫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详细的说给了两人听,希望自己不要耽误了王爷王妃的大事才好。 白风看着一脸虔诚的侍卫,神清气爽的回了句:“知道了。”就带着上官念儿大刀阔斧的走向了两人接下来的战场。 两人一到,交换的车队就有序的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工作。而两人也是直接的被迎到了边塞王子和公主所在之地。 那边塞公主上官念儿也仅仅是有过擦肩之缘,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女子。今日还算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相见。 女人的战场从来都是无硝烟的,从上官念儿进门开始,两人之间就已经是电光火石,刀光剑影了。两人对于对方的音容相貌、穿着打扮无不是从头到尾的仔细打量着。而白风却毫无知觉的和边塞王子热切的打着招呼。 上官念儿是个久经世事的商人,自然比养在宫中的新月公主身上多了份大气和从容;不过,这位公主却也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对着上官念儿的灼灼目光也不卑不亢的迎了上去。 看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子。只不过跟自己比起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上官念儿心里暗道,刺探了敌情之后,她原本有些波动的心立马平静了下来;将自己的注意力进而转移到了正在洽谈的白风和北冥朗身上。 两人现在所谈的内容她基本是知道的,双方的条件也是明摆的,说起来也算是公平,粗略的听了下,确认没有多大问题之后,上官念儿就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 北冥朗偷偷的瞄了眼正在品茶,仿佛不闻窗外事的上官念儿。笑意盈盈的望着白风说道:“王爷,你可看见了那位坐在王妃对面的妙龄女子?” 白风有些忐忑,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上官念儿,才悠悠的回了句:“看见了,舍妹新月公主!” “是的,此乃舍妹新月;今日之后,还望王爷王妃对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多多的照顾,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希望两位多多的包含才是!” 还不等白风做出什么反应,脾气火爆的上官念儿立马起身质问:“敢问王子此话何意?你们的公主何时需要我夫妇二人来照顾!” 北冥朗玩味的看着反应激烈的上官念儿:“忘了告诉王妃,和谈的内容除了占地和粮食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那就是白风斐王爷将要迎娶舍妹新月做平妻!” 北冥朗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除了他们兄妹两之外,无不是晴天霹雳。上官念儿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被抽空了三魂七魄。 “不,我绝不同意!这是哪门子的条件,我绝对不会同意。”白风当机立断,回绝了此和谈的条件。态度之坚决,令在场的众人又一次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狠狠的看了一样北冥朗和新月公主,白风大声喝道:“我此生此世,只有文然一个妻子。如果你国非要提出如此的条件,那我们的和谈就到此为止吧!”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守护 密林之中,上官念儿靠在树干之上;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如今是七月初,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闷热;尽管林子中间有很多的树荫,但是从树叶的缝隙之间照射下来的光芒还是强烈的让人睁不开自己的眼睛。 平陵的土地肥沃,夜间吸食露水,储藏的水分也十分的丰富;随着气温的不断升高,土壤中的水分不断的蒸发到空气当中,呈现出一种朦朦胧胧的雾气。身处在这样闷热又潮湿的环境当中,上官念儿不算好的体质开始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挑战,开始表现出一些不适。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巧此时;上官而前期几乎没有出现的孕期妊娠反应也有些发作。她小脸儿发白,胃里的胃液不断的泛酸;让她头晕恶心,几乎就要吐出来来了。 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身体的不适,上官念儿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身体实在不适,她现在不仅仅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睁开自己的眼睛都变得有些困难。反反复复的挣扎了好多次,她还是只能够看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其余的事物在她的眼中都是十分模糊的。 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她停止了自己挣扎的动作;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再多动一下,就会忍不住的呕吐出来。可是,她的自尊和最后的倔强让她一直在压制着这种恶心的感觉;因为,周围都是杂草和树木;要是自己真正的吐了出来,甚至连清理一下自己的温水都没有。 虽然已经流落在外,已经不再是上官家呼风唤雨的大小姐;但是她还是坚守着自己最后一点儿小小的洁癖,小小的习惯。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眼前的黑暗,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终于,随着她心情的不断平静;那股恶心的劲儿慢慢的消退了下去,让她从尴尬和难受之中解放了出来。 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她才觉得自己开始能够看清楚一些东西。 睁眼的刹那,她就被吓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庞然大物。这大物看起来像是一头野兽,因为它有着尖利的爪牙和庞大的身躯。淡淡金黄色的眸子在阳光底下散发出一层薄薄的光华,让它浑身的暴戾气息变得有些神圣。 上官念儿呆坐在原地,不敢出声;这头巨兽,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活着出去。因为过度的惊吓,她现在一口浊气藏在身体的内部;没能够及时的吐出来,所以现在的上官念儿小脸通红,看起来就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般。 “吼吼!”看见自己等了很久的人醒来,那大物低沉的嘶吼了几声;表达了自己的喜悦。原来,这个吓到了上官念儿的野兽,就是在大家之前率先找到了她的白风。 白风身处在密林之中,不断的跟着自己感应到的微弱的气息寻找。看见上官念儿躺在这里睡着了的时候,它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趁着上官念儿还在深深的睡着,它偷偷的走到她的旁边嗅了嗅气味;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不是一个无关的人类。 用自己的方式将消息传递给还在林子里寻找着目标的三头狼,他就在这里一直静静的守护着上官念儿;不让那些周围的猴子来欺负她,更不让那些大型的食肉动物靠近上官念儿一步。 他这么低沉的一吼,让上官念儿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尽可能回复正常。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上官念儿发现自己被这样一吓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的紧绷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湿润又新鲜的空气,将自己的恐惧一点点的收进心底;上官念儿明白至少现在,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能够输给对面的野兽,更加不能够轻易地就这样妥协。可是,也是她清醒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上官念儿目测,自己面前这头巨大的野兽;足足有六尺长。要是想要吃了她果腹,完全能够直接扑过来,用尖利的爪牙和粗大的四肢一口结果了她。然而,对面的野兽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是一种守护的姿态;静静的在原地,眼神平淡的看着她。 这让她更觉得奇怪了,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什么通灵的兽类;更加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为什么这头野兽会这样的对待自己呢!反复思索而得不到结果,上官念儿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野兽的种类身上。 对面的野兽身强力壮,四肢发达;眼神精明,一看就不是俗物。而且浑身雪白的皮毛,看起来不像是老虎也不像是豹子。不敢直视它,上官念儿就扭动自己灵活的脖颈,偷偷的从侧面看它;终于,上官念儿从它额头上细密的绒毛间。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黑色绒毛。但是黑色的绒毛很是细密,有很稀少;上官念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楚;它的头上竟然是一个淡淡的王字。 “原来,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还真是少见呢!”上官念儿发现真相,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到。 感觉自己更加的了解到了面前的这头大老虎,上官念儿心底的害怕一点点的散去。时间不断的流逝,最后,她的心里一点儿的害怕都没有了;不仅如此,甚至还多了一些奇怪的空旷之感。 “你要是想吃我,就直接过来吧!你要是不想吃我,就放我走;好不好!”尽管知道这头野兽听不懂她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对着这头老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现在,她就是这么的坦然;在生和死的面前,那些男欢女爱根本算不上什么。将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之上,上官念儿只是后悔自己不能够将孩子好好的抚养长大;没能给孩子一个好好的未来。 白风看着上官念儿从头至尾的一切动作,心里不禁觉得疑惑。这世上,除了阳倚明和他的两个侄子不害怕它之外;恐怕见了他都只会变得很害怕吧!没想到,这个意外遇见的女子;竟然能够这么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害怕她,还真的让人惊喜。 听懂了上官念儿的话,白风轻轻的挥舞自己的前爪;将视线的方向转移到出路的方向,它用自己的方式给上官念儿指着路。不止是因为阳倚明要找这个人,更加是因为它嗅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母性的气息。动物的天赋告诉他,这个人将要变成一个母亲了。 看出它的意图,上官念儿的心理有些惊喜;她本来想着自己就这样走掉,不管这头老虎是不是会扑过来;她都要自己开始走掉。没想到,这头老虎不仅听懂了她的话,而且还做出了指示。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不仅是她活了十六年没有听说过的,就算是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缘分。 撑起自己疲劳无比的身子,上官念儿尝试着朝白风指示的那个方向一点点走去。没想到,刚刚走了两步。那种恶心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可能是因为实在是支持不住,也可能是因为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压力和负担;这次上官念儿没有过度的克制自己,反而是顺其自然的侧着身子开始呕吐。 早上走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匆忙,上官念儿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吐出来的不过是一些清水罢了。可是胃部好像不是很想放过她,吐了很久一直不见好;直到最后吐出了许多的胃酸,才开始平复。 吐完之后的上官念儿,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坐在了湿润的地上。此时的她,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无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一些发痛。用袖子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自己嘴唇,她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白虎,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小宝宝了,等一等;我一定会努力的走出这里的。”有些难过,上官念儿为了能够鼓舞自己;竟然开始对着白风胡说八道了。 白风虽然不明白上官念儿为什么会有不适的反应,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像动物吃坏了东西一样呕吐。但是他还是从上官念儿的眼神里看出,她对于生存的渴望;她眼睛里的光,是那么的温柔;但是却又是那么倔强。它猜测,这种温柔和倔强,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就像是当年它的母亲一样,为了保护它,宁可自己被那些邪恶的动物杀死。 大步的走到了上官念儿的身边,它做出了更加让人惊讶的动作。它的身子开始放低;渐渐低到了能够让上官念儿爬到它身上的高度。 看明白白风的动作,上官念儿竟然鼻头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谢谢你,谢谢你。”眼泪和汗水一起流进上官念儿的嘴巴,让她感觉到了苦涩。但这些苦涩到了她的心里,又变成了一种神秘的力量。手脚并用的爬上白风的背部,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天;更加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头野兽,发生这样美好的故事。将自己紧紧的贴在白风的背上,上官念儿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了这头未知的野兽。 白风也是,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他只是一头小小的野兽而已,但是他是这里几十座山头的大王。它的背部,更加不是什么都能够坐的到的。能够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坐到自己的背上,它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去战胜自己的心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尴尬的氛围 一路上,白风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走的平稳一些;因为它知道自己背上还带着一个有孕在身的弱女子。上官念儿现在身体这么弱,就连白风这种生活在丛林之中的动物都能够察觉出来她现在实在是不适合在过度的颠簸。 三狼作为白风能够带得出来的得意护法,效率确实很高;一接到白风的消息,它们就疾驰出了密林。更加是在偌大的鹿州郊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毫无头绪、四处奔波的阳倚明和玉可寒二人。 这厢白风他们回到刚刚分开的地方,阳倚明二人也已经在那里了。背上的上官念儿还在沉睡,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看到站在马车边上的二人时,白风的脚步顿了顿;但是随即,它还是走到玉可寒的身旁示意他将上官念儿放下来。 没有和上官念儿近距离的接触过,玉可寒有些害羞;看着眼神急切的白风,忍不住有些闪躲。 “舅舅,你来吧!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我不好意思。”终究还是记挂着男女有别,而且他还十分的在乎上官念儿现在的身体状况;玉可寒向着阳倚明的方向求助道。 “真看不出你还是这样害羞的人,以前不也经常和那些小姐们打打闹闹;也没见你有多么的避讳啊!”一伸手将上官念儿揽到自己的肩上,阳倚明忍不住嘲讽玉可寒道。他最近真的觉得玉可寒特别的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变得很胆小,而且还将自己以往的风流都尽数收敛,实在是让人不解。 看着阳倚明将人带到马车上,玉可寒心里也有些尴尬;但是面上还是假装一派娇羞的样子,只是远远地将马车帘子撩了起来,并不靠近。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上官念儿;尤其现在知道上官念儿已经快要为人母,他的心里就更加的膈应了。 将人安稳的放上马车,阳倚明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情要问一问白风;他转身看着躲得远远的玉可寒,假意凶巴巴的吼叫道:“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快点上车来先带着念儿回去找个大夫。” 玉可寒闻声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他真的不是很想和上官念儿单独相处;即便她现在意识都不清醒。但是转眼瞥见阳倚明凶巴巴的眼神和马车里脸上血色全无的上官念儿,他只得紧跟其后;在马车上守护着上官念儿。 挥手让车夫将马车慢慢的赶走,阳倚明才转身走向找到上官念儿的最大功劳者——白风。 此时此刻,白风和三狼并排站在一起;目送着上官念儿离开。 看见阳倚明下了车之后又走向他们的方向,白风显然十分开心;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他径直走向阳倚明,准备告诉他发现上官念儿的经过。 动物不能够说话,但是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并且还可以用自己的肢体和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白风用它和阳倚明两个人能够听懂的语言交流了一番,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知道事情经过的阳倚明心里简直不是滋味,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是二小姐;但是这么多年和上官家的情分在,他也不能够完全不对这些孩子上心。 上官念儿现在状态不好,甚至还有可能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这些个情况他刚刚抱着她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的诊断了一下,心里都明了。回想起上官念儿那张苍白的小脸,阳倚明心中一阵感叹:怀着孩子在深山里迷了路,受了湿热又加上孕吐;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未必能够撑得住,更何况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收回自己的思绪不再多想,阳倚明对着身旁的白风说道:“白风,老哥给你带了好东西;你去那边看看。我这次先把人带回去,等到事情都解决好了我再来找你。好吗?” 白风也十分的懂事,知道他现在有要事要办;也不阻拦,点点头直接走向马车后面阳倚明准备的礼物。 ......... 黄昏时分,鹿州成中已经华灯初上;上官家,也从最开始的喧闹慢慢变得宁静。众人都恪尽职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玉可寒和阳倚明二人,也是在送回了上官念儿等来了大夫之后;回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小院子里。 “舅舅,真没想到这个上官念儿这么脆弱;这才出去了半天,就变成了这副德行”站在房门外,玉可寒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心里忍不住的感叹道。 “你小子,懂什么。人家姑娘现在是双身子,怎么能够和你五大三粗的男人相提并论。”看玉可寒不懂事的样子,阳倚明心里又急又很;但是因为是自己的侄子,也不好过于的指责。最终酝酿了半天,阳倚明还是老老实实的教诲道。 闻言,玉可寒仿佛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 “那倒也是,都说这女人怀孕是极其幸苦的一件事儿;想来也不是假话。”是的,他想起来了;经过阳倚明的一提醒,他忽然想起小的时候母亲也常常对他讲他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是如何的调皮捣蛋、如何的让人烦恼...... 玉可寒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当中,门外,玉可卿和上官皎皎也在此时端着一些小点心和热茶;进了他们的小院子。 “舅舅,可寒,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真的不知道念儿能不能够找的回来。”一进门,上官皎皎就忍不住向他们二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在她的心里,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她的亲人;但是做了帮助她的事情,就应该被感谢。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关乎自己妹妹的性命和未来;他们能够及时的找到念儿,简直就是帮了整个上官家的忙。自己就算是说多少的感谢,也不会过分。 “你们怎么来了?念儿那边的情况如何?”见到两人来,阳倚明立刻上前接过来二人手中的东西。 “起初,曾大夫说念儿因为长途跋涉,身体疲劳;加之身受湿热,又被惊吓。要是一直这样昏睡不醒,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念儿就自己挣扎着清醒了过来。现在,曾大夫正在开药;尽力保住孩子。” 看阳倚明急切的样子,两人都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他对于这些子孙后代的关心和爱护。闻言,上官皎皎将里面的情况一一告知阳倚明,但是可能因为患者是自己的侄子和妹妹;她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惊慌失措。 感受到上官皎皎的情绪和行为变化,玉可卿赶紧抓住上官皎皎的手;往她的手心里传递着自己的热量,尽可能的稳定她的情绪。这一招,果然有用;上官皎皎接收到他的信息,立刻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努力的调整了过来。 因为过于专注的思考上挂念儿的问题,阳倚明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那就好,能不能保得住孩子不是最要紧的;保住了大人往后一切的事情都好商量啊!孩子没了反倒是给念儿留了一条继续向前走的路!”闻言,阳倚明小声的絮叨着。 他的声音再小,但是仅仅只有四个人;而且大家都没有说话的院子里,上官皎皎还是听清楚了阳倚明的低语。她的心里涌过一阵的酸涩,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虽然这期盼有些恶毒,但是上官皎皎明白他说得是实话,要是保不住大人;对于上官家所有的人来说就是一件世界最为残酷的事情。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下所有的父母最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可是要是保不住孩子,上官念儿将来还有一些其他的可能。无论在那个时代,带着孩子独身的女人都不可能从流言蜚语之中彻底的走出来,过上幸福的生活。更何况,还是在这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古代封建社会呢! 一时之间,院子中的气氛有些凝固。四个人都是若有所思,就连一向最爱说话的玉可寒;现在也是一脸的愁苦。不知道是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还是因为玉可寒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他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丧失了信心,无所事事。 明白大家其实都是一片好心,上官皎皎主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缓解分文的尴尬。替每个人都斟了一杯热茶送过去,她尽量平静的招呼着大家吃东西。 “这是府里做了三十年的老师傅专门做的糕点,舅舅和可寒不妨趁现在尝尝;配上热茶,正好做了夜宵了。” 闻声,玉可寒和阳倚明回过神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和糕点,两人拿在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吃,现在的确没什么胃口;不吃,又不好拒绝。将视线同时投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玉可卿,他们现在都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谁知道,玉可卿感受到了两人的求助之后;不仅没有帮助两人,还在上官皎皎的背后用凶悍的目光威胁两人一定哟吃下去,弄得玉可寒一直在心里腹诽自己的三哥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在玉可卿的示意之下,阳倚明和玉可寒都热热闹闹的讲起了一些开心的往事来活跃气氛。尽管最开始不那么开心,但是后来讲着讲着,也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看着表面和睦的三人,玉可卿心里有一丝丝的开心;这就是自己的一家人,自己的妻子、舅舅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对于一个活在世上的人来说,能够和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些争端和权力,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死法不同 月光皎白,淡淡的光华洒落在这片土地之上;让所有的事物在月色之中披着一层薄薄的纱,似乎向人们预示着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圆满起来。然而,在大姜最为繁华的京都之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享受到这美丽的月色;总有一些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此时此刻还生活在生活得阴影之中。 众人羡慕,才情卓绝的老才子蔡月如家中;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了。蔡府最为阴暗潮湿的角落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跪在鹅卵石铺成的花园苗圃之中;她看起来有几分的姿色,就算是跪在地上的;浑身上下也有几分非凡的风韵。抬眼之间,眼波流转;别说是男人见了,就算是女人见了也未必能够不对她产生几分的怜爱。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夫人;我真的和蔡大人没什么关系,你就放过我吧!呜呜呜....放过我吧!”身娇体弱、受尽折磨,加上现在双膝还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之上。她脸色变得苍白,有些求饶似的大叫。睫毛上下翻飞的时候,更加会让男人升起一股保护之欲。 她本来是京都之中数一数二的花魁,叫做小凤仙儿;名气比起前不久刚刚死掉的明月二人;只高不低。多少的男人豪掷千金,只不过为了能够一亲其芳泽;可是她却不甘平凡,喜欢上了蔡月如这种用才华来掩饰自己的风流才子。以至于现在浑身狼迹,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 女人似乎受了很多的刑法,现在浑身上下全部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有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呈现出骇人的暗红色;有的,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新鲜的血液。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她所在的地方,留下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斑驳的暗黑;看起来十分的瘆人。 她的对面,一个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在一大批人的簇拥下端坐在锦缎铺着的贵妃椅子上。那女人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眉不画而浓黑,唇不描而红。脸部有些肉感,身材也不是中原女子那种典型的纤细;但是身量丰腴,身材很好。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是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的风韵。 虽然已经是人到中年,但是浑身上下的皮肤还是十分的紧致光滑。而且她身上穿着大姜的衣裳,但是头发不是规整的盘发,而是有些异域色彩的编发;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胜在她姿色和身材都是上乘,所以也有一股曼妙的滋味儿。从这些细节不难看的出来,这女子应该就是蔡月如那位在西域带回来的夫人。 果真不负她悍妇的名声,听见女子的哀嚎,库若兰不仅没有放人;反而勾起唇角邪魅一笑,贝齿轻启,轻轻的说道:“没什么关系,都能够躺在一张床上;还说没什么关系吗?来人啦!继续打。” 言语间,不仅仅是对女子话的不信任;更是一种无形的嘲讽。说完,还捻起桌上的一块小糕点;从容优雅的吃着,看起来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好戏一般。 棍棒和肉体相互摩擦的声音十分的沉重,让人一听就是使足了力气的。 “夫人,我们真的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小凤仙精明一时,却忘了提前打听一下蔡月如的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剽悍的人物;对于丈夫的风流韵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被人当场抓奸在床还不肯认错,直至棍棒刑法加身才在这里一直傻傻的祈求道。 “我累了,你们带着这个女人好好的玩耍一番吧!我走了。”听腻了这些如出一辙的话儿,库若兰显然失去了耐心。没有下令继续折磨这个女人,她缓慢的起身;对着身后的几位丫鬟婆子吩咐道。 说完,就摇动自己婀娜的身姿;款款的离开了。这么多年,她对付的女人不在少数。用钱有权的,就用些计谋离间两人;或者是带上人闹到人家家里去,让人家面子尽数丢失。没有权利的,就直接带回来,一顿好好的收拾。没有孩子和丈夫陪伴的这些年,她别的本事没有见长,收拾人的本事反倒是一套一套的。 留下来的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在她起身的同时走向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两人同时目露凶光,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丫鬟婆子。反而像是在刑部监狱里那些手段毒辣的女狱卒,架子十足。 见到来到这里的一老一少,那女子眼睛里闪出了一些光芒:只要那个悍妇走了,她就有把握能够搞定这两个没什么见识的下人。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疼痛,她尽力露出笑容;对着身旁的两人谄媚道。 “既然库若兰已经走了,你们也不必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老爷的女人,老爷已经承诺过我会将我娶进家门的。你们放了我,放我回去,老爷一定会重重有赏的,你们要是不放我,老爷回来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你们二人的。” 抬起还没有被摧残的美丽的脸庞,小凤仙儿自信的说道。那样子,仿佛自己不是出身低贱的妓女,而真的是蔡月如的爱妾一般。 “不好,姑娘有这个想法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你难道不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得到老爷的青睐呢!”站在她的身旁,那婆子笑而不语;反而是那个年轻的丫鬟,一脸的嘲笑道。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婆娘,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闻声,小凤仙儿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自己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惹人怜爱,怎么可能得不到蔡月如的怜爱呢!半信半疑的低眼看了看正在嘲笑她的两人,她才想起来看看自己被鞭子撒上烈酒狠狠抽打过的身体;之间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之上,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美丽不复存在。伤口和夏季闷热的空气接触太久,现在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些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腐烂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似乎有些神经过敏,她现在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反倒是心里,现在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疼痛无比。 “这下子你死心了吧!”丫鬟见状,明白她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更加肆无忌惮的挑衅道。 现在的小凤仙儿,眼里渗满了痛苦的泪水;但是却一点儿都流不下来。她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在寻找着离开这里的方法;从小到大,她经历的波折还算是少的吗?被自己穷苦的父母卖到窑子里,凭着自己的本事从一个小丫鬟变成京都当红的花魁之一;她拥有的,不仅仅是现在这张美丽的脸蛋儿而已。将自己从前学到的、用过的阴谋诡计一一的在脑海中筛选,选出一个来对付这两个人和她们的主子;她始终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陨落。 忽然,她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错的办法。 “不不不不!老爷不来救我,我也能够救自己的。你们放了我,放了我。等我回去一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二位,来报答两位好不好!” 自己不是还有很多的金银财宝的吗?都是那些嘴脸丑恶的臭男人送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不介意拿出自己在妓院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 “姑娘,看你也生活得不容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夫人已经将你从楼里买回来了,且不说现在你的积蓄是不是已经落到了老板的手里;你这个人的生死,现在都只不过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仆妇在此时开了口,她跟着性子凶悍的库若兰十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现在这个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年纪大了,忍不住想要动手之前多多的关心一下这些可怜的傻女人罢了。 “不不不,不可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仆妇的话对于小凤仙儿来说简直就是惊天霹雳,原本她以为自己就算是不能够成为蔡月如真正的女人;但是守着自己的积蓄和容貌,至少还能够享受从前风光的生活。但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像是冬日里的最后一丝火苗被熄灭,让她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已成定局。你是躲不过这场浩劫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让我们留下点儿证据吧!否则,夫人哪里我们是交不了差的。”老仆妇看起来像是真的经历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哪怕看着小凤仙儿从充满希望变成绝望;她也无动于衷。将现在的情况分析给小凤仙儿听,她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忽然,跪在地上的小凤仙儿目光一凛;恶狠狠地看着身旁的两人质问道。 “不怕啊!就算是有,那也是夫人在我们前面受着的;既然你死到临头了,我们也不怕告诉你;你想找个好男人没错,只不过找到了我们老爷就是你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哼!这些年,多少的女人想要爬上老爷的床;还不是都被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闻言,两人皆是齐齐的大笑了起来;老仆妇显然懂得更多,她一字一句,用最为简单的事实不断地摧毁着小凤仙儿求生的意志。 “难道那个女人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恶魔吗?这样的女人月如怎么会喜欢!”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歇斯底里的说道。 “你就不要挣扎了,姑娘难道不觉得当时一起被夫人带回来的是你和老爷;现在老爷缺完全没有出现过的吗?你或许不知道,老爷压根儿就不在乎你;他只不过是离不开女人的肉体罢了。而且,你以为夫人真的还在乎老爷的感受吗?她要的不多,就是你们这些心里有鬼的女人通通都去死罢了。” “是这样吗?呵呵呵!”自嘲的笑了笑,小凤仙儿从来没想过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只不过是他们夫妻间的玩物和斗争的工具罢了。而且,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居然什么都不能够得到。心中的希望破灭,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果然,两人这样无所谓的甚至算是不屑的态度;让小凤仙儿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静静的呆在原地,任人宰割。 两人一老一少的将小凤仙儿拖到院子的角落之中扔着,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这样的事情,她们不知道已经做过了多少次;只不过,每次的死法偶尔游戏不同罢了........ 就这样,丧失了求生意志的小凤仙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临死前,她脑子里浮现出来不是对任何人的憎恶和痛恨;也不是对自己失去生命的遗憾。而是一种疑惑——她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和痛苦会让一个女人,变成自己丈夫的仇人;变成了一个性格暴戾、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又是什么样的男人,会是这样的无情又冷漠,又是那么的能够伪装自己。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会在一起,互相折磨。 仆妇和丫鬟抽走腰带,小凤仙儿上一刻还鲜活的身躯下一刻如同一粒尘埃一般掉落在地上;不管是不是甘心,不管是不是愿意;小凤仙儿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为什么库若兰会变成这样了。 京都的夜晚依旧是那么热闹,没有人会被打扰,更加没有人会在乎在这角落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库若兰来说,这不过是这些年来的日常;杀了这么多人,她不但不会感到害怕,甚至只有杀了这些女人,她才会感觉到快乐,才会睡得安稳....... 正文 第八十章 救命稻草 一件无声的惨案就这样发生在了蔡府的角落之中,甚至没有人知道小凤仙儿已经死去;而直接导致这件惨案的男主人;此刻却醉倒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享受着人生的乐趣。 他沉溺在美女的怀抱之中,十分的放浪形骸;不知所谓。双手不停的在女人的身上来回的游走,寻找着让自己能够得到快感,得到安全感的事物。女人也不抗拒,反而是将自己美丽的身姿献上,任他拿捏。 “老爷,来喝呀!来喝呀!” 蔡府的一个小院落之中,蔡月如此刻正沉溺在温香软玉的怀抱之中;一位身着片衣的女子,正举着酒杯,娇滴滴的喂着蔡月如喝酒。她媚眼如丝,身段曼妙;比起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之中的小凤仙儿,丝毫不逊色。 伸出自己的长臂将妖艳的女人揽入自己的怀中,蔡月如兴致勃勃。举着酒杯一饮而下,对着女人亲昵的说道。 蔡月如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却十分得到上天的眷顾。流连花丛之间、身处酒池肉林,却也没有因为过度的消耗和放纵而天上岁月的痕迹。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脸部的皮肤依然光滑;俊朗的容颜反而因为时间变得更加有滋有味。 “喝喝喝,只要你开心;老爷我喝多少都行。” 原来,蔡月如在自己的府中,竟然还豢养了一个性感尤物。虽然库若兰十分的凶悍;但是这座小院子是他母亲生前所居住的,所以库若兰也不敢多加放肆。争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任由她在这里胡闹。虽然这个女人在这院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只要她出了院门一步,就会落入库若兰的魔爪之下。 她十分明白这一点,所以从来不会做什么越矩的事情;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讨好蔡月如罢了。回过神,她再度笑意盈盈;附身上前,在蔡月如耳边轻轻的说道。 “老爷对人家真好,听说今儿个晚上夫人又收拾了一个外面来的女子;不知道老爷知道吗?”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性格的多话;她忽然说起今晚发生的事情,狭长的媚眼里闪烁着一丝丝的狡黠。伸手拂过他俊朗的脸庞,女子像是看着好戏一般;等待着蔡月如的反应。 女人呵气如兰,身娇体弱;在蔡月如的眼里就是难得的尤物。然而,对着如此美丽的胴体,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只要莲儿你开心不就好了吗?”听见女子所说的话,蔡月如高涨的性质忽然有一些低落;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惜。但这种低落瞬间被刻意的赶走,恢复了之前被酒色所掩盖的的浑浊。 “要是那位姑娘知道老爷是这样的态度,恐怕要死不瞑目了:呵呵!”闻言,女子得意的神情之下突然有了一丝丝的深沉和担忧;一边替那个就这样死掉的女子有些不值得。她一边在心里暗暗的疑惑:自己将来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之后,是不是会想垃圾一样被扔出这个小院子;然后也死无全尸。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富贵人家状况还不是一样一样的;她尽管被好好的藏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但是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失去这样肤浅的救命稻草。要是自己有一天被那个凶悍的疯女人拉出去乱刀砍死,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呢!是不是这个现在还在自己身上游走的人,也不会想起自己呢! 越想越过,女子显然是有些害怕了;她收回自己搭在蔡月如身上的双手;身子有些微微的僵硬。 “好好的你提她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好好的伺候老爷我了吗?”感受到女子情绪的变化,蔡月如明显有些不悦;推开自己怀中的女人。他黑着一张脸,对女子冰冷而无情的说道。 “想想想,人就怎么会不想伺候老爷您呢!”比起将来的事情,她更加在乎现在能够得到的一切;尽管只是在这个府里做人家的玩物,但是她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最好这件事情;替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双手双脚的贴在蔡月如的身上,女子倾尽自己的全力去努力的迎合着身前的男人;带他享受男女之事的高峰。 世间大多的人都没有如此多的烦恼,所以他们能够在夜晚降临之时好好的睡个好觉。然而能够好梦的人固然很多,但是失眠的人也随处可见;因为多多少少,他们都有着不能够对别人说出的事情;只能够在黑夜之中独自忧愁。 尽管上官皎皎今日操劳了一天,但是现在躺在床上却还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眼中星星点点的光华,代表的都是她发散的思绪。转身敲了敲玉可卿的肩头,她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瞒着他任何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太子等人。 “可卿,你睡了吗?”轻轻的试探了一下玉可卿,她柔声忐忑的问道。 “你都没睡,我怎么会睡的安心。怎么回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和上官皎皎圆了房之后,玉可卿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等到上官皎皎睡着,他是绝对不会提前睡着的。睁开轻轻眯住的眼睛,他抱紧怀中的女人轻声的问道。 “没有,就是,就是今天娘亲趁着念儿还在昏迷当中;将他们在京都的事情告知了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要跟讲讲。”咬了咬自己的薄唇,她似乎有些究竟;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你说,我一直听着的。”看出她的犹豫和纠结,玉可卿看着她的眼睛异常的温柔;带给她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 看到自己丈夫信任又期待的样子,上官皎皎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就是念儿在京都的时候,不是因为蔡家夫人的凶悍所以一直被安排在外面的酒楼之中住宿吗?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太子和天子妃娘娘。然后为了一件首饰不知天高地厚的和两人发生争端,最后还端出了我们俩现在的身份。所以惹得太子殿下勃然大怒,然而太子殿下碍于你我的纠葛和面子,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是将念儿困在酒楼之中而已........” 一股脑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上官皎皎呼吸都觉得有些吃力。玉可卿用宽大的手掌尽力的去安抚她,让她能够呼吸道新鲜的空气。 “皎皎,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呢!”闻言,玉可卿不仅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收敛自己的温柔,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念儿这样做,可能只是会加深你和太子之间的误会!这.......”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上官皎皎因为过度的敏感和紧张;瞬间自己变得谨慎起来。说话也有些犹犹豫豫,不敢过多的说些什么。 “没有误会,从来都没有误会;你知道的,我和玉可孟之间就是真真切切的仇恨,从来没有改变过。”感受到上官皎皎的僵硬,但是玉可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宽容和温柔。而是眼神坚定,语气沉稳;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句都像是说给上官皎皎听的,而不是随口一说。 的确,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上官皎皎知道他可以为了她改变;但是和太子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是她眼中的骨肉亲情和时间可以改变的。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是既开心又十分的担忧啊!”玉可卿语毕,上官皎皎在自己的心里也有了打算。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试图能够排解一下心中的忧愁;她再度提起让她伤神的事情。 “为什么,人不都已经找回来了。为什么还会有担忧呢!”玉可卿心中有些不能够理解,上官念儿闯了这么多的祸事;到现在还能够得到家人这样好的照顾;已经是她的福分。还有什么资格让人为她担心呢! “人虽然是已经回来了,但是你想;从今以后念儿带着一个孩子,找一个爱自己疼惜自己的男人可就是一件大大的难事了。”和玉可卿有所不同,上官皎皎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妹妹能不能够得到幸福;能不能够好好的过完安稳的一生。没有看见玉可卿的表情,上官皎皎自说自话的说道。 “这倒是,一失足成其那股恨!好了,还是先睡吧!”不知所谓的赞叹了一下,玉可卿知道上官皎皎心里的想法;他不多说,只是抱着她,想让自己的夫人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话的窝在玉可卿的怀中静静的睡过去,这个忙碌的夜晚才算是真正的过去了。上官家是鹿州的大家,而且这次上官念儿的事情也不是瞒着大家去做的。所以第二天,上官念儿的流言蜚语已经传的满天都是;除却那些还算是尊重上官家的人。大多数都将这件事情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因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记挂上官念儿,所以次日一大早,天都还没有亮开;上官皎皎就来了上官念儿所在的院子里探望她。 不同于上官皎皎自己热爱亲近,住在靠近花园竹林的幽静角落;上官念儿的住所一直是在上官浩然所居住的主院之后。一路上,她碰见好几个早起干活儿的仆人;都一一问了早安。现在正值盛夏,早晨的时候是最为凉快也是最让人清醒的了;虽然起来的早,但是上官皎皎现在不仅不困,反而是十分的清醒。 轻轻的推开上官念儿房间的大门,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生害怕自己打扰了还没有醒来的念儿。见到床上的上官念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欣喜;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上官念儿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觉得十分的神奇。一想到自己几个月之后,自己家里就会多出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孩子来;她就忍不住自己想要把所有的爱都分享给这可怜又可爱的两母子。 走到床边,上官念儿此刻正恬静的躺在床上;一张小脸尽管还是看不见什么血色;但是比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好了不少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更加凸显出少女的可爱来。轻轻抚摸了一下上官念儿娇嫩的脸庞,她不禁有些伤怀;如果不是真的遇人不淑,自己可爱活泼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到以后所发生的一切,想到上官念儿将成为一个自己辛苦带着孩子的独身女人;上官皎皎心中就掠过无数的苦涩....... 小的时候,尽管妹妹不是很喜欢自己;但是她是十分愿意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的小脸总是肉嘟嘟的、摸起来十分的光滑;不仅如此,那个时候只有三四岁的上官念儿脸上总是带着融化人心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充满戾气。尽管每一次她偷偷捏了妹妹的脸蛋儿之后,都会被她更加啊大力的捏回来;但是她自己乐在其中,从来不会觉得痛苦。 现如今,自己才新婚三四个月;自己的妹妹就应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在她的眼里,上官念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罢了。时间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总是不知不觉之中将所有的人推向一个别人不能够预测的方向。 昨日回来之后的上官念儿其实一直是半清醒半糊涂的,她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却说不出话,睁不开自己疲劳厚重的眼皮。昏昏沉沉的喝了药睡了一晚上,她现在其实已经有些清醒。感受到笼罩在自己身上那种温柔的光芒和自己脸上拂过的小手,她迷迷糊糊之中以为是自己的母亲来探望了。 缓缓睁开双眼,她显得有些迷茫;外面的光芒有些刺眼,所以她挣扎了很久才让自己能够看得清楚外面的一切。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看到上官念儿眼睛慢慢睁开,她一下子欣喜的叫出声来。那种欣喜是由内而外的,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是她作为一个姐姐对自己妹妹的关心和爱护。 没有想到来看望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娘亲而是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姐姐,上官念儿的神色明显有一些不自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意间伸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姐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在吗?”平坦的腹部让她想起的是让自己痛苦又心疼的孩子,哪怕面前的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是提起孩子,上官念儿还是是想先知道首先得消息。眼神也从原本有些怀疑的眼神立马变得焦急。因为没有力气,她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十分的坚毅。 “在的,你放心;孩子还在的。”见状,上官皎皎怎么能够不明白她现在的焦急是为何而来。紧紧的抓住上官念儿的双手,她尽量语气温柔平稳的说道。现在,上官念儿的情绪及其的波动;她就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沉静;否则,两个人同时的激动起来,非得把这个地方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那就好,那就好!.......”听见自己孩子尚且安好,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立马落了下来。也不顾及是不是在可以让自己放松的人面前,就已经高兴地忘乎所以了。 上官念儿能够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真正的放松,上官皎皎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一点点的改变,足够让人感到意外和欣喜了。 “你好好休息,那里也不要去。我去煮点儿清粥来给你,好不好!”等到上官念儿情绪稳定,她温柔的嘱咐道。 现在念儿最需要的就是适当的调养和清淡的饮食,她是个生过病的人;这些事情在为清楚不过。就在她准备抽出自己的双手离开之时,上官念儿忽然大力的捏住她;神色奇怪的质问道。 “姐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说话的语速极慢,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一个个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眼神也十分的奇怪,不像是讲自己的故事,更加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大病的女人。 她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但心中更多地是诧异。念儿明明知道自己看过了信,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更加知道她是因为所托非人才会变如今的状态,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因为她想和自己聊一聊,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吗?但是她这样的语气却真的让上官皎皎心里有些发颤。 “你的信中不是已经都说了吗?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往后齐心协力将孩子好好的抚养长大就好了。”转身欲走,上官皎皎其实从心里不怎么愿意和念儿多说这些;因为她自己从来就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了之后就会忍不住的相互厌烦、不断地争吵。尤其是她自己也觉得事情有蹊跷,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 然脚步还没有能够走出房门,上官念儿忽然尖利的声音忽然就牵绊住了她;这声音像是寒冷的冰箭,刺的上官皎皎心尖一抖、浑身发凉。 “上官皎皎,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这一辈子的不幸的确都是我自找的,但是你以为其中就没有你的责任吗?” 闻声,上官皎皎忽然顿住了脚步;上官念儿的话虽然说得很奇怪,但是仔细一听却让人觉得及其惊骇。责任,她有什么责任。她有的责任不就是好好地照顾家人、相夫教子不是吗?怎么还会牵扯到其他的事情。什么又叫做她的不幸就是她间接造成的呢!她不明白,现在也不想明白。脑子里一下子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上官皎皎有些缓不过来;本来就有些操劳和过度的担心的她瞬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身想要离开这个这个地方,上官念儿却是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看来你不是没有察觉,既然有所察觉;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好父亲、好母亲问个清楚呢?他们一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答案不是吗?” 本来上官念儿只不过是气上心头,随意的说了几句罢了;但是看见上官皎皎这个反应,她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看来,上官皎皎也不是完全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不知道其中的事情罢了。 变本加厉,她忽然不想息事宁人;她想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想让大家都来感受一下她从小就经历过的那种难过的感受。 “你别说了,我们是姐妹;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未来的小侄子。今天你不过是生病变得糊涂了才会这样的,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现在状况怎么样!”完全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上官皎皎随意找了托词;意图离开这里。 “呵呵,姐姐不不必急着走;我只不过是想和自己说一说心里话罢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你,你自己不也是知道的吗?其实,我偶尔也感到欣慰;因为你这个姐姐一直对我很是不错。但是,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姐姐。或者说,你和我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看着她逃避又抗拒的样子,上官念儿忽然觉得自己的歇斯底里是那么的无力和脆弱;她忽然有一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做。语气变得温和、但是十分的哀怨,她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包含了深深地感情,饱含了她这么多年以来无数的复杂的情感。、 而站在门口的上官皎皎,此时却觉得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天地仿佛都失去了光彩。门外初升的太阳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血色的,耳边如同天雷滚滚、玉石炸裂。支撑不住自己发软的身躯;上官皎皎眼前一黑,像一团软泥一般昏倒了过去。 门边的上官皎皎一倒下,上官念儿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得到了快感;反而心中无比的焦急。拖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跑到门边扶着上官皎皎,她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向外面吼道:“来人啦!来人啦!快来人啦!大小姐晕倒了,快点儿来人啦!” 迷迷糊糊之中,上官皎皎心中憋闷;上官念儿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全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不是亲姐妹,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的重锤,锤的她的心一点点都碎了;而且压制住了她的呼吸,让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真相 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你前一刻也许还在天堂,但是后一秒钟就有可能被打下地狱。在混沌之中,上官皎皎就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可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为了避免这场灾难,她只能够一直强迫自己不要醒来,或者是不要那么早醒来。 但是美梦总有破灭的一天,人也不可能一直像乌龟一样;一直将自己埋在壳子里,不出来接触外面的世界。 从黑暗中醒来,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强光透过睫毛和眼帘直接射到她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里,让她感觉到极度的不适。蓦地一下挣开自己的眼睛,将自己暴露在强光之中;她努力让自己承受不必要承受的一切来提醒自己更加清醒。看着窗外刺眼的光芒,上官皎皎有那么一刹那只想自己再度的昏厥,不想面对接下里复杂又麻烦的一切。 “皎皎,你醒了。要喝点儿水缓一缓吗?” 然而,熟悉温暖又亲切的声音将她留在了现实的生活中;让她无处可逃。抬眼,还是玉可卿温柔的脸庞;他穿着一身白衣,在阳光的辉映之下像是天上的神明。看着是那么的美好,承载着希望;驱动她的求生意志。恍惚之中,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可卿,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带走我的。” 语毕,满脸祈求的看着玉可卿;眼里的哀伤是玉可卿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目光灼灼,让玉可卿说不出什么话来。自己究竟是不是来救她的,他也不知道;那些上官家的人告诉过他的一切,他也是到现在才能够接受。如果都让上官皎皎知道的了话,她恐怕完全会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看似糊涂的问句之下,其实饱含着她对自己的质疑;也饱含了她对于这一家人的怀疑。 “皎皎,你刚刚醒过来,有没有什么想吃想喝的东西,我立马去做给你。” 玉可卿看她的眼睛里有一丝的闪过,他随意找了个话题;想要避开她。然而,上官皎皎却并不吃这一套。看着这个陪着自己经历过生死的男人,她眼中也多了一些怀疑。仔细一看,他狭长的眼眸里带着一些上官皎皎叫不出名字的怪异东西,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害怕。 “不,我不想喝东西。可卿,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将要发生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看玉可卿现在的情况;她能够推测出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昏倒前上官念儿所说过的一切都让她如鲠在喉,她现在唯一想弄清楚的就是当年的往事;为什么自己和念儿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那个现在被叫做上官夫人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亲,自己父亲的另外一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说话的语气坚定无比,而且带着一股浓烈的戾气和哀伤;玉可卿作为她的枕边人,她的丈夫,心里也忍不住的难过。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在心中整理了一遍,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皎皎,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我也知道有的事情你是最有资格知道的人。我不会隐瞒你什么,因为我们是夫妻。但是你必须调整好你自己的情绪,我接下来的说的事情将会要吓到你的。” 玉可卿不知道上官皎皎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家事的阈限究竟是怎么样的,是高还是低?是能够接受还是会选择逃避?所以他只能够提前做好铺垫,让上官皎皎有个心理准备,也算是有一个缓冲的作用。 “你说就是了。” 上官皎皎自己也有些害怕,有些紧张;因为摆在自己面前即将被揭开神秘面纱的,是自己害怕但是必须要接受的事情。甚至这件事情,决定了自己的身世和自己的母亲是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不用玉可卿多说;她也自己做了准备。 “皎皎,你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即将成为父亲和母亲了。” 明明是一件喜事,但是玉可卿却说的有些身先士卒的感觉;他自己在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极度的震惊和欢喜。皎皎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十个月之后就会成为父亲;这件事情不止是对于他,天底下的任何夫妻,都会感到高兴的。可是现在两人面临这样的窘境,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现在的上官皎皎来说算不算一件带来了希望的事情,他只是希望孩子能够给她们带来一丝丝的光明,哪怕只是一丝丝的也好。 玉可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在上官皎皎的耳朵里,都转化成了无数的星星点点的光芒;直到所有的光芒在她的脑子里汇聚完成,她才听明白玉可卿究竟说了些什么。 “天!这不会是真的吧!我怎么.......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因为激动,她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是结结巴巴;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她一直还真觉得要孩子还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孩子,多么神奇的消息;想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她的心就变得轻飘飘的,一直漂浮在自己的胸腔之中。 “你冷静一点,大夫说了;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一定不能够再经历什么巨大的刺激了;否则对身体不好的。” 看她兴奋到脸上的表情胡乱转换的样子,玉可卿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渐渐有些缓解。摸了摸上官皎皎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儿,他尽量使自己语气平稳的说道。 不仅是上官皎皎,作为孩子的父亲;玉可卿此时也有无数的喜悦,但是却苦于自己的妻子状态不稳定,无人分享。 “我居然真的怀孕了,我真的有了孩子吗?”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紧张兮兮的追问道。 长臂一伸将上官皎皎揽入自己的怀中,玉可卿紧紧的抱住她;也有些小小的兴奋道:“皎皎,你不要激动;小心伤到了我们的孩子。” 闻言,上官皎皎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可卿,我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你带我出去,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竟然主动提出要吃东西,玉可卿自然是欣喜若狂;双手搭在上官皎皎的肩旁之上。玉可卿贴心的问道:“皎皎,你要吃什么;我替你弄来便是了,你还是好好的在这里歇息一下,等着我好不好?” 上官皎皎有些不悦,她憋闷了这么久;自己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心里想要出去的愿望就被强制的压了下来。 “我想喝粥,清淡一点的;还要吃一些小酱菜,就是我们每天早上吃的那种。可以吗?” 第一次当母亲,上官皎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狗吃这些自己想吃的,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你现在是我们家最大的人了;吃什么都可以。你乖乖的在房间里等着我回来!”没有理会到上官皎皎话里的意思,玉可卿觉得她想吃什么自己就尽量去满足。 慌慌张张的跑出路,玉可卿居然都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上官无敌;好在上官无敌体谅他是为了自己的孙女才变得这样的忙碌,而主动叫住了他。 “老将军,皎皎已经醒过来了;您去看看她吧!我去去就回来。”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的去意,玉可卿就急着要走。 “好好好,你放心去吧!”作为一个过来人,上官无敌很是明白玉可卿现在的心情;挥手让他离开,好早点回来。想当年,他知道自己要做爹了的时候也是一样激动的六神无主。一转眼,时间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孙女儿都有孩子了。上官无敌想想心里都觉得十分的开心,小心翼翼的敲门进去;他生害怕惊吓到屋子里自己的小小孙子。 “皎皎,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慈爱的程度更甚从前,上官无敌扶着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两眼放光的看着上官皎皎道。 “爷爷,我的身体好着呢!念儿怎么样了?她现在的状态还好吗?”见到自己的爷爷进来,上官皎皎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她好着呢!把大家都弄得鸡犬不宁的,她有什么不好的。”显然,上官无敌对于上官念儿此件事情的做法是极其不满意的;说话的时候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白色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爷爷,我现在既然醒了;我对于念儿所说的话也是记得的。她说,我和她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罢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从平复好情绪的那一霎那,上官皎皎已经做足了准备去面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双眼含泪,她执着的祈求道。 “唉,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似乎不是很想提及往事,更不想要上官皎皎知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上官无敌明确的回绝了她的要求。 早料到上官无敌会是这样的态度,会拒绝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那个白发苍苍,硬朗不在的老人,上官皎皎有些难过。自己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爷爷既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但自己同时也是看着爷爷变老的人。 她虽然不是上官家的亲生女儿,但是生恩大于养恩;这些年,她从来没觉得是这个家的外人。多少次,她都想着要将自己的以前的记忆抹去;真正变成这个家里的亲人。但是这次,她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这具身躯的真正的主人。 “爷爷,我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情;这对我很重要。尽管现在家里的人都是我的家人,娘亲也是最为疼爱我的;我也十分的尊敬和敬重她,只不过我毕竟是个人,这关乎我的身世,爷爷还是将真相告诉我好不好。否则,我在这世间来了一回;将来死后归于尘埃,让我去哪里找到自己的归宿呢!” 字字句句,全是上官皎皎的心声;说完这些话,上官皎皎已经泪流满面。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处于一个平稳的状态,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眼里全部都是祈求的神色。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真相(二) 摇了摇头,上官无敌也是眼泪汪汪;他从来知道没有人可以熬过命运的魔爪,自己身边的人都必须要为自己之前做过的而付出代价;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这些代价会报复在下一代的人身上,会让自己的孙女们一个从来不知道事情,而另外一个从小就必须活在这些事情的阴影之中。 尽量使自己眼中的泪不要掉下来,上官无敌隐忍的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道来。 “其实,你父亲之前不只有你现在的母亲一个妻子;他娶了你现在的娘亲之后,又认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位女子也是阳家的人,只不过不是阳家的亲生女儿;叫做阳之柔。” “阳家的人?又不是阳家的亲生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无敌没说几句话,就把上官皎皎给弄糊涂了。她一脸疑惑,急切的质问道。 “你不要着急,事情你都会慢慢都知道的。她是你外祖父在外面捡来的,因为生的十分好看;所以一直在阳家十分受宠。就连可卿死去的母亲当年,也是将自己这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捧在了手心里。”上官无敌一一的解答着她的疑惑,甚至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时;眼里还出现一些合乎情景的神色。 闻声,上官皎皎心中的疑惑自动解答;这样说来,自己还和玉可卿当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亲了。这样一说,两人之间还是近亲结婚;想到这里,上官皎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儿。 她这笑声一出,顿时将房间中有些凝重的气氛给化解了一大半儿;看她这个稍微放松的样子,上官无敌稍微舒缓的将事情慢慢说了下去。 “两人不仅背着大家相爱了,而且还在没有成亲的时候就有了你。你现在的母亲十分隐忍,大方的让你父亲将你母亲娶了进来;没想到,你母亲根本不满足自己的丈夫还被别的女人占有;她用腹中的孩子威胁你父亲。无奈之下,你现在的母亲只能够自己回了娘家,说是避一避风头,等到大家都想清楚再说。没想到,你亲生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留下你一个孤儿孤苦伶仃。后来,你现在的母亲家里来人说是你母亲也怀有身孕,要是上官家不要这个孩子,不要这个媳妇儿;他们就不会留这个孩子活在世上。你父亲当时悲痛在心,一心不想活在世上。是我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你去请求你母亲回到咋们家来,来宽慰你的父亲;可是他们家并不放人,兜兜转转三年之后,你母亲才带着你妹妹回到咋们家来,支撑起了咋们这个家啊!” 语毕,原先刚毅隐忍的老人已经是涕泗横流;闪着精光的眼睛也变得黯然失色,变得被泪水遮住了光华了。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对错;只不过是那些孩子当时不够懂事罢了。 上官皎皎听完他的一席话,心里五味陈杂;原先她以为自己可能不是上官家的亲生,又或者身世屈辱。没想到,自己不仅是上官家的嫡亲血脉;甚至自己的母亲还是一个那样独立果敢的女人。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家里有这么一段难言的往事。 “皎皎,你不要责怪你的父亲从小对你有一些冷漠和忽视;其实她只是觉得看见你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你母亲的样子,所以心中十分的痛苦又十分的难以割舍罢了。他对你母亲用情至深,深到宁愿伤害自己的结发妻子;所以你千万不要责怪他,好吗?” 擦开自己的眼泪、整理好情绪;上官无敌看着已经呆滞的上官皎皎轻声的说道。这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的愿望了,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的;不要发生那么多的争执。有机会能够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他心里畅快了许多。 “爷爷,我从来没有责怪我的父亲;我从前只是觉得父亲可能对我报以的期望更多,所以才没有那么的温柔。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仇恨他!” 老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她的心也像是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一般断了线。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从小就和自己的父母疏离,和爷爷更为亲近;但是从来没有责怪过谁,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谁! “那就好,那就好呀!皎皎,不要怪爷爷话多;爷爷在这里还想要祈求你一件事情。这么多年,你母亲所做的退让和为你为上官家做的贡献;是我们上官家这一辈子不能够还得完的。如今,念儿是这样的情况;大家都很着急。你贵为王妃,爷爷想祈求你将来一定要对你的母亲和妹妹好,多多的照顾她们好吗?”上官无敌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虽然这样可能对上官皎皎来说有一定的要求,但是他又不安心;自己即将老去,终究有一天会行将就木;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媳和不争气的念儿了。如果不能够让她们母子有个善始善终的结果,他就算是到了黄泉之下也不能够瞑目。 “爷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亲对我有养育之恩,念儿是我的亲妹妹;我将来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一定会对他们所有人好的。更何况,我从来没觉得母亲对我不好;说起来,是我欠了她的才是。被别的女人强硬的逼到带着孩子无家可归,还要帮人家把孩子抚养长大;放在天底下的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是很难做得到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娘亲当年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闻言,上官皎皎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些话。的确,自己现在的母亲和亲身的母亲之间是一种不可能调和的情敌关系。但是她又不是自己的母亲,她知道自己从小是在谁的呵护之下长大的,更加知道美好的童年是谁一手操办的。 “你能够这样想,那就好!那就好啊!”听见上官皎皎肯定的答复,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之前总还担心这些事情说了出来会影响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会给上官皎皎的心里带来伤害;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开心。儿子已经不能够将心交给这个女人了,那就让孙女儿将来好好的替上官家的人好好的孝顺儿媳妇吧! “皎皎,你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从此以后,要好好的珍惜和可卿的感情知道吗?他有他做事的方法,你也有你的想法;你遇见事情的时候好好的跟他沟通,不要任性妄好吗?” 说完自己最为担忧的事情,上官无敌有想起这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自己的孙女儿已经够懂事的了,但是夫妻相处之道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学得会的。上次的事情就很能够证明他们夫妻的感情基础不够殷实,也证明了他们相互之间的了解还是有些欠缺的。 明白上官无敌是指的上次两人吵架的事情,上官皎皎本来就有些阴沉多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过。她不是觉得爷爷说的又多少错,只不过上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对玉可卿造成了伤害,也对她自己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被顾拜带走的那段时间,她觉得就像是死了一样;是那种心如死灰的死。所以她选择了沉睡,选择了用逃避去面对这些无厘头的事情,去面对那份不该有的沉重的爱。 虽然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现在遇见的事情不是那么的多;有些事情不能够立马的凸显出来,然而将来总有一天终将会来的。 “爷爷,你也说了;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学得会的。我们现在有了孩子,以后做事的时候就会先用脑子想一想的。尽量不给孩子带来伤害,你放心吧!” 无论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和想法,她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负面情绪被爷爷看见;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自私去伤害一个爱她、疼她的老人家。思索了片刻,她让笑容重新回到自己的脸上;不管说出来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爷爷听的,她都必须要说;顿了顿自己的语气,她果断的说道。 ......... 和上官无敌聊了一会儿,她了解到了更多上一辈的往事;送走已经浑身无力,不能够再多说什么的上官无敌。 她忍不住细细的想了一下这些所有的事情;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她自己的生身母亲是一个任性又霸道的女人,但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是一个像风一样活在浓烈的情感之中的女人。阳之柔,一个活在风中的女人;她是大漠里最耀眼的玫瑰,哪怕化为尘土也一定要活得轰轰烈烈。哪怕被晒干成碎片,也要追逐自己的爱人和向往的一切。 她是那么的果敢和任性,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她也要勇敢的追求;她又是那么的胆小和自私,害怕自己的丈夫不能够给自己全部的爱、所以选择了用强硬决绝的手段将大家都逼到绝路之上。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的揣度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一个用自己美丽的容貌去夺取自己想要一切的聪明女人;还是一个只会将自己手里的牌都打完的蠢女人。如果不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这个价现在的状况又将是怎么地状况呢! 可是想归想,这些事情总归只是往事;自己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上官皎皎伸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困顿和饥饿之感无比浓烈的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投入的感情太过于复杂了;上官皎皎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之后心里的那股悲伤和难过反而被疏解了不少。 寻了个舒适的动作仔细的坐下来靠着,她一边等着玉可卿的回来一边开始畅想孩子以后的状况:孩子会是个男孩子、女孩子,是大眼睛还是小眼睛........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表哥 这一想,就想到了忘我的境地;就连玉可卿端着香喷喷的肉沫菜粥过来,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皎皎,过来喝粥吧!我亲自熬了温香软糯的蔬菜肉沫粥哦!”放下手中的东西,他径直走向床边叫正在发呆的上官皎皎。 闻声,上官皎皎才清醒过来;闻见空气中的清新又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她胃里的馋虫就这样被勾了起来。不仅如此,她竟然开心到连鞋子都忘了穿,就直接跑到了餐桌旁边。 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孩子坐在餐桌前面像一个小馋猫似的,玉可卿心里心里感触良多;从这一刻起,他在心里坚定了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们母子的心。拿着鞋子走到上官皎皎身边细心的帮她穿上,他才匆匆的去洗了手来给上官皎皎在一旁伺候着。 “慢一点儿吃,小心自己被烫到了。”温柔的送上擦嘴的帕子给她,玉可卿宠溺的说道。 “你做的吗?真的很好吃的。快说说看,你是怎么做的?否则我不相信的。”不一会儿,一大半碗的粥就被上官皎皎吃进了肚子里;顾不上什么烫不烫的,她现在只想着自己能够早点填满肚子;让孩子和自己都能够及时的汲取足够的营养。自己吃了个半饱,上官皎皎才想起玉可卿说过这是他亲手做吧! “当然是我做的,我这么厉害;不过是一碗粥啊!怎么难得到我!”闻言,玉可卿不禁有些得意;这的确是他亲手做的。不仅如此,而且还是他今生第一次给别人做饭。 “那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做的。”小嘴里含着勺子,上官皎皎认真的看着玉可卿含糊不清的道。 “说就说,厨房里的大师傅知道我是给你做的粥;所以替我挑选了上好的小米,然后佐以最为细嫩的肉沫;用大火汤滚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即将要出锅的时候撒上细碎的蔬菜沫。中间全部都是经过我自己的巧手做的,然后香喷喷的一锅粥就出来啦。”嘴上将自己做事情的过程和步骤粗略带过,但是做这些事情时候那些激动和小心翼翼;只有玉可卿自己能够在心里知道。不能够用语言来表达,他也不想说出来;这些事情就像是蜜糖水,一点点浸润着他的身体和心灵。 “原来是这样的,看起来你自己厨艺还算是不错的;真不愧是我上官皎皎的丈夫,以后要再接再厉哦!”好不容易将粥吃进自己的嘴里填饱肚子,上官皎皎也没有听清楚玉可卿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嘴上却一直不断的夸奖着玉可卿,因为这是她的丈夫,她一定要默默地支持他! “虽然说是君子远庖厨,但是能够为了我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做饭;我也不会介意的。”轻轻捏了一下上官皎皎的小鼻子,玉可卿宠溺的说道。的确,以前的他别说是给别人做饭,就算是进厨房的机会那也是没有过的。但是现在,别说是进厨房做饭了,就算是将来孩子的湿尿布,他也愿意亲手洗的。 “能够给我和孩子做饭,是你的福分好不好!居然还敢说出什么介意的话,下次要是再这么说的话,小心我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啊!”明白玉可卿的一片真心,但是上官皎皎听见介意这两个字;心里都觉得很不舒服。调笑着将自己心里的怨言说了出来,上官皎皎心里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摸了摸上官皎皎柔软无骨的小手,玉可卿有些忧心;虽然现在的上官皎皎看起来十分的开心,但是玉可卿明白上官皎皎心里一定是有事情的。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玉可卿也未必能够一时半会就能够想得通。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中担忧了很久的事情问了出来:“皎皎,爷爷刚才已经来过了;有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啊?” 早知道玉可卿一定会问的,毕竟他也是关心自己;上官皎皎不准备隐瞒什么,她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仅仅成亲四五个月的丈夫,心里觉得无比的温暖。 “就像是你知道的那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我爹和我娘的事情,也知道了我的确欠了我现在的娘亲和妹妹太多的东西。更加知道我们其实还是不成形式的表兄妹,是不是?” 平静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知道的事情,上官皎皎现在脸上只有温暖的笑容。 而玉可卿的心里却有一些微微的惊讶,他完全没有想到上官皎皎竟然会如此平静的态度;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过或者是愤怒,甚至比自己这个局外人表现的还要淡然和淡定。不仅如此,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和自己调笑。 “皎皎,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语气里还是藏着一点点的怀疑,因为他害怕上官皎皎的平静底下藏着他想象不到的伤痛。毕竟上一次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当然了,虽然母亲不在了;但是她在世的时候得到了父亲全部的爱呀!两个人在一起要的不就是将对方真正放进自己的心里吗?更何况,我现在的母亲给了我幸福的童年,让我没有变成一个没有娘亲的孤儿;我已经算是世间比较姓幸运的人。从今以后,我只要用我的能力好好照顾父亲、母亲;就算是报答了九泉之下的娘亲的生育之恩,也算是报答了我现在母亲的养育之恩。不是吗?” 上官皎皎说的头头是道,让玉可卿听着也不像是假话;只不过他现在看着上官皎皎,眼睛里全部都还是敬佩。这些事情她都能够这么短的时间之类想的这么开,他敢保证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她了。 “皎皎,你能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轻轻的叹了口气,玉可卿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只要她说自己没问题了;他就一定相信她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要以为我就是你以前见过的那种柔弱的女子,我能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你说是不是?表哥?呵呵!” 上官皎皎会心一笑,翻身坐到玉可卿双膝之上;正打算继续开导一下这个比自己还要紧张的男人;门外一阵清脆的撞击之声蓦然想起,打断了她接下里的动作。 转眼疑惑的看着玉可卿,谁知道玉可卿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惊讶和疑惑。 “表哥现在要去开门了,你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好不好!”和上官皎皎小声的说笑了两句,玉可卿将自己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放在椅子之上;对着门口的方向淡定边走边说道: “既然在外面听了那么久,不如干脆进来算了。” 显然,他早就知道外面是有人的;只不过因为是熟悉的人,无伤大雅,又是特殊时期,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现在,外面的人既然听见了上官皎皎的话;那现在见面也没什么不妥的了。 上官皎皎扭头看向门边,果然玉可卿一打开房门就逆光进来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用手遮住额头,护住眼睛;上官皎皎才看清楚顶着强烈的太阳光在外面站了许久的人是谁。而清楚是谁之后,却让上官皎皎惊呆了;站在门外偷听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和母亲。 此时,上官念儿正小心翼翼的躲在上官夫人的身后,一言不发。而一向大方得体,行事有礼的上官夫人;此刻也是面色惨白,手足无措。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口,看见上官皎皎吃惊的脸;上官夫人顿时觉自己脸面尽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皎皎,可卿;我......我们....我们只不过是想来看一下皎皎的情况,不是故意在门外.......” 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女儿的女婿面前;她紧张的就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娘亲,念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门。可卿刚刚才给我做了粥,我刚刚才吃完呢!” 不待玉可卿开口说话,上官皎皎拉过两人的手;微笑着大方说道。那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才刚刚知道自己身世的人;甚至比起之前对两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多了好几分热情和轻松的态度。 上官夫人有些被吓到了,僵硬的拉着上官皎皎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仅是她,就连玉可卿也有些惊到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皎皎真的有如此的气量和接受能力。转变的过程如此短,变化的程度如此之大。 上官念儿却是个七窍玲珑心,一下子就看出来自己姐姐不是假装的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大家都好好的过日子。从上官夫人背后端端的跑出来,上官念儿丝毫没有做作,真心实意的说道。 “王爷对姐姐果然是好的,这下子娘亲应该放心了吧!” 她活泼的语气一下子缓解了大家尴尬和沉默的氛围,而说的话也避开了最难以启齿又十分沉重的话题。上官夫人也情不自禁的拉着上官皎皎的手,温柔道。 “放心了,放心了。” 三个女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碰撞出非同凡响的火花;多年的隔阂和误解,在这一刻;随着这个眼神一起融合。融进了对方的身体,变成了更加凝结大家感情的强力胶水。 “娘亲既然放心了,以后可就要辛苦起来了;您十个月之后就会多出两个外孙,女儿手艺笨拙。将来给两个孩子做些婴儿服之类的事情,可就要麻烦娘亲啦!”等到气氛缓解,上官皎皎眼神狡黠的看着温婉慈祥的上官夫人;调皮活泼的说道。 那神态,别说是玉可卿觉得可爱难以自持;就连一向稳重的上官夫人,都觉得自己的女儿这样偶尔的撒个小娇,就变得十分明艳动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光彩。 “皎皎,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做的;你何必麻烦娘亲呢?”拉过满脸笑意的上官皎皎,玉可卿苦口婆心的说道;凭着他的财力和能力,怎么会连几件衣服都让自己的丈母娘操劳,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我知道你府上的绣娘都是天下绝好的;只不过自己的外孙,还是要穿外婆亲手做的才好。”与玉可卿想的不同,上官念儿也能够明白姐姐的想法;在每一个母亲的眼中哪怕是天底下最好的衣料,都比不过自己家里的人亲手所做的一切。 语毕,眼神灼灼的看着上官皎皎;表达自己最为一个母亲,那种美好的期盼。同样的,上官皎皎回之一笑;两人多年没有表达过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卿,你别说皎皎了;娘亲每日闲着也是闲着,做些小衣服什么的还是能够的。更何况,我也想亲手给我两个小外孙做些小衣服什么的。” 几个小孩子在一旁吵闹,而话题的主角上官夫人现在却有些想要流泪;自己年轻的时候虽说经历有些坎坷,但是到了中年能有两个这样体谅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修来的福分了。别说是做两件儿小衣服,就算他们生上十个八个,她也愿意给自己的外孙做一辈子。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黄粱一梦 在府里休养了半个月,上官皎皎身体才真正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而玉可卿也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她,直到完全她身体完全转好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这半个月,上官夫人每天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府里给小孩子做衣裳;几个女人家在一堆,开心的很。 情况一切都安定了下来,玉可卿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每日配着自己的丈夫走了,上官皎皎心里还觉的很不习惯;她以前不觉得自己会这样依赖你一个人,没想到现在自己这么快有了孩子、还对一个男人如此的依赖。 现在的天气十分的炎热,人也变得困顿;尤其是上官家的这两个孕妇u,每天除了吃饭或者和上官夫人在一起聊一聊天。两人几乎都把全部的时间用来睡觉了。迷迷糊糊之中,上官皎皎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在梦里,她似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她来的地方。不仅如此,玉可卿还和她一起;出现在了她在现代的生活之中。 ......... 两人每天不仅在一起生活,工作;在闲暇的时候还会一起出去运动,出去跑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但是令人惊讶的是玉可卿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家里的男保姆!玉可卿还变成了上官皎皎的小保姆;每天还给上官皎皎做三餐;看起来既职业,又娴熟。 在梦里,玉可卿初来乍到不熟悉上官皎皎的口味,所以今天早上中式和西方的早餐都做了一些,熬了小米粥、准备了一些小菜,还烤了面包热了牛奶。等上官皎皎浑身大汗的回到家里时,餐桌上早就摆好了各式早点了。她在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个小保姆还是技能满点的嘛,对得起自己给的那么多钱的工资啊!一边想一边就去楼上洗澡换衣服了,等到玉可卿再见到上官皎皎时;上官皎皎已经是新衣着身,焕然一新了。 玉可卿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就站在桌边为上官皎皎布好了碗筷、涂好了果酱了。上官皎皎见自己的小保姆越来越懂事了,心里忽然明朗了起来。她笑着多拉出来了一把椅子,示意玉可卿坐下来,玉可卿见自己老板这种不寻常的态度,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里还敢坐下去!上官皎皎见玉可卿一副要坐老虎板凳的样子。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自己平时虽然是严肃了些、凶了些。但是她也没有恶意啊!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为什么除了自己的母亲大家都不能理解自己呢!带着一丝丝怒气,上官皎皎直接就开口了:“那个谁!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口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玉可卿这种一向冷眼看人的都感受到了压力,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坐下来吃饭了。 虽然大家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都是两条腿走路的人;但是在餐桌上,差别就出来了。玉可卿给自己盛了小米粥,配了一小勺的酱菜;上官皎皎就吃的是面包,喝的是牛奶;两个人简直就是东西方的大差别啊!上官皎皎一向习惯吃这些西方的快捷食品的,因为这些方便又省事的。但是他看见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再看一下对面吃的正香的玉可卿,好奇于心,他被吸引的还是是吃了一小勺进嘴里。他惊奇的发现这种自己很少吃的东西,竟然吃起来口感还不错,玉可卿把粥熬得十分的软糯,入口即化,虽说小米不如珍珠米细腻,粗糙一些;但是却有一种异样的美味。 一向坚持食有时,食有道的上官皎皎今天早上竟然破天荒的多吃了一碗小米粥,吃的直接撑住了。 楼上的上官皎皎本来是准备下楼告诉玉可卿一声自己的一个朋友要过来玩,想叫她多弄两个菜的,结果他才走了两阶楼梯就看见玉可卿正撅着屁股在擦地板,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玉可卿不小心展露出来的胸口恰好暴露了衣服里面甜美的一切,里面若隐若现的一对小可爱正随着她前后摇摆的身体晃动着,看的上官皎皎心里一颤,自己以前那些嫩模女友什么的可没有玉可卿的这么可爱跳脱呀!他看着玉可卿面前宜人的春光不自觉的就吞了吞口水。他自认为和玉可卿已经是朝夕相处了小半月,却没有发现玉可卿的身材竟然这么好,完全不输给以前他找的那些演员女友呀什么的。上官皎皎看着玉可卿的好身材竟然失了神。他悄悄的掏出手机给王家河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今天有事,不能陪他玩了。然后就轻轻的走到了玉可卿的面前,今天他不管玉可卿是不是故意的勾引他的,但是他要定她了。上官皎皎走下楼梯停留在玉可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玉可卿本来好好的擦着地板,却突然被一双长腿挡住了去路,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突然被拉住手臂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扯了起来。她被这么突然地扯了起来,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等到玉可卿反应过来是上官皎皎时,上官皎皎已经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的了。玉可卿被上官皎皎强力的抱在怀里,怎么也挣脱不了;而且上官皎皎不仅强吻了她,还将他有力的双手紧紧的齁住了她的腰身。玉可卿左躲右闪,玉可卿慢慢的也在上官皎皎强烈的攻势下沦陷了,她像一滩水一样化在了上官皎皎的怀里。本来上官皎皎在看见玉可卿的好身材时,就已经是心猿意马的了,现下品尝到了玉可卿甜美的味道,心里的欲望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要把玉可卿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玉可卿感觉到两人密切体贴和的身躯已经是火热了,上官皎皎那个部位已经顶到了玉可卿的小腹处,烫的玉可卿这个没有尝过成人欢愉滋味的少女心里一颤一颤的。 上官皎皎那双滚烫的大手已经游离在了玉可卿的身上,抚摸着她的敏感地带;虽然玉可卿现在已经沦陷在了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中,但是她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她:自己不能失身,哪怕失身,也不该是这个自己还没有深刻了解过的男人。她将自己的最后一丝汇聚到了牙齿上,试图咬痛上官皎皎,逼他放开自己;但显然她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上官皎皎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玉可卿的意图,他反客为主,玉可卿一开牙关,就被他吸住了舌头,作为惩罚,玉可卿的舌头都肿起来了,上官皎皎也还是没有放过她。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欺负了,转而将自己的愤怒转化为力量。在上官皎皎还为自己明智而沾沾自喜时,一只小手就重重的捏在了他的脸部之上,一个使劲,上官皎皎就从迷乱中醒过来了,他放开了玉可卿转而护住了自己的那个部位,痛的直接弯下了身子。玉可卿见自己的计划起了作用,连忙气喘吁吁的跑出了上官皎皎的眼皮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把门反锁上了。 上官皎皎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时,玉可卿已经是逃得远远的了。他心里一阵气愤:自己难道要一辈子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吗?一次还不够,接着就来了第二次。这个女人是要破坏自己一身的幸福啊!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上官皎皎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自己的身体反应之后,就来到玉可卿的门前,准备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硬硬的哭泣,这哭声里有委屈、有隐忍,还有深深地难过。听得上官皎皎的心里也跟着一阵的难受:他不禁苦笑,自己都还没有得到这个女人的身体,就这么在乎她的感受,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福还是祸。 玉可卿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后就后悔了,她有不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为什么她反倒是要落荒而逃。明明是那个霸道又色情的男人的错,为什么自己要哭。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凭什么夺走自己的初吻,凭什么?玉可卿觉得哪怕自己是在有钱人的家里打工,也不至于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吧!这个地方,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哪怕去睡大街她也是绝对不会去做别人的玩物的。想到这些,玉可卿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她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几件衣服,她要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可恶的男人。玉可卿的东西少的可怜,几分钟的功夫就完事儿了。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以至于自己不要那么狼狈。站在门口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怎么敲门、门开了后应该说什么的上官皎皎本来还犹犹豫豫的,门却突然一下子被打开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如临大敌 从梦中醒来,已经是黄昏初上;上官皎皎起身寻找玉可卿,却在房中遍寻不得。端着自己月份还不是很大的身子走到书房门口,她发现他正坐在书房之中一人静思。 玉可卿立体的五官在黄昏的余光之中变得更加立体深邃,纤长的睫毛像是一道帘子,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这种含糊不清的景象,让上官皎皎看不清楚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上官皎皎站在门口,心里止不住为这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欢呼;但同时,她心里又十分的沉稳。为自己拥有他,也为他能够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站在房间的门口还来不及进去,上官皎皎忽然感到一丝不安;玉可卿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她站在门口,看来是自己心中有事儿;陷入了沉思之中。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的很,让她忍不住提起自己最大的警惕。 而且房间里没有点灯,仅仅靠着落日前的最后一点儿光芒支撑;玉可卿整个人沐浴在即将消失的微光之中,整体看起来气氛十分的凝重。这种气息凝固的感觉,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嫁给玉可卿五个月,她已经感受到了好几次这样的氛围。 难不成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上官皎皎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自己果然是个劳碌的命;只不过是借着孩子的由头仅仅休息了几天,又不得不继续投入到其他的事情之中。只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孩子,其余的事情在她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可卿,你回来了;平陵那边儿是个什么情况呢?”声音婉转有带着充满母性的温柔,上官皎皎不等玉可卿从沉思之中苏醒过来。直接迈着大步朝着屋子中间的男人走了过去。 “皎皎,你醒了;平陵的情况还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土地肥沃呢!”被熟悉的声音一唤,玉可卿立马清醒了过来;走到上官皎皎身边抓住她的手,他才安心的去烛台旁边点亮了烛火。 蜡烛泛黄的灯光之中,上官皎皎此时满脸通红;娇羞之中带着一股迷人的温柔,让玉可卿简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顾念着现在孩子还不稳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但是上官皎皎还是被这种炽热的目光给弄得更加害羞了。挣脱玉可卿紧握的、发烫的手掌,她走到书桌旁边,假装翻阅还留有玉可卿气息的书卷。 淡淡的墨香混杂着淡淡的男子阳刚之气,味道不仅好闻;而且给人以浓烈的安全感。吸进一大口新鲜的空气,上官皎皎感觉自己身体开始轻快。 “那就好,这样的话你要是想做什么大事也是有条件的。” 这话不错,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将平陵现有的资源开发的淋漓尽致;让这块儿宝地变成对于玉可卿、甚至是将来的皇位争夺之中最为有价值的土地。现在情况良好的话,自然是他们最想看见的结果。 玉可卿虽然也很满意平陵的情况,对于这块儿属于自己的风水宝地也是有了自己的规划。但是此刻他的心思却不像是在这上面,看他神思飘游的样子;上官皎皎也能够猜出是别的事情。 对方不见反应,上官皎皎自己也不着急;坐在座位之上,她只是偶尔看几眼再度陷入沉思之中的玉可卿。 “你吃完饭了吗?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 等到半刻之后清醒过来,他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反而是看着上官皎皎,微笑着问道。 “没有呢!我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来就变得很爱睡觉;估计小九也是不想打扰我,所以没有叫我起床用晚膳吧!” 两人之间很有默契,上官皎皎不仅不继续追问;并且还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对于小九的微微抱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为夫的也没有吃呢!不如我叫小九做些小菜来,我们一起吃。”两人皆是相互插科打诨,都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这样需要用到脑子的活计非但没有让上官皎皎心里不开心,反而是启发了她昏睡了一天的脑袋。夫妻之间的确是不该有什么隐瞒,但是有的时候这种磨合反而可以调和夫妻之间的感情。 “好啊!”微笑着安抚了一下上官皎皎,玉可卿潇洒的转身离开;去吩咐小九和厨房去了。 夏日天气炎热,大家也不兴吃什么含热量高的食物;厨房也估摸着上官皎皎怀孕之后喜欢食用酸味的规律;用最快的时间做了几道小菜来。 “小姐,今日厨房的张师傅给您做的是爽口的酸木耳、香菇菜粥、还有卤香豆丝;最后夫人熬得天麻三七鸡汤,您看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告诉小九,小九再去给你做。”自从上官皎皎怀孕之后,对小九来说最为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让小姐吃最好吃的食物,做最好吃的食物。因为她做这些的时候就好像感觉到自己亲手将小姐肚子里的小皇孙喂养的白白胖胖,十分有成就感。 顾不得回答小九的话,她闻着空气中溢出的酸香气味;就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上官皎皎对吃是这方面向来不是特别挑剔,吃着好吃就是真理;她不知道小九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接过粥碗酒肆无忌惮的开始狂吃。 玉可卿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贪吃的小妻子,心里的甜蜜是前所未有的;皎皎现在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吗?架起一块儿鸡肉放进上官皎皎的碗中,他才开始吃自己今天的第二餐。 木耳的酸脆,鸡汤的滋补,菜粥的软糯,甚至豆丝儿的嚼劲儿;无一不象是一把把巨大的触手,将她拉进食物的深渊,不吃到满足是绝对不会放她出来的。 吃到七八分饱了,她才扬起自己小小的脑袋看看对面细嚼慢咽的玉可卿;一本正经的问道: “可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讲,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语气中的温柔和诚恳,是在玉可卿意料之中;但是却无比受用的。 “皎皎,你现在怀着孩子;我还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是我不好。”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玉可卿才温柔的回答道。不知为何,他现在心中虽然有一些苦涩,但是苦涩之外,竟然还有一丝丝微微的庆幸。 闻言,本来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接受的上官皎皎心里反而有了一丝丝的紧张;她总是觉得:平静地下隐藏着的才是真正会将人打倒的巨浪。玉可卿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在为了接下里的暴风雨做准备。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呀!” 说话时因为有些着急,她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敲出清脆的声音,震慑了玉可卿的小小心思。他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用上自己的小小心思。 “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父皇知道你有了身孕的事情;已经下了圣旨要好好的赏赐我们。这本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他听了皇后的话,还让人送了好几个宫中的太医和乳母过来。不说父皇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明摆着是皇后派来的眼线吗?” 说起皇后,玉可卿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那种僵硬,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他提起那个女人,心里就忍不住的这样。上官皎皎一眼就看得出,那种僵硬是冷漠、仇恨。那一瞬间,她忽然心里很害怕:她无比的害怕玉可卿从现在的温柔、善良,再度变回那个冷漠、嗜血的绝情之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在自己的心里同样对皇后敲响了警钟,她忽然变得冷静下来;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之前,将他们一一解决掉。 “这倒也是,我们的孩子将来可能是长皇孙;皇后想要知根知底,所以派人来打探是必然的。” 沉了沉自己的语气,她庄严肃穆的说道。 看出上官皎皎从温柔到强势的转变,玉可卿心里很开心;然而他脸上依然是一脸的着急,似乎想让上官皎皎就这样果敢的状态一直保持下去。 “在我的眼皮底下,她们是绝对做不了什么手脚的;只不过,自己的身边始终有一群苍蝇飞来飞去;实在是惹人烦忧。” 说完,还刻意让上官皎皎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同感受那种不胜其烦的感觉。 “这有什么,听你说不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发生了。只不过是几个皇后的爪牙,别说是你,就是我也能够让他们知道厉害的。你不必担心。” 上官皎皎浑然不觉玉可卿的计谋,看他很是烦恼的样子;她踮起脚轻轻拍了拍玉可卿的肩旁,宛如上下级之间的亲昵一般。 这样子,不仅仅逗笑了玉可卿;就连旁边伺候着两人的小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家小姐没有那样的身高,还硬要和身形修长的王爷比肩的样子,实在是好笑的很。加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看起来就更加的滑稽。 被两人这样一笑,上官皎皎才反映过自己这样别扭的姿势;看两人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她一手撩起自己的耳发,心里暗自腹诽:不过就是比人家高了那么一两个肩头,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骄傲的。 心中虽然止不住的暗笑,但是玉可卿面上却一直不断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激将之法罢了。毕竟,他的大敌降至;作为一个向来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来说,他不得不从根源之中提早做好防备。 “可卿,既然皇后派了人来;你不妨同我说一说,这个皇后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虽然嫁给你很久了,但是还没有正式的见过皇后娘娘呢!你倒是跟我讲一讲,也好让我能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圣旨 ‘你不必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出于一些考虑;我觉得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说其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说不完的,不知道皎皎有没有这个时间和兴致听下去?” 玉可卿含笑,他虽然不想让上官皎皎这么辛苦的去承受这些东西;但是做了他的女人,活在这权谋的世界里。与其单纯傻傻的让人欺负,还不如有些计谋能够在乱世之中立足来得让人放心。尽管他愿意说,但是上官皎皎怀着身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这个心思听的进去。 皇后的事情,她迟早是必须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是一件好事儿。可以知己知彼,早做准备。 “无妨,当作茶余饭后的小故事也可以。”乖乖的坐在桌边等着,上官皎皎明确表态自己今晚听定了这些“故事”。 看她肯定的样子,玉可卿也不再犹豫;款款的,将这缠绕了几代人的复杂关系和故事简略的讲给了上官皎皎。 “说起皇后,就不得不说一说她背后的家族了。皇后本姓氏为叶,同上官家一样;叶家的先祖也曾经是陪着玉家的祖先一起开国的有功之臣。只不过与上官家的人皆是武将有所不同,叶家的人大多善于谋略;在朝廷之中分布广泛,哪一个势力阶层都是有叶家的人。这些年,上官家渐渐退出政治舞台;准备过清明的日子。可是叶家的人却不一样,他们依旧坚守在朝廷之中;而且现在势力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太子现在是叶家的人,皇后的兄长一直辅佐着他;恐怕叶家的人早就意图篡位;我大姜的江山保不齐还会易主,改做叶姓了。皇后叶赫兰,本身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母妃的去世;就是她一手主导。” 说完,玉可卿的脸色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么从容了;他趁着讲故事的时候将有些事情在脑子中间重新梳理了一边才发现;原来,现在自己现在不仅仅是要将和皇后的杀母之仇放上提案。对于叶家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巨大的野心的防御,也要开始提上日程。虽然和辰帝的关系不好,但是他身体里毕竟流的是玉家的血;保卫玉家的权势和江山,是他身上无法抹掉的使命。 “原来如此,管不得皇后如此嚣张;明明皇上都明里暗里管不了你的事,她也要争先恐后的来插上一脚。” 听完玉可卿的话,上官皎皎也是感同身受;她从前只觉得自己嫁了人就是嫁了人而已,并不会过度的改变自己的生活。现在,将自己的身份看清楚,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仅有做妻子的责任,更加有当朝的王妃的身份;辅佐自己的夫君为朝廷的安稳出一份力,已经是她这个玉家的儿媳的责任。 “是啊!人心难测,她心里清楚父皇因为母亲的去世对她十分的憎恨;能够保住玉可孟的太子之位靠的不就是叶家的势力而已。如果你率先生下皇长孙,父皇的心一定会偏向我们的。她担心之余,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安排亲信到你我的身边,让后伺机下手。” 黑着一张脸把利害关系一分析,玉可卿冷声道。 皇后的司马昭之心,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她送来的那里是什么御医和奶娘。皇后送来的根本是黑白无常,专门等待时机夺取自己孩子的性命的。要不是现在还没有到双方一定要撕破脸的时候,别说是叶赫兰想要送什么奶娘过来;就算是叶赫兰本人,恐怕都保不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后宫之中的斗争一向是波诡云谲,没想到我们走的这么远;那些人的手都还是忍不住的要伸过来。” 听到自己的孩子即将面临危险,上官皎皎不仅心底一寒;她从来知道生存下里的残酷法则,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投身于一场场的战斗之中。想到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有可能是一尸两命;她心里就一阵阵的恶寒,甚至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皎皎,你是害怕了?” 听见她的叹息,玉可卿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声问道;同时,努力的让孩子和上官皎皎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让他们安心。看着上官皎皎紧皱的眉头,玉可卿有那么一瞬间,完全不想顾及什么江山社稷,他只想能够杀了叶赫兰和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保住大家的安稳日子。 感受到玉可卿手心里不断收紧的力量,上官皎皎一下子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将自己脸上的不安收下去,她捧着玉可卿的脸自信道。 “我没有做过亏心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怕的;况且,她既然不想让我们好过,我也没必要在给她面子。人只要来了我们的地盘上,我就看看他们能不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被温热的怀抱包围,上官皎皎心里的力量又多了几分。现在,她们一家人在一起;如果真的让她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也是一件不错的锻炼自己的方式。生活在这个年代,自己如果没有一点儿糊弄人的本事;那还真的是活不下去。 时光荏苒,不仅时节越来越热;上官皎皎的肚子也是一点点的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和上官念儿几乎都是同时怀孕的,孕期都是三个月刚刚出头,但是她的肚子却比上官念儿的肚子大了一圈。妹妹还穿着常服,上官皎皎却已将连腰带都不能够系上了。 这一天,两人正在院子里和上官夫人商量着要不要去做一些更加宽松的衣服;府外一阵阵忙碌的声音却响起,惊扰了几人的恬静时光。 “禀告夫人、两位小姐,皇上和皇后娘娘派来的钦差大使已经是在府门外候着了,老爷、王爷等都不在府上;管家特意让我来请您们去接旨。”上官皎皎正在纳闷什么事情,外面一位家丁就来了后院请她们去前厅接旨。 三人皆是一愣那,除了上官皎皎,她们两人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上官夫人疑惑的看着上官皎皎,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她的女儿却没有像想象之中那样为她解惑。 “皎皎,皇后怎么也派了人来?” 只见上官皎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嘴角却没有动作,一副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见旁边的家丁还在等着,上官皎皎和蔼道: “知道了,我们随后就来。” 家丁应声离开,上官念儿和上官夫人却依然是云里雾里;见状,上官皎皎从位置上坐起。 “大约是顾念我肚子里的皇孙,害怕出了什么事情吧!别管那么多,我们准备准备去接旨吧!” 隔了许久,上官皎皎才回答上官夫人的问题;而且,还是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是让上官夫人捉摸不透,但是她心里却十分的明白;皇后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意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上官夫人调整自己的身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上官夫人的行为让上官皎皎的心里一暖,但是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压力也跟着一起变大。含糊不清的解释了两句;随即,也不管两人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就直接吩咐人为三人准备接旨的服饰。 “好,走吧!”剩下上官念儿和上官夫人知道她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两人也不多问,随着上官皎皎的身后,一同去换上接旨的衣服了。 古代的人往往十分注重礼节,如同现代人在工作的时候要迎接领导的审查一样;皇上虽然没有亲临,但是皇上的圣旨也是能够代表一切的。下臣接见皇上,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男男女女都必须严阵以待。有爵位官位的就穿自己的朝服,没有爵位和官位的,也要盛装迎接。 上官皎皎现在搭着肚子,已经穿不进去原本那件束腰的朝服了;然而为了不让皇后落下口舌上的把柄,她还是强迫自己穿了朝服,只不过换了个宽松的腰带而已。等到挽起小九替自己挽好长发,带上发冠;另外两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 做好一切来到前厅,那位钦差已经在厅里等候了多时了;上官皎皎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那人正背对着众人,在欣赏着大厅里的壁画。 看背影,上官皎皎隐约觉得十分的熟悉;但是仅仅是有感觉,具体是谁,她也说不上来。 那人看着壁上的书画似乎入了神,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门。 上官皎皎姐妹两人都有些尴尬,这位钦差如此的行径;别人不方便打扰,可是大家都等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情急之下,上官皎皎只得用手拐了拐站在自己身旁的上官夫人;想让她开口。 上官夫人也是出身名门,见过大世面的;知道自己此刻代表的是上官家的颜面,应该做些什么。她慢步上前走到那位钦差的身后,款款的行了礼,轻声道:“不知钦差大人来访,民妇有失远迎;如有任何怠慢之处,还望钦差见谅。” 说完并不起身,而是保持着行李的姿势站着不动;从上官皎皎的角度看起来,母亲的表现不卑不亢,很是有大家夫人的风范。 那位钦差这才知道背后有人,匆忙的转过身;因为失态和年轻,白净的脸上还有些泛红。 “夫人不必多礼,本钦差不知道夫人来了;久久的沉溺在这书画之中,还请夫人不要见谅才是。” 说话的时候还向着上官夫人也恭敬的行了一礼,整个人做事稳当,言行举止皆是有教养的;让上官夫人听着也十分的舒服。 “大人多礼了!” 两人说话间,上官皎皎忽然记起了这位钦差大人究竟是谁。这位钦差大人面如桃花,言谈举止皆是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不就是那位负责将自己带到王府成亲的柳大人吗?她真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是柳如歌来为自己宣旨。 “柳大人,别来无恙啊!”走到上官夫人身边,上官皎皎客气道。她声音不大不小,倒是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切实的听见了。 上官夫人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听皎皎的语气是认识的熟人;那就没什么好过分拘谨和担心的。 “拜见王妃娘娘,劳烦娘娘挂念了;自从娘娘和王爷妥当的成了亲,下官的过的比以前惬意许多。”听见上官皎皎的声音,柳如歌朝着她深深一鞠躬;做足了自己的本分和礼貌。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张弛有道 “大人不必多礼,你在京都之时对本宫的帮助本宫铭记在心;现在大人到了鹿州,本宫一定尽地主之谊,让大人好好的体验一下鹿州的风土人情。”有了上官夫人在前面给自己做示范,上官皎皎也将官夫人的那一套学的像模像样的;在柳如歌面前端起王妃的架子来,居然有一些过瘾。话儿说的漂亮,行事作风更是大气。 言语之间对于当时柳如歌对于她的亏欠浅谈一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提醒对方要注意自己的立场。 柳如歌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好歹在官场之上混迹了好几年;谈不上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有一双明察事理的眼睛。他自然懂得上官皎皎恩威并施的目的,不敢胡说什么。 “下官先在此多谢王妃娘娘了,只不过下官今日来是有正事要做;等到圣旨一宣读,还要赶着回去向皇上复命的。” 上官皎皎还是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和气,与上次在王府面前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柳如歌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上官皎皎现在的变化。她变得更加的端庄温婉了,少了当初的那一份生疏和冷漠;更加像是一个王妃娘娘了。他没有想到,半年不到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撇了一眼上官皎皎隆起的腹部;柳如歌甚至都觉得神思有些恍惚。 初见,她还是个本拒婚了的可怜女人;自己在心里都有些可怜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自己确实来宣读皇上对于皇孙的厚赏;让柳如歌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世事变幻无常啊! “柳大人不说,本宫都忘了你是来宣旨的;既然如此,大人还是先做正事吧!”她怎么会不知道宣纸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她就是要装作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看看这个柳大人究竟是代表着谁来到这里的;更加能够让皇后放心。 “娘娘不必多礼,皇上在我临行前说了;娘娘现在怀有龙孙,是大姜的有功之人,接旨的时候站在便是,不用跪下了。” 辰帝恐怕是京都上下,最最期待这个孩子出生的人了;这不仅仅是玉可卿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和宸妃二人的第一个孙子。这个孩子带来的更加是大姜的希望和曙光,他无论站在那一个角度,都会觉的这个孩子是有极大的价值的。不过是跪拜的礼数而已,他不在乎,别人就不敢在乎。 上官皎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她却不是会忍让的;柳如歌不是皇后的人。她更加要树立自己的威严,来看看这个人究竟有没有被用的价值。 “皎皎多谢父皇天恩,只不过我的母亲和妹妹都要跪下;本宫作为长女长姐,还是跪下接旨妥当。”以退为进,上官皎皎上演的一幕母女情深弄得柳如歌面色瞬间变化;他是个守礼法的人,心中向来只有谦卑和规矩。皇上只说是玉王夫妇不必多礼了,却没说上官家的人也要一并免了。 可是如今的情况,确实让人难堪。看着上官皎皎竭力想要端下身子行礼的样子,他作为一名有血有肉的文官;心里也觉得做一个女人实在是太辛苦,更加觉得自己有些不顾人情。顿了顿自己的语气,他假势扶起上官皎皎,轻声道: “既让娘娘不用跪了,那上官夫人和二小姐作为上官家的人;自然也不必跪了。你们只站着,下官宣读便是。” 皇上现在毕竟不在这里,人家与其说是跪拜这道圣旨,还不如说是跪拜的自己。他不需要,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这个顺水人情,不做也不好。更何况,扶起上官皎皎的瞬间;他的眼角瞥见,那个神似上官皎皎的二小姐似乎身子也有些不方便。站起来的时候行动缓慢,还必须得有人扶着。 “多谢大人了。” 嘴角含笑,上官皎皎彬彬有礼道。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妃上官氏,身怀皇长孙;贤良淑德,温婉可人;丰功伟绩,将军不及;现特此黄金万两,白玉观音两对;助其安养皇胎!钦此。” “多谢皇上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丰厚的赏赐,没有人能够想得到竟然是为了一个尚才有个人形的孩子;上官皎皎心里忍不住的吐槽:皇上果然对玉可卿十分的大方和照顾,黄金万两、白玉观音两对,仅仅是个普通亲王的妃子,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赏赐。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玉可卿的妻子、孩子,才能够在辰帝的心中有如此的分量了吧! 宣读完毕圣旨,柳如歌似乎还有话要讲;他一直是扭扭捏捏的,弄得原本清秀的五官有些挤压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别扭。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犹豫;只不过府门外面确实还是有一些带着麻烦的人让人心烦。踌躇半晌,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才不会得罪任何一方。 上官皎皎看他眉毛不断地扭曲又拉直,心里也觉得难受;淡淡的叹了口气,她款款问道:“柳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要紧事要说?” 她的话像是黑暗中的光明,拯救了神思恍惚的他;柳如歌才像是身先士卒一般的纠结样子;缓缓地开了口。 “娘娘,皇后娘娘也送了玉王殿下一位太医和两位奶娘一同前来;说是帮助娘娘安养皇孙,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要不要立马请进来让您见一见?” 玉王和皇后不和,天下皆知;只不过他做了这传话送人的钦差大臣,夹在中间实在是难以做人。柳如歌思量自己家世平凡,仅仅是靠着自己的才华一步步走到今天。玉王,他开罪不起;可是作为朝廷的一个小小臣子,皇后娘娘也是他惹不起的一份子。 “柳大人,我看您适才对着那墙上的壁画发呆;想必是有自己的见解了。” 早料到他要讲这些,上官皎皎扭转话题;并不直接回答柳如歌的话。转而说起墙壁上的字画,让人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柳如歌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收起自己脸上多余的表情,他才慌慌张张的回答道: “娘娘,下官才疏学浅;只不过是看见这画儿十分别致,所以一时沉迷。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说起壁画,柳如歌才想起自己适才的窘态;他没想到平日里自己痴迷于字画也就罢了。今日在王妃娘娘的面前竟然也因此丢了自己的脸面,让他实在是心里觉得有些尴尬。 读书人就是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性子,别人还没有说什么;柳如歌自己已经红了脸蛋,像是初涉人间的少年。 上官皎皎看着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要是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变成他那样的书呆子,岂不是要让人着急死了。撇一撇自己的嘴角,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那个样子。 “大人乃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才子,不必谦虚了。这幅画是本宫爷爷的拙作,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我让人找出爷爷的真迹,送与大人。可好?” 用人之道,张弛有度;上官皎皎虽然没有混迹过官场,但是读了那么多的书,见了那么多的人;这点儿本事她还是有的。柳如歌心思纯良,为人不复杂;留在朝中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不失为一件坏事儿。更何况送出去不过是一幅画而已,爷爷不过是提笔信手拈来;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这件小小的画作,可是在柳如歌的眼里,确实来之不易的珍宝。 “能够得到上官老将军的真迹,简直就是下官几世修来的福分;如果娘娘愿意赏赐,下官求之不得。”柳如歌果然是抵不住这个方面的诱惑,虽然他心里明白自己有些丧失仪态、不够谦虚了;但是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就算是舔着一张老脸,也想要得到这幅画儿的。说话的时候脸上有忍不住的红晕,看起来就更加的让人欢愉。 “来人,去爷爷的书房;将这幅画儿找出来,让大人带回去鉴赏。”见状,上官夫人也十分的慷慨大方,表现了自己上官家的慷慨大方。这小伙子不像是自己印象中那种作威作福的官员,她心里也十分的喜欢和看重的。 “多谢娘娘、夫人厚赠,娘娘要是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下官一定在所不辞。”如同上官皎皎所料想的一样,柳如歌虽然为人迂腐了一些;但其实性格豪爽。上官皎皎的好意他已经心领了,也手领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大人不必客气。” 礼数周全的将柳如歌送到府门外,上官皎皎也算是见到了所谓皇后送来的那些人。 他们三人还是穿着宫中的宫服,一丝不苟、站在人群之中格外的显眼;上官皎皎放眼望去,那三人现在在太阳底下站了很久,滚热的汗水已经开始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只见,太医打扮的中年男人还偶尔擦一擦自己的汗珠,可是另外两个宫中的奶娘;却仪态端庄,让汗水进了眼睛也没有动了丝毫。 这样的毅力和这样的教养,让上官皎皎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敬佩的;然他们终究是皇后送来的人,再怎么出色目的也不纯良。母女三人虽然没有立即表态,心中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的。 柳如歌再次行礼,然后走向门边的马车;临上车前,还对那几个太医、奶娘什么的狐假虎威道。 “张太医,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为娘娘诊脉;要是将来皇孙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算是有八个脑袋,我估计也是不够砍得。” 说完,慢吞吞的走到车边;让人赶车走了。他这个样子,无非是隐晦的向上官家的人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宣纸的钦差走了,只剩下几个接完旨的人在上官府门外头,大眼瞪小眼。 上官皎皎还是心软,看着他们三人的汗珠不断的往下落;心里有些不忍心。 “三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贵人,还在府中坐;可千万别再外面晒着了,到时候本宫可不好向皇后娘娘交代的。” 她谦虚有礼,那些人也是毕恭毕敬;三人齐齐的向上官皎皎行了大礼,才款款的说道。 “多谢娘娘,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心跳急速 规规矩矩的行了几个大礼,三人才仪态万千的跟着带路的家丁走了;上官皎皎站在后面看着三人离开,心里渐渐的感到了一些压力。她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却是见过猪跑的;安阳当时成亲前后,对自己明里暗里的算计她可都是记得的。 如今要和这些人玩起这样的游戏来,她有这个信心不输;只不过浓烈的氛围却让她觉得紧张,仿佛自己要上战场似的。 带着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回去的路上,她心里还是暗自思量:看起来这三个人是皇后精心挑选过的,自己还得多加防护才是。 ...... “大人,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你至于为了这个得罪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张太医吗?你这样回去我可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啊!” 鹿州回京都的官道之上,柳如歌的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木制车轮悠悠的转着,发出规律的吱呀声,仿佛迎合着马车之上人的话语声儿。 他正拿着那副上官无敌的画儿,仔细的端详;像是要将画儿里的内容全部融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这确实乃是真迹,在脑子中想起自己的那些画作;他更加觉得自己自愧不如。 他身旁一个书童打扮的俊秀少年,此时正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满面愁容,全然不似自家大人的怡然自得。 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虽然不是什么角色的姿容,但是却也是寻常人中的佼佼者。加上唇红齿白,皮肤光滑靓丽;要是换上一身女装,说他是个女人也不为过。那书童不仅仅是生的容易让人误会,说话开口间的语气神态也是如此;责怪柳如歌胡乱行事的语气都带着一股女子口是心非的埋怨之感。 书童虽然没有下车,但是自家大人说的那些话他可全部是听见了的;他从小守在大人的身旁,跟着他一起学习。虽然没有学出个什么样子来,但是家里的老夫人从柳如歌当官就一直念叨;说什么做官就要做清官,既不能够贪污腐败,也不能够依附权贵,忘了自己的初心。 今日柳如歌的行径,讨好了玉王殿下;可是他的训斥,实则是会得罪皇后娘娘的。他一个书童不知道官场的险恶,却知道什么人能够开罪,什么人他们是得罪不起鍀。 柳如歌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书童,心里不以为然。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心里清楚地很,陛下已经是人到中年;这天下迟早是要与易主的。放眼天下,玉王殿下既得到皇上的宠爱;文治武功又是一流。皇后虽然现在还在高位,但是将来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准。现在能够在看起一片祥和但实则已经是波涛汹涌的朝廷之中找一个信任我们的牢固靠山实在是不容易。” 官场上的事情波诡云谲,但是说到底其实就是你是不是能够顺了执掌天下之人的心意;玉王本身就是他看重的对象,现在能够与之交好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岂不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好事儿。自己书童不能够理解他的行为,同样的,柳如歌也不能够理解小书童畏首畏尾的行为。 “我知道你在朝为官已经是不容易,可是老夫人南里我确实不好交代啊!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过就是为了能够让大家欣然接受你手里的这幅画吗?哼!” 在小书童的心里,自己绝对是说不过柳如歌的;但是他们每次出来,回家接受老夫人严苛盘问的人可都是他。公子好文学、书法,往往能够傻乎乎的因为这些犯了错,可是回去被惩罚的可是他啊!心里藏不住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小书童捏着自己香喷喷的手绢儿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了一边儿。 “一看你就不识货,这可是上官老爷子的亲笔;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 宝物在手,柳如歌也顾不上那么多的杂事了;见小书童如此的矫情,他也有些不耐烦。平日里不爱多话的他现在也忍不住和书童辩驳起来,说起话来有些严厉。 “不过是一个失势的老将军而已,他的画有能够珍贵到那里去呢!” 显然,书童是不吃柳如歌发脾气这一套的。自家公子凶巴巴,小书童也没有输给他;用比柳如歌大了两倍的声音大声的反驳他,还将自己花枝招展的手绢儿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挥舞了一番,让空气之中充满自己喜欢的香味儿,小书童才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心了一些。 “说你比平日缺少知识,让你多读一点儿书;你还不相信,现在露出自己的短板来了吧!平日里只知道摆弄那些女人家的东西,真是无聊!” 看小书童这么生气,柳如歌也坐不住了;收好手里的宝物,他对着小书童意味深长的说道。最后两句话还说的阴阳怪气儿的,明显是说给对方听的。 小书童闻言更加生气了,公子明明知道自己为人笨拙,有定不下心来学习那些事物。现在还讽刺他说不够知书达理是他的短板,说自己玩弄女人家的物件儿;对他来说,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然而小书童的脸色已经大变,大大的眼睛中已经是含满了泪水。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让泪水不那么轻易地掉下来。小书童干脆自己转过身去;全然不理会柳如歌,自己委屈巴拉的抹了两把眼泪来。 柳如歌是个榆木脑袋,没有看见小书童的伤心;更没有看见他的眼泪。不仅没有关注小书童,还在一旁大声地讲解自己对书画的独特见解。 “这书画,有的时候看的不只是意境,也不是单单的看的手法;有时候还要看重笔力的。上官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文才武功皆是上乘,这幅画里不仅对天下万事万物了然于胸的空旷之感,;而且下笔有力,不像是读书人那样的轻浮和死板,但也不会过于的刻意和用力。而是两者结合,是天下不可多得佳作啊!” 他说的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故事一般。 小书童有些被吸引了,也不擦眼泪,睁大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听他讲解。偶尔还捏起自己的香帕儿,擦一擦自己脸上的泪痕。 柳如歌虽然说的啰嗦些,但是却是不争的事实;天底下知道上官无敌作画还这么好的人,没几个。他算是修了三世的福气,不仅能够得知这件事情;还能够赠送的画卷。 “你说的神乎其神,还不过就是一幅字画而已。”小书童虽然有些折服,但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你懂什么,这字画有的时候作用也是非常大的;今日,我收了这幅字画就必须要站到玉王的边上去。明日,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且不说带着画儿投靠上官家;就是随便拿出去转手一卖,都是天价啊!” 再次不被理解,柳如歌真的有些炸裂了;既然小书童不能够理解自己说这幅画有多么多么的棒,那他就用他能够理解的话说给他听。说钱,他总归是懂得吧!要是不懂,那他就认了这个栽了。 “天价,这么值钱啊!你是不是在骗我的。” 果然提钱是比提学术有用的,小书童一听说天价二字;整个人的眼睛都开始放光。加之之前有些哭过,现在两只眼睛就像是夜里贪婪的恶狼一般,很是瘆人;柳如歌一介文人,自然是被吓坏了;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往后面挪了一小点儿,他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怎么会,这种事儿我骗你干什么?” 利欲熏心,小书童一下子就不抱怨了;不不仅不抱怨,而且放下手中视若珍宝的手绢儿,转而从坐垫底下拿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木盒送到他的手上。 “既然是天价,那还是赶快收起来吧!这马车颠簸,小心碰坏了。” 为了防止别人听见,书童说话的时候不仅是小心翼翼的;而且和柳如歌靠的及其近。他一靠近,身上的脂粉味儿就不听使唤的蹿入了他的鼻腔之中。不知为何,看着自己面前不断忙碌的小书童,柳如歌忽然变得神思有些恍惚。 为什么自己面前这个从小伴着自己长大的人,在他的眼中忽然变得有些陌生;原来那个瘦瘦小小,伴着自己每日读书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现在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一个有自己想法、有自己信念的少年。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其的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让柳如歌自己都有些误会;他眼前的少年,红润的嘴唇,梨花带雨的眼眸;洁白整齐的牙齿在一张一合之间忽隐忽现。明明知道他是个男子,但是柳如歌的心脏跳的非常之快;快到让人怀疑。 收好画儿,小书童才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之中;柳如歌只见他拿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对着镜子中的影像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额发。 不知道为什么,柳如歌的心里也有些不明为何:原先看自己的小书童这样的时候他只会觉得娘里娘气的,让人讨厌;然而现在看着,他却觉得十分可爱。甚至可爱之中还带着让人心动的俏皮。 从沉迷之中醒悟过来,柳如歌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斜眼瞥了下还在臭美的书童。他才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开始休息了。 男女之事,向来玄幻;柳如歌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才会出现如此的反应吧! 正文 第九十章 上官府中,送走柳如歌,将皇后送来的人一一的安顿好;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夏日的炎热还没有开始消散,但是相对于午间的太阳的凌厉已经是温柔了很多。这样的时候往往让上官皎皎觉得最为惬意,不用做什么事情;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怎么过一天的日子。 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上官皎皎手上捧着一杯清香的果茶;开始自斟自饮。 本来自己无论只在王府还是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现在怀了孕之后;上官皎皎每日里做的事情就只是偶尔锻炼一下,然后每天和自己的家里人聊一聊天儿了。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念儿已经悄然来到她的身后;看见她一个人悠悠的叹着气,她忍不住的想要看些玩笑。 脚步轻轻的从背后忽然走出来,上官念儿故作惊吓的对着她大喊道。 “姐姐,我看刚才那个钦差大人看起来很年轻嘛!你们几时认识的?” 被后面的声音惊了小小的一跳,上官皎皎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两抖;顾不得自己手背上黏腻的茶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年轻女孩,她无奈的笑了;自己这个妹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从苦难之中找到乐趣出来。虽说有些冒失,但是心地却也是很善良的。 “在京都的时候啊!当时我被可卿拒之门外;他礼数周全,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也算是个好人。” 说起柳如歌,上官皎皎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丝丝浅浅的微笑;记得当初初见面,自己还是个被遗弃的新娘。面临的是丢尽颜面,背井离乡的窘态;那个时候,虽然柳如歌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但是那几句问候也算是雪中送炭。 现在再见面,自己不仅是玉可卿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且已经是个大腹便便的母亲了。时间的脚步永远不是人力能够跟得上的,而每个人也是在不断地变化之中寻找着自己的初衷。 自己似乎已经变化的面目全非,可是柳如歌还是那么的质朴;尽管质朴之中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机,但是那都是无伤大雅的。 “的确是个好人,你看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十足的书呆子罢了。呵呵。” 想起那个书呆子,上官念儿忍不住的笑了;她的心中总以为文人雅士大多是蔡月如那样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这次见到柳如歌,她才觉得自己以前都有些错了;真正的文人雅士是应该为了自己的喜好和梦想而努力,不顾别人的眼光活出自己的样子。 想起蔡月如,上官念儿的心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那些被刻意忘掉的往事就像是被大雾吹散的迷雾,一点点开始露出自己的真容。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幼小的灵魂承受着自己承载不了的厚重。 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然而在看见上官皎皎温柔熟悉的面容那一刻,她还是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是啊,听说我们要把画儿送给他;眼睛都变得直勾勾的。但愿他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吧!否则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那可就不好了!” 情绪的波动往往会带着周围磁场的变化,所以无论一个人怎么掩饰自己的悲伤;她周身所带有的磁场会立即影响一个人。作为上官念儿的亲姐姐,上官皎皎怎么会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为了避免上官念儿更加的伤心,她只得毫无头绪的提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试图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她的招安之意,已经向柳如歌表达的十分明确了;他不能够为自己做事就罢了。可是如果他不仅不能够为自己做事,还挡住了自己将来的路;到那时候不必任何人动手,她自己也会用自己的努力让柳如歌死无葬身之地的。 “怎么听你说起来,将来他还有可能被您们抛弃了。” 撑着自己小小的脸蛋儿,上官念儿一脸的坏笑;姐姐的意思她明白,只不过想到那么个奇怪的书呆子很有可能被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她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惋惜。 “不是你们,也是我们;知道吗?还有,不是抛弃,是选择良材而用,知道吗?”看上官念儿自己怀着孩子,但是还是一副孩子的样子;她不自觉的笑了。听见上官念儿的话,她忍不住的纠正。现在,她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同仇敌忾的面对将来未知的一切;她有义务、有责任提醒和保护她尽力避免一切的危险。 “我知道了,姐;你现在真的很想是一个真正的王妃了。当初我还觉得你总是亏欠了饿哦,嫁给殿下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现在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上官皎皎说话的时候身上的那股成熟和坚毅的气息和那种从骨子里出来的大气和从容;让上官念儿从心底里觉得有些愕然,更加是从内心最深处感动了上官念儿。她从没有像是现在这么清晰的明白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真的比不上姐姐那么的懂事和知性;回想起自己之前一直不依不饶的欺负着上官皎皎,她忽然很想笑出声来。 等到收住脸上的笑意,上官念儿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许自己这辈子自己都只能够活在家人的保护之下,乖乖的做一个小野兽罢了。 “我们是亲姐妹,何必再提那些往事;其实,我也觉得柳如歌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除开过分的喜欢文学和书画这件事情之外,真的算是当代的青年才俊。” 上官念儿忽然的转变让上官皎皎同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请,那就是自己的她现在如果有机会的话;似乎还缺少一个能够真心待人的好丈夫吧!如果她真的对柳如歌有意,她是绝对愿意做这个中间的媒人的。在这个时代,上官念儿之前的行径就相当是个自己判了半个死刑;可是她是一个现代自由的灵魂更是上官念儿的姐姐,她必须得为她考虑这些事情。 “好了,我们不要说别人了;我们来说说我们自己吧!姐姐你已经是玉王殿下的王妃,现在皇后的人势必是不会就这样甘心什么都不做的。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的眼神狡黠,上官念儿的聪慧一听便知其中的意图;转而一脸的正经的说道。话题虽然转化的快,但是说的内容确实很实在;那三个人现在在后院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捉摸着什么,她们不得不防范。 “能够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的解决这些事情,然后带着孩子和家里人好好的过日子。” 单手轻抚了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官皎皎眼底是作为母亲的温柔和期待。她活了几十年,却还是第一次坏孩子;要是有人想要迫害她的孩子,她必定不会让这些人变得好过。 “好,我们家里人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吧!” 同样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上官念儿会心一笑;那些人想要还她们大人是可以得,但是要是有人想要害孩子;她们一定是不会给别人机会的。 ....... 玉可卿在山林之间穿梭了一天,回到府上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尽管脚步已经放到最轻了,但是还是没有瞒过一直在等着他回来的上官皎皎。 一路小跑到玉可卿的面亲,上官皎皎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凉茶;像是个小女孩一般甜美的撒娇道。 “可卿,你回来啦!今日的情况怎么样的?你们最近有什么打算啊!” 一口凉茶下肚,顿时玉可卿浑身的疲劳就消散了大半;上官皎皎泡的凉茶不仅用了上好的龙井,还在茶叶之中放了茉莉花瓣儿。加之后面的冰镇,喝起来不但有茶叶的清香,而且有茉莉的醇厚。入口绵柔、清香,和着自己身上的淡淡的木香,玉可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整个身体的疲倦从内心深处渐渐的消散了。 将喝完之后的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玉可卿温柔的把可爱的小女人搂在自己的怀里;霸道的抓住她四处游走的小手,邪魅的说道。 “打算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照着原来的计划一步步地开始做。你呢!你今天心情有没有不好,听说皇后送的人已经到了?” 抬眼看了看一脸奸诈的男人,上官皎皎心里有些纳闷:玉可卿到底有多少的眼线,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全部都知道呢!但是心里纳闷归于纳闷,嘴上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是啊!人已经到了,母亲让他们住在后院里;最迟不过明日,他们一定会来向你请安的。” “来吧!迟早会来,早点让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知道了,也好过将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害人害己。” 双手把上官皎皎更加的收紧,他淡然的笑了;那些人只不过是蝼蚁而已。皇后既然敢把人送过来,定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不过他这次偏偏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什么都不做,让皇后自己乱了方寸、失了手脚。 “也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医者父母心,想必他们只不过是通风报信的;不会自作主张干什么的吧!” 说起皇后,上官皎皎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疑惑;她没有见过什么狠毒的女人,所以她想象不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有教养有背景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的恶毒,真的做出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既然那个一路来的人是个太医,总归不会不救人而是杀人吧!平常的医者都是十分重视医德的,更何况是那些个居于高位的太医呢! “后宫之中的事情远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你现在不会懂;但是将来就会渐渐的明白的。” 自己小妻子的单纯他早就领教过了,但是现在不是应该继续单纯的时候了。虽然口头上说这些不一定管用,但是该打的预防针却还是要提前好好的打的。轻轻的抚了抚上官皎皎柔顺的长发,他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本来自己自己他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妻子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身处的环境却让人无奈,让人成长。 他以后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上官皎皎最安稳的生活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请安 “后宫之中的事情远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你现在不会懂;但是将来就会渐渐的明白的。” 自己小妻子的单纯他早就领教过了,但是现在不是应该继续单纯的时候了。虽然口头上说这些不一定管用,但是该打的预防针却还是要提前好好的打的。 上官皎皎一脸的无奈,毕竟有的事情不是她说了算的。看着玉可卿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关乎的是两人未来和生活,她现在必须问一个清楚不可,要不然等到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可是无法挽回的了。 “可卿,我问你一个问题;将来,我是说将来。要是让你做大姜的皇帝,你愿意吗?” 她的神情庄严肃穆,不像是之前的轻松;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让玉可卿不知不觉之中也变得有些紧张。 “皎皎,你怎么会这么想;现在玉可孟还是太子。我怎么会有机会呢!” 不明白为什么上官皎皎现在会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但是他还是耐心的解答着。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太子,而且玉可孟现在还在太子之位上;一切都还算是合理。太子之位关乎的不仅是他们个人的仇怨,还和大姜的朝运、安稳紧密相连;自己就算是如何的讨厌他,也断然不会用国家的安稳来开玩笑。 只不过被上官皎皎这么一提醒,他还真的忍不住要自己考虑一下这些问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个位置,是不是适合那个位置;得到太子之位他又能够得到什么呢? 虽然他说的一脸诚恳,但是上官皎皎的眼里却满是怀疑的神色;不是他们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而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也许你不愿意但是你的肩上就会有这么一副担子,你极力追求的时候却什么都得不到。 “可卿,你不用瞒着我;我能够看的出来辰帝陛下是心仪你的,而且,现在你的势力也可以但此重任!” 任他怎么解释,上官皎皎都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从玉可卿温暖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双眼所看见的一切。辰帝对玉可卿的期望和无尚荣宠,还有玉可卿的才华和实力;没有哪一样现在是达不到做太子的要求。 她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却让玉可卿听的哭笑不得;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小妻子的智商了。为什么老是把自己的智商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呢?要不是现在上官皎皎现在怀着孩子,他真的想用最为原始和野蛮的方式让上官皎皎清醒一下自己的脑袋。 使劲的揉了下上官皎皎有些肉乎乎的脸蛋儿,玉可卿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 “先不说我有多么的厌恶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我自己也知道我是没有治国的才能;一个动辄发怒的人,你真的觉得可以成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吗?” 温柔的方式行不通,那就只能够用稍微暴力一点儿的方式;无奈之下,他只想使劲的提醒一下上官皎皎看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够做这件事情。自己就算是脑子比玉可孟好使,但是在为人处世和遇事隐忍的这方面绝对是不如他的p。 治国之道的根本在于用人,用贤能者才能够对得起国家社稷;象是自己这样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什么拥护者的人,想要治理好这个国家是很难的。 玉可卿的话提醒了上官皎皎啊,她也明白玉可卿现在在朝中是没什么支持者的;要是想一举的搬到皇后和太子党,也没有足够的力量。退一万步想,她心里知道玉可卿的霸道不假。 大大的眼睛在眼眶里来回转悠了几圈,最终她还是将自己一张故意将自己的脸垮下来,语气硬朗的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君主的才能,但是我知道我其实不希望你坐上那个位置!”上官皎皎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好好的说清楚,而不是置之不理。 她反转的态度让玉可卿忽然觉得有些有趣,别的人大多希望自己的丈夫位高权重;直至权利的顶峰。为什么上官皎皎如此的与众不同,和大家走的都是截然不一样的方向呢! “偶!为什么?别的女子不是都很希望自己能够登上高位,坐拥荣华富贵吗?为什么皎皎你放着有希望的皇后之位不要,反而是希望......” “也不算是我的希望,你知道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自食其力,自给自足。所以那些皇后的虚名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不过是能够自己的爱人好好的相守在一起;一点点将孩子抚养长大。还有,嫁给你我实在是牺牲的太多了;所以,你将来一定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做的事情也要对得起我。知道吗?” 不同于玉可卿一脸的轻松,上官皎皎的脸色在两人对话的后期反而越来越是凝重。灵动的大眼睛也不继续忽闪了,她盯住玉可卿的双眼;希望自己说不出来的可以通过双眼表达出来。 两人心有灵犀,玉可卿看着上官皎皎复杂的目光;慢慢从里面读懂了一些什么。将离开自己怀抱的上官皎皎重新啦入自己的怀中,他用自己的长臂和袖子将上官皎皎尽力的包裹住;使她能够有足够的安全感。 有些话注定是言语表达不出来的,用肢体语言;反而表达的更为准确。上官皎皎想要的就是安稳和安全感,他已经明白的不能够在明白了;放下将来的那些事情不谈,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抓住对方,不让对方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 ....... 他们猜的果然没错,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开;皇后派来的几个人就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这里身为地位最高的人就是玉王殿下,作为京都来的宫人;他们是必定要来拜见和行礼的。 不同于昨日一身隆重的官府,现在三人都换上了轻便一点的常服;太医就不必说了,那两位奶娘身穿紫色织锦的衣袍,长长的裙摆底随着脚步的变化而摇曳生姿,看起来煞是好看。 三人的装扮尽管没有昨天那么扎眼,但是在这以自在为主的上官府中还是显得别具一格。起床起的比较早,所以三人的衣衫上都带了淡淡的露水;一片雾雾朦朦之下,三个人的气质与大家都不一样。 从最为靠后的院子里一路走来,都受到了许多惊艳或是鄙夷的目光。张太医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而那两位奶娘可就是大不相同了;两人走路的时候仪态端庄,目光永远是朝着斜下方看的。走在人群之中也像是高高抬头享受着人们的注视,哪怕是嘲讽,她们也是习以为常。 只不过越接近玉可卿的院落,三个人的脸色就开始不断地变化;有兴奋,有迷茫,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惧怕。她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是这些事情的背后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沉重的。 走到两人的房门跟前,三人不管是从内心深处,还是处于自己的位置更是将自己的礼仪做到极致;挨着身子一丝不苟的行着礼,还用极度柔和的嗓音请着安。 “太医张傲、奴婢金玲、银屏,参加玉王殿下、王妃娘娘。” 她们的声音不算是特别大,但是却足以能够叫醒还在房间里的人了。 屋子里上官皎皎还在酣睡,而玉可卿,则是一如既往感觉到院子外面的脚步声之后就已经悄悄地起来穿衣服了。 外面的声音有点儿大,尽管没有让上官皎皎醒来;但是她却很是不舒服的翻了下声。 见状,玉可卿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直上心头;为了尽力不打扰上官皎皎和孩子的睡觉,他就连穿衣服都不敢发出什么巨大的声音;现在,外面的那些人竟然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甚至打扰到了上官皎皎的睡眠,看来自己欲拒还迎的的计策是要作废了。 得到他收拾完毕,外面的人已经站了许久;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他款款的开了门;去迎接外面的几位“贵宾”了。 远远地,玉可卿就看见那三人在门口的姿态;其中有一个人,他是见过的。就是张太医,他小的时候在辰帝身边呆着;就曾经见过这个张太医来御书房送药的。 看见熟悉的脸孔,他心中的怒气转化为玩心;一下子就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皇后娘娘送来的人果然是懂事的,这么早就来请安;真是让本王佩服。”随着大门的打开,玉可卿的声音随之而来。 三人不敢抬头,还是自己矮着身子在哪里候着。在他们的心里,玉可卿就是牛鬼蛇神;他不开口则罢了,一开口定然就是血雨腥风让人无处遁形。现在十分的客气和温柔,三人却像是没有想到一般,略略地有些吃惊。 叫金玲的奶娘显然更为聪慧深沉些,心里一下子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暗暗地伸手让身旁的人整理好自己的仪态;她隐隐感到一丝丝的危险气息:这玉王殿下向来不是这么温柔和和蔼的人,现在对几人如此的温柔,后面一定是有极大的噩耗在。 “奴婢们今后全心全意为王妃娘娘和小皇孙殚精竭虑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才是!” 不敢抬头,三人还是低着头颅说话;看不见玉可卿的神态,她们心里都觉得直发毛。 见状,玉可卿心里笑了;走到张太医的身前,做出了让大家都更为吃惊的举动。 “张太医快快起身,本王小的时候还见过你的;你不用这么客气。”说完,还伸出自己手将张太医扶了起来。 他这一伸手,三人原本紧密的同盟关系立刻有些瓦解;张太医在太医院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玉可卿的为人和脾性。自己是皇后的人而且不与玉王亲切,现在他这样扶着自己;张太医紧张的浑身都胆颤。 一双沟壑丛生的的老手搭在玉可卿的双手之上,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儿;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他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老臣多谢王爷的厚爱,这么多年还惦记着老臣;真是老臣三生有幸啊!” 他这边受宠若惊,但是另外一边的金玲银屏;脸色可就大不如前了。自己两人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居然还不如一个外院的老太医;让她们脸上如何有光呢!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胡言乱语 更何况,张太医明明知道自己是皇后的人不该与别人交好的;现在却当这两人的面前对玉王如此谄媚,不得不加重了她们内心对于张太医忠诚度的怀疑。 都说最毒不过夫人心,宫里的这些老嬷嬷们心思就更加深重;虽说是斜眼看着一脸谄媚的张太医,但是眼神极为犀利。张太医对着玉王的笑脸已经是浑身冒冷汗了,现在感受到外面的目光,更加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浑身难受的要紧。 谄媚之余,他不得不从自以为玉可卿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的瞪了两个宫女一眼。表示自己的愤怒和警示她们收敛自己。 三人之间相互猜忌、已经是整个局面土崩瓦解了;就这样,玉可卿不费吹灰之力打破了三人之间的防线。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玉可卿也不再多言;放开仅仅攥住的张太医的双手,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说道。 “想来张太医现在还没有用早膳吧!不如随本王一起去前厅,可好?” 他话一出,张太医整个人更加显得诚惶诚恐;本来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现在玉王殿下还邀请他去用早膳。自己不是在金玲、银屏面前更加洗净自己的嫌疑了吗?他整个人叫苦不迭,看着玉可卿貌似真诚的眼神;胡乱推脱道。 “多谢玉王殿下的厚爱,微臣的任务主要是给娘娘服药安胎;至于早膳的事情还是等为娘娘把了脉之后再说吧!” 假装听见张太医的话,玉可卿故意惊讶道: “那好吧!既然大人如此尽心尽力,本王就去将娘娘叫起来早点儿把了脉吧!也好让大人早点儿休息。” 转身正准备离开,背后的两位女婢却不依不饶。金玲尖利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戾气,大声的在门口喊叫道。 “殿下,奴婢有事禀报;皇后娘娘让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为殿下和娘娘安胎。现在天已经亮了,还请王爷让娘娘早些起来;待会儿我们可是要做一些有利于生产的运动的。” 说话的时候,身为皇后身边红人的那种骄傲一下子就出来的了;玉可卿被她这么一叫,心里的邪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本来想给三个人留一些面子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不懂事;一次次的变本加厉,激起他的怒火。 背着三人停顿了好久,玉可卿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起自己情绪的波动。他被着三个人缓缓地说道。 “运动,什么运动?” 语气中的冷漠和不悦已经用自己最大的努力隐忍了,因此;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除了金玲,另外两人都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纷纷缩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多说一句话。 然而金玲却十分的盲目,看见两人露出害怕的神色;皇后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保证都出现了。她扬起自己高昂的头颅,不知死活的说道。 “回禀王爷,女子生产之时风险巨大,稍有不慎便会出事。宫中奶娘所做的就是帮助怀孕的妃嫔们调养身子,保证将来生产的时候不出什么大问题。而在妃子怀孕之时,就要根据自己不同时期的状态做一些有助于胎位和生产的运动,保证自己的身体素质。” 她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的话已经出来了,与此同时;玉可卿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看了看上官皎皎所在的主卧室,他尽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即发作什么,他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本王就应该快点儿去叫王妃起来;一起来见识一下这神奇的运动了。” 黑衣男人见对方一直是没有动静,也是沉住气不轻易举动。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那个白天被踢中后腰的男子小声说道:“老大,会不会是老鼠啊!我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男人狠狠的瞪了一下那个男子。“你是不是蠢,这么巨大的气氛变化你感觉不出来吗?少给老子废话,否则待会儿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男子显然是被吓住了,他不敢再多说,连连点头。望着对面还在眼神交流的几个人,杜拜冷冷的笑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就在几人稍微闪神之际,他已经快速的计算好了攻击那人的嘴角角度和最佳力度了。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机,他一个俯冲就像枪膛里的枪子一样直直的射了出去。速度之快,令对面的人仅仅只是开见了一道影子而已。男人试图抵御杜拜的强势攻击,但是为时已晚,杜拜早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并且一个双拳打过去,正中男子的面门。男子用双手交叠阻止自己的脸被打成肉酱,尽管他挡住了杜拜的手,挽救了自己的容颜;但是他还是因为巨大的力道攻击之下而身体一直的后退。旁边的两人想要帮着扶一把的,但是他们毕竟没什么势力,所以三人一起往后退。 现在胜负已定,哪怕那个男人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后续的招架之力在战斗了。杜拜这一强劲的拳,着实够他喝一壶的了。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竟然敢打老子,等老子找到老大;不好好弄你老子就不姓宋。”男人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两人,擦干脸上的血迹,朝着对面的杜拜吼道。 尽管心里对于男人的狠话不甚在意,但是他的话却激起了杜拜的一丝记忆。姓宋,又让他感觉这么熟悉,难道是自己初中时候的好兄弟----宋大炮?这个人要是真的是宋大炮的话,那还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呢?抱着试探和怀疑,杜拜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宋大炮,是你不?” 本来那个男人一直还是在骂骂咧咧的,听见打伤自己的人居然叫出了自己初中的外号,不由得愣了愣神。 “你丫的,叫谁大炮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宋大炮这个外号是他初中的时候一伙子好朋友们给取的,后来出来混黑社会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个名号。今儿个居然被人叫了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该有的警惕意识他还是一分不会少的。 “大炮,你行啊,现在混得好,连老兄弟都不认识了。看我今儿个不好好地收拾你一顿。”杜拜说着就要走上去接着再打。可能是真的被打疼了,男人望着迎面而来的杜拜,闪烁着身体:“哇,老兄,今天都这么大了。你是谁,你直说了吧!别特么一直动手啊。”、 杜拜不管男人说的是什么,气势磅礴的走到宋大炮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宋大炮。“大炮,我杜拜啊!你都不认识我了,亏得老子当年打架的时候那么的护着你了。” “杜拜,什么杜拜。那个杜拜。”宋大炮不明觉厉,糊涂的问道。 “你特么找死是不死,恩!”杜拜面对着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着实生气得很。 宋大炮望着杜拜凌厉的眼神,开始在脑子里努力的搜索着杜拜这两个字,很快,就找到了结果。 “天啦,原来是阿拜呀!你又不早说,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宋大炮恍然大悟似得拍拍自己的脑袋,转而向杜拜求抱。 “把你的手拿开,你的人都敢在脑子头上动土了;咋们两也没什么可抱的饿了!”杜拜为着刚才和白天的事情生气,一手挥开了宋大炮举起的双臂。 “老哥们儿,你这话可不对啊!咋们两好歹还是当年学校里的二剑客呀。你这么翻脸不认人可是对不起咋们当年的那份情啊。”宋大炮不依不饶,叫嚣道。 “翻脸也是你先翻得吧,你的小弟都欺负到我妹妹身上了。你还想跟我讲感情,简直是臭不要脸。”望着宋大炮的厚脸皮,杜拜实在是不想在替感情两个字。 应该是感受到了杜拜是真的生气了,宋大炮对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连踹几脚。弄得两人是委屈的不敢说话。“那当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等哪天把妹子一起叫出来。我们去望江楼吃顿饭,我给妹子当面赔罪。” “可别拿你那一套社会人的路子来招呼我们,我们不缺你一顿饭,你还是好好地给我好好地赔礼道歉,此时就算是作罢了。以后叫你的小弟们不要再去招惹我妹,咋们就算是两清了。”不想和这个宋大炮再多说废话,杜拜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这个歉一定道,往后妹子的安全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你看怎么样。” 尽管是自己昔年的好兄弟,但是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让他很心痛的。 “算了,他的安全问题我自己能够保证,不牢你费心了。” 宋大炮一脸赔笑:“是是是,我自然是相信你这个能力的了…” 不想在和这些人纠缠,杜拜又随便说了两句就说自己要回家睡觉了等等;宋大炮顺着他的话也是一直应承。来来回回,花了一个多小时,杜拜用自己的那个能力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兄妹两早就都睡觉了,但是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睡。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小故事 一月寒雪、二月春风、三月花开,四季来回变换;多少生命凋零又有多少生命绽放。但人生不过就是春夏秋冬无尽一个来回,有时候想得到的太多会失去的更多,但有时候不想得到什么却又会遗憾的错过… 丁瑶不是一个会花前月下的熟韵女郎,而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偶尔兼职写些随笔挣点零花钱。在大多数人心中,她的生活未必有趣,却也比其他人轻松地多。她的很多同学都很羡慕她,因为她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顺风顺水的读书,毕业,然后还嫁给了一个有钱,有能力的好老公。最后还生了个听话又聪明的儿子。 她的老公张贺嘉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体贴温柔、事业有成。对她也是百般的呵护,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希望丁媱做一个全心全意为家庭的三好女人。丁媱一度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所以一直安分守己。 其实,哪怕众人再艳羡,哪怕身边的男人再能干;来自灵魂的空虚和思想的飘渺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寂寞和愁苦只有在她提起笔的刹那间才能转化成滔滔江水,化作纸上跳跃的精灵。然后带着她的灵魂飞出这繁复的世界,飞出眼前这一方小小天地。 尽管她是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文学院的,但是却没有像她导师所期望的那样继续走文学这条路。她的文采、天分和气质被埋进了爱情的坟堆里,在她披上白纱的那一刻她的梦想就已经消陨;她经营好了家庭,却也明白家庭却未必应该是一个人全部的归宿。婚后的日子里,丁媱也想过要坚持自己的兴趣和梦想,但是年幼的孩子和忙碌的丈夫分去了太多她的精力,为了成为两个男人强有力的后盾,她只有选择了舍弃了自己。 在一月天气还凉、外面的世界还是冰雪封冻着的时候,丁瑶用自己的双手使家人一直沉浸在温暖之中;但令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公居然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用自己的身体暖着其他的女人,而且还残酷的让她亲眼见识到。她在这之前以为自己很幸福,而且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但是张贺嘉用恶劣行为亲手捏碎了她的理想,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向来不善言辞,而且完全的信任张贺嘉;所以当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之后唯一疗伤的方式就是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大哭一场而已。丁瑶的性格本来直接,而且不希望自己的爱情有一丝污染,所以伤心完了之后第一件事就冷静的自己拟好离婚协议的初稿寄到了张贺嘉的办公室里;她想如果张贺嘉哪怕还有一些对自己的爱意和愧疚就该同意离婚。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结婚到现在,丁瑶对于爱情的忠贞和坚持,张贺嘉一直是明白的,他其实也不愿意去找别的女人消遣;不过当爱情经过婚姻的沉淀变成了亲情的时候,所有的激情和热恋都也消失殆尽了。张贺嘉是一个身强力壮并且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实在是接受不了丁瑶始终像一池冰水般冷漠。他需要的是一个富有激情能够让他享受刺激的婀娜女人。尽管他心里有不舍还有怨恨,但是他知道丁瑶已经对他关上了心门,不会再爱他了。张贺嘉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作为最后对丁瑶的爱护,他附加了自己的条件后就果断的签字离婚了。 这一段时间,两人的心都像是一月的城市一样,结上了厚厚的冰层。 二月大地开始回春时,离婚后的两个人终于办妥了所有的手续;但也没有分居,反而是相安无事的住在一栋房子里;因为张贺嘉离婚的条件就是在儿子成年前不告诉他真相。张贺嘉也明白自己不应该这样拴住丁瑶,但是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丝的和丁瑶旧情复燃的妄想。对于这个有着自己清冷气质和独特追求的女人,张贺嘉一直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 两个人只得继续貌合神离的继续在孩子面前假装是一对好父母。其实丁瑶也不想这样欺骗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如果说出张贺嘉已经离婚的事实,儿子肯定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她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在不幸的样子,所以不希望孩子也过得不好。 丁媱不怪张贺嘉会出轨,因为她明白自己确实给不了他想要的那种生活。她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做一个活在字符间和厨房里的普通女人,做不了一朵绽放在花瓶里的鲜艳玫瑰。她不强求什么,只想在儿子成面前尽量的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已。 张贺嘉在和丁瑶签订了离婚协议后也收了心,好大一阵子也不再去花天酒地了。不过丁瑶还是觉得狗改不了吃屎的,不敢再去相信和期待什么。张贺嘉只要不来触怒她,她就可以这样一直和张贺嘉和平相处下去。反正房子很大,她任意选择一个房间等儿子乐乐睡着了以后过去睡就是了。张贺嘉可能因为心里也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死赖着不肯去卧室睡,硬要睡在另一间客房里。他们三个人就这样看起温馨但实际各自分离的生活在这空荡的大房子里,丝毫没有漏出破绽让乐乐和别人去联想和怀疑什么。 二月份外面的冰雪消融了,但是这个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三月桃花满庭院的时候,张贺嘉的父母突然搬进了这所房子里和他们一起住。为了不露馅儿暴露他们已经情断的事实,两个人只好又搬到了一个房间里生活,不过丁瑶睡床、张贺嘉睡沙发而已。两个人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怎么交流。丁瑶在家里忙着自己的事儿,张贺嘉朝九晚五的回公司上班,然后回家接孩子。丁瑶不知道两个老人的突然来访是不是张贺嘉为了促成两个人的复合儿使出的阴谋诡计;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丁瑶都不会选择去伤害两个老人的。 无论外面的花花世界如何的鲜艳,丁媱却只愿意做一朵独自开在三月里的孤枝桃花。 风平浪静一阵之后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就这样一直这样麻木生活下去的丁瑶,在四月清明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老家医院的噩耗。张贺嘉在一个人回家乡扫墓的时候撞上了对面酒驾的大货车,现在重伤不治正在往市里的医院转移。接完这个电话的丁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瘫痪了,那个在离婚后就死去的灵魂仿佛活过来了,而且还用强烈的疼痛来向她宣示着自己的回归。她颤巍巍的穿了件衣服带着两个老人急匆匆的就赶到了市医院里。 在等待手术的四个小时内,丁瑶神思一直是恍惚的;两个老人的哭喊声离她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她的泪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又干又涩还隐隐作痛。张贺嘉对她的好、恋爱的甜蜜、有了孩子的喜悦和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浮现在了丁瑶的眼前,离婚后她第一次觉得张贺嘉原来对自己那么好。现在的她宁愿自己当时没有看见那肮脏的一切,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也比现在的支离破碎强得多。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直到张贺嘉满身绷带被十来个医生护士推出来,她才如梦方醒。医生告诉她张贺嘉脊神经撕裂有可能要终身坐在轮椅上无法活动,要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尽她所能好好的将养着张贺嘉罢了。今后的的日子丁瑶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扛起这个大家庭的担子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五月天气变热起来的时候,一切的生活就差不多就安顿好了,丁瑶卖掉了原先的大房子换了一所小一些的房子,张贺嘉的父母也卖掉了老家的房子专心的来照顾孙子和儿子,尽管两个老人不能做些什么,也不能替丁瑶分担太多,但是她心里还是非常安慰的,毕竟是有了动力和支持。张贺嘉原先的存款和对方的赔偿等几方经济加起来足够几人简约的生活个十来年了。张贺嘉的治疗费用也随着后期的恢复一点点的没有前期那么贵,慢慢地稳定下来了。 六月的第二个周六是丁瑶的生日,原先每年的那个时候大家都会送来祝福和欢乐。今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张贺嘉还是一直躺在病床上只能简单活动上半身。丁瑶自己也是家里医院两头跑,累的也是昏天黑地的,自然不记得了。 所以她提着熬好的大骨汤走到病房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儿子和公婆竟然都来了,乐乐还捧着一个六寸的小蛋糕站在病房里;张爸爸没说什么,只是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丁瑶,她打开里面看见是离婚协议和一张支票,数额大概是张家现有财产的一半。张妈妈走过来拉着丁瑶的手,带着哭腔说道:“瑶瑶,你为我们家做的事情不少了,我知道小嘉他对不起你;现在我们家已经这样了,你拿着钱走吧,乐乐归我们,这样才不会耽误你呀!”说完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苦痛,扑在丁瑶的身上嘤嘤的哭泣着。 丁媱愣住了,她嫁进张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大家的关注热点;但是现在这种情景的确不适合感慨,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公婆正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利落的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扔进垃圾桶,就开始给张贺嘉准备要喝的骨头汤。不忍心两个老人一直看着自己落泪,丁媱将自己的决定干脆的说了出来:“爸妈,你们放心,我这辈子只爱过张贺嘉一个人,无论他什么样子;我会一直在他身边。”这话一出,正在喝汤的张贺嘉和两个老人都震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一刻,这个平凡却又不平和的家庭里,没有相互的仇怨和记恨,有的只是像锁链一样无形拴住大家的亲情。 六月的末尾时,丁瑶剪了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因为张贺嘉现在已经可以起身坐轮椅了。长发实在是不方便丁瑶推着他四处活动。剪了长发的她似乎变得活泼了,在那段忙出忙进的日子里,她反而是学会了苦中作乐。现在她闲暇时会把自己的思想写成文字和张贺嘉分享,两个人的相处变得更加的真实和亲密。 其实,有时候丁瑶会想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呢?为什么不拿了钱一走了之,离开自己讨厌又爱了这么多年的家? 答案只有她自己和轮椅上无法活动的张贺嘉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爱情。从一月到六月,整整两个季节,他们的感情和婚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是在经历过生死以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时光荏苒,大家都知道了爱情和亲情的相互转换的意义。原来爱情未必长久,但是一定存在;爱过就不会被时间洗掉的。而且,会随着生活得酝酿更加的醇香。 六个月的来回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人生却未必停滞不前;得失之间,领略到的是人生的真谛!